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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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探-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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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自来跑进堂屋,抓起阴十七圈椅旁高几上的茶杯就想喝下去,突然一道如闪电般的光芒劈入他脑海——没错,十七就是阴家小姐。

    展颜先前对他说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这让花自来无法再如从前般随意对待阴十七,终归男女有别。

    想到这里,花自来讪讪地将这该阴十七所用杯子的茶杯放了下去,转头走到身后的桌子旁,他重新拿了杯子,提起茶壶给自已倒了杯茶,一咕噜喝了个精光。

    阴十七看着花自来明显有些奇怪的动作,她的视线落在旁边高几上自已的茶杯,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花自来随意抢过她的杯子喝水喝茶的举动,可那会花自来可没有这样拘束,也不会自动自发地避嫌:

    “花大哥……知道了?”

    花自来刚灌下第二杯茶,茫然地回问道:

    “知道什么?”

    阴十七淡然地道:“知道我真正的身份。”

    真正的身份?

    花自来反应过来后便点了下头:“知道!”

    阴十七并不意外,展颜待花自来如亲兄弟,会告诉花自来真相,大概也是为了一些事情的顺利进行,她不怪展颜会对花自来说她的真实身份,之前也会希望知道的人会替她保密,至少先不要让陶婆婆知道。

    可经水月村一行,与金圣洞石屋金蚕蛊对恃一战之后,阴十七已经改变了想法。

    在这两日里,叶子落跟她说了他在前往水月村必通之道上受袭一事,当然也说了展颜救了他的事情。

    阴十七无比感激展颜,这种感觉很微妙,似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然接受了自已是阴家女,接受了她真正的家远在燕京。

    也是因为阴十七真正明白了,不管她再怎么不想去承认,不想去触及,当叶子落出现的那一刻,她的命运已然与燕京阴家、叶家再也分不开了。

    既然分不开了,那么无论是阴家还是叶家,阴十七自此都会将他们当成自已人,叶子落便是她决定正面面对真实身份后的第一个自已人。

    已经决定的事情,阴十七也不再拖泥带水。

    在叶子落前去方城叶家处理一些事情之前,阴十七便干净俐落、十分明确地告知叶子落——待无头男尸案一结,她便上燕京回阴家!

    那会的叶子落听后,起先有点怔有点愣,宛若一个突然被金元宝砸到脑袋的呆头鹅,反应过来阴十七说出的是什么话后,他又高兴地直咧开嘴笑着,高兴得连一双好看的眼眸都在那一刻亮得惊人。

    阴十七想着,倘若不是叶子落个性使然,且沉静温润的他自小受到诸多礼数规矩,不许他在身为主子面前做出太出格的举动来,他必然得高兴得手舞足蹈。

    花自来喝了几杯茶水润过干渴的喉咙后,便直接问阴十七的伤势,在得知她身上四处伤口确实都好全之际,他又惊又喜地问道:

    “你是用了什么好药?伤口愈和得这般快?还有没有啊?展大哥的伤口还没好全,你能不能……”

    花自来话没说完,便被霍然起身走近他的阴十七吓了一小跳,她那严肃正经又忧心不解的模样成功让他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阴十七急急问道:“怎么回事?展大哥的伤口,我记得只有一处啊,他的身体素质要比我好,怎么可能我伤口好全,他却还没好?”

    天知道啊!

    花自来也很郁闷好不好!

    按理说,确实如阴十七所言,他与展颜、叶子落三人,无论身手还是身体素质都要比实则是弱质女流的阴十七强得多,可这世上不是常有不正常的事情发生么,这很显然就是其中一件啊!

    花自来内心不解,嘴上还是试着说道:

    “许是你的药好些……”

    阴十七即刻自袖兜里掏出一瓶伤药来,严然与展颜用的一模一样。

    花自来有点口吃地惊道:“怎、怎么回事?”

    又想到刚才跑来阴十七家之前,他刚替展颜清洗换下的那一小盆带黑的血水,花自来脸色一下子发白:

    “展大哥不会还中了别的毒了吧?”

    蛊本来就是用五毒炼制出来的,五毒中的毒蛇、蝎子、蜘蛛、壁虎、蟾蜍,随便一种拎出来咬人一口,那都是足以让人丧命的玩意。

    展颜的左臂是被金蚕蛊所咬,必然带着毒素,可为什么同是被咬,且还被咬得多了三处的阴十七却反而全愈得快?

    阴十七想到的,花自来也想到了,他骇然地盯着阴十七,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样诡异的事情,他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阴十七也坐不住了,连午膳都来不及用,便一溜烟跑出家门,难得这回花自来没有拦她,便是陶婆婆在身后嚷着问着,他也替她解释了两句,中心意思是——有急事!

    午膳时分,吏舍里安静了不少,所有人都去填饱肚子去,整个吏舍就剩下展颜一个人还呆在捕头吏房里。

    在跑回衙门的这一路上,阴十七想了很多,足够让她理清其中的关健,于是一进捕头吏房,迎着展颜诧异的眼光,她直接捋起了他的左袖。

    展颜惊讶过后,只一瞬,一脸冰楂子又顺利回归,看得随后入内的花自来无奈地在心中连叹了三口气——到底是谁惹了这位爷不高兴啊?

    阴十七没有去看展颜的脸色,展颜虽是一脸生人勿近的模样,却也没阻止她捋高他袖子的举动。

    展颜的伤口就在靠近手肘的地方,阴十七小心翼翼捋高,看着包扎着伤口的布条染满了略黑的血,她的眉毛几乎拧得似是打了好几个结。

    花自来凑上前去看,见状连忙睁大了眼解释道:

    “我可没偷懒哦!这伤口是我去找你前,刚刚给展大哥清洗换药包扎上的!”

    解释完,连花自来自已也深深地眉头打起结来:

    “奇怪,好像对你有效的那瓶伤药,对于展大哥的伤口却是半点不起作用啊!”

    花自来急了:“这是为什么啊?十七!”

    展颜默不作声,只沉默地看着两日不见的阴十七,她确实如陈跃所说身上伤口已尽数好全,听着旁人言之凿凿与自已亲眼所见总归是不同的,这下他总算真正放心了。

    阴十七听着花自来自她盯着展颜伤口发呆的当会,连连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并没有回花自来的话,她只微微抬首对上展颜垂下看她的双眼:

    “你知道为什么是不是?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两个“是不是”叠声问着展颜,并没有质问的意味,却足够听出问的人难掩的激动与气恼。

    花自来看看始终置若罔闻的展颜,又看看眸里已开始泛出水光的阴十七,他实在没能看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不能别再打哑谜?

    咱直接揭锅底看锅巴行不行?

    仿佛是听到花自来心底的怒吼,嘴上却不敢明问出来的纠结,阴十七使劲地将快要溢出眼眶的泪花给逼了回去,她低下首去,垂目看着展颜的伤口,开始动手。

    随着一圈又一圈的布条被解开,拖了老长的一段染满血污的布条很快被丢到地面,然后一圈又一圈,周而复始,直到将花自来刚刚给展颜换上便迅速又被黑血染满的布条尽数解掉。

    阴十七冷静地对花自来道:“花大哥,麻烦你去取一盆清水过来,还有干净的布条,以及伤药。”

    取清水与干净布条是为了给展颜重新敷药包扎,花自来明白,但这伤药明显不管用,他不明白阴十七还要他取来做什么?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花自来现在只明确地明白一件事——不管是展颜还是阴十七,两人都非常不对劲!

    花自来转身去取了清水与布条过来,搁放在展颜站着旁边的高几上,又取出这两日展颜一直抹着的最好伤药。

    阴十七拉着展颜的手靠近高几,难得展颜竟然十分配合,由着她将他带近,看得花自来倍感安慰,心中暗忖——这位耍了两日莫名脾气的爷总算听话一回了!

    阴十七将展颜的左臂称到水盆上方,花自来十分有眼力劲地想麻溜拧干盆里的帕巾,岂料她却道:

    “不必拧干。”

    花自来手一顿:“哦。”

    阴十七取过已被花自来拧了一半干的帕巾试了试柔软度,发现花自来还是挺细心的,这帕巾明显是整个洪沙县最好的,是用上好的织造棉布手工制作,与放在一旁的干净布条与先前被她换下来的血污布条都是一样的材质。

    一手扶住展颜的左臂,一手拿起帕巾慢慢清洗着狰狞的伤口,两个血洞深可见骨,皮肉外翻,内里黑沉一片,原本该是血红的皮肉却像保存不当而变质的黑猪肉,密密麻麻、严严实实包着布条,普通人的嗅觉尚且闻不到什么,但阴十七却是一进捕头吏房便闻到这一股异变的臭味。(。)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不理我() 
被阴十七一圈圈解开到彻底暴露出来,那难掩的臭味便是普通人也能清楚闻到。

    这样的异味,花自来照顾了展颜两日自是知道的,但除了他,其他吏房的人却是毫不知情。

    因着展颜这两日明显的低气压,他们连捕头吏房的门口都不敢靠近,每每只等到花自来出捕头吏房才敢上前问上一问,就像先前陈跃问花自来一样,只是点到为止,并未深问。

    自花自来大规模带衙门一整快班的衙役浩浩荡荡前往水月村后,衙门里的捕快、快手们便都晓得了捕头吏房这回又碰上一个棘手的大案。

    尔后,展颜轻伤、阴十七重伤昏迷地回到衙门,接着阴十七请假归家养伤,展颜冰如寒冬,谁还会不知好歹地往前凑?

    嫌没被冰楂子砸过,还是怕没霉头可触?

    于是衙门里的人大都在两日里三五成群前往阴十七家慰问,并皆是忧心而去欢喜而归的好结果。

    众人这会便想啊,阴十七的伤口足有四处,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得这般好,那展颜只伤了一处,应当好得更快了。

    这般一想,理所当然地,众人便也不怎么担心展颜的伤势。

    连知县大人慰问过一次,展颜回没事之后,他便也不再提过,只当展颜周身低气压是因为案子还未告破而心情糟糕,不禁在心中为展颜的责任心强大而暗暗竖起了大拇指。

    如知县大人这般想一样,其他的捕快、快手也尽是这般想道,反正展颜这个大捕头素来高冷惯了,他们也习惯了,要是突然有一日亲和起来,那才真是见鬼的吓人!

    最后慰问事件便无形中演化成了两个极端,一热一冷。

    阴十七成了众人争相热情慰问的对象,展颜则是过场似的只通过花自来微微询问一下,至于展颜烦恼的案子么,连展颜都被难住了,他们便是想帮忙,也不知道从哪里帮起,索性也就不管了。

    足足两日,阴十七周身的伤好了,展颜还未好,案子也被搁置下了。

    本来捕头吏房也就三个主力军,一个重伤,毫无疑问地养伤去了,一个只是轻伤,却怎么养也养不好伤,一个完好无缺,但要照顾轻伤的那位爷。

    于是这两日里,花自来让展颜派出来查案子的结果,就是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一是因着案子最熟透的两人都受了伤,一是因着展颜伤口总不好,他身为被派到展颜身边陪伴着长大的花家人,怎么可能在展颜受伤不愈的情况下安心地去查案?

    毫无进展,几乎是预定的结果。

    清洗好伤口后,阴十七并不急着给展颜抹药,而是看着左臂上的伤口对花自来道:

    “花大哥,找一把锋利的小刀来。”

    小刀?

    花自来一惊:“你想做什么?”

    阴十七道:“我要割掉伤口周边的这些腐肉。”

    那些腐肉,花自来早看到了,他也给展颜割掉过几回腐肉,可不知怎么回事,这腐肉就是长得快,几乎在他割掉后的两个时辰里,便又会满满现出另一圈侵蚀而成的腐肉来。

    几番下来,展颜便让花自来不必管了,说道是毒,除非解毒,否则这样反复割下腐肉是没有用的。

    花自来把这些一说,阴十七也没改变主意:

    “展大哥说得对,在没有解了蛊毒的情况下,这些腐肉会不断地侵蚀好肉继而生成,所以这回割掉腐肉之后,我会替展大哥解了这蛊毒。”

    花自来虽早听展颜说是蛊毒,可究竟如何解,莫说他了,就是展颜也束手无策,为此他还早写了家书,想着速速让人送回燕京去请救兵,要不是与展颜禀报这事时,被展颜拦下,恐怕这会燕京的族人早知展颜中毒的状况。

    这会听阴十七说她有办法可解了蛊毒,这让花自来不禁看向仍一言不发的展颜——难道这位爷早就知道了阴十七会解?

    花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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