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彼岸花- 第2部分

　　　　“不能跟他比好吧，不听都比人厉害啊！”

　　　　南晚一直注意着林晖，最后一道大题讲解第一问的时候，林晖抬起头快速的浏览了一圈黑板，瞟了瞟卷子自信的低下头去看膝盖与桌子间的那本“好书”。

　　　　数学老师用嘶哑的声音说：“好，下课休息一下。”又紧锁着眉头把试卷摊在讲桌上研究第三问。

　　　　大半个晚自习一晃而过，所有人像气球被刺穿了似的，有气无神，疲倦的神情昭然若揭。南晚皱着眉头左手扶着额头低垂着脑袋认认真真研究第二问的解题步骤。大部分人手中都紧紧握黑色水笔在晃晃荡荡的灯光映衬下由远及近由实到虚摇曳着长长的影子，脸上或多或少都浮现着一层似懂非懂，迷迷糊糊的伪装面具。

　　　　NO。9

　　　　南晚注意到林晖不经意抬起头左右移动下巴颏瞟了两眼黑板，轻轻地走到讲台前，小声的跟数学老师说：“第二问是什么？”

　　　　“你不懂啊？”

　　　　“嗯。”林晖很轻松的点点头。

　　　　“你当然不懂，又没听。”南晚嘟哝一句，斜睨一眼讲台。许多人也把目无焦距的眸光聚集到讲台前。

　　　　数学老师拿着土黄色的大三角尺，在黑板上非常快速的比划着。南晚摇摇头，一阵眼晕，讲解的解题步骤噼里啪啦的快到眼花缭乱。

　　　　在南晚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林晖一个劲点点头：“嗯，嗯，嗯。”慢慢走下了讲台。数学老师疑惑的看了看林晖又瞟了瞟黑板继续研究卷子去了。

　　　　“额”，南晚闷哼出声，不禁咧嘴笑了。

　　　　“我的天呐！”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声惊叹，大部分人也情不自禁的咯咯笑了。

　　　　林晖在整个南晚初三的记忆里都是标准学霸式的存在，拥有所有学霸的特征，沉默内敛，喜形不露于色，甚少见他跟某人熟稔。南晚望着林晖乌黑头发中央旋转出的细嫩漩涡思绪渐渐清晰。

　　　　NO。10

　　　　“这货怎么会来新文高中？”南晚身边的女孩嘀咕着。

　　　　“你认识他啊？”南晚似蚊虫般嗡嗡细声的说。仔细打量着左边穿着白色上衣手里握着本宝贝书的女孩，宽宽的略带方形的下巴，微宽的鼻头能够清晰的看见鼻翼两侧粗糙皮肤上泛起的毛孔，皮肤却很白皙。林晖几乎不跟女生有什么太多接触，南晚仔细回忆初三时并未见过女孩，别班的吗？

　　　　“嗯，他老家是芜湖的，小时候他在老家呆过一阵子。我堂哥是他邻居。”

　　　　南晚看看女孩又瞟瞟林晖，林晖一动不动，低着下巴微微驼着背双手呈放松状的握成拳头，若有所思的样子，不作声。

　　　　“哦，这样啊！我初三跟他还同班呢，我也以为他去了一中呢！”

　　　　“真是个奇特的人，嘿嘿！”

　　　　“我叫南晚，你叫什么啊？”终于好意思打扰了，南晚心想。

　　　　“杨慧。”简洁有力的回答道，又低下头继续翻书了。

　　　　南晚也有些尖子生的心理忍不住好奇的问：“唉，你到底在看什么啊！散文吗？”

　　　　杨慧把书摊开到桌子上，指给南晚一行字。

　　　　“太子摸着将军的八块腹肌，娇弱的问将军，你说父皇会不会发现我们啊？”南晚顺着手指望过去轻声念。顿时浑身一个机灵，闷哼笑出声，脑中一瞬间劈过“如此精彩”四大个字！

　　　　“我还以为你在搞学习啊！”

　　　　“哈哈”。

　　　　林晖轻轻一个闷笑，动了动扬起头肩膀坐直。

　　　　杨慧用手背轻拍了下林晖：“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啊？”旋即南晚眉心微蹙。

　　　　“不为什么！”林晖微微朝左侧转过头，语气平静，沙哑的声线涤荡在耳边。

　　　　NO。11

　　　　“你中考语文102是吗？”林晖侧过头略带好奇的问。

　　　　第4句话！

　　　　南晚心里默念着。初三时，一群女孩子总是不自觉围在一起讨论成绩好的学生，从来没有人忽略过林晖这个永远独占鳌头的人。

　　　　有个女孩带头谄笑着说：“你们跟林晖讲过几句话啊？我突然想到我跟他同班3年，我好像一句话都没跟他讲过。”

　　　　“你别说，我好像也没有唉”。另外一个女孩哈哈大笑说。

　　　　南晚仔细想想好像说过那么几句话吧。有一次南晚物理作业没有交，林晖是物理课代表，早自习吃完早餐往楼上走，物理办公室在2楼与3楼之间的中间过道层小房间里，上楼的间隙，南晚看见抱着一叠厚厚的练习册从楼上慢悠悠走下来的林晖。

　　　　“你没有交物理作业！”语气平和并拖了丝丝尾音飘荡在楼梯间。

　　　　南晚恍恍惚惚打个照面，脸上染上一片红潮。“啊，你要交物理作业啊，等会，等会，我上去拿”。声音低沉。

　　　　“嗯。”语气寻常，云淡风轻，雁过无痕。

　　　　南晚侧过头转过身，左脚一步横跨2层楼梯，右脚一步横跨3层楼梯，紧张兮兮生怕不交物理作业会被物理老师责罚，会在同学面前尴尬丢脸，成为“坏孩子”。

　　　　NO。12

　　　　南晚气息微喘略带紧张一步两步跳下楼梯，“给，不要把我放第一个”。毕竟不要被第一个批改，万一错的比较多的话，会让老师印象比较深刻，南晚怀着一种侥幸心里，也期待林晖能把练习册插到中间去当个普通的一员，同时在这种成绩特别好的学生面前又觉得自己成绩不如人家有种小小尴尬之感。

　　　　“嗯”，林晖站在办公室门口面对南晚，面色平静，仿佛看穿了这种中等成绩学生的小心思，随手把南晚长长方方的练习册放到了一沓练习册最下面！最下面！

　　　　南晚面露尴尬，放到最下面，那作业改完的话，第一个不就是我，最后一个或许印象还深些。南晚眉头微蹙，神色微微尴尬的望着那坨练习册。林晖仿佛什么都没察觉般转身便进了去。南晚也走上楼梯转向教室。不经意回过头，望见走进办公室林晖的恍惚而过的头发的黑影。

　　　　转过头，慢慢走向教室，一面想着自己刚刚为什么跑那么快，是不是很不文静？很不雅观？14岁小女孩在男同学面前的小纠结暴露无疑，一面又想着放在最后一个的物理作业不会错题太多吧，老师不会树立典型吧！在小情绪中缓缓地进了教室。

　　　　所以仔细数数跟林晖讲过几句话的话，那次应该就是唯一跟林晖说过话的一次，总共三句话吧！那也是初三最后一次和林晖讲话。转身上楼梯的一晃而过瞬间，南晚其实也并没有近距离仔仔细细看清林晖的脸，模糊的轮廓，难以确定棱角分明。

第4章　情不知所起（）　
NO。13…NO。16

　　　　NO。13

　　　　在南晚的脑海里，整个初三，所有学生在草稿纸上奋笔疾书，磨出一阵一阵沙沙声生怕自己会遗漏哪个知识点，怕考试时会错过决定命运的几分时。林晖向来爱站在走廊上拿着一瓶蒙牛牛奶慢悠悠的喝完，望天上云卷云舒，愣愣地望向远处的操场，目无焦距，轻描淡写的走回座位。

　　　　很，悠闲！林晖的闲适，奠基多年的努力，散发着含而不露的自信，暖黄色的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了层柔和金辉，根根头发熠熠生辉，与他的名字相得益彰。教室里阵阵清脆响亮的翻书声与他格格不入，他的朋友也少的可怜，一方面他成绩过于优异不愿与人交流有关；一方面也与他母亲一直“陪伴”他初中三年有关，他一直是个乖孩子，人生的脚步从未有过差池，或许他本就该这么走下去！

　　　　NO。14

　　　　第4句话！！！

　　　　南晚拉回久远又清晰的思绪，林晖问出话的一瞬，南晚闪烁着眼帘第一次，第一次近距离看清他的面庞。他的轮廓占满南晚的瞳孔投影到脑海。15岁男生荷尔蒙的气味由他的头发，黑色外套，脸庞的每个纤小细微的绒毛散发出来，白又微微偏灰色下巴上的肌肤泛着一层温柔的力量。

　　　　一股小帅小帅的气息扑面而来，南晚怔怔的痴迷望着，一股害羞的暖流涌上脸庞，不自绝的低下了头。

　　　　“嗯。”柔声细语的回答到。

　　　　“哦。”低沉的声音轻轻的扑过空气，便转过身了去。

　　　　即使知道他单纯的只是因为尖子生心理对于比自己某一门中考分数高的人想探听个究竟，南晚心里却也是小小欣喜。在某一门科目上比他考得高，证明在某方面比他优秀。中考结束后兴华一中粘贴榜单时，南晚语文102，然后挨个挨个的看过，整个年级只有三个过100分的人，剩下的两个便是100分，南晚就是第一。像林晖这种成绩特别拔尖的人，语文成绩98分也只是为数不多的佼佼者。

　　　　NO。15

　　　　2010年6月中考那年，整个年级所有语文老师加教导组长把所有文言文反反复复过了好几遍，意思反反复复背了好几遍，每个老师都觉得《满井游记》不会考，李子君最后一轮复习时也只是把，，，稍稍过了一遍。中考恰巧考到了！！！中考语文考完回宿舍的那天夜晚，南晚听到几个查寝的老师在宿舍楼下纷纷议论，不知谁骂了一声：“妈的，这出题人脑子有病，出这篇，神经病”。

　　　　6月的仲夏之夜，聒噪闷热，潮湿乏味，这一声在沉闷的空气里格外刺耳。李子君唯一带着复习的那一遍，南晚却是把词义记得清清楚楚，中考答的一气呵成。

　　　　中考结束领取录取通知书时，南晚忐忑不安的迈开步子走向林晖在兴华一中的家，小紧张像雨滴一样滴答滴答蔓延在胸口。喃喃自语说：“那个人的家”。

　　　　初三一年无数次夜晚倒宿舍垃圾时经过他的窗台，被灯光映衬的暖黄色的玻璃微微摇晃着他头发的倒影，安静宁和。他从未出来过。

　　　　南晚敲敲房门，清脆的声音喊着：“李老师，我是南晚。”

　　　　“李老师。。。。。。”南晚连着敲了几下门，没有任何动静。

　　　　“李老师，李老师。。。。。。”南晚大力敲了几下门。

　　　　“来了，唉，唉，等等。”细长清晰的女音飘荡过来，门开了一个小角落。李子君探出头，穿着紫色秋衣左手穿着毛衣右肩耸拉着未套上的毛衣，嬉笑着表示：“等哈哈，我刚起床，怎么来这么早啊，我还没睡醒呢！”声音响亮，平时不苟言笑的李子君那天笑得格外眉眼舒畅。

　　　　“你语文今年是年级第一名唉”，李子君一边急忙套着右肩的毛衣一边走到屋内翻出了录取通知书递出来，眉开眼笑。自己班级自己教的科目第一名属于自己也是相当具有优越感的！南晚接过通知书，心情愉悦，视线瞟过屋内，除了李子君没有其他人。

　　　　初三一整年，从这栋你们临时居住的小房间外经过许多次。近距离的靠近，对于南晚来说或许可以侥幸捕捉到某个人的身影，但是从来没有。仿佛空气中还残存着一丝属于某个人的气息，轻轻地弥漫开。

　　　　NO。16

　　　　南晚脸颊微醺，睫毛望向褐红色的桌面，轻轻的扑向下眼睑，瞳孔中光点闪烁，细长的睫毛掩藏着眉眼间的羞涩，温热的血液流淌在心房。教室里唧唧喳喳的吵闹声与南晚热流涌动的思绪分割成两重天。

　　　　年少时产生出异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从来没有异性离你太近，当有异性靠近你时，男性荷尔蒙的味道深深勾引着你。

　　　　“安静，安静，别讲话，中考成绩顾珊珊化学成绩最好40分，那就顾珊珊是化学课代表，林晖担任物理课代表，南晚担任语文课代表，魏琪琪担任数学课代表。。。。。。点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打个照面！”许洋拿着手中成绩单，拍拍桌子扬起一层粉笔灰。

　　　　第一排的女生左手捂住半边脸，右手扇了扇好几下空气，希望能扇开在金色阳光中耀武扬威飘飘洒洒的像细雪般漫天飞舞倾泻而下的粉笔灰，金色的细末粒粒随风柔软的飘荡着，旋转着，闪烁着变换不定的光点，时而变换发光，时而无声低垂坠落到地面散落一地青灰色的零星白，孤寂落幕。

　　　　许洋是化学老师，第一个考虑的便是自己的科目，无可厚非。被点到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站起。许洋指着南晚说：“你是顾珊珊？”

　　　　“不是，我是南晚。”南晚双手挥挥，淡定自如虚怀若谷的回答道。南晚的化学成绩也就比顾珊珊低了一分，南晚也很好奇那一位会是顾珊珊。

　　　　“哦，那你是顾珊珊？”许洋指着后面的一个女生疑惑的问道。林晖，南晚，江山不约而同侧目望向后方，杨慧搁下小说四处扭动着脑袋上下打量站起来的一群人。

　　　　“不是。我是魏雪晴。”女生回答的小声婉转。

　　　　几个人或轻声，或平静，或自信的报上大名完毕，许洋饶有兴趣的透露出一丝疑问：“那顾珊珊呢？”

　　　　江山目光瞟过林晖，瞟过南晚，南晚站了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也感觉自己有些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