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曳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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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曳相思-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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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阳嗔了他一眼。

    “红丫头怎么了?”心细如她,一眼便发现了千行主仆间的异样。木九秉着互助友爱的原则并未将木一私自绑架红丫头的事告诉她。

    “姑娘家,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千行抿了口梨花酿,随口而答。

    “咳!”暮阳正在喝汤,听他说的这般随意忍不住一阵轻咳,连带着小腹又痛了几分。

    千行立即放下酒杯,轻拍她后背为她顺气,“唉,你真的是……”语气里满是莫可奈何。待暮阳稍微好些,才说:“她以为我被人拐跑了,担心了一晚上,这才不高兴的。”

    “谁拐跑你了?分明是你掳走我!”暮阳义正言辞地纠正。

    他忍不住轻笑。

    ※※※

    PS:这两章虐中带甜,长浮表示要被千大公子吸粉了。你们呢?

023 悬案了结:牵连() 
晚膳后,千行给暮阳诊脉,脉象平稳,见庄槿进来,便嘱咐了句“早些歇息”就走了。

    “妹妹有什么事么?”暮阳靠在床壁上,挥手让初黎退下。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庄槿面无表情地坐在桌边喝茶,淡漠的眼神朝暮阳瞥了一记,似乎觉得这女人很麻烦。

    暮阳想起昨日众人慌乱如麻地以为自己昏迷不醒,是庄槿揭穿了她的伪装,于是笑了笑:“让妹妹看笑话了。”

    庄槿本想问她,为何你会这么疼?她讨厌女人的麻烦事,每个月也难免疼上几天,但从未像暮阳这样被折磨得几乎要去掉半条命。可是一番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柳家出事那晚,我去找过你,你并不在房里。”

    “你怀疑我。”庄槿垂眼于杯盏,淡漠的神情一直未变,简短的话从她嘴里蹦出来,又冷又疏离。

    少顷,她抬眼迎上暮阳的目光:“不是我。”

    清清淡淡三个字,再无其他解释。

    此后,两人便一直沉默对坐,直到初黎端了碗漆黑的归芪汤进来,冷着脸伺候暮阳喝下,并提醒她该歇息了。

    满嘴都是苦涩的药味儿,暮阳忍不住皱眉,摊开手掌,初黎心领神会,给了她一枚桂枝茯苓丸。

    再看房中,哪还有半点庄槿的影子。

    庄槿为人冷情冷性,倒像是常年与古墓为伴之人,总冷眼旁观着一切。但她今晚来看暮阳,暮阳便猜想,冷情冷性并非庄槿本性,她怕是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几个人,以致她的世界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什么是冷?什么是暖?什么是善?什么是恶?庄槿的本性,或许在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被人抹灭。

    比如暮阳问她,今晚为何要来?她的回答也确实出自真心。她确实想知道暮阳死了没有。

    倘若再问她,为什么想知道?她恐怕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当然,以庄槿的性格,她根本不会去想。

    感觉上,庄槿是行走在边缘的一个人。

    她似乎没有过去未来,她的身份背景,暮阳至今查无所查。

    而直觉告诉暮阳,庄槿即便不是灭门凶徒,也与此事有牵扯。暮阳不是清原,她不信直觉,也不信人,而这次她信庄槿!

    ※※※

    “回禀坊主,邢晏在柳府现场发现凶徒所用的是一种很不寻常的软兵器,昨日傍晚已暗中赶赴白子山求证。”一早,初晓就带着消息回来禀报。

    暮阳在初黎的帮助下净脸,听到“白子山”不禁一愣:“万仞山庄?江家?”

    “是。”

    “还有呢?”

    “邢晏临走前,私下将柳府交由清原一人看管,并不许任何人踏足。府衙大人为此发了好大一通火。”

    暮阳挑眉,初黎难得插话道:“你意思是,邢晏昨天做的两件事府衙大人事先都不知情?”

    “府衙大人若知情,还能允他去白子山?”暮阳勾着嘴角,语气微凉。

    白子山,万仞山庄,江家。金都四霸之一,以锻造兵器闻名于世,是朝廷唯一认可的民间兵器制造司。江家虽无人入朝封侯拜将,亦不干涉朝政,结党营私,但与朝中不少肱骨大臣交情颇深,饶是手握兵权赫赫威名的金陵元帅府也要给它几分薄面。

    而在江湖中,万仞山庄亦享有极高的声望。前任老庄主江老曾带领江湖豪杰赴上阳边城抵御外敌,当今圣上一统天下后念其忠勇不但不怪罪,反而御赐匾额“侠义忠勇”以示嘉奖。十八年前老庄主退位,现任庄主江川虽无多大作为,但所幸他生了个好儿子。二嫡子江肖君德才兼备,尊“少主”名分,年纪轻轻便已掌管兵器司,江湖中人对他无不敬仰!总之,不论过去还是现在,中原武林皆以金都城白子山的万仞山庄马首是瞻!

    如果说城东柳府是守卫森严、滴水不透,那么万仞山庄就是铜墙铁壁,堪比皇家内院。是以,暮阳在金都扎根五年之久,所挖掘的江家内部消息也是少之又少。

    邢晏此行如能顺利解惑那自然好,若无辜牵扯到江家,于府衙大人而言,可就是天大的罪过了!

    ※※※

    平静地过了三日。

    暮阳的身体已然大好,无须再天天躺在床上。

    只是底下姑娘们经她这一吓,纷纷强烈表示,在她完全好之前,绝不能劳心劳力地过问坊中日常,别说账本,就连每日必须上承的情报都交给初黎,再由初黎转交初晓,理出重要的内容后口头向她禀报。

    负责各园子的嬷嬷及木一也纷纷立下军令状,扬言定会管好各自所辖。木一更直言没有坊主也绝不会让对门凌月楼给比下去,否则下个月坊中大小茅厕她一个人全包。所以几天来,月扇坊上下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有干劲!

    暮阳却兀自纳闷了许久。什么时候姑娘们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这一吓能吓成这样?一定是在她昏迷的时候发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转而疑惑地望向千行,千行却只是摇头轻笑,而他身边的红丫头依然噘着嘴别扭。

    南大厅里聊及柳府的公子哥们越来越少,偶尔提起,叹息一声也算过了。饶是金都城如何变天,他们终归有自个的日子要过。

    不想这日中午,有人看到柳二爷在凌月楼宴请一名黑须青衫男子。

    尽管那青衫男子足够低调,但难掩身上那股超然的沉稳气场。分明就是金都城的府衙大人海魏啊!

    此消息一出,一传十十传百,加上好事者添油加醋地形容描述,柳府灭门一案再次升温加热,成为聚众焦点。

024 悬案了结:离职() 
紧接着当天下午,柳家便被查封。

    清原牵着文太,站在柳府门外,大门上赫然交叉而贴两张封条。

    “清原!”一名二十来岁的青衣捕快跑过来,是捕快房里的老二,“大人有令,柳家灭门一案已经了结,无须再查。清原,这都结案了,柳家也已经查封,你就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

    “结案?”正待揭下封条的手一顿,清原飞眸瞪向老二,“谁结的案?”

    “我、我。”老二被清原的表情骇住,结结巴巴地心虚不已,想想又改口说,“不对,是、是大人!”

    ※※※

    府衙内院,凉亭里。

    海魏执一枚黑子泰然地至于棋盘,面前坐着的是一名身着冰蓝锦衣的年轻男子,气宇轩昂,眉宇间与他三分相似。正是大公子,海阙。

    远远瞥见清原手持佩刀闯进来,三名侍卫都挡不住她。

    “大人,我拦不住她。”老二抢在清原之前跑进亭子。

    海阙示意他下去,手中又落下一子,正好清原怒气冲冲地闯进亭子,他头也不抬自顾研究棋局:“柳家一案已了,你不许再多事!”

    “此案案发才五日,疑点重重。卑职不知,大人如何让老二结案?”清原抱拳施礼。气归气,但也不能在府衙大人面前失了分寸。况且师兄还在万仞山庄,她任性不得。

    “诛灭柳府满门的是江湖第一杀手绝,此乃江湖恩怨。朝廷早年业已下达海捕文书,此事无需金都府衙插手。”对清原的诘问,海魏答得干脆,眉头也不皱一下。

    “说绝是凶手不过是坊间传言,无凭无据,怎可断定?据卑职所知,绝多年来所犯凶案死者都只是一个人,从未做过诛杀满门的事。何况此案并没有真凭实据可以证明他就是凶手!”

    “再者,即便是绝,那是何人买凶作案?图的是什么?这些我们都不知道!邢晏师兄已经去万仞山庄查证死者伤口是何种兵器所致,卑职愚钝,但看得出来此案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不明了,敢问大人如何昧着良心以江湖恩怨四字结案?”清原一词一句,强硬有力,颇具侠女气势。

    “清原!”海阙厉声呵斥,示意她少说话,以免触怒父亲。清原却依旧把头扬得高高的,眼神坦然,毫无畏惧。

    海魏倒是不动怒,两指捏着棋子像是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下,嘴上说道,“绝杀人如麻,罪无可恕。你说不是他杀的又有何凭证?那样狠辣的手法,普天之下有哪个杀手做得到?你说他专杀个人,保不齐他突然转性就来个诛灭满门。哼,就算不是他做的,也不差这一桩冤枉事。何况柳二爷告诉本官,昔年柳家为买下江边瓷窑曾与江湖中人结怨,此次定是仇家前来寻仇报复!前不久柳家瓷窑命案便是例证。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何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黑子落下,话还在继续:“邢晏未经本官许可,擅离职守跑去万仞山庄,待他回来本官定要好好治他!”

    此案若将万仞山庄也牵扯进来,府衙麻烦就大了。这兄妹俩尽会给他找事!

    “城东柳府是金都城的百年大户,柳老与人为善颇具声望,若不能查明真相如何叫百姓信服?还是海大人您收了柳二爷的好处,特来息事宁人!”清原也不是示弱,犀利的言辞一举戳中为官者的软肋。

    “放肆!清原,这话是你该说的吗?”眼见父亲拍案而起,棋局乱得一塌糊涂,海阙抢先喝住清原,又对父亲说,“父亲莫要生气,清原就这脾性,从小到大说话总没个把门!”

    海魏气得浑身颤抖,怒睁的圆目燃起烈烈熊火:“你停职期间插手府衙事务在前,又口无遮拦污蔑本官毁誉在后,不惩治你,是看在你死去的师傅曾救过本官一命!你当真以为本官不敢动你!”

    “我只是停职,可我捕快的身份还在,职责也在。只要我一天是捕快,就要查明真相,绝不让凶手逍遥法外!”

    “你……”海魏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本官不会让整个府衙陪着你胡闹!你若不趁停职期间好好反省,别怪本官革你的职!”

    “清原自认说的在情在理。一来,我本着良心查案,不是胡闹!二来,我无过,不需要反省!三来——”清原利落地拿起佩剑横在海大人面前,神情凛冽而坚定,“不劳驾大人,清原从今日起就不做这金都城的捕快了!”说罢,五指一松,刀啪的一声落地。而她目光不躲不闪,不卑不亢,直直看进海大人波澜壮阔的眼里。

    海阙震惊,看着潇洒远去的莲青色背影无限感慨。他低头,不管父亲在那吹胡子瞪眼,重新摆起棋局。待他重新摆好,海魏也基本气消,重新与儿子对弈,继续未完的残局。

    结果不到半柱香功夫,海魏便抚须叹道:“为父输了!老了,比不得阙儿年轻,反应机警,心思缜密!”

    海阙拾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抿一口才说:“是父亲心不在焉,孩儿只是侥幸得胜。”

    海魏背手离座,走到亭外。望着天,幽幽一声轻叹:“你在怪为父?”

    “孩儿不敢!”

    良久,海魏又说:“你与柳家婚事就此作罢,过些时日,为父再为你寻门好亲事。”

    海阙凝眸于手中白子,不语。

    ※※※

    暮阳第一时间收到柳家结案的消息,并无多大意外。随后不久,金都城唯一女捕快被革职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清原这直肠子,倒是会给她师兄添麻烦。”暮阳摇头无奈,听完初晓讲述后,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莞尔,“还真是她会做的事!”

    与此同时,月扇坊来了位客人。

    南厅大门外,木字辈九个姑娘围成圈,直勾勾地打量面前端庄宁静的女子。

    皓齿青蛾,眉若远黛。烟波流转,别有一番清雅高贵气质。眼角下方一寸处,一颗米粒大小浅灰色烟砂痣,给人平添了几分韵味。青丝如墨一半挽起一半垂肩,饰以纯白毛绒扇钗。身着一袭羽蓝色流云形千水裙,米白软绢束腰,中间再系一条银丝带,缀着片片洁白鸟羽,垂下与裙裾齐平,更显纤腰若素,袅娜多姿。

    她便是金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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