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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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镜台-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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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他垂着眼眸,“我是去找白先生的,有些事情。”

    找师父?我才不信呢。方才赵沅明明说了他是来找我的。

    他这样说,是在赌气吧。

    我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甜蜜,便同他说道:“我们去河堤那儿吧,我有话想同你说。”

    他看向我,说道:“有什么话在哪儿说都一样,你现在说也行。”

    虽然他的语气冷冷的,但眸色却很温软。

    我冲他娇憨一笑,道:“就要去河堤那儿说才好嘛!”

    ………o(nn)o…

第五十九章 甜蜜() 
蓝笙妥协了。他扶着我去了书院后边的河堤那儿。

    我心里很高兴,因为我明白,当一个人愿意对另一个人妥协,就说明那个人心里是在乎对方的。因为在乎,所以愿意迁就。

    河堤上,柳丝荡漾。蓝笙把我扶到一处阴凉的石阶上让我坐了下来。

    他侧身对着我,望着河面,道:“有什么话?说吧。”

    “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我问道。

    他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先向他解释一下今下午的这件事情。

    于是我开口道:“今早,我去岳麓山了。上山的时候不小心崴了脚,遇到了梁公子,然后然后他就好心把我背下来了。后来后来,就出现了你方才看到的那个样子。”

    “我知道。”蓝笙淡淡扫了我一眼。

    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疑惑道:“那你为什么这个样子?是生气了吗?”

    “生气?”蓝笙又看向河面,“我并没有生气。”

    口是心非。这不是生气是什么?

    默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望着我道:“梁公子也许不知你是个女子,但你自己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不解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你既然知道,那应该懂什么叫‘男女有别’吧?”他问道。

    我懵懵然点点头,回道:“知道。”又问:“可这有什么吗?”

    他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去,道:“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会趴在一个陌生男子身上睡觉吗?”

    他就是在为这件事生气嘛。

    想想后,我向他解释道:“可我不是故意睡过去的。因为我脚崴了,所以梁公子才背我的。然后中午头我又有些犯困,就想着眯一会儿,没曾想会这样睡过去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你别生气了行不行?”

    “我没在生气。”他说道,语气温和了许多。

    我笑着用手拍了拍石阶,说道:“那你过来坐。你这么站着,我同你说话很累。”

    他犹豫了一会儿,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问我道:“脚脖子真的不是很疼吗?要不要我先去给你拿些膏药?”

    我抿着嘴,笑着摇摇头,又用手挽住他的胳膊。

    他有些紧张地望了望周围,低声道:“你把手拿开,让别人瞧着了可不好。”

    我笑嘻嘻看着他,说道:“不会有人的。”又把头朝他肩膀上靠过去。

    他想要抽开身,手臂却被我紧紧抱住了。

    顿了一会儿,他无奈道:“你你怎么这样呢?”

    一丝甜甜的喜悦从心头沁出来,我开口道:“蓝笙,你喜不喜欢我?”

    他默了好一会儿,方说道:“我也不清楚。”

    我仰着头,下巴抵在他胳臂上,问他道:“那你喜不喜欢现在这样?”

    他看向我,目光与我相接,却又避过脸去,道:“说实话,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可是心里却有个声音告诉我说,我不能这样。”

    “那你今日为何又过来找我?”我问道。

    “只是想过来而已。”他说道,“你这么些天都没有露面,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了?”

    “我们七八天没见了。”我又问他,“你想不想我?”

    “我咳”一朵红云在他脸上慢慢晕开。顿了一会儿,他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真的是想念你吗?可看不见你,我又觉得空落落的”

    他忽然又紧张地看着我,道:“我们是很好的朋友,我不想我们因为这件事变成陌生人。”

    看来蓝笙心里还是有些拒绝的。倘若让他觉得是因为他把我当做朋友才想念我的,那他以后恐怕真的仅仅把我当朋友看了。

    我默了一会儿,说道:“可我说了,我不想和你做朋友。”

    “啊?”他惑然看着我。

    “你把耳朵靠过来,蓝笙。”我说道。

    他狐疑地望了我一会儿,然后把头靠了过来。

    我伸直脖子,轻轻在他脸上盖了个印儿

    他像受了惊似的,头一下子离我远远的,神色讶异且有几分震惊。

    我迎着他的目光,认真道:“我喜欢你,蓝笙。”

    他扑闪着眼眸,讷讷道:“你真的是个女子吗?”

    我知道他是因为惊诧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心里还是有些火气,便转过脸不再看他,口里道:“那是当然。”

    “你可真不是一般的女子。”过了一会儿,他感叹道。

    我狡黠一笑,望向他说道:“你是不是被我打败了?”

    他垂着眼眸,没有接话。

    我又说道:“蓝笙,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那件事情不是没有法子解决的。”

    他问道:“这样的事,怎么解决?”

    我笑了出来,心想,他心里一定是动摇了。

    于是我说道:“这样的事越早说越好,省得拖累了人家娘子。你就同你叔父直接说明白了,你不能与那家的娘子结亲了。”

    他说道:“我怎么能这样说?”

    “怎么就不能了?”我说道,“你和她素不相识,人家心里有你吗?即便日后见了面,人家就一定会钟情与你吗?所幸劝告那家的娘子,让她找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和和美美过一辈子。”

    蓝笙愣了片刻,说道:“不论有没有情份,日子终归是要过下去的,哪由得了自己呢?”

    这话说得让我又有些动火气。我同他说道:“可以选择为什么不选择呢?这样的事你明明就可以自己做主的嘛。”

    他不说话了。

    我缓声道:“也许你可以写信同你叔父说一说这事,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不可以呢?也许,它行得通呢?”

    他静静望着我。我又说道:“蓝笙,我知道,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难道你以后不想日日都能见到我、同我在一处吗?”

    良久,他说道:“我会写信和叔父说的。”又垂下眼眸,道:“可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我欢喜地笑了,同他道:“会有好结果的,我相信。”我注定会嫁给蓝笙的,这是上天已经安排好了的。

    他嘴角渐渐浮出一抹笑来,握紧了我的手。

    ………o(nn)o…

第六十章 送药() 
和蓝笙在河堤边坐了许久,肚子一阵咕噜噜的响声提醒了我,自己中午饭还没吃。

    梁公子将我背回来时已经过了午时了,现下恐怕是未时末了。只好将午饭挪到晚上那一餐了。

    蓝笙把我送回院子后,说是要出去买些药回来给我敷脚脖子。虽然我说脚疼得并不是很厉害,让他不用出去。可他还是坚持着,说不用药好得慢,那样做什么都不方便。

    所以他最后还是出去了。

    师父许是一直都在自己房里,所以未察觉我已经回来了。

    蓝笙离开后,我便跛着脚,往师父那儿走去,想跟他报一声,自己已经回了。

    进了房,见师父坐在桌案旁,正翻看着一本书。

    我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他抬了一下眼皮,道:“你已经回了?”

    我“嗯”了一声。

    师父问道:“爬完山回来,有什么收获?”

    “啊?”我问出声来。

    这次爬山回来,收获其实很多。脚崴了只是一个小收获,最大的收获便是蓝笙终于同我表明心意了,尽管这其中的过程有些曲折。

    但我不能用这些话来回答师父。

    我默了默,说道:“阿珠愚钝没有什么收获。”

    师父放下手中的书,静静地看着我,道:“难道你的心情还是和之前一样糟吗?”

    我摇摇头。

    师父又道:“你心中若有丘壑,俗世凡尘又怎能烦扰到你?”

    师父的话好高深。我愣了半晌,答道:“阿珠心中没有丘壑。”

    师父循循善诱,道:“你看那些山川,你能看到它们的悲哀喜怒吗?又或者,你的悲伤喜怒能影响它半分吗?”

    “不能。”我说道,“兴许它们没有哀乐罢。”

    “世事变迁,风云变幻,山川依旧不改其容颜。你一个人的悲欢在它面前又能算得上什么呢?”师父说道。

    的确算不上什么。我低着头,答道:“阿珠明白了。”

    师父重新拾起书,说道:“明白就好,出去吧。”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继续道:“这两天是叶先生讲学,我看你好像没大有心思听,你也不必去了,就”

    未待师父说完,我抢白道:“不,阿珠想去听。”好不容易同蓝笙正式开始了,这样能够相处的机会不能放过。

    师父神色有些讶异,道:“可我听叶先生说,你在他的课上打瞌睡这事是真的吗?”又道:“这样可不好,失了礼数。”

    我不由得睁大了眼,仔细回想先前听叶先生课的情景自己明明就很注意了呀,尽力挺直腰身,瞪圆眼睛。难道是因为落了刻意,让人家觉得我是一尊有形无灵的木偶?

    正心虚着,师父说道:“既然你自己说想去,那就去吧。只是去了就要好好守规矩,如果敷衍的话,不仅自己难受,别人看着也难受。”

    “是。”我认认真真答道。

    答完了话,想着也没有其他事情要说,便转身朝门外走去。

    没走几步,师父就在身后说道:“等等,你的腿怎么了?”

    “啊?”我缓缓转过身来。方才走的时候我已经尽力走平稳了,可还是让师父给看出来了。

    我瞧了一眼右脚,尴尬道:“爬山的时候把脚给崴了,所以走路不是很稳当。”

    “脚崴了?是右脚?我看看。”师父已然站起身,朝我这儿走来。

    我退到身后的一张木椅上坐下,指了指右脚脖子,道:“就这儿崴了,不打紧。”

    师父蹲下身去,皱着眉头,掀开盖在我脚脖子上的纱服,纱服下边是白色布袜。

    师父顿了顿,似是有些犹豫。

    我见状,说道:“这没什么要紧的。”

    布袜被褪下来一些,师父紧皱着眉,左右瞧了瞧,说道:“脚脖子都肿了,怎么不要紧?”说罢,又站起身,往里屋走去。

    我愣愣看着,不知师父是要做什么。

    没一会儿,师父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了一个深褐色的小瓷瓶。

    我好奇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师父又蹲下身去,将小瓷瓶放在地上,说道:“这是药酒,可以治跌打损伤的。”

    这么神奇?我惊诧了一会儿。

    师父将药酒倒在手心里,搓了一下,然后直接抹在我脚脖子上。

    脚脖子一受力,我就疼得“嘶”了口气。

    师父道:“还行吧?你忍着些。”

    好吧,从前的治疗手段总是这么简单粗暴吗?

    师父帮我抹完药酒,又叮嘱我暂时不要把袜子拉上,就让脚脖子这么晾一会儿。

    我提着纱服,一拐一拐地跛进自己的屋里,瘫坐在椅子上。

    坐了没多久,便听到有叩门声。不轻不重,敲了三下。

    我记得自己进来时没有闭门,房间门应该是开着的。头也没回,懒懒道:“谁呀?进来吧。”

    站到我面前的人却是梁公子。

    我忙将叉开的两条腿收了收,说道:“梁公子,快请坐。”

    他莞尔一笑,在近旁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我和他才刚见不久,他这突然过来找我,叫我心里有些纳闷。原想倒杯茶水招呼他的,可四下瞧了瞧,屋里没有茶壶,我又不方便去拿。

    我尴尬一笑,道:“怠慢了,我这里连一杯热茶水都没有,不能招呼梁公子了。”

    他问道:“你想喝吗?我去拿。”

    “噢,不不”我忙说道。心里暗叹,这对话叫人好不莫名其妙。

    我整了整心神,说道:“今日真是多谢梁公子了。”又疑惑道:“梁公子这是来”

    他从袖袋中摸出几张膏药和一个白色小瓷瓶,说道:“你的脚好些了吗?我这里正好有些膏药之类的药物,所以就拿过来了,我想,兴许能用得上。”

    竟是来给我送药的?我很是吃惊,心想,毕竟在我看来,我和梁公子的交情不是很深,他这样贴心的照顾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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