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婲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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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婲槑- 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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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张身份证,就可以搞定一个新身份,恐怕刘主任也未想到或清晰其中奥秘所在何处吧?

    仔细一念,当时方晟是如何将自己所谓弟弟的户口,也迁到了通海市户籍上的呢?也许是第一次给他办理入户手续的时候,方晟就在设计自己的新未来了吧,不然方晟怎会以后,又一而再、再而三地寻觅了刘主任呢?

    他人看在是平傃的朋友份上,也就未加调查核实或者犹豫……毕竟还有符合政策的方法可以办理的,于是就给他合法化了。

    即便如此,方晟也一定买通了他家乡派出所的户籍警了吧?不然,怎么能出现一张莫须有之户口迁移证呢?且名字改成了方霖,抑或又竟然还有了涂森?

    这里面必定有漏洞的,绝不仅仅是通海市这一边的缘故,一定是迁出户籍或原籍有人做了违法之事,才让他有空隙可钻的。

    如果方晟失踪案成立,笃定的会有一起特大恶性刑事案发生,只是时机未到,不是平傃所能立刻明晓的而已。

    到时,吃不了也要兜着走的户籍警,一个一个的,也必定要受到严肃处理,并追究违法者之法律责任的吧。

第262章 梦游孽缘吟留别() 
回念一下,这近一个月来的询查,最让平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所有方晟曾经呆过的地方,打过交道的人们纷纷都在一一告知她,比如史小瑰唐小婺史嘉旺史嘉沃等等这些妩媚女人儿,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

    总之,她们或他们都不在人世啦?或者杳无音信了?平傃心里就“咯噔”了一下又一下,沉了又沉,感觉自己以后绝对不能再说什么……我的方晟啦。

    以后再称什么我的方晟,简直就是对刑警这个职业的玷污与侮辱!

    再那样的话,只会让人们贻笑大方的。

    魍魉、迷惑和恐惧。怎能不在心灵深处为方晟刻出一条条横道道呢?

    想一想,为何总是在方晟身边发生如此蹊跷和怪异的事情呢?能不叫刑警支队长平傃疑虑顿生、浮想联翩而夜不能寐吗?

    再回到泞沱这些天来,平傃一连找寻了十几个熟识,或者可能了解方晟情况的友人们,查询了当时一些具体情况,更越来越让平傃蹊跷、震惊和疑虑。

    她经常一夜一夜地瞪大双眼,凝望着夜空,心情沉重或悲哀的冷冷审视自我,分析方晟的情感和行动,合情合理的演绎甚至推理着方晟的一切,甚至异想天开的梦呓和盼望自己的幻想,仅仅是一种爱情狂热之中所产生的嫉妒和愚蠢,一种胆大妄为的穷追猛打似的自以为是的亦真亦幻之妄想。

    每每凌晨时分,平傃就能清晰的查点出来到底有几颗星星游移而过了她的窗前,就能清晰的凝视那一轮渐渐变圆的皎月,夜夜从她的眼前移悬而过,消失在窗口之外。那些游曳的树叶,永远挂在窗头,妩媚又婀娜的飘逸晃动着,好像在嘲笑、讥讽平傃的呆傻、弱智和无能。

    现在,一切都要真相大白了,平傃今后怎么办?工作上。情感上。

    何处才是最佳归宿?平傃不是不惘然的。

    孔子或其弟子在《论语》里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既欲其生,又欲其死,是惑也。”

    平傃喃喃地默念着这个两千年前的至理名言,心中依旧困惑,迷乱。

    她搞不清当初到底是自己,还是方晟,还是彼此彼此,“内以自乱,外以惑人?”的,以至于彼此如此的被魅惑、被魍魉?

    这是命吗?或许,这就是自己的命运。

    平傃渴望自己是个理智上的英雄,是个“存躯者惑,理胜则惑亡”的女刑警。因为只有战胜了自我,才能征服和战胜那个魅惑了自己的方晟。

    因为车祸,平傃第一眼相见方晟那一天的情景,平傃再次想起来,那相见的刹那,平傃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和这个方晟根本就没有彼此陌生的感觉。

    显然方晟更是特别注意、小心平傃的,整个住院期间,他就是最活跃的人物,不仅侃侃而谈过去的复杂经历,而且还夸夸其谈他曾经的辉煌和败落,反倒是平傃整个恋爱过程中都显得有些落落寡欢的。

    那一次暂时分别时,方晟走上前来,双眸幽幽地凝视着平傃,双手紧握住平傃的右手,热情洋溢地说道:“平支队,我以前好像从来没有见到过您吧?”

    四目相对,平傃心中就有一种强烈的触动,但又说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奇诡之感觉。

    正如那个作家张爱玲所说的: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之后,平傃不知道,自己当时的感觉,是不是也就是“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喜呢?

    总之,那些个日日夜夜,平傃的心是始终久久不能平静的。

    但是,过后,那份紧张又疲惫、压力大又繁忙的考量,尤其是天天需要面对方晟的花言巧语甚至过度的蓬勃热情,反到使平傃忽而冷静忽而狂躁忽而热情洋溢……

    对平傃而言,在长久的孤寂、期盼和等待之后,她实在需要一个宁静的避风港湾。那颗漂泊太久的心灵,需要一个可以憩息的岸。

    人生真是残酷的,看到每个人随着成长而不得不一再缩小又缩小的怯怯的愿望,躺在病床上的虚弱的孤独的平傃总觉得有无限的悲伤。

    那首是谁做的词的歌?多么凄美:

    是谁唱起黑色的挽歌/是谁守望白色的村落/我的水银/我的烟火/还有我长满鸢尾的黑色山坡/热闹的风/寂寞的人/灼灼光华的清澈灵魂/你们是我/不肯愈合的温柔伤痕

    这样一首歌,这样一支曲,这样一首诗,竟然就能让曾经铁马金戈的平傃感伤的至于泣下,谁又能够说,刑警就是冷血动物或者不食人间烟火呢?

    平傃最清楚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是如此的热烈又是如此的寂寞。看看自己白皙皮肤之下的冰蓝色的血管,那里面流动的血液一定也是最寂寞、最纯净的。

    那时节,在医院欣赏音乐,真的是一种很好的镇痛剂,但是对不能自己自理了的平傃而言,它更像一个可供一只四处流浪又常常被伤害的野兽藏身的洞穴,可以让平傃静静地默默地舔舐她的伤口。

    有时,她觉得自己可以在音乐的天空里自由地翱翔,一直飞过太阳、飞过大河、飞过冬秋、飞过平原、飞过雾绕的山峰,一直飞到乌云散尽、春暖花开。

    平傃总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只能在音乐中将身子蜷缩得紧紧的,好沉沉睡去,一直睡到她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切病症、烦恼和寂寞统统消失不再见,如果……如果她能够睡着的话。

    能够像个正常人那样睡觉,她就很快乐、很精神了,就不会再在黑夜里一个人默默流泪。平傃总是这样念想。却又不得不任凭那头痛欲裂的滋味,永远侵袭着自己,就算是用双手狠狠的抓拽住自己的头发,往外拼命死劲拉扯,也不能让平傃有些许疼痛减轻的感觉,这是多么悲哀、多么凄楚、多么寂寞、多么苍凉的滋味呵,甚至还要和着一点点呼之欲出的对人生的恐惧一起,一点点地浸透渗入平傃的心灵……

    重病中的平傃脆弱呵。

    能够入眠就是最大的幸福呵,当方晟没有在病床前出现之前的时候。

第263章 询查与思辨() 
有了一个痴情男人的关爱,是不是正常人都会沉迷进去?平傃想,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呀。可是,灵魂却就是不肯开脱,不肯让平傃自己原谅自己。

    人世间,善与恶,本能与理性,简单与复杂,其实都是一个整体吧?

    事物的本质是什么?都知道,一个事物是由另一个事物引起的;这两个相互因果的事物呈现出截然不同结果;人们更清楚地知道,成全了一个,另一个也同时得到成全,怎能保证不把真的想要的当成顺便得到的?

    边界如此模糊,本质也变得不那么纯粹和绝对。

    事物之间总是有渊源的。

    生病的平傃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么坚强,她甚至怀疑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坚强。

    如果可以选择,现在的她宁愿立刻嫁给一个健康的男人,只要这个男人懂得关爱她。

    有时候,她也会震惊的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抑郁啦?完全被一种自己无法把握的力量操控着,决定不了自己的情感走向,也决定不了不后悔或许错误了的给予。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叫做信念、坚强或者软弱,反正早已超越了自我,像一架马车,拖着渺茫、虚弱的平傃飞快地奔跑。

    尽管她已经不堪其颠簸,不堪其辛劳,但她却已然无力让那架马车停下来……

    方晟当时如是说:“我不能不对你好,我只能祈祷我可以让你解脱,好让那架不停奔跑着的马车停下来。让你永远停留在我的怀抱里……”

    每当到了这个时候,方晟的脸色就出奇的温存,他会抱着她、亲吻她,柔情蜜意地。

    再后来,两人在一起之后,他甚至会疯狂地叫着她的名字,咬啃她的手臂,或对高耸的山峰亲密无间,却绝不伤害,或留下乌印痕迹……

    于是,她也热烈地回应着他,在他的怀中,颤抖不已。

    那时的平傃常常涌冒出来这样的怪想:时间,站住吧!如果能够刹那间死去,我也愿意!

    到底人世间,情为何物呵?大凡经历过所谓爱情的人们也许都知道:有种思念,不管你逃到哪里,它依然时时处处纠缠住你,让你无法脱身;有种孤独,不管你置身何时何地,它总是如影随行,让你挣脱不了;还有种人,不管你用尽怎样的方式,麻木自己,放纵自己,你却永远也忘记不了。

    方晟给予平傃的痕迹太深太重了,就仿佛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里,溶入她的血里,与他混为了一体,使她无法丢弃,无法割舍,因为她一旦试图丢弃或割舍,也同样会丢弃或割舍掉了自己。

    平傃如何才能做到将自己抛弃或者刀割自我呢?

    她觉得惟有选择精神和理智的力量,也试图使用通常女人喜欢用的方法——逛街来扫除战胜这些烦忧和痛楚。

    过去,平傃根本没有时间像别的女人似的逛街。

    在泞沱,平傃却有了大块时间来供她穿过繁华的商业街,挤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这一片人海中……

    可是,她依然倍感疏离、孤独与寂寞。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在这条最热闹的街道上,在这片兴高采烈的人海里,她可以站立许久、许久,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不明白自己还该做些什么!

    她从傍晚的青灰色的天空中,寻觅出悬挂着的那一轮惨淡的月亮,与它遥遥地孤单地守望着,渐渐地,就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熟悉的故事中,月亮里住着的那个嫦娥,腿旁还有一只玉兔。

    她想,从此,一个人孤单的永驻在那个月亮上,该有多好!

    也偶然在凌晨,平傃一睁开眼,属于幸福的时光就此停顿。

    一场短暂的南柯一梦,属于那魔力的梦想,就此烟消云散。

    继而那种沁入肺腑的寒意,开始一点一点的归位,重新纳入她的体内,融入她的血液。

    也许,他们的留恋是千丝万缕的,他们的胶着是无所不在的,他们的瓜葛是没有穷尽的……她的坚强在他的忍耐里,她的尊严在他的执着里,她的生命在他余生的记忆里,她的余生在他死亡的阴影里……

    这,或许就是她与方晟的宿命。

    不是吗?命该如此吧?

    平傃觉得,自己和方晟第一次在一起激情肆意的时候,她对于场所的被动选择,与其说是一种宽容,不如说更像是一种亵渎,对她的,也是对他的。

    方晟如是说:“如果你不是重病缠身,也许我也会把那看成是一个男人的耻辱或者大度呢?你……怎么这样矫情?”

    平傃不允许自己从相反的角度面对这个问题:如果已经不得不面临这个问题,如果必须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该怎样回答,才更能表明作为一个女人的尊严和对于一个女人的尊重?

    平傃无法解释自己,只能是不断的鞭策自己。解释是庸俗而可笑的,也是自我的自尊和男人的自尊所不允许的。在任何情况下,谁都没有义务向任何人承诺忠诚,当然也包括方晟。忠诚不是两性关系的前提,只是一种可能的结果,而在平傃看来,解释就是承诺。

    方晟至今也不会想到,无意间的伤害,像刺进肉体的一根芒刺,不偏不倚地嵌在心里,持续地隐隐作痛。

    平傃认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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