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天生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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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天生反派-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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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于一些阴暗晦涩的心思,乔衡对于一切与世界主角及其相关的人物,都保持着一种微弱的憎厌之情,他对他们一直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警惕,一如他们十年如一日的戒备他。在他听到拔剑声响起时,有那么一眨眼间,他差点条件反射地抽/出缠在自己腰间的软剑刺向宋远桥。然而独孤九剑只攻不守、有出无回,一旦出手双方必有一亡,他又习惯性地克制了下来。天长日久、一世又一世养出来的隐忍性子,已经让他快要忘记了将自己的脾气爆发出来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人在遇到难以接受的事情时,总会在潜意识中进行自我催眠、自我安慰。

    长久以来,他都在战战兢兢的维护着一层自欺欺人的伪装,自他过往中的一切都被否定了存在的价值后,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不知是麻木还是格外清醒的状态中。

    他的那颗心比腰间缠着的利剑还要冰寒。

    宋远桥见他毫无服软之意,面上更是丝毫不露知错愿改的神情,嘴中说道:“我只当你已悔过自新,却没想到这一切全是我自以为是。到头来,你居然完全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思来想去,这一切还是我对你疏于管教的缘故,实是我的错。”

    “罢,今日,当着你七叔和你母亲的在天之灵,我定要以剑代鞭行一遍家法!”紧跟着,在话没有说完,乔衡更是连半分准备都没有的时候,宋远桥就已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剑抽打了下来。

    这一剑打在了他的右臂上,登时乔衡整个手臂一阵发麻,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甚至迫得他不得不向后退了半步才稳住了身体。

    就算乔衡再如何的心智超绝,这一剑也是在他的意料之外的。在他心目中,宋远桥或许会持剑逼迫他在莫声谷墓碑前跪下,又或许会如原著中描述的那样在百感交集之中欲要自尽,然而他偏偏漏算了这一种可能。

    他的眼里再维持不下去那副强装出来的静如湖泊的眼神,里面的神色冷冽又锐利,如同暗夜里的幽火,又如冬日的寒星,让人不敢逼视。

    宋远桥自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心中怒火更胜,他道:“怎么,你杀了你七师叔之后,又准备向你太师父下毒,现在你还不满足,如今更是准备直接弑父了?”他边说着边用剑毫不留情地击在乔衡的左手腕上。

    这两剑之间不过间隔了几息的时间而已,这第二剑虽没有如同前一剑那般,打得整个右臂都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但左腕间酸酸麻麻,想要攥紧手指却也只能虚握成拳,仔细感受会察觉到似有气流在经脉中游走,显然,宋远桥在那一剑上附上了内力。

    乔衡死死地盯着面前之人,一字一顿地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宋远桥被他气笑了:“好,第三点算是怨我不给你机会,那前两者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你不成?”

    “宋青书啊宋青书,你回头看看你辈子活成了个什么样!来紫霄宫的路上,你那些师兄弟说的话想来你都听到了,而今你也称得上是众叛亲离了,江湖中的名声尽毁,一身武艺被废你仔细想一想,现在的你还拥有些什么?再过些年,你连个名字都留不下!你的同门师兄弟不齿提及你,后辈弟子不屑供奉你,江湖同道眼中的你只是一陌生人,时间久了就统统把你忘了。你说,你到这世间走一遭,到底是为的什么?”

    宋远桥哪知道他的这些话对乔衡来说,是字字句句皆诛心。

    那一瞬间,周围的风声、鸟啼、虫嘶全都消失不见,听入耳中的唯有宋远桥的那一句句锥心之语。再然后,他好像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一下又一下,仿佛直接萦绕在耳畔,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即使乔衡再清楚不过的知道宋远桥骂的是真正的宋青书,但这些话又何尝不是把自己包容了进去,字字都仿若化作了万千利剑,避无可避。

    乔衡知道自己最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单单是用“消沉”来形容就可以表达清楚的,他一如既往的理智,但又觉得自己有些浑噩。

    自他揭开了以往的一切自我欺骗,就仿佛有一道从未愈合,却被他讳疾忌医、刻意隐瞒下来的无形伤口,终于被他暴露了出来,然而还没等它静静愈合,就又被人顺着伤势将伤口撕扯得血肉模糊。

    乔衡微垂着头,左手略在额头支撑。

    他声音有些颤抖地出声道:“别说了。”这是他第一次在宋远桥面前,把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宋远桥说:“敢做就不要怕被别人说!”

    他一剑打向乔衡的肩,乔衡眼也不看地抬手一挡,宋远桥浸/淫/太极多年,这举重若轻的一剑怎么可能被他这么随手一抬就挡下来。

    宋远桥对剑法、内力的控制极为精细,他一剑剑抽打在乔衡,虽然每一剑都使了巧劲,让即使惯会忍痛的乔衡也不禁面色惨白,紧咬牙关才不至痛呼出声,但这每一剑下去却又不会留下任何内伤,只会留下少许皮肉伤,端得是控制入微。

    宋远桥:“在众人心目中,昔日的玉面孟尝早已不存在了,我不信你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造成的。你好生想想吧,你如今还有什么值得称道的,你现在到底还剩下了什么?”

    乔衡的口腔里突然多出了些许铁腥味,随着宋远桥又一剑打在他背上,他仿佛再也承受不住抽打般顺着剑势的力道半跪在了地上,随着他的一只膝盖触地,一口温热的液体吐在了地面上。

    宋远桥的话不停的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他终于恢复些许知觉的右臂仍旧抬不起来,只得强撑在地面上,手指几乎插/进了泥土里。

    他呛咳了几声,衣摆上也染上了点点血迹,被白色的衣物衬得越发显眼。

    俞莲舟毫不掩饰神情中的焦躁,他一路上急匆匆地运使轻功,这般疯狂地使用内力在这两三年间还是第一次。大师兄一向谨守各种戒律,注重礼节,对武当名声异常看重,希望他千万不要因为一时冲动做下什么傻事。

    张无忌深恨自己的思虑步骤,心中的焦急一点也不必俞莲舟少。

    一路上,不少武当弟子都惊疑不定地看着俞莲舟两人离去的方向,暗忖刚才的两道身影中一人好像是二师伯,旁边还有另一个人,一时没看清是谁,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乔衡不过穿着一件薄薄的白纻衫,随着剑身笞打在身上,鲜血之色一点点在雪白的衣物上洇开来。

    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只需要说上短短的一句话,在话里加个“求”字,或是掺上个“知错”什么的,就可免过这等无妄之灾。若是能痛哭流涕,表示自己愿意悔过自新就更好了。但他既然连在莫声谷坟前佯装个脆弱悲伤都不肯了,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因为区区皮肉之苦就放下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他想要走出一条与过去不同的道路,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无所适从。

    他受够了。

    真的受够了。

    “大师兄!”俞莲舟一路运使轻功来到武当后山,刚站稳脚步,就看到了这么一个场面。

    他硬拽下自己佩剑上的桃核剑穗,“大师兄,得罪了。”说话间,他已把核桃置于指间,运起内力一弹,桃核稳稳地打在了宋远桥持剑的腕间。

    当啷一声,剑掉在了地面上。

    张无忌看到眼前的景象,罕见的失神了一下,他遥想起自己当初在宋师兄面前立下的誓言:“是我给武当寄的信,纵使我陪上性命也会护你周全。”是了,不怪师兄当日根本不信自己,这本就该怪自己。

    宋远桥说:“师弟稍等,待我处理完家务事就过去。”说着他上前走了一步。

    张无忌飞奔过去,伸出一只手挡在大师伯和宋师兄中间,说:“大师伯非要打死宋师兄才开心吗?”

    俞莲舟注意到地上以及青书衣物上刺目的血迹,面上不显心中却焦虑忧心不已,他很认真的对着宋远桥说:“大师兄,你先冷静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静下心来好生谈一谈,何必动辄用武力相迫?”

    宋远桥听着师弟和无忌都在为青书说情,他看了一眼苍白着一张脸,没什么表情的乔衡,说:“师弟、师侄何必为这种麻木不仁的畜牲说话,你们为他说情,他领不领情还两说。”

    这话说的,我若是畜牲,你又是什么东西。不过乔衡是没机会将这句话说出口了,他喉咙一阵发痒,他侧了一下头,将口腔中残留的腥甜液体吐了出来。

    宋远桥眼神微闪。

    俞莲舟忍不住道:“大师兄,你先少说两句。”

    也不知宋远桥是真听进去了俞莲舟的话,还是对乔衡相看生厌,他不再看向乔衡,弯腰拾起了自己剑,握着剑的手指不易察觉的紧了一下又松开。

    俞莲舟说:“连日奔波,想必大师兄也身心疲惫了,大师兄可以先去休息一下,我去叫个小道童烧桶热水。若是师兄有话想对师弟我说,不妨到我房间里来,师弟随时扫榻相迎。”

    宋远桥说:“那就有劳师弟了。”

    看到宋远桥这样说,俞莲舟总算没那么紧张了,他这时才惊觉自己掌心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俞莲舟跟着宋远桥离开,临走前他给张无忌打了个眼色,他知道无忌医术高超,便让他给青书看看伤势。

    其实俞莲舟就算不吩咐,张无忌也会给乔衡看伤势。

    乔衡自俞莲舟和张无忌出现后就没开口说话,一说话就会有一种温热的液体从喉咙里反上来的错觉,这让他不愿再张口。

    张无忌小心地唤了一声:“师兄?”

    乔衡没有应声,他一个人慢慢地站起来,这一动就扯动了背部的伤口,他双眉微凝,身形有些不稳。

    张无忌连忙扶了一下,却不曾想,他的手直接被乔衡冷漠又狠硬地甩了开来。

第65章 倚天屠龙记⒀() 
张无忌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臂,愣了一下。

    宋师兄他果然生气了。可是,是自己失言在先,师兄这般对自己本就是应该的。

    只是宋师兄这般不言不语——甚至都不看向自己——的姿态,让张无忌觉得哪怕师兄是真气狠了,他要是直接如同暴雨雷霆般对自己发一通火,也比现在这样好。

    宋师兄如此直白的拒绝了他的帮助,让他也不好再多做什么,这个时候他继续伸着胳膊也不是,收回手也不是,他既不想惹得宋师兄更加讨厌自己,又不放心宋师兄,张无忌唯有面露苦笑。

    乔衡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唇角的鲜血,若无其事的放下了手。然后就像身旁根本没有张无忌这个人一样,如来时一般背脊挺得笔直,径直从张无忌身旁走过。

    俞莲舟大步跟在宋远桥身边,他面色冷肃,沉得几乎滴下水来。他和宋远桥在武当派内一路穿行,待两人走出后山,又经过了几座大殿,他见周围没有小辈弟子,就趁机开口说:“大师兄,你这次却是做得过了。”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事,宋远桥心中渐灭的怒火又似有死灰复燃的迹象,然而这股火焰还未来得及升腾而起,就又被一股悲意扑灭。

    他们师兄弟七个,自己排行第一,七弟年纪最小,师父不方便时,全由他来教导七弟,日常生活更是由自己照料了,他们两人的年纪相差甚远,明面上说是师弟,但实际上,又何尝不是亦弟亦如子,同样的,七弟也视自己亦兄亦如父。他们两人的感情,又岂是一个“深”字能道尽的?

    谁能想到居然会有那么一天,七弟会被他这个兄长的亲子夺去了性命。他教子不严,致使亲子犯下无可转圜的大错,他已再无颜面对七弟。

    适才青书摆出的那副姿态,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这番作态的用意,更在明悟的同时,感到无法抑制的痛苦与愤怒。

    青书根本不知道自己有何错。

    他居然从头到尾都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宋远桥有那么一瞬间,差一点颓然地站立不稳。

    他想把这些苦闷之事吐露给二弟听,但当他即将说出口时,他又把这些话全都咽了回去。二弟他嫉恶如仇,这些话如何能说给他听。这样想着,他心中又浮现起浓浓的羞愧哀伤,自己这般徇私,又如何称得上是坦荡人物。

    他口中只是说道:“纵是让他一命抵一命也是应当的,更何况不过是受些皮肉之苦,我等江湖中人何时对这些小打小闹看在眼里了。我若是早懂的这‘小惩大诫’的道理,也不会让事情落到这个地步。”

    俞莲舟心道,那哪算的上是“皮肉之苦”、“小惩”?青书身前的血,难道不是他吐出来的不成,怕是受了内伤了。

    当然了,他这却是实实在在的冤枉宋远桥了,乔衡吐血实是他自己的原因居多。宋远桥算是背了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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