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阳光 by 风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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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阳光 by 风弄-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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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步一步,不知不觉,走到了尽头。

    我爱你。

    安燃,我不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你。

    在那么多的得寸进尺和任性后,也许我最终想要的,只是如眼前一刻,你静静躺在这里,不管是否爱我,是否令我伤心,只要你人在这里,就是一切。

    为了这一刻,我甚至愿意,失去我自己。

    安燃,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

    为了你,我愿意,拿你爱过的,那个纯真干净的君悦去换。

    我愿意。

    我轻轻地,珍惜万分地吻在他宽阔的背上。

    这是最后一次,从前那个不沾血的君悦,给安燃的告别之吻。

    再见,安燃。

    再见,我最最深爱的,安燃,

    一吻后,我毅然翻身下床,拨通阿旗手机。

    「阿旗,」我对着话筒,深呼一口凉气,「去办吧。」

    挂了电话,我无法再返回床上。

    趔趄走到沙发旁,跌坐在内,颤成一团。

    我捂着嘴,不敢放声。

    不能惊醒安燃。

    若他醒了,我该怎么和他说,他爱的君悦,已经不见了?

    要我怎么和他说?

    我不会说。

    说不出口。

    次日,我在沙发上被安燃推醒。

    站起来,猛然看到镜子?被里面蓬头垢面眼睛红肿的自己吓了一跳。

    安燃问,「失魂落魄,怎么回事?」

    我便又是一惊,心虚得脸色苍白,「没事。」

    他看我一眼,怀疑打量的眼神,令我几乎想蜷缩起来。

    我情不自禁地悄悄后退,唯恐他闻到我身上有血的气味。

    也不敢直视他。

    我害怕,他会看出我眼神已不如昔,说不定带着凶光。

    大哥曾说,「杀过人的人,眼神和常人不同,他的眼睛会闪烁着冷漠,刺人的无情,好像一杯冰淇淋里面,藏了一根有毒的针。」

    我不敢仔细对镜,怕看见自己那种眼神。

    逃似的离开别墅,上车后,阿旗匆匆赶来,和我同车赶赴娱乐中心。

    关好车门后,阿旗把隔开司机前座的玻璃放下来,形成相对独立的空间后,才转身面对我。

    他沉着脸,「君悦少爷,失手了,宁舒暗中派人保护那家人,我们的人昨晚差点被他们拿个正着。」

    他又报告,「今天一早,证人已经被警方接走,应该是移送到安全屋。这次移送非常严谨,我们还没能查到安全屋究竟在哪。君悦少爷,事情恐怕不妙。」

    我如闻晴天霹雳,完全僵硬了。

    我脸色变得比纸还白,坐在车里,全程未曾吭过一声。

    阿旗陪着我默然不语。

    回到办公室,我矗立落地窗前,没有焦距地看着窗外许久,按动电铃,把阿旗叫进来,说,「我要见一见宁舒。」

    阿旗沉吟着说,「宁舒这个人不容易对付,没必要,最好不要见他。」

    我问,「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应该没有。

    阿旗没再说话,默默走到桌前拨通宁舒电话,代表我向宁舒提出见面要求,请宁舒到这里一趟。

    放下电话,阿旗脸色难看,似乎有些难以启南,「宁舒说他没空娱乐,如有急事,请君悦少爷到他别墅,或者能抽点时间聊一聊。」

    我猛地咬住下唇,苦苦压着心头怒火。

    半日,吞了这口气,低声说,「现在是我求他,走一趟也是必要的。」

    阿旗说,「这事要紧,不能轻易决定,等我去问问别人。」离开办公室。

    不过片刻,林信风风火火跟着阿旗过来,进门后劈头就说,「宁舒是什么人?把你整个吞了都塞下了他的牙缝。去他的别墅?你知不知道他那所谓别墅修得简直就走个军事堡垒?」

    所以人和人之间,永远不要戳破最后的一层纸。

    从昨天开始,林信就好像浑身长满了刺,每句话都恨不得扎我几个窟窿。

    我也绝没有忘记他对我大哥干的好事,顿时瞪眼,指着大门,「滚!再出现在我面前,立即要你的命!」

    林信冷笑,「我没要你的命,你反而要我的命?」

    「阿旗,叫人来,赶他出去!」我回头,朝着阿旗吼,「我不是老大吗?当我的话放屁吗?我叫你赶他走!」

    阿旗擅自把林信叫来,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我恶狠狠加一句,「给我传话,他再在附近出现,立即给我做了他。」

    「厉害啊,君悦少爷。」林信嗤笑,「安老大知不知道你这么长进了?」

    我被刺到心虚处,痛得几乎跳起来,冲上去挥拳就打,「闭嘴!给我闭嘴!」

    林信一把抓了我挥舞的手臂,把我整个锢在怀里,忽然压下声音,异常温柔地说,「嘘,嘘……安静,君悦。安静一点,乖一点。」

    他变得如此突然,我根本粹不及防,一桶冰水泼在正旺盛的火头上,顿时淋得一点火星不剩,空余一阵令人难受的滋滋声。

    我的拳头再也挥不下去,靠在林信怀里激烈地起伏胸膛。

    我真的非常没用。

    这人是我昔年好友,却杀了最疼爱我的大哥。

    而我如今,靠在他怀里,还情不自禁,哽咽着问,「林信,我该怎么办?安燃不能坐牢,我应该怎么办?」

    林信说,「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的。」

    我问,「什么办法?不管如何,你一定要保住安燃。」

    林信苦笑,「保住安老大?他可是安老大。」

    看见我变得不安,林信又安慰说,「别担心,给我们一点时间,或者可以想出办法。」

    他用的词是「或者」,我的神经不禁又抽了一抽。

    林信安慰我几句,又说,「你不了解宁舒,这人内里比表面厉害何止百倍。不管事态怎么发展,你绝不可以与虎谋皮。」

    阿旗也说,「是的,君悦少爷,对宁舒不可以大意。」

    两人千叮万嘱,却始终没能告诉我一个确切答案,现在还有什么办法解决问题。

    我知道宁舒厉害,但不知道宁舒究竟如何厉害。

    林信和阿旗都有事要办,我独坐在办公室内,胡思乱想,越想越如坐针毡,索性到楼下赌场和夜总会巡查,至少不再那么呆坐着被煎熬。

    下到底楼,走了一遭,又进了洗手间。

    洗手时,忽然听见滴滴滴滴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

    我皱眉,到处找了找,才发现在盆下藏着一只手机。

    拿起来一听,竟是宁舒。

    宁舒笑说,「我的小弟上不了你的办公室,溜进赌场洗手间还是可以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过来?」

    宁舒说,「赌徒就是这样,博一下而己。输了又有什么,我亏不起几个手机吗?对了,听说你那边出了点事,有没有兴趣私下见个面?或许我可以帮点小忙。」

    我说,「见面就见面,何必花这么多心思?洗手间里面放手机,鬼鬼祟祟的。」

    宁舒又笑,「不这样,逃不过你那群兄弟的耳目。他们会放你出来?我不信。」

    我不由自主,替阿旗和林信辩驳,「他们也是担心我的安全。」

    宁舒反问,「有什么好担心?我或者会对安老大不怎么友好,不过对你?君悦,我对你的意思,你心里清楚。」

    我心底某根弦,忽然被紧了一紧。

    我问,「是不是我肯见面,这件事你就帮我摆平?」

    宁舒一口答应,「只要你今晚肯单独出来见我,这件事就会像没有发生过一样。我保证安老大不会被牵连。」

    他颇为君子,居然还不忘说明,「不过有言在先,君悦,你心里也要明白,今晚见面,不会是喝喝酒弹弹钢琴那么简单。」

    我拿着手机,心底发凉。

    抬起眼来,看见镜子中的自己,惨白一张脸,不似人形。

    我问,「我怎么知道你今晚得偿所愿后,会不会遵守诺言?」

    「那你就要赌了,下一注,看我宁舒是不是一言九鼎的人物。」宁舒轻轻松松地说,「人生在世,谁都要赌几次大的了过瘾,你不妨拿你自己,赌一下安老大的下半辈子。」

    他停了一下,问,「如何?何家君悦,你赌不赌?」

    我倒抽一口长气,终于咬牙,「我赌!」

    并非相信宁舒,只是我已经看出,林信和阿旗其实并没有任何把握。

    我知道宁舒要什么,但我不怕了。

    如果安燃不测,别说我的人,就是我的心和灵魂,都将不复存在。

    区区一晚,算得什么?

    我不怕。

    何君悦不是赌徒,但我愿意为安燃下这一注。

    我咬牙,决心下得很彻底。

    既然我愿意为了安燃,毁去过去的君悦。

    那么凭什么,我不能毁掉现在这个君悦。

    只要能够救安燃。

    只要可以,保住我眼前,活生生的安燃。

    为了这个,我何君悦,什么都不顾了。
 


并非阳光 正文 第四十四章
章节字数:8721 更新时间:09…03…01 15:50
    这一日剩下的时间,秒秒如年。

    按宁舒的指点,把手机放回发现它的地方,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走过漫长一路,回到办公室。

    仿佛什么都定好了,犹如电视剧大结局将临,一个豁出去的决定之后,命运轨迹就已划定。

    只是未知道,我和安燃这出,到底是喜剧,还是悲剧。

    独坐在办公室里,林信忽然推门而入,吓得我在椅中差点弹起来。

    林信看看我,「怎么魂不守舍的?」

    我生恐他看出端倪,不敢做声。

    他打量我一番,又安慰道,「君悦,放松点,说到底,你还是何家人呢,这些风风雨雨,命里带来的,不妨等闲视之。」

    他不是当局者,说得轻松,哪知道我的心情。

    给我千年道行,都不可能对安燃的安危等闲视之。

    「你说的也对,」我顺着林信的意,深深呼一口气,「我是太紧张了,」

    林信问:「要不要一道走?」

    我抬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林信摇头,「你没注意时间吗?晚上了,要不要一道走?」

    我摆手,表示不要。

    林信沉默一下,自嘲道,「也对,今时不同往日,你我不能称兄道弟了。」

    这一瞬,又勾起我大哥的事来。

    彼此都不语。

    气氛尴尬,我低下头,有些担忧地偷偷看手表,只看一眼,立即移开目光。

    林信比从前能干太多,我不想被他发现自己另有计划。

    「你不是要走吗?」我问。

    林信点点头,复杂地瞅我一眼。

    临走前,他又转回来,吓得我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但,不是。

    「君悦,」林信问,「你是不是因为那个小孩子,不想回别墅见安燃。」

    我愕然,然后问,「林信,是不是我的不痛快,可以使你更有满足感?」

    已经够烦了,他还要字里行间,带出那个成宫亮?

    林信笑了,「你吃醋的样子真有趣。」

    笑了后,清冷地说,「安老大早就应该这样做。」

    我问,「什么?」

    林信不回答。

    他还是那么可恶。

    来的时候,不请自来,去的时候,也不理会我的发问,我行我素到了极点,对我打个再见的手势,扬长而去。

    林信走后,就轮到阿旗。

    他一进门,我就知道是问我何时回家的,赶在他开门前说,「今天晚点回去。」

    我对阿旗说,「反正回去也是闲着,不如挑今天留下,等天大黑了,看看赌场人流高峰时是怎样一个情况。」

    我叹一声,「让自己累一点,也许还可以睡一觉。」

    阿旗明了地点头,「的确。君悦少爷是应该好好睡一下了。」

    我睡眠极差,这一段时间,更是几乎睁眼上末,睁眼到天亮,一晚上都胡思乱想。

    这些,阿旗都是知道的。

    我说要留在办公室安静一下,阿旗答应下来,出门继续做他的事。

    偶尔不放心,上来办公室看看,我都好好待在里面。

    阿旗来回数次后,和宁舒约定的时间到了。

    等阿旗再次的看视一结束,我立即离开办公室,和办公室门外的一个保镖说,「我下去赌场看看。」

    领着两个保镖坐电梯下去。

    宁舒说我看起来是老大,其实和囚犯差不多。

    这一句,我是比较赞同的。

    所以这次会面,除了我本人点头外,还不得不倚靠宁舒的帮忙。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们在外面等着。」

    进了洗手间,两个保镖都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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