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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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转-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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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瓒见王锦堂窥探着自己的想法,故作镇定地喝了口茶,定了定神,然后又笑道:“还有一事,却是我自己的私心了”

    王锦堂放下茶碗,假作好奇地问道:“噢?王爷的私心?倒是叫老夫好奇了,不妨说来听听。”

    梁瓒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手下的能征善战的大将原就不多,这次王将军和慎之一去,又带了不少人走,统共只留了成国公的副将在城外大营继续操练新兵。王大人若再一走,留我独自守着这偌大的金陵城,着实是,嘿嘿,有些心慌”

    王锦堂看着他脸上的赧然之色,心中十分地鄙夷,连守个城都害怕,日后打下来江山这个草包只怕也守不住!

    可同时他的心里也多了几分淡定,奇货可居嘛,总要挑窝囊些的,草包些的才好。

    念及此处,王锦堂便笑道:“王爷说的也是,是老夫多年不上战场有些眼馋他们这帮孩子了。可毕竟王爷这里才是最要紧的,老夫就不去跟他们凑这个热闹,免得人笑话我从孩子手里抢功劳啊,哈哈哈!”

    梁瓒拍手笑道:“正是这话!王大人可真是想得通透明白!”

    王锦堂没做声,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才又慢悠悠地问道:“今日因是你我商量大事,我也没有叫妙言回来。从过年到现在,也有数月未见了,不知她在王府伺候得还算经心?”

    梁瓒答道:“侧妃在家中也不常出来,时时做些针线,弹琴、种花,修身养性罢了,倒是好个娴静的性子。只不过”

    他面露迟疑,王锦堂抬眼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妙言在家时可有什么病症?从年后到现在,她便一直吃药。王妃与我去探问也只说不要紧。我说要请名医来诊治,她也推辞,只吃着每月府上送去的药。我总想着着讳疾忌医的念头可要不得,若是有什么病症,趁年轻,正该好好医治”

    梁瓒的这番话让王锦堂十分满意,他笑道:“这事我也是才听她母亲说起来的。王爷别担心,妙言可没什么病症,身体康健得很。那药么,是给她养身的,提前把身子养得健旺,等翻过年你们圆了房,好叫她快些给皇家开枝散叶。如今王府里只有王妃的那一位小王子,也太孤单了些,正该多几个兄弟陪陪他!”

    这话听起来是不错,可不知怎地却叫梁瓒起了一身的冷汗。

    他勉强应了声:“王大人说的是。”

    王锦堂却得意得很,继续说道:“不是我夸口,妙言自小身体就好,从来都是没病没灾的。如今又认真吃药调养,到时候生出来的王子,定然都是足月,个个身体强健!我的这些个外孙,那可不是旁人能比得了的!”

    坐在回王府的轿子里,梁瓒的脸阴沉得像是快要下雨。

    自己示弱,王锦堂便信了,论理这是好事,好叫他以后少防备自己几分,日后才有翻转的余地。

    可他话中流露出来的狂妄之意,实在叫梁瓒愤怒。尤其说到王妙言生子之事,说她身体康健,自然就是暗讽杨云舒曾经缠绵病榻许久。说生出来的孩子足月,那便是意指梁濯早产。至于那句旁人比不了的话,那旁人是谁?除了自家兄弟外,谁又没事会拿出来比来比去?

    梁瓒想到了原先自己在宫里的日子。五弟生来病弱,原本不适合做储君,却因承恩公家的原因,二哥与自己生生被排除在储君人选之外。

    二哥有贵妃和武进伯护着,自己好歹不算蠢笨,知道收敛锋芒,韬光养晦,不然只怕也没命活到如今。

    照王锦堂如此狂妄的性子,一旦王妙言生下儿子,自己的内宅便可想而知了。杨云舒母子能保得住性命就是万幸,王妃、世子的身份是铁定保不住了。

    更何况,他想到前朝那一桩桩权臣逼宫的旧事,若王妙言的儿子长成,只怕自己于他们而言也是可有可无的了!

    梁瓒一拳砸在坐垫上,暗自发誓决不能叫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

    等他回到王府,去平乐堂换过衣裳,就信步来到了绣绮阁。

    王妙言多日不见梁瓒,听到小丫头来报,还有些不信。那丫头急道:“王爷方才刚从您娘家回来,在正房换衣裳时,就遣人来说等会儿过来!您还不快收拾着些,只怕王爷立时就到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四章 煎药() 
王妙言撇了撇嘴,说道:“我就说,他没事来我这冷屋子里看什么!还不是去了我家,爹爹说了什么,才勉强过来坐坐!我很稀罕么!平日里一回后头,就往正房里一钻,那边才是他贴心贴意的老婆孩子,我算是个什么东西!”

    说着说着,她两眼都红了起来。

    郑嬷嬷连忙拿了帕子轻轻地给她吸干泪水,劝道:“您也是嫁过来太早了些,也怪大人心太急您再熬半年,等王爷出了孝,你们圆了房就好了。如今只是做干夫妻,哪里有那头结发夫妻又生有孩子的情分呢!原本就比不得这男女夫妻,总得圆了房,有了贴心贴肉的时候,才能亲热得起来。”

    这时外头丫鬟通报:“王爷来了!”

    郑嬷嬷连忙在王妙言的脸上稍稍扑了些粉,小声叮嘱道:“可别哭丧脸对着王爷!”

    王妙言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懒洋洋地走到门口去迎梁瓒。

    梁瓒见她出来,快步走上前,笑道:“怎么倒出来了?快进去吧!”

    王妙言帮他挑了帘子,进屋后又从丫鬟手中接过茶,奉与梁瓒,然后才在梁瓒身旁坐下。

    “王爷今日怎么有空来妾身这里坐坐?许久不见您,妾身都快忘了您长什么样了!”王妙言嗔道。

    梁瓒笑道:“往常问你为何吃药,说给你请大夫,你也不肯,今日倒是你父亲告诉我了,我这才知晓。”

    王妙言心中埋怨父亲多事,梁瓒知道了,不就等于杨云舒也知道了么?自己又天天只让家里人送药过来,这不是明摆着怕杨云舒动手脚吗?

    她故作羞态,扭捏着说道:“妾身也只是不想给王府添麻烦罢了终究还没,没,圆房,我怕人家知道了笑话我心急”

    梁瓒面上微微一笑,低声说道:“你能这样为我的子嗣着想,我心里感激都还来不及呢!谁敢笑话你,我就去收拾谁!”

    王妙言两眼亮亮地看着梁瓒,惊喜地说道:“王爷当真如此高兴?”

    梁瓒笑道:“那还有假么?我可不是那等惯会哄人的。”他顿了顿,又说道:“今日你父亲的话很对,家里如今只有濯儿一个人,实在该给他多添几个弟弟妹妹,将来家里热闹不说,等你我百年后,他们兄弟姐妹间也能帮衬不是?”

    王妙言心中欢喜不已。她最怕的就是梁瓒厌烦自己,从而宠幸不多,没办法生下子嗣。这内院中的女人若没有孩子,任凭什么样的荣华富贵可都要化作过眼云烟了。

    “今日的药可喝了?”梁瓒柔声问道。

    王妙言笑道:“还没呢!都是用过晚饭后服下,现在差不多是时候要煎药了。”

    梁瓒起身道:“今晚我在你这里用饭,上次你叫人炖的那个排骨莲藕汤十分合我的胃口,这次再做一个吧。我去药炉上帮你看着药,好歹也尽尽心。”

    王妙言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她喜道:“哪里就能劳动王爷了!药都有小丫头看着呢!”

    梁瓒笑道:“这等要紧事,我却也做不了几次。正巧这几日不忙,你也叫我全了自己的心意吧!”

    王妙言娇嗔道:“那王爷小心别烫了手上次那汤是妾身亲自炖的,这回还得是妾身自己过去厨房做。您要是煎好了药,就在屋里歇会儿。”

    梁瓒笑着点点头,便去了耳房里的茶室。

    过了几日,宣惠去平乐堂陪杨云舒用午饭,因惦记着给梁濯做小兜兜量尺寸,她便提前到了。

    正房里,杨云舒正教儿子学说话,吴嬷嬷在一旁唠叨着什么。两人见宣惠进来,都起身笑脸相迎。

    宣惠笑道:“嬷嬷正说什么呢,说得这样高兴?”

    吴嬷嬷气道:“还不是那位!”她朝后面绣绮阁的方向努了努嘴,“也不知她爹说了些什么,王爷打从她家回来,日日往后头去吃晚饭。昨儿她身边的丫头故意说走嘴,叫我们这边的人听着,说王爷这些天顿顿不落地给她家主子煎药吃。有两回风扇大了点,跑出来的火星子都给王爷的袍子上燎了两个洞!公主你说气人不气人!”

    宣惠蹙眉,梁瓒是个聪明人,如今的情势他该很清楚才对,为何要在这个时候给王家人献殷勤呢?难道是为了安前线王聿的心?

    她问道:“她们还说了些什么不曾?”

    吴嬷嬷道:“那倒没有了。只是那一位,平常一向对王妃谦恭,这几日狐狸尾巴露了出来,翘得老高!请安也不应时了,来了也不安生,有意无意地就只显摆王爷又怎么对她好了!”

    杨云舒笑道:“公主茶都还没喝上一口,就听你这个老货说了这么一大车话!她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王爷晾了她这么久,也该去看看了。再怎么说,王将军都还在前头为咱们大周打仗呢!”

    吴嬷嬷不满地说道:“也就您这么大度贤惠,可也不能一味只要贤名啊!到日后她骑到咱们头上了,您叫小世子怎么办?”

    杨云舒道:“王爷断不会袖手旁观的。嬷嬷别磨嘴皮子了,快摆饭吧。”

    外面却传来一阵笑声,宣惠仔细一听,便知是王妙言。

    吴嬷嬷气道:“公主您听听,在王妃院子里还敢这么没规矩!”

    宣惠笑道:“嬷嬷稍安勿躁,有些时候,尾巴翘起来了,把柄就露出来了。”

    王妙言进屋看到宣惠也在,便笑道:“多日未见公主,您是一直在房里绣嫁妆呢?我母亲那里有几匹去年从四汌专门找人织的蜀锦,颜色喜庆得很。我明日叫家里送来,公主嫁妆必定用得上。”

    宣惠笑道:“这倒是不必了,自打日子定了,这些东西嫂嫂都已经给我预备好了。倒不必劳动侧妃娘家人再送一趟了。”

    王妙言笑道:“那也罢了,公主要用时再跟我说也一样。”

    杨云舒叫人看了座,几人不咸不淡地说着话。

    王妙言从早上就觉得腹部隐隐有些疼痛,一阵一阵地酸痛。此时这种感觉越发强烈起来,她白着脸勉强笑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就不耽误王妃和公主用午饭了,先告辞了。”说罢,便起身要走。

    吴嬷嬷在身后却叫道:“侧妃你裙子上那一大块是什么?”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家信() 
众人的目光都顺着吴嬷嬷的手看过去,王妙言也慌忙将裙子拽到前面,只见上面有碟子大小的一片血渍。

    她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嘴里嘟囔着:“明明前些天身上才干净啊怎么又”

    吴嬷嬷忍不住说道:“侧妃,不是老奴多嘴。这女子来了月事本就不洁净,该多留心才是。您可倒好,在王妃面前失仪不说,还漏到了王妃屋子里”

    王妙言紫涨着脸,想要斥责吴嬷嬷两句,可此事实在太过丢脸,即便她平时伶牙利口的,此时也反驳不出来什么。

    杨云舒笑道:“嬷嬷倚老卖老惯了,平时对我也是这样,侧妃别往心里去。”

    她一面说,一面叫了结草:“去拿个我的披风过来,给侧妃遮挡一下。”

    须臾,结草捧着件石青色的披风出来,递给王妙言的丫鬟。

    王妙言站着由丫鬟系好了披风,这才蹲身给杨云舒行礼:“多谢王妃赠衣,妾身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杨云舒点点头,说道:“你既然不舒服,这两日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好好歇息才是正事。”

    等王妙言告辞出去,吴嬷嬷就收拾起她方才坐过的锦凳,把上面的垫子拆了下来,交给小丫头:“拿出去到后院烧了,怪腌臜人的。”

    她转头又对杨云舒说道:“王妃您说,侧妃也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心里这么没成算,连自己小日子都算不明白!好好的给您惹个晦气!”

    宣惠道:“方才听她说的,好像前些天才刚过去,这次可能是身体受了什么刺激,提前了好多天吧。”

    杨云舒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梁瓒回了平乐堂。刚巧此时绣绮阁的丫鬟过来送披风,还说道:“侧妃多谢王妃。回去就赶紧叫人好生洗了,又好好熨了熨,这才送过来。”

    杨云舒笑着叫结草收了,打发那丫鬟回去。

    梁瓒奇道:“怎么侧妃倒从你这里借了件衣服回去?”

    杨云舒笑了笑,说道:“臣妾给您说了,您可别当着侧妃的面再说什么了,免得叫侧妃难堪。她今日来我这里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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