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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窒息朋友圈-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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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春面都凉了他才开始吃,一边吃一边在想会如何进展,他在思考间隙偶然抬头拿纸巾擦嘴,对面坐着靠盲吃面的男子也准备擦镜片,摘下了眼镜看到了三宝的脸,可惜没有眼镜和半个盲人没有区别,他感觉很熟悉却不能确定,但对面的三宝却拿着纸巾盯着他,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全然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反而似乎亲和实则轻蔑的微笑了一瞬,他内心发觉一切都被安排好了,就像一出戏表现在观众眼前的只有值得一看的东西,另外人们不太关注的走场和伤痛都不会展现,他以为至少要等他内心的波澜稍微平复再触发下一个事件,而去旅行的关键人物李发则已经出现。

    李发是高中时新影不离的朋友,在班级里坐的位置很近,连宿舍的硬板床都是邻居,当时如果没记错两个人确实是有友情,三宝的脑海里又丝丝屡屡的有了相关与他的记忆,似乎深怕他有怀疑,两个人偷偷抽的第一口烟,被呛的头昏目眩,三宝被高年级的在后面踢了一脚,愣头青一样冲上去和别人一帮人拼命,他们在最适合的年纪做最恣意妄为的事情,可等三宝真正出了事退学,好哥们李发步步青云一直过着最舒服的日子,中间都没有见面。

    三宝微笑等他带好眼镜,李发又拿下擦了擦,真正带好了才不顾公共场合人流复杂,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不管多么成功还依然是一位幼稚的人,或许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展露最真实的模样,他大呼道:“你怎么回来了?”声音响亮比他当班长时期被气的火急火燎喊出的:“安静”还要猛烈,他穿着休闲,确实是相当高级品牌,而来这里吃面原本一副不想被人注意到的模样,这下所有人都盯着他和他的昂贵衬衣,他感受到马上着急低头坐下,想找个鼠洞钻进去的窘态,等人们的注意力渐渐散去,只是到暗暗注意他的程度,他放空的大脑才回归正常,三宝不觉得相遇是一件离奇的事情,如果内心没有准备他也会惊喜,同时,见他和上学时期没有两样,很要面子脸皮也厚,是个真性情又热血又善于隐藏的两面派,所以在这短短几十秒作为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他没有嗤笑或者惊讶,等他暴起的额头青茎消失,带好眼睛重新看着自己,三宝才吞下一口面,微笑着说道:“你怎么一点都没变,毛手毛脚的?”

    事实还是有变化的,比如他从中间推眼镜而不是和以前一样从两边往后拉,他用洋气的动作表示自己的成长,但掩饰不住语气里的欣喜和内心的波动,说道:“我,你,不我。。。还是你吧,你还没说你回来干嘛呢?”

    “看望我妈,多年没回来看了,她病重,早上刚送医院。”三宝的笑容缓了下来,但还是夹着距离感的笑意,就像是李发在紧张他也觉得有些陌生,一开始相遇好玩有趣的劲头一过去,就只有两人之间有些尴尬的气氛在热闹的饭堂间游动。

    李发也发现三宝的笑容不那么自然,反而有了一丝故意的友善,他以为是因为提到了病重的母亲让他心情不好,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该多问。”道歉是为了扭转气氛,而事实上他没有多问,只是多想了三宝笑容变化的意义,看来这些年来他有进步的不只是推眼镜的动作还有察言观色的本事,可错误正确就另当别论了,李发不想掩饰这么些年来他也同样十分孤独没有新的朋友,十分珍惜这次重逢,眼睛一转就有了新的想法:“晚上一起喝一杯,每天飞来飞去的也好不容易回一次老家,好不容易碰上了你总不能还拒绝我吧?”

    也的确不好拒绝,他点头说当然可以,三宝现在表面上云淡风轻其实内心在纠结自己在这个世界扮演的究竟是怎么一个角色形象,如果作为演员他知道故事的发展很正常,自己甚至还是编剧的主力军,可他十分清楚“现实里”就是昨天,自己还是一个失败的,对凡事无所谓,除了朱莉对人生没有任何期待的一个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人,那么事情按照自己编导的顺利走了下去,先是猫,再是同事之间的高大形象,和老板之间互相利用却自己主动的关系,跳过了和朱莉的萌动,直接到了“看望母亲”这一部分,这里是为了展现自己和母亲之间轻松的情谊和展现一种再忙也要照顾家人的良好模样,一直到现在转场之间就和李发相遇,接下来肯定要说到完成高中时期夙愿的话题,说是台词也不过份,自己和朋友圈谁是导演谁是编剧,眼前的人们都知道自己是演员吗,到底是谁戏弄谁,满足谁,这些问题无不困扰着他,而又无从下手。

    打个比方,就像是无比老练的演员沉迷戏中人物无法自拔,也可是说是“记者暗访地下********场所,假戏真做”的感觉,所以在李发一边依靠本体“眼镜”表露表情,而他内心也对他和那段岁月极为想念,不然也不会把他杜撰进自己朋友圈里时,他内心无比安于现在又拧成一股绳来抗拒,内心和身体必须得有一部分在冷静的看戏,不然再睡一觉醒来一切又恢复“正常”那么自己岂不是无法适从,所以现在胳膊不是胳膊表情也不是十分自在。

    他们互相交换手机号码,发现原来号码从高中开始就一直没有变化,只是从未拨通以为有改变,三宝思考了一下决定在母系学校对面的商店碰头,而李发还有事情,要先去处理,果然说了:明天有个去三亚的旅行团,我去处理团里的事情,你不要放我鸽子哦。

    李发匆匆走后,三宝也往外走,时间才中午,太阳躲在咸湿的云层后面,似乎随时都要下雨,三宝的背夹满是汗液,忍不住手叉腰想要行走时风让腋下凉快一点,他买了瓶冰镇矿泉水,闲来无事就提前往母校走去。

    从李发刚刚走之前拍肩膀的动作后离开不再是锤胸时,三宝才找到了解释,他感觉自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旁观者清的角度上,他变得冷静许多,注意到往常不会关注的事情,包括李发这些细微的动作,他碰到了吃冰糖雪糕的年轻人从身边走过,有以为黄发的还叼着一根烟,动作熟练,他自己在这个年龄也有如此桀骜不驯的表情,无怨无悔的虚度光阴过,孩子在三宝体内激发了上个年代的震颤,孩子或许是感觉到了,他把手上的烟快速抖落在地上,似乎是想起了被教导主任支配的恐惧,三宝忍不住想问他:管理的还是那位姓叶的大高个吗?可是没问,那个黄毛孩子只是看到扫视自己的是个叫叔叔嫌老,叫哥哥过份亲昵的尴尬男子,不快的捡气烟,为这根散买一根一块的烟而心疼,思考半稍就熄灭在路边,在三宝身后竖了一个俏皮的中指,吐了口清痰就消失不见,让三宝想起第一次抽烟觉得天下无敌的自己,也就给他鄙夷了。

第八章 群发() 
现在应该还是暑假,所以只有高二补习的孩子从学校出来,走在校门口的时候,已经两鬓发灰的老叶从门口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走出来,他身高一米八有多,不曾驼背,精神抖擞,年龄给予他的是温顺的涵养,可身边自带传说中的霸气,学生们不会主动靠近他,如今的学生虽然缺少一些骨髓里对学问实实在在的尊师重道,但也少了当年学生的穷苦厉气,毕竟人类文明在快速进步,战争和对抗是本能,但是健全的社会可以影响里面生活的人心里的暴虐分子,简而言之,遵循规律,依附正常生活轨迹,不要搞特殊化,弄的和别人不一样就对了。

    一个修剪校服裤腿的女孩踏着小碎步快速从他身边绕过,遥远而熟悉的场景让三宝自然而然的笑了起来,他在学校门口马路对面的奶茶店,老叶扫视过去,自然没有想起这是当年的一位调皮学生,这样的孩子太多,只需要关注眼下的就已经足够费劲,老叶长腿一迈踏上一台老式自行车,从他身体看来他已经不用拳脚多年,用嘴炮也能治的新一代服服帖忒,不知道等牙齿都不利落,他还会用什么办法来治理学校,用眼神吗,想想进化到那一步应该也可以做到,所以在三宝和老叶擦肩而过的时候,三宝似乎有一瞬间回到那个用激情澎湃来形容的老叶身体的黄金年代。

    校门口的紧张局势在继续,这些人聚在一起丝毫不奇怪,不同阵营的小混混们此时面对弱小个人及其团结,如一根绳子上不同颜色的蚂蚱,他们围着一个满脸麻子的女孩子,她的头发粘着地上的泥土,贴在两颊,看起来脏兮兮的,像只被围攻的可怜小野猫,几个人调笑着说着更过分的话,正打算上手,少女满眼惊恐,稍后,从人群中冲出一个勇猛少年,他给人以不真实的感觉,冲动的像锋利的铁矛,好一通乱拳打乱阵型,疯狂的用兽性的嘶吼wan拉着女孩消瘦的身体从人群中冲出,可几乎是瞬间就被人按倒在地上,那些人几乎是病态的秉承有的欺负就加上两脚这句话,连路过的好孩子都挤进来想踹上一脚,少年把女孩保护在身下,让拳脚冲击在自己身上,那个少年五官只是稍显稚嫩的三宝,他是突然想起来正是刚刚路过的九尺老人像斯巴达一样踹开围起的人群将自己和受到迫害的她救出,还在自己提起退学的时候自责的说一切都是他的失职。

    但其实现在的三宝看来,校园暴力不是一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体社会的浮躁,尤其是没有健全人格的孩子最容易被看似伟岸的大人们影响,仇恨是会转移的,比如家里原本就存在暴力,学校也会,因你的父辈经常说脏话,对女人直呼“那个娘们”,孩子就像一个脱水海绵,潜移默化,用五官全力吸收,自然也会在学校如此说粗鄙的话,并且给自己不负责任的语言做出行动,如果拳脚的强大可以得到关注度和权利,那么任何一个团体都会迸发摩擦甚至战争,这世上有人类以来,这就是约定俗成的蛮横规则,所以群居真是讨厌极了,低质量的社交得不到任何好处,而真正高质量的孤独,他们赖以为傲的心得或者志高哲理通常无人知晓。

    而任何人都无权责怪社会,就像是三宝过去是受害者,快三十岁的他现在还是站在校门口云淡风轻的以成熟的角度来为暴力事件而思考,他似乎习惯了以旁观人的角度看待自己的事情,这从人性化来说不是好事。

    很轻松的在门卫打盹的间隙走进校园,穿着本来就不起眼,朴素中带点个人风格,连眼神都尽量看着地不引起别人注意,他发现学校的花坛修建整齐,没有过去被蹂躏的痕迹,看来学生们基本素质也会进步,食堂校舍都粉刷一新,内部设施也换了个遍,但从传输的记忆可以看出,模子上还是那个学校,三宝先是绕着操场走了一圈,过去的黄土地现在已经是满满绿茵的操场,站在高高挂着红旗的主席台,可以看到校园围墙外面一望无际的黄澄澄的油菜花,被习习风儿吹的一面倒,许多人上学的时候都憧憬的说有时间一定要去油菜花地里玩,可隔着一道围墙过了半个世纪还是只记得她被风拂过飘在校园味道,或许还因此打喷嚏咒骂过这该死的油菜花怎么不早点凋谢。

    不知不觉走到班级门口,突然的记忆碎片有篡改的嫌疑让三宝猝不及防,他后退几步,大脑一阵眩晕,他认为自己的灵魂似乎缺少了一些承重力,稍微带着刺激和恶意的讯息都会刺伤到他,这在以前看来都是不可能的,在空白的间隙他回忆起在班级后座,全班人都走了出去,因为要上体育课,连老师都没有管怪诞的春霞。

    奇怪的人自己生存,活该孤独,这似乎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而三宝不认为她饭前的祈祷有问题,对食物和信仰感激没有本质错误,她只是做了这么一个微小的举动就因为他人不同被拒之团队之外,三宝的失误在于他的膨胀,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和很善于交际的李发游离与各个团体看似认识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其实就像是新晋员工以为可以靠认识的次长就以为可以压着其他人一头,事实上真正捅了篓子,认识这层关系比非亲非故还要可怕,“认识的人”会第一个出来枪毙你出来的这鸟头。

    三宝可能是春霞自读书以来第一个和她对话的人,那个燥热的下午,暖风吹过校舍把门窗和风信子吹的发出清脆的声响,班级桌上堆满无用的书籍,沉默有序,正披上安静祥和的暖色外衣,只要三宝跟着人群走出去,接下来春霞就可以松口气趴着做自己未做完的梦,隔壁班级在放声歌唱,没有名字的灰鸟会停在玻璃窗上扑腾翅膀,她可以浸在自然流落的汗水里面睡在自己的胳膊上,和往常一样。

    “一起去上体育课吧。”数年前的下午,三宝还拥有细碎精神的小短寸,他的手握在女孩手背上,自以为是的邀请道,春霞自然没去,她抬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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