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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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缘-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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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赤芙在耳边嘀咕,这两个都是家生子。映红是晋安管事的小女儿,在外院大书房当差,如今多福轩有了两个一等的缺,便补了进来。她娘老子并一个兄弟原是皇后娘娘从母家琅琊王氏调进京的,后来萧王单独开府,便拨给了萧王。翠浓是一直在多福轩伺候的,原来吃的二等的份例。

    用过晚膳,留了映红和赤芙在内室。说起明日要去公主府的事情来。一边和赤芙挑明天的衣裳首饰,一边问映红往常公主府的筵席都有哪些勋贵人家会到场。

    映红是个伶俐的,细细的挑紧要的回了。我转头拿妆匣里的一个梅花青玉簪子让赤芙递在她手上,“难为你记得清楚,说的也清楚。明日出府,你就跟在我身边。”

    映红接了赏,并不看那簪子,只脸上流淌出笑容来,“婢子能得昭训的喜欢,是婢子的造化。婢子自当尽心服侍昭训。”看着倒是真心实意因得了我的看重而高兴的样子。

    我含笑打发她去安置自己的东西,只留赤芙帮我卸去钗环。

    换了寝衣,赤芙见我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便道:“小姐是担心明日的应对么?明日里湛露和我,加上映红和佟妈妈,都在小姐身边呢。想来不妨事的。”

    我靠在大迎枕上,看赤芙拿专用的铜罩压熄多余的烛火,“哪里是为这个缘故,再不济原来也是跟着母亲到别府里走过人家的。只是,我看多福轩在王府的人手是越来越多了,可现如今真正能以实情相托的只有你一人而已。尤其王府外缺个能到处走动办事的。这可真是有些棘手。哥哥服劳役的地方并不远,却找不到人去打探,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了。”

    赤芙也道,“是呢,婢子也着急此事。只看今日新买进的四个丫头可能起些作用了。”

    正在绞尽脑汁的想何人可托付此事,外面传来如意的请安声——却是萧王来了。我便示意赤芙退了出去。

    次日清早醒来,见萧王已经穿好衣裳、收拾停当在桌前用着细点。不免有些手忙脚乱的着急起来。

    又怪赤芙不早些喊我。

    赤芙抿嘴儿笑:“王爷拦着呢。”

    萧王远远的看我一眼,一本正经道:“今日的小食不太可口。孤王观秀色方可餐。”

    我初时还听他说不可口正准备吩咐湛露去另安排几样来,后面明白了不由轻轻啐了他一口,“没个正经的。今日王爷和五皇子去马场,可是要骑马么?王爷的伤虽好了些,但休养时日尚短,还是不要牵动伤处才好。”

    萧王将手中点心送入口中,拍拍手上碎屑,用旁边湛露递过来的热毛巾擦了手,又不紧不慢的拿清茶漱口。这才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踱到我身边来,见我长发散开正待梳妆,笑着拿手托了我的下巴,“放心。已经好的差不多。”

    他手指摩挲几下,见我有些羞恼,便袖了手,“今日司马监马场新来了十几匹军马,不能不去看看。五哥身边有不少练马的好手,便约了一起。有五哥在,他不会让我不顾惜身上的伤的。你放心就是。改日得闲,孤王再带了你一起。御马乘风伴红颜,何其快哉。”

    说完,意犹未尽的俯身在我鬓旁印下一吻,如同夏日黄昏轻轻落在水边蒲草上的蜻蜓一般:小心翼翼里又带着些尽在掌握的驾轻就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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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公主(上)() 
送了萧王出门,我也赶忙简单用了早膳,又换了衣服。见时辰不早,正要遣人去问问堇夫人出门时间,就见如意进来,:“禀昭训,堇夫人打发身边的娇燕过来传话,堇夫人在二门外等着昭训呢。说知道王爷刚从多福轩出了门,昭训不用着急,慢慢来便好。”

    堇夫人总是这么为人着想,善体人意。我笑道:“告诉娇燕,哪里好让姐姐久等,我这就过来了。”

    说着便站起身来。

    蔻儿和赤芙前后举着两面绕八瓣葵花式的荷花鸳鸯镜,我抬眼匆匆看去:镜中人儿身形纤秾合度,银紫色褙子,浅粉色罗裙;发髻上插着两朵绒花,鹅黄色那朵略大些,另一朵深紫色,并一支珍珠滴珠的绞股金簪;额前是一圈粉色碧玺石发箍,中间坠子是一粒蓝色碧玺。

    蓝碧玺莹莹生光,映着镜中人儿星眸如水,容光逼人。只是近几年忧思萦怀,眉尖习惯性的似蹙非蹙罢了。

    赤芙她们簇拥我着出了门,正逢着佟妈妈。一行人出了多福轩,坐暖轿到了二门。

    堇夫人正带着丫鬟们看礼单,见我来了,便把礼单递过来要我过目。

    我笑了,推让道:“好姐姐,今日已经迟了,我们赶紧去公主府吧。再晚,只怕请客的主人不高兴呢。”

    说笑一番,堇夫人便让娇莺收了礼单,一边上车,一边道:“就听你的。”

    我低头笑笑正准备上车,如意却从一旁的甬道疾步过来,在我耳边低语,“刚听庆颐馆那边看门的婆子说,阮良娣那边也在准备着出门呢,听说也是要去公主府。昭训可要等等良娣?”

    我讶然,萧王明明说阮良娣心口疼不愿意去走这一趟。怎么忽然又改了主意。转向堇夫人那边,笑道:“姐姐,小莞还要请教一事,可否下车一叙?”

    堇夫人眼带诧异的下了车,“刚刚昭训不是说已经迟了,怎么”说到这里,她止住了后面的话——阮良娣带着十来个丫鬟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堇夫人看我一眼,“谢昭训提醒我下车。”眼中的忌惮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眼花了而已。

    堇夫人朝着娇莺使了眼色,娇莺很快跟一个婆子低语几句,那婆子一溜烟儿的去了马房的方向。估计是去让管出门的婆子再安排车驾。

    阮良娣近前来,冷着脸儿也不言语,我与堇夫人对视一眼,规规矩矩给她屈膝行了礼,她脸色这才好些,“叫两位妹妹久等了。这便走吧。”说着便带晴柔和桑柔坐了第一辆车。

    我看了堇夫人一眼,堇夫人便道:“娇燕,把你刚刚放在第二辆车上咱们的东西拿下来,我们坐后面的车。”

    我朝堇夫人点头致意,便带着佟妈妈和赤芙上了第二辆车。堇夫人和娇莺、娇燕坐了第三辆。

    其他的丫鬟们陆续上了后面的车。再加上送给公主府的礼品、跟车的婆子和王府侍卫们,浩浩荡荡的出府了。

    路上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到了公主府。自有管事将我们一行人迎了进去。丫鬟们簇拥着我一路行来,,除却几位一品、二品诰命点头致意外,其余前来道贺的臣子、家眷和公主府仆役皆避让在道旁。

    想起当日公主府的困顿日子,不由感慨颇多。

    到了公主府内院正堂,一色青色布衫的丫鬟在堂屋外站了两排,见有客人来,便提前禀报了进去。

    待阮良娣、我和堇夫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只觉屋里暖风夹着香气扑面而来。抬眼看去,许多位女眷或坐或立,满眼的珠光宝气、繁花似锦。

    正中坐着位着黄衫的女子,梳着高髻,戴着垒金丝嵌红宝的珠花,两支翟凤衔猫眼石滴珠的步摇在耳边轻轻晃动,带起一片光华流转,衬得她愈发雍容。

    我努力回忆着,这应该就是当今圣上长女,永嘉公主了。当日在公主府,并不得见面,偶有几次遇上,我也都按规矩躬身行礼,有时甚至是跟着众仆役跪在了地上,并未抬头直视。不过,往昔长姐作为东宫妃待选,长公主曾经来家中相看,彼时曾经见过一面。眼前的黄衫丽人与我记忆中的模糊印象倒是差不多。何况,她着黄衫,又带红宝步摇,若不是公主本人,其他人实在也无这份底气和气度在公主府招摇。

    果然,佟妈妈靠近在我耳边,轻声提醒:“永嘉长公主就是中间那位。她旁边的是户部尚书夫人,太后娘娘的侄媳妇,另一边是曲太妃的娘家嫂嫂,她家长子刚升了工部侍郎。右手第一位坐着的是虎贲将军府的太夫人。左手第一位威远候夫人,卫王的嫡亲舅母。屋里其他各位应该会向良娣和您行礼,您还半礼即可。唯独这几位不可怠慢了去。”

    我听她说的如此复杂便有些头大,又担心窃窃私语引人注意,便示意她不再讲了。抬头见大家注意力都放在前面的阮硕人身上,才放心了。

    我和堇夫人跟着阮良娣向公主和诸位夫人见了礼,便坐在了威远侯夫人的下首。

    这位夫人看着一团和气,频频扭头与阮良娣和我说话。赞我们二人生得好,萧王有福气、好眼光。然而紧接着就夸堇夫人有治家之才,将王府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

    果然,阮良娣听了便有些不喜,只不好发作。

    我微微侧身看佟妈妈,她便过来在我耳边又低语几句。将诸位夫人的情形又讲得清楚了些。

    公主见我们这边说的热闹,便也看了过来,笑道:“六弟又去哪里淘气了,听说就你们三人过来了。他把心尖尖上的人都打发到我府里来,我可真是要好好照顾呢。不然回头肯定又要跟我着急了。”

    阮良娣娇羞嗔道:“公主又拿硕人开心了。王爷现如今心尖尖上的人可是曲昭训呢。我和堇仪妹妹算不上的。”

    我只得笑着回应,“王爷今日和五皇子有约,特意嘱咐了我们都来公主府帮他看看小侄儿,临出门还嘱咐几遍的。说他小侄儿姗姗来迟,必是个将来后福无穷的呢。”

    公主听了,产后略显丰腴的脸上绽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颜,“多谢他记挂着。”看一眼户部尚书夫人,用宠溺的语气说道:“六弟赤子心肠,对兄弟姊妹都是真正放在心上。我记得五弟那年病重,宫中太医束手无策,还是他到处找了偏方来,到底救了他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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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公主(下)() 
户部尚书周彻的夫人刘氏便点头笑道,“是呢,太后也说,六皇子是个宅心仁厚的,对兄弟们倒是一片赤诚的。”

    威远侯林祐思的夫人李氏听了,嘴角微微瞥了下,声音有些尖利,“是啊,不过萧王最上心的只怕还是他的这位昭训吧。听说太子、皇上都先后发了话,也没舍得给的。”她转头看我一眼,笑道:“我们原先还纳闷,一个婢女出身的,如何就能得了两位皇子的青眼,如今见了本人,倒是明白了,原来确实媚态天成呢。上次听昆曲儿,里面一个唱旦角的也是这么漂亮的。”

    我咋一听,只觉耳中嗡嗡作响,却一时不知拿什么话回应。其实这种情况,若是阮良娣能转圜一二是最好,可是她近几日在萧王面前与我相争,本就落了下风,如何会出言相帮。

    堇夫人见了,便有话要说的样子,却半天没有说出口。

    “李夫人可能误会了。曲昭训原是曲侍郎家的远亲,因前些年战乱家道中落,便在仆人陪伴下来京中投亲,晕倒在公主府门口,一起被管家收留。巧的是一开始就来了我府上,一直便养在了内院。后来又得以相认。不知道是何人让李夫人以为是婢女出身的?”公主笑吟吟的开了口。

    那种尴尬的感觉暂时好了些。而且我琢磨着公主的话语,不由感念她想得周到:托词战乱,便难免让人诟病女子抛头露面,所以她一直强调有仆人陪伴,一开始就在公主府内院为奴,并不曾流离失所。

    果然,李夫人听公主一力维护,只好陪着笑,道,“公主是个怜贫惜弱的善心人。”

    我朝公主看去,见她微微颔首,又看了曲侍郎母亲吴氏一眼,便明白是要我与吴太太将此事坐实。

    微一沉吟,便向吴太太笑道,“表舅母,府上是不是又添了新的仙鹤呢?我听人说表舅的画作越发好了呢!”

    吴太太看一眼公主,对我笑道:“你表舅就是那个古怪脾气,画画就画吧,非得只画鹤舞之态。这也罢了,却又要讲究什么写生,非得养了十几只丹顶鹤在家里。难为你还老记挂着。”

    我娇憨一笑,对于和吴太太这样第一次见面的人就论亲讲情的十分无奈,然而眼下公主开口在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和吴太太寒暄下去,“表舅的画千金难求,正是他精益求精的缘故呢。写实画风者,最怕形似而无神,如今表舅的画形神兼备,不愧当世大家。可见养的这些白鹤可是功臣呢。”

    吴太太见我说的在理,也跟着笑了,“哪有自己人夸自己人的。你这丫头也不害臊,没得让在座的诸位夫人笑话我们两人王婆卖瓜呢!”

    如此笑过一回,便转了别的话题。靖远侯夫人李氏见状,心有不甘的挑了挑眉毛。

    我暗道侥幸,幸亏还记得这桩旧事。那年母亲过生日,爹爹兴冲冲的拿了一卷画回家,便是曲大千先生的鹤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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