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泥糊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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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泥糊上墙-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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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陪着养伤的期间,他为了留她,假装腿伤未好而怪异地走路姿势。

    “现在还疼吗?”

    郝添颂又笑了,表情放松,五官舒展开,眉心的褶皱也烫平了,“不疼。”

    一顿饭,就这么奇奇怪怪又挑不出来问题的结束了。

    除了郝添颂再三邀请孙频频尝尝他做的菜,语气不免惋惜,好像她不吃就是做了多么罪不可赦的事情一样。孙频频重新拿起筷子,又每样吃了些,这已经是她食量的最多的一次。

    “多吃些,你太瘦了。”郝添颂看着她吃,满意地说。

    吃过饭,郝添颂收拾碗筷去厨房,许细温的脚再放在地上,像是才发现地板是凉的,一扫碰到一个毛茸茸的拖鞋,她穿上,码数正合适。

    这里太怪异了,从郝添颂到这个房子。

    孙频频拿起包和衣服,对在厨房的人说,“我走了。”想要赶快离开。

    她说了一次,没有人回应。

    孙频频纠结不知道要不要再说一遍,毕竟郝添颂待她如客人,她就该有客人的礼貌。

    “郝添颂,我走了。”孙频频又说了一遍。

    “不管他听到没有,反正我说了,我可以走了。”孙频频在心里安慰自己,换上高跟鞋,手搭在房门上。

    “细细。”

    在别人都叫她温温的时候,只有他叫她细细。

    也有很久,没人叫过这两个字。

    “嗯?”孙频频背对着,竟然回答了。

    “我的确还有一个要求,没有对你提。”

    前一秒内心的动荡泛起的涟漪,还未散去,孙频频转过身,靠着冰凉的门,她觉得很舒服,能提醒着她今天为什么来,“什么要求?”

    她凉凉地说。

    像对待在电梯里问她要名片的男人一样,冷冰冰的又带着鄙夷。

    “陪我睡一觉,再走吧。”

    看吧,无论伪装得多好,最终还是会露出来本性的。

    孙频频把衣服重新放在柜子上,她脱掉鞋子,还是光脚走在地上。她一步步朝着他走过去,清晰地看到他又皱起来的眉头和不悦的表情。

    孙频频走到他面前,她挑眉,问,“你想在哪里睡?”

    郝添颂的表情有些复杂,好几种情绪掺在一起,叫人看不懂,他指了指尽头的房间,“卧室。”

55。孙频频() 
郝添颂碗洗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久到孙频频躺在床上快要睡过去,他才擦着手进房间。

    被子拉得高; 完全盖住下巴,只露出眼睛静静地看着那个从门口走过来的人。

    郝添颂应该是洗漱过了,额前的头发轻微打湿,他还是穿着做饭时候那套衣服; 浅灰色与深灰色的搭配; 显得人清瘦顷长; 眉眼似乎越发硬朗起来。

    以前的他,看起来像个大男孩一样; 现在这副样子; 反而更像个男人。

    男人; 就会做成年人该做的事情。

    被被子盖住嘴唇的孙频频,挤出一抹笑; 视线低垂。

    郝添颂走过来; 恰好看到她脸上不知何意味的笑容,怎么形容呢,像是轻易看透世间万物后凉薄的笑。郝添颂的心猛地一疼; 他知道这几年她过得并不容易。

    “笑什么?”郝添颂站在床边; 俯视着问。

    孙频频轻轻摇头,问他,“你不洗澡吗?”

    “等会儿洗。”见孙频频不再说话,郝添颂嗅了嗅手臂上衣服的味道,“有油烟味?”

    “没关系。”孙频频又轻笑了下,“前和后洗也没什么区别。”

    “什么?”郝添颂没听明白,或者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孙频频的话是在暗示什么。

    孙频频躺着始终未动,郝添颂站在床边稍微犹豫了下,他先坐在床边缘,又是坐了三四分钟,背对着躺着的孙频频,他的手无意识地敲着腿,似是无措,似是在想怎么躺进去不会让她反感,显得是自然的过渡。

    屋里面安静极了,这刻郝添颂有些后悔没有买时钟,那样多少会有些声音吧,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安静,静得他手心冒汗。

    无声地笑话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在许细温面前,他竟然觉得紧张,这种感觉,好像只有曾经死乞白赖地追她时候,才有过的忐忑不安。

    又是几分钟后,郝添颂生硬地说着话做过渡,“外面挺冷的,是吧。”后面两个字声音有些低,明显的底气不足。

    唯恐孙频频会说一句不冷,郝添颂微微掀开被子一角,没有离得太近,而是贴着床边,躺着。

    这张床实在是大,他躺得又过于僵硬,丝毫感觉不到孙频频距离他有多远,可他还是忍不住轻扬嘴角,他们还能躺在一起,真好。

    被子有轻微的掀起,又很快落下,带着甜香气味的温暖身体靠过来,在被子下的手,横亘着搭在她肩膀上。

    “你冷吗?”郝添颂问她,她有些抖。

    孙频频无声地看着他,几秒钟后,她几乎是飞扑过去,虽然距离短可她一鼓作气的力气太大,重重地砸在郝添颂身上,她闭着眼睛,不由分说地在他脸上寻着,寻到薄薄的唇,就凑上去吻,急切的用力的。

    郝添颂头往后仰着躲避,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细细。”他叫她。

    许细温亲不到他,她的额头抵在他锁骨那里,声音低低的,“别叫我这两个字,我现在叫孙频频。”

    “……”郝添颂不说话,许细温就再接再厉继续扑上来,咬他。

    郝添颂躲闪得狼狈,脸上被许细温啃得都是口水,他双手禁锢住她,盯着她的眼睛关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问了许细温就能直白地说了,“你叫我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直接说多好,你毕竟帮过我,没有你就不会有我的现在,我感谢你啊。所以别废话了,开始吧。”

    郝添颂脸上的笑和温度一点点的流失,他握住许细温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眼睛内是跳动的火焰,在火焰中心的是许细温的脸。

    两个人对峙了一分钟,郝添颂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

    孙频频见他往沙发那里走,就善意地提醒,“我包里有,两盒,够用了吧。”

    郝添颂像是没听到,他弯腰把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拿过来,走到床边递给孙频频。

    孙频频脸色也不太好,她看了几秒钟衣服,又仰头看了几秒钟郝添颂的脸,视线再回到衣服上,她使出蛮狠,夺过衣服,扔的远远的。

    扔完了,就挑衅地看着郝添颂。

    郝添颂一句话不说,转身去把衣服捡回来,还是递给她。

    孙频频眼睛里一抹狠色,她把衣服团在一起,扔向门口。

    郝添颂又去捡。

    孙频频尖声叫,“你敢捡,我现在就走。”

    郝添颂没听,还是把衣服捡起来,还是让她穿上。

    孙频频那个恼,她掀开被子就下地,看也不看衣服,就往门口走。

    这个不按套路来的神经病,她不玩了。

    郝添颂快走几步拦住她,不顾孙频频的挣扎,把她揽腰抱起来,放在床上,又把被子给她盖上。

    把衣服放在床尾,他叹口气,绕过床尾,还是回到自己最初躺着的位置。

    刚才闹腾得有些很,不只是孙频频,连郝添颂也是呼吸很乱。

    同样乱的还有孙频频的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郝添颂为什么一定要见她,可她宁愿他不是因为那个原因。

    “郝添颂,除了这个,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郝添颂仰躺着,他的声音很平稳,“那就什么都不要给了。”

    “为什么?”孙频频侧身看着他,她竟然同样心平气和的。

    “我很久没有自然入睡过了,你能不能等我睡着了再走?”郝添颂同样侧着身,他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细温。

    “我晚上还有事情,小雨姐不会让我在外面过夜,我明天要早起……”许细温一项项地罗列着理由。

    郝添颂认真地听着,就算她说的是拒绝他的理由,他还是耐心地听着,或许根本没听进去她到底都说了什么,只是看着她微微皱着眉毛,绞尽脑汁地寻找借口时候的可爱模样,竟然是久违的暖心。

    “等我睡着,你再走。”郝添颂又说了一遍,说完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他们离得太近,她能吸到他呼出来的熟悉的气味,夜竟然可以是不忙碌的,只是这样躺着。

    “我很快就走。”孙频频说着,却安稳地躺着。

    郝添颂笑了笑,“好。”

    “要关灯吗?”孙频频问。

    “好。”

    孙频频掀开被子要折起来。

    郝添颂说,“我去,你躺着吧。”

    他把灯关掉的瞬间,听到孙频频轻轻的声音,“我的衣服,你放哪了?”

    “我拿给你。”

    郝添颂回来,把衣服放在被子里。

    孙频频去拿。

    郝添颂握住她的手,“衣服凉。”

    她挣扎,他用力握住,不肯放手,她就不再争执。

    一望无尽的黑夜里,房间里拉着厚重的窗帘,不留半点星光,两个人的呼吸都很轻。他盖在她手背上的手,骨节分明手心里有些粗糙。不会啊,他手心里一向是比她的还要光滑的啊,孙频频弓起手背,蹭了蹭他的手心。

    “怎么了?”郝添颂问。

    孙频频说,“你手心怎么了?”

    郝添颂说,“茧子。”他的手挪移开些,手指还是牢牢地罩着她的手。

    “怎么会有茧子?你又不做重活。”孙频频闲聊。

    郝添颂配合着聊,“做饭磨出来的。”

    停了会,孙频频问他,“怎么想起来学做饭了?”

    “早晚要学的。”郝添颂却说。

    孙频频不知道何意,“为什么早晚要学?”

    郝添颂却不再说,反而问,“饭菜味道怎么样?”

    “味重了点,其他还不错。”她真诚地评价。

    郝添颂笑着说,“以后想吃什么,和我说,我做给你吃。”

    “……”这是个危险的问题,孙频频不回答。

    孙频频又挣扎手。

    在黑暗里,郝添颂转头看她。

    明明房间里没有光亮,什么都看不到,可孙频频还是能感觉到郝添颂灼灼的目光,她吞了吞口水,“衣服热了。”

    郝添颂才松开手。

    掀开被子太冷,孙频频背过身去,把衣服穿上,后背的暗扣却怎么都搭不上。

    郝添颂帮忙,他的手指擦过她的后背,却是准确地扣上。

    “谢……”孙频频还没说完,就被拥进一个发烫的怀抱里,紧紧地抱着。

    似乎是担心她的拒绝,郝添颂的声音很低,“我睡不着,让我抱抱你。”

    我睡不着,让我抱抱你。

    孙频频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被他抱着,她的后背贴着他的心口,那里有节奏地跳着,她自己却心跳如雷。

    今天,她不该来的。

    其实她知道,郝添颂不会真的毁了她的,因为他知道她这一路走得有多么不容易。

    可她以为郝添颂叫她来,可能会奚落她几句,尽管并没有恶意,因为那就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可他没有。

    他看她的眼神还是那样热烈和执着,却少了份执拗的幼稚,而是多了份纵容和理解。

    纵容和理解,多么陌生的两个词语,放在郝添颂身上。

    他有被人称羡的家世有值得称赞的外貌优势,他有值得称赞的智商,他拥有得远比别人奋斗一生得到的还要多,一向只有别人对他自愿和不得不的纵容,自愿和不自愿的理解,他何尝理解过别人。

    可是这样的郝添颂,让许细温觉得心疼。

    尤其是在他说睡不着的时候。

    他睡不着,她何尝敢放心入睡过。

    身后的呼吸越来越有节奏,许细温掰着他放在她腰上的手臂。

    她要走,她必须走。

    她最初担心会吵醒他,没敢用力,可怎么都弄不开时就顾忌不了那么多,稍微使了些力。

    郝添颂的头在她后颈那里蹭着,他嘟嘟囔囔地低声呢喃。

    许细温没再动。

    夜实在太静了,才会把他的梦话听得那么清晰。

    “细细细细……”反反复复的都是这两个字。

    许细温突然觉得很累,头昏沉起来,像是吃过感冒药后一样,四肢使不出来任何的力气,她眼皮轻轻地合起来,手放在郝添颂的手臂上。

    郝添颂这一觉睡得前所未有的沉,等他醒来,已经很久,估摸着应该是三四点的时间。

    怀抱里的人还在沉沉地睡着,满满的一个怀抱,是那样的踏实。

    郝添颂紧紧地揽着她,有些自责,为什么就没有早些发现,抱着她时候的感觉是这样好呢,如果早些知道,他就不会犯那些错误,把她越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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