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谢雨烟唇角泛起一丝笑意，“人的一生在时间长河中不过缥缈一粟，真相为何谁又说得准呢？但我的这种一面之词，却无疑会成为最接近真相的答案。”
赵启立身体颤抖不止，连牙齿也不住的咯咯打战：“我对这些一点儿也不关心。”
缓缓抬起头来，赵启立伸出布满褐色老年斑的双手，一眨不眨的盯着谢雨烟：“我现在这幅样子，还有救么？”
谢雨烟面色一僵，旋即笑道：“放心，现在国际上基因治疗的技术很成熟，如果能够查出病变基因，就能够重新修复。这只不过是一种疾病，而且属于可以治愈的那种类型。”
“真的？”赵启立浑身猛地一颤，皱纹堆累的脸颊流露出了浓浓的希冀之色。
李青轻轻撇了撇嘴角，用眼角余光轻轻扫了一眼谢雨烟满是笑容的精致面颊，没有说话。
互让响起了敲门声，旋即响起了一道女子嗓音：“家主，汤姆森医生到了。”
“哦？来得蛮快…”谢雨烟眉梢轻挑，眼底蕴着一抹惊喜之意，“知道了，请汤姆森先生稍等片刻，我们马上就过去。”
“是。”
门外再无声息，谢雨烟则是缓缓站起身对赵启立道：“走吧。汤姆森医生是国际医学协会的名誉会长，在基因研究领域极有建树。我们这次很幸运，适逢汤姆森先生在中海参加学术会议，我就将他请来了临港。你去检查一下，就见分晓了。”
赵启立早已迫不及待，匆匆道了声谢便往外走，李青同谢雨烟对视一眼，跟在后面。
谢家公馆位置偏僻，占地面积为临港三大家之最，在西面依山建有小型机场。三个人穿过院子，一直来到小机场外围的会客厅。一个五六十岁的西方老外正等在那里，身边还带着两个三十余岁的实验助手。
谢雨烟走上前去同这外国人寒暄几句，然后转过身来又对赵启立说道：“汤姆森先生这次带了不少仪器，不便于搬运，你随他去飞机上吧，我们也帮不上忙，索性就等在这里，听个结果便好。”
赵启立点头应下，随着那三个外国人离开，李青和谢雨烟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来，静静的等待。
一个小时之后，李青在沙发上挪动了一下身体，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谢雨烟看着他这幅模样，不由笑问道：“我这里的茶如何？”
“嗯，不错，不错。”李青胡乱的应付道。
“你刚刚喝的茶，产自碧螺峰，是今年早春的第一批新茶，放在古代要进贡给君王，凡夫俗子无缘品用。”谢雨烟淡淡的说道，“不过我跟你说这些也是对牛弹琴，你本来就不通茶道，今天的心思又全然不在这上面。”
李青眉宇间蕴着几丝焦虑：“还没结束么？”
“基因检测不是寻常体检，本来就相当麻烦。”谢雨烟低声道，“汤姆森先生这次所带的设备不足，能不能得出结果还很难说。以我的意思，下一步打算将他送到临港生物技术研究所去。”
李青盯着谢雨烟看了一会儿，忽然说道：“你之前说，赵启立的早衰可以治愈，是真的么？以我对基因技术的了解，似乎还没发展到这种程度。”
谢雨烟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青，忽然噗嗤一笑：“李青，重点了不在这里。”
李青满脸疑惑：“那重点在哪里？”
“赵启立的身份很特殊，但我还是查到了一点儿消息。”谢雨烟莞尔一笑，“他只有初中学历，所以…很好骗。”
李青脸色突变：“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救，你一直都在欺骗他？”
“对啊，基因突变的方向本来就是无序的，想要修正回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嘛。”
将茶杯摔在桌子上，李青腾地站起身：“既然救不了，你为什么不说实话！”
“你这么大火气做什么！”谢雨烟眸光瞬间一冷，“李青，你早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别这么天真，你怎么就能确定临死的狗不会咬人呢？如果赵启立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谁能想到他会做出什么来。”
李青的胸膛剧烈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坐了下去：“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
虽然太不人道了一些，但李青却不得不承认谢雨烟的处理方法完全正确。赵启立的身份毕竟特殊，他会不会留有底牌呢？在彻底失望之时将所有人全部炸掉，这也是谁都说不准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别做得太过火了。”李青沉声道，“如果救不了，让他体面的去死。”
谢雨烟唇角带着一丝轻蔑：“又是人情世故？”
李青点了点头，而后沉沉叹了一口气：“就算是还不上，起码也要做到问心无愧吧。”
“你这么做人，可真累…”
第928章 不可思议（）
“你们或许只是凑巧，炸出了深埋在地下的陨石，所以才被辐射感染。当然，也有可能当初在建筑选址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情况。虽然是座疑冢，但也不可能随意选址而建。”
“尽可以想象一下，数千年前，在科学技术极度落后的状态下，当时的客族人迷信妖蛊之术。这种时候如果有人在接触到射线之后，出现了早衰症状，或者是其他的古怪情况，会发生什么？毫无疑问，当时的人会一致认为是神迹，从而顶礼膜拜。这样的显像历代绵延，口耳相传，或许就逐渐演变成了神仙古楼的传说。”
李青怔怔的盯着对面谢雨烟那俏美的精致面颊，嘴唇动了动：“雨烟，会不会…”
“你在担心什么？”
“你肚里的孩子。”李青挪动身体靠近谢雨烟，将手轻轻搭在她尚不明显的小腹上。
“真希望这小家伙也能继承你一贯的好运气。”谢雨烟轻笑道，“如果真出了问题，那也是天意，非人力所能为。”
谢雨烟说着，将李青的手挪开了。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没必要一直呆在这里。面对赵启立，你适当回避才是更好的处理方式。而且…林秋秋那一面，算一算也快到日子了吧。”
“嗯，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
“那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走吧，如果这边有什么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我知道了。”李青点点头，站起身来，“帮我同赵启立打个招呼。”
李青说着向外走，前脚刚跨出门身体又猛地一顿，头也不回的问道：“雨烟，你不会骗我吧？”
“这次不会。”谢雨烟淡声道，“欺骗也是有成本的，我没那么傻。放心，我会给赵启立足够的尊重。”
“嗯。”李青应了一声，径自离开了。
一路出了谢家公馆，李青回到车上，两手握住方向盘静静思量了一会儿。
赵启立送的那只红木盒子就放在副驾驶上，李青瞥了一眼，旋即摇了摇头，直接发动了车子。
现在是凌晨一点，公路之上一片寂静，每隔数十米才会有路灯投下昏黄的灯光。
李青思量了一下，考虑到今天已经太晚，还是决定先回李家公馆，等到明天天一亮，再去港北市中心医院看望待产的林秋秋。
开了二十多分钟，逐渐远离了地处偏僻的谢家公馆，道路上的车子也逐渐多了一些，街灯明亮，灯火辉煌的港北市这才显露出迷人的一面。
李青在开车经过一座大桥后，蓦地一抬头，忽然间瞥到不远处一家三层咖啡馆的楼顶站了一个人。他只能看到是一个人影，至于男女就完全分辨不出来了。
在咖啡馆下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大呼小叫。显然是以为楼顶的人有寻短见的打算，所以正在不断规劝。
李青见到下面还停了两辆警车，不由笑道：“搞什么？就算是要跳楼，也得找个高一点儿的地方吧。”
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李青倒也不以为意，当即加快了车速，只想着早点儿回到李家公馆，仔细考虑一下最近发生的变故。
就在这个时候，伴随着楼下人群的惊叫，楼顶的那个人忽然间移动了起来。他沿着楼顶的护栏快速奔跑，仅仅是一眨眼的工夫，就从一边飞蹿到了另外一边，速度当真是快到了极致。
李青虽然在开车，可也时刻关注着头顶的动静，此刻心下蓦地升起了一股浓浓的不安，紧紧盯着不远处楼顶的那道身影，微微眯起了眼睛。
“搞什么鬼…”李青话音未落，一件东西忽然从对面楼顶掠出，向着他面前的风挡玻璃砸了过来。
李青吓了一跳，连忙将身体向旁一闪，情不自禁带动方向盘打了转向，这辆车子一时失控，直接斜着冲上了人行道。
而与此同时，从楼顶扔下来的那件东西也砰的一声砸碎了前风挡玻璃，霎时间溅起漫天玻璃碎片，将李青的脸颊割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汽车撞在人行道边的梧桐树上，李青的脑袋撞在车门上又反弹回来，霎时间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耳鸣不止。好在他体质本就异于常人，仅仅花了两三分钟便恢复了神智，并没有昏迷过去。
将卡在座椅中的右腿拔出来，李青抬眼去看，顿时惊愕的目瞪口呆。
一根三四米长的钢管，已经打碎车窗，刺穿了驾驶位！
李青连忙仰起头去看前面咖啡馆的楼顶，那里早已经是空无一人了。他抬起手大致测了一下距离，从对面咖啡馆楼顶到他自己所在的位置，大致有二百米距离。也就是说，刚刚有一个人站在二百米外的三层楼顶，像投标枪一样的掷出了一根钢管。而这根钢管在空中飞行二百余米后，依然力度不减，冲破车窗，甚至于还刺穿了座椅。
即便是考虑到对方立身高处，以及事发之时自己的汽车保持了六十公里时速，李青依然感到不可思议。或者说，是彻彻底底的震惊！
即便是以李青的身手，他也自认做不到这一步。这一根三四米长的钢管最起码也要二三十斤，将这件东西扔出去，要抵抗重力飞出二百米，还要保持这样的力道穿破车窗，已经完全超越了人类的生理极限。
“我这是在做梦么？”李青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脸色僵硬。虽然他有生以来所遭受的袭击并不在少数，但却从未有过一次如同今天这般诡异。
“喂！喂！”外面有人在砰砰砰敲车窗，李青回过神来，将车门踹开，见得是一位身穿制服的年轻交警站在外面。
“你怎么样？”
李青深吸一口气，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交警抻头向着车里看了看，确定李青真的没有大碍，也是长长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你能下车么？先下车吧。”
“嗯。”李青下了车，那年轻交警已经转过身去打开对讲机呼叫支援。又过了一会儿，停在咖啡厅楼下的警车也开了过来，从车上走下来两名警员。
看过李青的证件之后，警员才发现李青的身份，当即便小心翼翼的问他有没有时间回警局做个笔录。
李青思量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下来。今天的事情着实诡异，他也想听一听调查结果。
虽然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但港北市警察局的大厅内还是一片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紧张忙碌着。
副局长马宝山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急匆匆跑进大厅，一边用手帕擦着额头的热汗，一边揪住早已等候在门口的警员，厉声问道：“李家主在哪里？”
“已经按照您的指示，将他请到办公室了。”
“他没生气吧？”
“没有，李家主的态度极好，很配合我们工作。”
“哦。”马宝山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警员怀里的资料夹接了过来，“快给我介绍一下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
两个人一路向前走，年轻警员轻声给马宝山介绍着案件的调查情况，后者则是蹙着眉头，一边听警员的汇报，一边看着手里薄薄的几页材料。
“这不就是屁都没查出来嘛！”马宝山站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口，不耐烦的一瞪眼，“加派警力，再去给我查！”
“是！”
交待完毕，马宝山整了整衣领，正要推门而入，身体却是忽而一僵。他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手来敲了敲房门。
进入自己的办公室还要敲门，这种怪异举动在马宝山看来倒是并没有什么不妥。直到屋子里响起了一声淡淡的“进来”，马宝山才笑呵呵的推门而入。
“哈哈哈哈，李家主，好久不见啦。”马宝山满脸堆笑，“真不好意思啊，现在才赶过来。”
李青低头看了看手表：“无妨，深更半夜打扰你休息，感到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才对。”
“以咱俩的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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