《流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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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转-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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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本王回去。听说公主病了,我看你气色也不好,宫里有太医,诊治也方便些。”说罢,他站了起来,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宣惠依旧站着,一动也不动。她漠然看着刘广胜,说道:“我不知道你今后如何打算,但只要你还对我有所求,就该让我留在昌邑伯府。”

    刘广胜挑高了眉毛,问道:“哦?公主有何高见?”

    宣惠道:“皇宫现在是谁家,你比我清楚。若我跟你去了,又帮你说话。你觉得天下人是说我被逼的多,还是说我自愿的多?若人人都觉得我是被你软禁了,说什么都由得你,到那个时候,我可就帮不了你什么了。你若还想把这戏演下去,那就让我留在外祖家。这样的话,日后我帮你说句话,天下人兴许还能信上两分!”

    刘广胜低头略一思索,便笑道:“公主果然是个聪明通透的!那你就留在这里吧!不过”他两眼一眯,立时变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你最好别想着逃走,否则这昌邑伯府可就连个小猫小狗,也难留下了!那承恩公府里还养了数百死士,都尚且抵挡不住,更别说你这小小的伯府了!”

    他对手下一挥手:“咱们走!”

    路过宣惠身旁的时候,刘广胜又笑道:“哦,对了,本王这里有公主家几位女眷的消息,不知你可有兴趣听一听?”

    宣惠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难道是

    “公主的姑母与表姐好找得很,母女两个一齐在慈宁宫后头的空屋子里吊死了。你的二嫂,那个裕王妃,倒是藏了个难找的地方。今日早上我们的人才找着她,死在奴才住的屋子的一个大箱子里头。似是受了不少惊吓,都被吓得小产了。那箱子里头血都干了好几层啧啧啧,要我说,咱们的西北汉子哪有那么吓人!也有懂得怜香惜玉的嘛!哈哈哈哈!”几个人附和着大笑起来,拥着刘广胜走出门去。

    宣惠的脸色变得煞白,指甲狠狠地掐在肉里,她几乎想要扑上去,将他剖肝挖心。如此深仇大恨,此生不能不报!

    见刘广胜走远了,昌邑伯才埋怨道:“说好的让你藏起来,你又出来作甚!这不是逞能的时候!就算你在言辞上占他个上风,又有什么用!”

    宣惠凄然道:“为了找二哥和五弟,武进伯府和承恩公府上上下下都被他杀了个精光我又怎能因为自己一人,而搭上百十号人的性命”

    “那他要你写劝进表你也写?让你去登基大典抛头露面为他背书,你也去?”昌邑伯怒道。

    宣惠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就算我给他写了,天命不佑却也无用。”

    *

    数日后,昌邑伯府又有人登门拜访,来的却是徐思齐。

    他今日一身簇新,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同在右安门立功的陈炎走在他的旁边,两人身后跟着两排挑着礼品的士兵。

    昌邑伯看着徐思齐的衣饰,皱眉道:“圣上还不到头七,西平侯怎么就穿得这样鲜艳?成何体统!”

    徐思齐有些尴尬,正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陈炎抢白道:“昌邑伯这称呼可是错了,国公爷的旧号犯了平王的尊号,已经被改封为昭德。又因国公爷在右安门立下大功,晋封为公爵,昌邑伯得称一声昭德公了!”

    “右安门右安门原来那个吃里扒外通敌卖国的人是你!你对得起你爹吗?你爹在湖广为国捐躯,圣上才让你不到二十岁就承了爵。你可倒好,做下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情!你你给我滚!”

    徐思齐脸上一阵抽搐,陈炎上前一步,指了一下坐在旁边喝茶的宣惠道:“昌邑伯我看您是老背晦了!我们今日是来找公主的,并不想跟您浪费这许多工夫!”

    他转脸对宣惠行了一礼,笑道:“公主,近日京城百姓上书,劝平王顺应天意,早登大宝。这文武百官都写了劝进表,每日还有万余百姓在午门前跪求平王登基。公主,您看您是不是也该”

    宣惠放下茶盅,看了一眼徐思齐,问道:“你过来是要我写劝进表是么?那这位德高望重的昭德公过来,又是要说什么?”

    徐思齐见宣惠问自己,有些激动,脸也变红了,他语无伦次地说道:“这事我得跟昌邑伯说但,但这也是公主的事和我,两个人的事。”(。)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九十九章 归来() 
陈炎哈哈大笑起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昭德公为何这般不好意思?”

    他对宣惠笑道:“公主,昭德公对您思慕已久,昨日好容易求了平王同意,今日便赶紧上门来提亲。昭德公一表人才,又是平王手下的功臣,跟公主您正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等您写了劝进表,平王便封您做镇国公主!等您两个再成了亲,这昭德公府可就是平王治下第一勋贵之家了!莫说是您,就是这昌邑伯府也要再往上抬抬,晋封昌邑侯府!到那时,满门富贵,可是要羡煞旁人了。”

    宣惠冷笑道:“这位先生可真是好口才!若这便是满门富贵,那我请教先生,当年我家乃是天子之家,又该是个什么叫法?”

    陈炎不悦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梁氏皇族早已灰飞烟灭,我劝公主黄粱梦也该醒一醒了!您能在这里好好当您的公主,全拜平王所赐。我劝您,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徐思齐赶忙上前打圆场:“陈将军也是为公主打算”

    宣惠死死地盯着徐思齐,问道:“我与成国公世子已有婚约,你难道不知道?”

    徐思齐想到裴敏中,心里一阵气闷,说道:“他若心中有你,为何先帝都死了,却不见他来找你?你还惦记着与他的婚约作甚?”

    陈炎笑道:“昭德公这话说的不错!况且如今天下是平王的,有没有婚约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这样好的亲事,公主可要慎重考虑考虑才是!”

    宣惠看了眼头发花白的昌邑伯,又想到几日来尽心照顾自己的外祖母和舅母,暗自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抬头说道:“写劝进表有什么意思!旁人冒着我的名讳也能写!既然要做戏,不若做全套!刘广胜不是想登基做皇帝么?让他把他登基的日子送过来,我去宫里给他庆贺!”

    陈炎乐得眉开眼笑:“此言当真?好!好!公主果然是个爽快之人!到时候平王一定把您奉为座上宾,以后您就是宫里第一等尊贵的客人!”

    陈炎原以为让宣惠答应写劝进表已是困难之至,却没料到她竟然答应了去登基大典。他不禁开始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向刘广胜邀功请赏。

    徐思齐也很高兴,但他看到宣惠难看的脸色,话到嘴边又变得吞吞吐吐:“那,那咱们的亲事”

    宣惠看着他那张油头粉面的脸,就忍不住作呕。她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使劲压下心中对裴敏中的思念,又睁开眼睛说道:“准了。你送日子来吧!”

    昌邑伯大吃一惊,阻拦道:“不可!宣惠,你!你不用为了顾及我们,就把自己一辈子搭进去!”

    宣惠摇了摇头,对昌邑伯微微笑道:“外祖父,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与不嫁,也未必是我们说了算。不若嫁了,还能保全一家”

    陈炎笑道:“上次平王见罢公主,对公主的聪慧赞不绝口。今日一见,在下也是佩服之至!公主不但聪慧,更有胆识!昭德公有福气!”

    昌邑伯吼道:“至少要过了三年孝期!宣惠父母皆亡,现在正是重孝在身!”

    陈炎道:“昌邑伯富贵日子过得久了,怎么忘了咱们民间还有百日孝内成婚的说法呢?再说了,有平王登基的大喜事在后头,公主与昭德公的婚事自然一切无碍!”

    徐思齐登时乐得眉开眼笑,忙不迭地向陈炎道谢。两人奉上礼单,这就算是下聘了。

    等交待完聘礼,徐思齐与陈炎便一同告辞,高高兴兴地去向刘广胜复命去了。

    待回到住处,宣惠刚拿过沅湘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把脸,昌邑伯夫人和薛夫人就过来了。

    昌邑伯夫人哭道:“我的儿,你今日夜里就走吧!先找个客栈躲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出城去”

    宣惠拉过昌邑伯夫人的手,安慰道:“外祖母,您别担心。我答应了婚事,不过是为了换个地方罢了。那徐思齐做了刘广胜的内应,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就偏要从他家里出去!我倒要瞧瞧,他若是看丢了我,刘广胜对他的宠眷还能剩几分!”话说到最后,宣惠已是咬牙切齿。

    昌邑伯夫人哭得泣不成声,薛夫人担忧地问道:“到了他家,也不是你想逃就逃得脱啊!宣惠,听舅母一句劝,今晚收拾收拾就走吧!”

    宣惠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我不会走的。若我就这样走了,日后还有何颜面见表哥?徐思齐是个糊涂拎不清的,治家也不会有多严。一日没有机会,我便等一个月,一个月没有机会,我便等一年!终有能走的一天!”

    昌邑伯夫人哭得肝胆俱裂:“我的阿玉啊!你们娘儿俩的命怎么都那么苦为什么不让我这个半截入土的人去替你们他们还要姝儿去嫁给那个不中用的徐思齐,百日孝期里完婚姝儿是公主啊,怎么就这么怠慢她”

    当天下午,徐思齐便送来了成亲的日子并一套外面绣铺现成买的嫁衣。

    旌云几个默默地将嫁衣收起,直到十天后成亲的正日子才拿出来草草熨了一下。

    这门亲事结得憋屈,昌邑伯府上上下下都没个喜庆的样子,反倒像是要出殡。出于对宣惠的祝福,昌邑伯夫人还是请了薛家本家一个父母俱在、儿女双全的侄儿媳妇给宣惠做全福人。

    那薛婶子一边给宣惠梳着头,一边叹道:“公主跟贤妃娘娘长得可真像!当年我刚嫁进来的时候,贤妃娘娘跟您差不多大。认亲的时候我怕穿得多显胖,结果大冬天把我冻得直哆嗦。还是贤妃娘娘看见了,把她的手炉悄悄塞给我我只说她是个有大福气的,谁知道”

    说得宣惠的眼圈也红了,她抿了抿嘴唇,笑道:“您还记得些我母亲的什么事?都给我讲讲吧!”

    薛婶子擦了把眼泪,正要开口,外面却传来一阵骚动。宣惠恍惚听到有人说“回来了”,心中一动,忙叫采薇:“你快出去看看,是谁回来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章 假嫁() 
还没等采薇出去,帘子一响,焦急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宣惠!和靖在哪儿?”

    宣惠闻言,惊喜地站了起来:“表哥!你怎么回来了?”

    等薛元翰进了屋,看到宣惠身上的嫁衣,顿时惊道:“你这是要嫁给谁?”

    宣惠避而不答,拉了薛元翰坐下,问道:“二姐还在南苑表哥你是怎么进城的?”

    薛元翰一听这话,紧紧地攥着宣惠的胳膊:“此话当真?和靖一直没有回宫?”

    宣惠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忐忑地说道:“城破前两日,母妃说要接姐姐回宫,可还没等父皇下旨,就出了三大营空饷的事,之后没多久就”

    “哐当”一声,一个茶盏应声而碎,茶叶茶水在砖地上肆意地流淌。薛元翰怒道:“只不过是把公主从南苑接回来,需要下什么旨意?”

    “你也知道如今北边正是战乱,你为何还要回来?”昌邑伯撩了帘子进来,看见薛元翰这个样子,就不由自主地发怒道:“一回来也不去告诉长辈,就跑过来质问宣惠。接不接和靖回宫,是她能做的了主的吗?你没看到她身上的嫁衣吗?等过几日京城安稳下来,派几个人去南苑看看就是了!”。

    薛元翰颓然地靠在椅子上,茫然地说道:“不用了,我已经去过了南苑被劫掠一空,出云庵里一个人也没有”

    宣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却传来喜庆的鼓乐声。

    有下人来禀报:“伯爷,姑昭那徐思齐已经到门口了。”这门亲事做的诡异,叫姑爷不对,叫封号更不对,他索性就叫了名字。

    昌邑伯怒道:“让他等着!”说罢就摔了帘子出去了。

    薛元翰腾地站了起来,问道:“谁?谁要来娶宣惠?”

    屋里的下人们均不敢做声,宣惠垂下眼睑,说道:“徐思齐。”

    “去拿我的剑的来!他今日敢把宣惠娶走,我就剁了他!”薛元翰暴怒道。

    宣惠给旌云使了个眼色,她就带着下人们都出去了。

    “表哥,嫁给他不过是为了让我光明正大地离开昌邑伯府,日后我若出京,便也跟伯府没了干系。不过是权宜之计,表哥又何必如此生气。”

    薛元翰道:“慎之与你,两情相悦,好容易得了赐婚你好好在伯府住着,他必来找你。”

    宣惠坐回妆镜前,轻轻地拿绢子擦着被泪水冲花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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