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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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姝-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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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这话说得对不对呢?”

    聂思环长得圆圆润润的,一副福相,兼之嘴又甜,很讨老太太欢心。再加上看到自己钟爱的孙女聂思芸并没有什么大事,老太太心情很好,当下笑呵呵道:“不怪,不怪。”

    她含笑看着聂思芸道:“芸儿,我知道你这里规矩大,这个事情,你也别责罚她们了。”

    聂思芸摆摆手自己的丫环起来。然后朝前紧走几步,很自然地把老太太从九小姐聂思萋身边搀扶过来,小心冀冀地扶到了榻上坐下,神态恭敬孝顺。

    老太太本姓蔡,是老侯爷的正室夫人,如今已年逾六十。别看老太太这副年岁,除却一头银发之外,可是眼不花,耳不聋,身板硬郎,精神好得很,连拐杖都不用。平日里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般的丫环也未必赶得上她。

    这是聂思芸重生之后第一次看到老太太。看着老太太鬓边银白的头发,还有那隔了一世的亲切笑容,她只觉得心里头酸酸楚楚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或许,老太太当初把她从三房抱过来的时候,本意并非是真的宠她爱她,只是怕家丑外扬,落了威宁侯府的面子。但是这些年来她在老太太膝下承欢,与老太太朝夕相伴,久而久之,渐渐便有了一种祖孙般的亲情,谁也离不了谁。而她,能够健健康康的活到现在,衣食用度与正经大小姐一般无二,多半仰仗老太太的护佑。

    有时候她会想,如果老太太能够活得再长久一些,她与聂帅之间的矛盾也不至于那么深,那样的话,前世的她或许不会那么冲动的做出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其实,她的本意并不是要害父兄,只是她与父兄的积怨太深,又间夹着老太太的死因在内。她要替老太太报仇,她要给聂帅父子一个狠狠的教训,替护她一生的老太太出气。

    她永远忘不了前世的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大风吹得她身上披着的斗蓬哗啦啦地响着。那个黑衣人就站在她的面前不远处的一株枯朽的梧桐树下,乍一看还以为是枯木的一段分枝。那个人蒙着面,笑声很怪异,在这寂静的夜晚仿似噪音。

    “你要我帮你?!”

    她擅算计,却不懂兵法,更不懂得运兵。内宅的算计对聂帅父子起不了作用,她决定以刚克刚,用兵法来对付他们。可是,有谁会帮她呢?

    事情也真是“巧”得很,就在她为此事冥思苦想的时候,贵人来了。一枚小箭射落于她的窗台之上,有人约她三更时分鬼谷坡一见,当面说事。

    当时的她仗着艺高胆大,孤身一人便去了。于是,便见到了那个黑衣人。再后来,她拿到了一张作战布局图。

    可就是这张该死的作战图,害死了她的父亲与兄长!

    这之后过了好久,她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明明就是一幅胜券在握的作战图,她只不过收买了押粮官,延后一天发粮聂帅的大军饿上一整天。怎么这么好的作战图,竟然最终会使到聂帅兵败如山倒,父子双双遇难呢?

    她一直都想不明白。

    直到后来,她锒铛入狱,然后问斩。在临死前的那一刻,她才明白过来:那个黑衣人根本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

    她发誓,今生今世一定要把那个居心叵测的黑衣人揪出来,并质问他究竟是谁要害她!

第二十章 意图() 
被冷落在一旁的九小姐聂思萋扬扬眉,心中暗道:“这个聂思芸,果然会讨老太太欢心。听说她受伤了,这么酷暑的天气,老太太都非得亲自过来看看她,可见老太太对她的偏爱程度。若是换成别的姐儿,老太太只怕是打发身边个把丫环去探望一下便罢了,哪能亲自前往呢?”

    她很清楚的记得,年前的时候,她突发高热,烧得满面通红,神志不清,兼之上吐下泻,宛似疫疾的病症,情势十分的凶险。偌大的屋子冷冷清清的,底下的丫环婆子怕过了病气,都不知道躲哪里去了,只有傻头傻脑的莺儿在旁边侍候着。而老太太不仅不曾前来探视过,连一个丫环婆子也不曾派过来看望于她。幸好她命不该绝,好歹还是挺过来了。

    一想到自己与面前这位聂七小姐在待遇方面的天壤之别,聂思萋的眼中一簇嫉恨的火苗一闪而过。

    就在方才,她本来打算借着“七姐屋里的丫环没规没矩,怠慢老太太”这一籍口好好将聂思芸一军的,不想聂思芸的反应比她更快,迅速地斥责了那两个丫环,害得她一点把柄都抓不到。再加上聂思环那丫头又替聂思环说话,还让老太太亲口赫免,如果她再执意追究下去的话,非但讨不了好,还有可能惹得老太太不快,说自己小鸡肚肠什么的,她只好作罢。

    不过,事情可不能这么算了,她此次过来,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很的事情要办的。

    这边,聂思芸亲自捧过温热的桑菊茶,送到老太太手上。然后,吩咐二等丫环夏荷端来冰盆,放置在老太太的旁边,并亲手执起扇子,为老太太扇风。

    拾翠馆本来就地处偏僻,又近河道,阳光晒不到,自然比别处凉爽一些。兼之屋里头又放置了冰盆,并不会很闷热。老太太看着面前的孙女乖巧伶俐,伤情似乎并不十分严重,一下子心情舒畅,也不觉得燥热,忙把聂思芸拉过来,也不让她扇风,只让她靠着自己坐着:“来,你头上有伤,也别忙活了,与祖母一块坐下来,咱祖孙俩好好说说话。”

    九小姐聂思萋这个气呀,本来是她陪着老太太过来的,这下倒好,她倒成了空气了。她恨恨地想,老太太真是偏心,众多的孙女当中,心里面只有这个三房的弃女。

    她环视了屋里一周,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采芹和春柳身上,她决定从这两个丫环身上做作文章。

    她慢条斯理地开口:“听说七姐屋里规矩大,管教丫环婆子自有一套,可是今日一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呢?难不成七姐病了,底下的丫环便越发没规矩了?”

    她的话音一落,便听到聂思环一阵嗤笑声:“九妹好生有趣,自己屋里头的丫环都管教不了,倒管教起别人屋里头的丫环来了!”

    一听这话,聂思萋的脸“登”的红了。

    她当然知道聂思环说的是哪件事情。

    年前的时候,她病得神智不清,对底下的丫环也疏于管教。等她病好了,却传出她的贴身大丫环春蕾与外府的小厮私相收授的事情。本来她以为是别人的恶心中伤,拿了她身边的丫环做文章,直到有一天傍晚……

    那个阴郁的傍晚时分,大雨刚下过,胆大的春蕾以为地上滑,没人会出来,竟敢约了情郎在后门处私会。也不知怎么的,那一天她心情不太好,鬼使神差偏偏走到那里,抓了个正着。

    这下气得她脸都紫了,把那名小厮逐了出去,并将春蕾拿了回去打了一顿其哥哥嫂嫂领走,对外只说春蕾得了会过人的病,不能再留在府里头。但毕竟纸包不住火,有人看到那名小厮抱着头出来,一问之下,便联系上了春蕾。这下好了,京城这么一传,威宁侯府的面子就不好看了,不仅如此,因了春蕾这个事情,连带九小姐的闺誉也受累不少。大夫人又气又急,怕因了九小姐累及府里头其他小姐的清白闺誉,硬是把她禁足了半年之久,直至夏季这才解了禁令,把她放了出来。

    这位九小姐虽说是威宁侯府里的小姐,但其母是大夫人的陪嫁丫头玲珑。大夫人嫁过去后,一年后便让大老爷将玲珑收了房,提升为姨娘。说到底,九小姐是位庶小姐,在府里的地位要比聂思芸聂思环这些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低一些。

    玲珑虽说提升为姨娘,但她是个极有眼力见的人,也极为聪明,知道自己所享受的荣华富贵都是大夫人施与的,没有大夫人的照拂,自己什么都不是。因此,她虽说升级为姨娘,也有了自己的院子,依旧天天到大夫人房里伺候着,风雨无阻。

    而且,她还时常提醒自己的女儿:作为庶出,出身已不好,要想觅得一门好姻缘,必须事事迎合正房,入得正房的眼她们觉得你有用,如此一来,她们才会替你安排一份好姻缘。即便她们没有那个心思替你安排一份好姻缘,只要她们不阻碍你的好事,不把你许配给七老八十的糟老头子,就是最大的福份了。

    因此,聂思萋谨记姨娘的教诲,事事以大房为先,在与二房三房的明争暗斗中,身先士卒,大有大房“粉身碎骨在所不辞”之意。

    聂思芸在旁冷眼看着九小姐聂思萋受了抢白一副窘迫的样子,心里面不由涌起一丝同情。这就是为大房强出头的结果,其实,这个九小姐就好比前世的她一样,只不过是一枚被人利用的棋子,利用完了就成了弃子。自己前世的命运尚且如此,这位九小姐的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时,聂思萋一咬牙,忽道:“八姐教训得极是,我连自己屋里头的丫环都管教不了,又有什么资格去管教别人屋里头的丫环呢?不过八姐,我真的是为七姐好。我已经受过教训了,我不想七姐也如我这般,因疏于对底下人的管教,而招至严重的后果,重蹈我的覆辙。”

    她的这一通话说下来,在场的人都大感讶异。

    按理说,只有别人去揭自己的短处,哪有自己揭自己短处的道理?九小姐这般自曝其短,真的是为聂思芸好么?

    聂思芸目光一闪,已然明白九小姐聂思萋的意图。

第二十一章 送丫环() 
聂思萋再把目光落到春柳采芹的身上,二人垂了头,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

    聂思萋忽地伸出手来,指住春柳采芹二人,目光却迅速自二人身上收回,看向老太太:“祖母,您是最疼七姐的。七姐心慈,对下人宽宥,但是这二人疏于管教,连您的到来都如此轻慢,日后要是做出不端的什么事情来,累及七姐,这该怎么办呢?”

    老太太眉头一皱,板起脸来,看向春柳采芹二人的目光渐渐透出严厉来。

    聂思芸可是她自小就养在身边的,祖孙的感情自然不同一般。而且聂思芸十分的讨得她的欢心,在她心中的地位也日益加重。她这么疼爱的一个乖孙女,若是被那些行为不检的丫环们教坏了,这还了得!

    当下老太太挥挥手,道:“萋儿,你说该怎么办?”

    言下之意是把裁决权给了聂思萋。

    聂思萋脸上一喜,目露得意之色。聂思芸柳眉微蹙,脸现凝重,看向聂思萋的目光若有所思。

    聂思萋代表的是大房,难道是大房要拿她身边的丫环开刀了么?

    春柳与采芹则暗暗交换了一下眼色,忐忑不安的神情溢于言表。

    屋子一下寂静下来,的丫环婆子都噤若寒蝉,一声都不敢出。

    唯有八小姐聂思环不屑地呶了呶嘴。

    一直以来,大房与二房争斗不断,而她与九小姐聂思萋,天生就是死对头,不把对方弄死绝不罢休。

    聂思萋环视了四周一圈,很满意自己把握了全局,她清清嗓子,大声而响亮道:“祖母,依萋儿看,七姐这屋里头的丫环,得换,换些懂规矩的来。”

    此言一出,全屋皆惊。

    按理说,院子是聂思芸的,这屋里的丫环如何安排,自是聂思芸自己作决定的事情,哪里轮得到聂思萋开口呢?但方才老太太的示意下,已经给了聂思萋生杀予夺的权力,这使得她一下子得意洋洋起来,合着这拾翠馆是她自家院子似的,颐使气使,全然不顾聂思芸的面子,连征询一下聂思芸的意见都没有。

    “哼,还真的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聂思环不屑地冷哼出声,看向聂思萋,同样提高嗓音道,“九妹好大的口气,这屋里的人你说换人就换人啊?就拿春柳与采芹来说吧,你换了她们二人,到哪里找人去?”

    说到底,威宁侯府没有闲着的下人,就拿三小姐聂思葶来说,她的两名大丫环被老侯爷下令撵出府去,只得把原来的两名二等丫环提上来,做了一等丫环,再把三等丫环提了一级,不管怎么样,还是出现了两个丫环的空缺,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手顶上去。最后,二夫人心疼她,把自己屋里头的一名三等丫环拨到她的屋子里,这人员安排上才宽松了些。现在又要把聂思芸屋里的两个丫环撵走,这要到哪里找人去?

    面对聂思环的抢白,聂思萋一点窘迫都没有,笑吟吟道:“八姐莫急,我这般说,自然有我的安排,不然的话,我还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说到这,她朝自己带过来的一等丫环月圆使了个眼色:“去,找外面站着的那两个带进来。”

    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目光中,在聂思环张大着嘴,几乎可以塞得下一枚鸡蛋的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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