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福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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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福休- 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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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元月年关已过,杨絮如眼见仲春将至。自入宫来,日子倒比想象中坎坷些许。谨守规矩不敢有违,却总有疲累之时。

    眼见夜色如墨,命人不许跟着,只手执宫灯一盏,独自离宫漫步。灯火忽闪,照出光影明明灭灭倒有些趣味。

    七弦绝,福休信手勾勒孤傲仙乐,一人小亭静坐,眸闭的紧。迹遗穸莱杏曷叮米臃忮W治乓印

    福休指间寒凉,高傲宛若梅仙般的孤芳自赏。她不羁的琴音刻在小亭石柱之上。一弦一音一人一亭一苑晚梅空自放。盈袖漫溢芬芳。

    森森林海幽然,越深邃,越动人心魄,凄神寒骨般静谧,惹得福休骤然开口,“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福休颔首挑弦迸裂之音,恰似破冰乍作,冷的耐何情愁,又……泠泠是细碎寒风作祟,凉的彻骨。

    福休终是抬了眸,“谓我何求。。。。。。”

    杨絮如正留意足下,却忽闻琴音迤逦。抬眸望去,原是不觉间已至小亭。

    亭中一人独坐。福妃!?杨絮如心下生疑,不明她如何在此,只道今日漫步散心,却得遇贵人。

    杨絮如迎上前去,宫灯搁在一旁,跪地一礼:“嫔妾给福妃娘娘请安,福妃娘娘万安。”烛光暗淡,杨絮如只低眸瞧见福休裳边繁复绣纹。一如这锦绣深宫里繁琐的礼节,尊卑有序。

    风华绝代双骄,乱世纷纷扰扰,小园芬芳,盈袖满堂。碧玉小环双生侧,佩兰携穗,红菱小绒,玲珑半透心思重。

    福休料定一人终究会来,不知何人,不知何姓,不知来意,不知风声翯。瓷音娇奢,那人作福施礼。千般孤傲,眸转轻睨,“妹妹,相遇便是有缘,起来吧!”

    琴音不停流转菲菲,风云莫测梅蕊凌寒。弦在风中瑟,音凭风声舞。福休不绽笑,只是看着自己的琴,奏着自己的乐,不时看那面前的人,梅香弥了小亭,月依稀。

    杨絮如眸视福休裳边繁复,闻她瓷音迤逦道起,缓起,低眸未抬,一派谨小慎微的模样:“娘娘,夜色如墨,您雅兴。”

    春寒料峭,此话不错。梅香盈盈,可惜仲春将至,再美的东西,终归不是永久。

    “娘娘爱梅吗?”

    梅香竹林,自古乃闲人雅居犹今亦存。最是擅琴人常居罢,只看佳人可谓抱琴霜雪降,她不停手中琴,瑟瑟凉风寒入语,青弦瑶华冬乐雪。

    “妹妹,梅精苦人情冷暖,何曾相知,何曾相惋?”

    恰如逆风不解意,琴弦清冷指尖寒。一拨一痛心扉弥。云开雾散月喧邈。凉小亭席座,潺潺流水成素冰彻骨难。

    忽而乍停如崩。福休双手骤然压弦不再留空谷余音泛泛。“稀人寻此径,不怕身寒,最怕心寒。”

    杨絮如闻那琴音潺潺泄于弦上,心下暗惊她琴艺如此,难怪受宠如斯。“人情冷暖无人知,亦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妾失言了,娘娘恕罪。”

    方才那一言已是逾越,怎敢多言?从不曾料,迹细e砭痈呶唬沂拦笾兀南氯词侨绱恕c鲆粜∪缫八毓裁废悖サ蛄恪

    “身寒可暖,心寒却无法可暖。娘娘说,是也不是?”今日逾矩,且算作自己放纵一回罢了。。。。。。

    “话多,再高的音,也莫听得!”福休敛黛霜雪凝,续上如璇青弦七绝浩渺。皓齿佳音

    “若的我意,可以清心也!”

    清虚若雾横烟云眉,撩一丝惬意,杂半笼温怡,水墨池林杨柳韵,春江月夜拂尘丝。滌呈灵柔欣悦,翻涌涟漪未蒻,目望墨染倾城之音,披浮天际乍作梅蕊鹅黄,醉心人。再度抚仙弦滑过片刻撩乱,俄而缓,顷须急,飞雪盘旋意中听。

    “妹妹,此音只应凌寒者,不应薄情人”

    福休敛眸中斑驳生涩的影,剪云绕雾,泛泛清雪肆意,纵横梅过月林间。清心寡欲,不及蹙之贫瘠。

    杨絮如忽闻那一声突兀,心下顿惊。俄而定心神,敛袖一拜:“是嫔妾失礼,请娘娘恕罪。”

    琴音续,泠音起,恍若忽入云雾缭绕间,飘飘渺渺独立云端。广袖拂去面前云烟袅袅,远见亭中一人着华裳,独坐抚琴。

    “此音只应凌寒者,不应薄情人。”杨絮如瓷音入耳,娓娓动听,言语之中却无半分友好,意我薄情。

    “娘娘怎知,嫔妾非凌寒者?”

    福休遥见桐台方入,双鬓小香微露,梅高璧树,婵桂清清,束手不再抚那仙琴青涩,只恐云霭漫漫时候,不敢惊人语。

    她不再瑶琴三弄,起华身,缓抱琴。抬首自赏梅颜玉骨,傲立群芳独自开。信口呢喃成痴语,春来梅凋惋新颜。

    “尊位者,自凌寒,岂同人意?”

    小径迷离,凄凄切切。晚冬过尽早春羞,香雪无忧人亦无忧。无忧残琴声瑟,锦绣江山,谓我孤芳安自赏?

    自云,奏琴者,凌寒独自开……

第二百六十六章 柳丝榆荚自芳菲() 
延禧宫。

    寒风萧瑟几人回,只愿初心依旧岁月静好。端妃斜倚暖榻,微扬首透过闲窗,瞧着殿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落入庭院中,为这寒庭添一份伤感的白。

    几个年幼的宫女贪图玩乐,在庭中嬉闹的堆着雪人,笑声欢快无忧无虑,端妃看着似入了神,唇角微微勾起,年幼之时有义兄相护我也是这般快乐,不知愁苦。

    须臾,许是闹声过大了些,槿莞于榔间训斥众人,小婢子们不敢再闹。

    端妃挥了挥手,示意陌月近前道:”出去告诉槿莞,让她们嬉闹着,本宫瞧着也高兴!“

    陌月闻言应是,移步掀帘而出,顷刻间嬉闹再启,只是没有刚刚的欢笑声自在,端妃微眯凤目自嘲一笑,这宫中的人儿,住得是四四方方的院子,守得也是四四方方规矩,又怎会任着性子自在呢?

    少顷,又闻陌月请安道:“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是皇后来了?端妃撑起身子下榻迎伊人,帘掀动行礼请安道:”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长乐无极。”

    残雪犹在枝头俏,等待春归。桂子氤氲三秋香,十里红尘。宫妃暮暮朝朝思,醉卧深宫。我在四方寂寥念,吾谁与归。

    “老远便听闻你这宫中热闹非凡,可是有什么好事儿?”皇后梨涡浅浅,融进凤眸都含了笑意,挥手免了端妃的礼,亲身扶起。

    “端妃妹妹还在病中,哪里需要行这些虚礼。冬日还没过,在这吹着穿堂风仔细别着了凉。”

    细细的穿堂风划过无边的寂寞,这宫中有些冷了。皇后能放下天地,却独放不下心中那些剪不断的情丝,料峭的冬风能否寄去我的归念。悠然悠然,仍是一杯清茶惹人怜。

    “妹妹怎么忽生了这样急的病,吃过药可见好了?”

    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如今的自己又何来“好事儿”一说,不过是静中取闹哄自己一时开怀罢了。。。。。。

    端妃随着皇后的轻扶缓缓起身,因病中未着锦衣华服,秀发只用玉钗半挽,几缕垂于颊边,更添病中扶弱。抬眸光彩不在,眼中泪水朦胧,不经意间一颗泪珠滚下,落在伊人自荑上,开口慢言道:”无碍,你来看我已是好的,怎可坏了规矩?“

    端妃引皇后落坐于暖榻,陌月忙取了白狐大氅披于肩上,抬手紧了紧方才觉出一丝暖来,端妃垂首抬臂,试了眸中泪,抬睫羽展笑颜,浅浅道:”娘娘,这像冷的天怎的来了,若是受了寒可怎生是好?”

    端妃顿了又顿,继而又道:”娘娘,瞧嫔妾这记性,还未给娘娘奉茶。陌月快下去准备。”端妃执着皇后玉手又道:”娘娘,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终是急不得的,不过还请娘娘放心,总是有义兄在一切均无大碍。”

    谁惹东君云漫牖,是昨夜的幽梦联,翩翻弄了卷云的漫天。娇人病弱西子俏,泪眼问此愁何处去。若能留在今年冬,藏在今年雪,恰是刚刚好。

    “妹妹,瞧瞧你,好好的怎的还落了泪。”皇后素白的锦帕沾了她朱泪两行,惹人心碎。

    “若不是有陌太医在,本宫还想着把你接过来住一段时间呢!否则你一个人在这儿,着实让人放不下心来。”而今谁念伴花人?一缕相思寄去千里路,只盼君心归。

    冬风绝,冬风绝,冬风吹断飞鸟绝,摇散心中沉闷的思绪万千。

    “你这心思细,却总将自己绕入迷魂阵。前日子见了陌太医问起你的病症,他竟说你是忧思过度。你倒是给本宫说说这心病是怎么来的?”天地茫茫,山雾绕空濛,化雪时候料料峭峭,难挨的冬将过。

    殿中清悠如一盏隔夜的香茗,随幽香还在却无人再拾起重饮。端妃泽唇凉凉挽延一缕昳丽迤逦,浅音贝齿隐约,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伊人,眉目闪烁了一下,最终恢复平寂,垂首自嘲一笑,更添几分落寞,淡声说道:”娘娘,世事忙忙如流水,休将名利挂心头。粗茶淡饭随缘过,富贵荣华莫强求。”

    端妃蛾眉淡扫,一双漆黑的眼瞳深邃如渊,却空留着寂寞的幽怨,宫莺百啭愁厌闻,梁燕双栖老休妒,红颜未老恩先断,随即唇边泛起淡淡的涟漪,神色落寞,朱唇轻启道:”寥行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终是我不如她……”

    端妃垂着的睫羽下,凤眸深邃,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忽抬眸直视着伊人,神情中带着不甘让人一阵心慌,悠悠道:”娘娘,可我放不下啊……”端妃泪珠颗颗滚落,似断线的珍珠。

    “什么放不下?宠爱,位分,还是你觉得你还应该得到更好的。”皇后指骨分明在玲珑的杯盏上摩挲,翦瞳里尽是寂寥和无奈,话说的露骨,却是最真的感受。

    一朝圆梦意欣荣,可过后是谁又能懂的彻骨寂寞和冷。

    太息般的彷徨,轻叹一声笼了江南雨巷的哀怨,踟躇着开在季节里的容颜衰败。冬风能否晚些来,一年又一年。我挽住她的手,有些刻骨的冰凉,皇后想从心尖晕出些暖意给她。“端妹妹,本宫现在最珍视的不过两件事情,平安与喜乐。深宫中每一步都走的艰难,何不趁着年轻,为自己活一遭。”

    “皇上宠爱在这宫中虽能左右很多,但却不是唯一,我们都知道总有一天会失了宠爱,我们的容颜也会老去。与其过得担惊受怕,日日思君令人老,不如没一日都活的恣意些。”皇后轻拍两下她的手,她似有擦不干的泪。

    “别总是哭哭啼啼的,对你的病不好。”皇后从小寒手中接了暖炉,递给了端妃。

    端妃抬起指尖,绕过从闲窗透进来的冬日暖阳,“位分”,“宠爱”终是会随着红颜不在而失去,又何必去挣来夺去的呢,端妃微垂首,隐了眸中泪,凉唇浅笑,流连复苏如春景,启笑娇媚容倾城,白荑将额际碎发拂于耳后。

    端妃抬眸深深的凝望着她,淡静无波的双眸却宛若翻通不息的云,远山微蹙,冷然道:”你说的对,我又何好放不下的,整日在佛前侍奉,却不如你看的通透,看来我终是无慧根。。。。。。”

第二百六十七章 桃李明年能再发() 
端妃凤目轻眯,微勾唇角妩媚一笑,即无慧根又何必强求自己做那善心之人,也罢,以后做事也不必拘着,还是放开些手脚的好,眸中寒光难掩,无佛缘自也不必怕那因果报应。”那皇后娘娘呢?可是也忘记了那慎贵妃谋害娘娘之仇?”

    我想自己的江南了,那个迷梦一般的地方,有杏花,有春雨,串成过去的日子,和自己的思念,也有她。我们相识于江南的水乡,那时候的日子,是自己毕生所想。

    皇后伸手抹去端妃脸颊上犹带温热的泪,殷开一片。“你的佛只能渡苦难,可你是个有福的,佛不能渡你。”

    皇后悠长的远山眉,凝聚了悠长的过往,晕开在罗黛。握紧她渐渐暖起的手,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我颇为安心。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便是不到报的时候,又何须拿那些烦心事儿,来烦了自己呢?”

    皇后到不想一劝竟让她的意志更为坚定,不过这样也好,总好过病殃殃也惹的自己失了宠爱。

    “端妃妹妹,有些事儿,你不用亲力亲为,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能用的到,托付于本宫便是了,本宫定不负你所托。待你好全,本宫毕会助你重的盛宠,妹妹还年轻,还用大好的前程。”

    皇后将端妃揽在怀里,带有余温。“端妃妹妹快些养病,养好了我们再回一次江南吧!本宫想那里的一草一木,想那里的旧时烟云。”

    皇后有些沉迷,破似孩童对糖豆儿的追求,因为有着说不上来的甜蜜。

    锁街金兽连环冷,水滴铜龙昼漏长,如今相陪的不是君王宠爱,位分的权利,而是这垂手可得的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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