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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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朋友圈-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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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河水搜刮这林歇皮肤,他依靠刚刚赵念慈指着的方向,向深幽处游动,强烈的水压让他皮肤生疼,眼睛艰难的睁开,水泡夹杂这沙土混淆他的视线,即便是他都感觉胸闷的快溢出来。

    可是恩礼怎么办?他不放弃的继续向里面游,视线极为模糊,几乎看不见眼前的事物,似乎还有水草在叨扰四肢,再不把恩礼救回来,他可能就要没气了!

    就在这时,后面赶过来的救生员大叔,他对营救的经验碾压林歇,一开始,他就第一时间找到了赵念慈,此时完成任务,没有和黑客一样,不问其他事,他殷切的拉着林歇的衣服,引导他游动的方向,满是黑毛的大腿快速拨动,如海底里的黑鱼王子。

    在他的帮助下,林歇闭上的眼,终于是摸到了人类肉呼呼的胳膊,他把那具柔弱的身躯抱在怀里,第一时间开始往河面游去。

    加速!用肌肉拨开扰乱的沙土,还有席卷的水流。

    必须得快!因为着急,他喝了几大口水,鼻腔都疼痛,太阳穴有如被人扇了几个巴掌。

    “喷!”林歇第二次从水库突出重围,那在蓬发水在巨石上的瀑布,似乎都为他鼓了掌。

    尽管浑身已经近乎脱力,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的颤抖,将已经几乎没有人烟气的恩礼放在稍微平坦的岸边,她母亲不远处。

    恩礼的身体在水中泡的发白,从林歇冰凉的手指间,感知不到呼吸,他立马贴在她胸口。

    心跳声呢!?他眼眶通红,不敢相信赵念慈心念的女儿,自己救上来后,就成为了尸体。

    “或许还有救!”空姐紧紧盯着孩子的胸口,隐约之间貌似看到了起伏,这几乎是幻境一般的起伏,就让她找到可能性,在边上喊道,她利索的说完这句话,可手头却不知该怎么做,只能着急的看着。

    是,还不能放弃。

    林歇振奋精神开始按照记忆里上学期间学来的心肺复苏术。

    他让恩礼的身体尽量平躺,压着额头,另一个手中指和食指对齐,轻轻抬起下颚,捏住她的鼻孔,呼吸一口气,严密包裹她的嘴唇,平稳的向她口内吹气。

    转而,在她胸骨下的位置用手掌用力按压,松开,按压,松开,维持着三十次胸外心脏按压,两次人工呼吸不断交替。

    他保持信念,不断确定她的呼吸。

    从浅浅的昏迷中醒来的赵念慈,一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林歇在不断做心肺复苏的动作,他跪在地上,上身却挺的僵直,浑身湿透,头发还低落着水,胳膊处精装的肌肉似乎要爆开来。

    他救回了自己的女儿!赵念慈拖着自己的身体,匍匐的爬过去,边上的黑客似乎短暂的有了搀扶的意思,可想了想还是退却到一边安生不动。

    继续按,不能放弃,这可是一条生命,是念慈的女儿!

    林歇在挽救时,甚至没发现赵念慈渐渐靠近,直到听到身后凄厉的哭泣声,手上动作稍许停顿了半秒,就继续开始找回她的呼吸。

    赵念慈看到自己女儿,脸色惨白,眯着眼睛,那生命气息似乎已经被水夹拐走,心痛的说不出话,眼泪不听话的流,咽喉里只能发出干呕,世界仿佛一瞬间崩塌。

    可是林歇依然没有松手,不断不断的给恩礼传输着氧气,时间匆匆流逝,空气中似乎有一只嘲笑鸟在大声的笑,你还在妄图做什么人类!

    那刚刚结实的救生员大哥,悲痛的蒙上了眼睛,不再注视。

    即便如此,林歇依然没有放弃,他坚定的注视着小恩礼的眼皮,一次次机械化的重复心肺复苏的动作,他的手都快僵硬,肌肉在微微颤抖。

    空姐在一边眼神鼓劲,一切似乎还没到绝望的地步。

    十分钟过去。。。。。。。赵念慈眼神空洞,握着自己女儿的手,心如死灰

    “噗。。。。。。”恩礼的咽喉处吐出一口积压的水。

    空气突然安静。。。。。。

第四十八章 执念是善良的人1() 
赵念慈的眼里噙满泪水,水雾打湿了她的眼睫毛。

    近乎奇迹般的,女儿的生命力以可视的方式慢慢复苏,原本惨白的脸色浮上一层相当模糊的嫣红,如被微弱的烛台烧制的熏香精油,慢慢飘摇着不屈的青烟。

    林歇保持不变的五官继续按压了一会心胸,直到小女孩吃疼的唔了一声,他才大梦初醒似的抹去了额头不知是汗水还是河水的液体,扑腾一声屁股坐下,把僵直发麻的腿抖擞干净。

    恩礼被抱在怀里,两位成年人历经了生命的回溯,紧绷的大脑瞬间坍塌,赵念慈用近乎邪乎的神色留着眼泪听闻女儿砰砰的心跳声。

    人们对心跳声没有一个定数,纷纷懒惰的以量声词代提,总而言之恩礼的心跳声虽然微弱,随着呼吸还不能均匀的跳动,却像是冲动的老大娘在拍动手上的锣鼓,在人耳边乱响。

    林歇拨通医院的电话,用那块板砖一样的手机,和人类沟通,不时用酸软无力的身体起身来检查她的身体状况,恩礼恢复心跳后安分的躺在母亲怀里,如被打磨的睡美人,恢复血色的嘴唇,吹弹可破的脸颊,好像和这番可怕的事件没有关联。

    赵念慈抱着女儿渐渐停止哭泣,只是不知她的精神状况如何,似乎还没有从不安生的世界里逃出来,还在因凌乱的过错造就的人生而愤愤不堪,林歇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体,等发觉自己手近乎脱臼般起不起来时,姗姗来迟的白大褂小哥们到达水库边。

    “是谁?哪位?”带着口罩,寸头的男医生看来是领头的,从他眼里的慌乱看来他对这一幕无法适从,每一个人都像是要躺上担架的患者,他们多多少少都看起来有些伤痕。

    林歇思索他是问谁打电话,还是问哪位收的伤比较眼中。

    他用另外一只还能动的手,如无力的鸡爪微微抬起,指了指抱在赵念慈怀里的恩礼,道:“那个小女孩,快送医院。”

    赵念慈把女儿如数珍宝的交给医生,一直目视盯着,而后可能才后知后觉想起力挽狂澜,是自己娘两救命恩人的林歇,她此番被前夫从看似安稳静谧的世界中拉回他那个残破不堪,有缺陷的小宇宙,一方面感激,更多的却是抬不起头。

    就像是少女在公车上跌倒,公知是礼貌的扶起来,大家互相对视道谢推脱就好,可事实上少女跌倒本来就丢面皮,恨不得谁都没发现自己的失误,低头忍着羞红滚烫的脸默默自己爬起来,吞咽一口苦涩的口水,独自忘却,然后大家都冷漠一点,不要在不适合的时候挥洒爱心。

    何为不适度?跌倒了爬起来是一个人最起码能做到的,就和敲膝盖小腿会弹起来一样简单,而保护自己的女儿是一位女人赖以为成就的职责,可在赵念慈的心里,她此刻就像是一位有自知之明却满口黄牙的宵小妇女,嘴上说着宝贝女儿,却甚至不能从她亲生父亲手上保护她。

    她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确确实实当绝望之际她甚至在满心的愧疚中有一丝放松,生命的流逝不会加速一个人的紧迫心,只会让她感受到活着的一切都不足挂齿,罪恶的记忆在被冲刷,人生在归零,倦怠由上心头,挂念的人,他们的脸在渐渐淡忘。。。。。。

    所以造就了这世界只有身体健全的人才劳碌而努力,因为维持人类世界起码的行为准则,是需要背负沉重回忆的巨大代价的。

    两位医生问了问林歇有没有事,他立马疲惫的起来,说是要一起去医院,赵念慈还算能动弹,她抿着唇,低头不语,过来搀扶住林歇摇摇欲坠的身体,将他坚实的胳膊移到自己肩膀上,两人不声不响的以互相依赖的姿势开始下山。

    无人管辖的上水库依然水声鼎沸,水花如被烧开了一样弥漫着带着水珠的乱浪,天近下午两点,滚烫的太阳把漫天云海烧的热乎,整片不屈不挠的水,在如此嘈杂的的情境下,却以一种别样的安静沉默,看起来就像是在因自己咽喉中逃脱的母女而无语,瞪大了瞳孔目送他们离开,也可能只是无聊寂寞罢了,继续冷静的履行自己的职责。

    他们互相搀扶着踏向下山的路,看似是赵念慈在背着林歇,但其实他在隐隐使劲环抱着她颤抖的双肩。

    “什么都别想,像个傻瓜不好吗?”林歇挤出一个笑容,这是他少有的强行欢笑,他至此之中没有询问任何一个关于她们坠落水库的问题,看着她依然没回过神来悲戚的脸,绞尽心力想出这么一句话。

    她一声不吭的暗自深呼吸,希望可以显得不那么脆弱,企图恢复作为自信成熟女性的神采,可都是徒劳,呼吸着林歇身上带着水土气息的味道,她只能一遍遍的被自己内心的伤口捅破,不断回忆林歇冷静固执的做心肺复苏手术的动作。

    好的是,她原本因泪水浸湿而空洞的眼眶,多了一些少女般的憧憬,偷摸看了一眼林歇给予他信心和呼吸空间的坚毅侧脸,上面还在留着晶莹的汗水。

    这可能就是林歇一直不闻不问的最大意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强烈的治愈意义。

    到山脚时没看到那位一早就看出倪端,指路的老人,他把遗忘的谢谢留在咽喉处,心里默默道了声感谢,其实原本不需要戴着斗笠老人家的帮助。

    林歇想到,如果自己在联系不到赵念慈时就立马使用朋友圈,会不会就没有后面惊心动魄的营救,和死亡线上的追击。

    他后面跟着的人又多了一位,暂时还没有去管他奇异的地方,必然会有,就像是空姐的僵硬笑容,黑客的头身分离。

    三位执念莫名其妙的以为自己还有实体,挤在有两人空位的位置上,每个人都收拾好双手立于膝盖,包括黑客,都把脑袋放在膝盖上,让躺在他们对面的林歇偶然目视时哑然失笑,苦涩涩的上扬嘴角。

    他们的灰色瞳孔深浅不一,仔细看过去,空姐的灰要发点黑,如玻璃钻石一样反射着光彩,而黑客的灰则中庸许多,如粗制滥造的麻布,那位今日新认识的中年执念救生员的灰相当浅薄,无限接近与白,却又不是纯粹的白。

    他也进过河水,可身上并没有残留水滴,他的五官表情相较于其他两位年轻的执念要丰富许多,而且多次想要参与进林歇的话题,都以自己中年人的害羞而吞咽回去,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紧急,正要发生的事情。

第四十九章 执念是善良的人2() 
到医院时,赵念慈的二老早已在门口等候,他们在接到一切结束后,抱平安的电话,从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眩晕的哭嗓,他们或许早已流过眼泪,眼眶红红的一路守望尚且昏迷的孙女,如果不是医生护士在旁边劝慰,他们还可能会干扰到救治。

    一回来,医生拿着用具进来,家人被短暂的搁置在外面,林歇刚刚吃了几口面包,身体恢复力气,他们四人在外面的冰凉椅子边等待。

    只是谁都不坐下,不声不响的,心情复杂。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医生从病房里出来,他用简单的话阐述了“没有问题,随时会恢复意识。”他想要问具体事情的由来,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还有得知外孙女无事的二老也侧目看向赵念慈。

    她压抑的心释放下来,紧皱的心脏扑腾扑腾的恢复正常跳动,脱力般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转而不顾除了林歇之外人的问题,摇晃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进女儿沉睡的病房。

    如果心头的伤人们可以看到,那么赵念慈此时的心就像是千疮百孔,而她的疲惫不弱于林歇,此时晃晃悠悠的,也是靠生命力在维持。

    二老和林歇默默跟在身后,不去触发她封锁住的隐秘事实。

    三位小护士手上拿着检查身体的简单器械和他们擦肩而过,出头后窃窃私语,在她们设想的情境下是,一家三口外出游玩,女儿不慎落水,夫妻两下河挽救。

    赵念慈贴近现实的美丽和独有的慵懒神色此时在她们玛丽苏渲染的眼里格外耀眼,连带着本来相貌普通的林歇也有了英雄色彩。

    能救回来真是万幸。

    恩礼换了干净的白蓝色条纹衣裳,头发干爽,神色放松,如睡着一般躺在白枕头上,微微张开的唇,小舌头在皓齿间嘟囔,好像做了一个甜腻的梦,脖子以下盖着单薄的白色被窝。

    天气炎热,却不允许开空调,柜式的风扇在呼呼的吹,大开的窗户,阳光和细碎的风宣泄进来,温和的医院环境纷纷在宣告着这个女孩生命无忧,她很快就会醒来。

    赵念慈坐在病床旁的椅子,考虑到自己手还冰凉,并没有真的把手伸进被窝,她深情的注视着女儿,身上感知着吹进来的暖风,衣服在慢慢吹干,身体也在烘烤衣服,冷热交替下,她鼻翼有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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