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让了我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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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让了我的爷-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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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刚刚在装钉木板时没有把东西乱丢。

    捡起地上的钉子,对贺晋做出让开的动作,哪知贺晋拼命地摇头,死也不愿意放开,豆大的汗珠打贺晋脑门上滴下,瞧出些不对劲来,警惕握住手中的木板,北泽的脚步逐渐往后退去。

    “北公子,您交给我的事都办好了。”

    自打阿南出事后,季兴言便越跟紧了姜鱼与北泽的步伐,恨不得贴到他们身上去,为的就是能活下去。

    本以为能一直做个透明人的季兴言这次受了令,当然二话不说地下去办了,而那陆南烛也异常听话,自己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当然,这个让什么酒做什么,指的不是他说什么,他做什么,而是当他要将布条塞进陆南烛嘴中时,陆南烛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一张长有尖牙的嘴张得老大,就等着自己去做。

    看了一眼嘴被布条塞住,整个人也被捆得严实的陆南烛,北泽勉强点了头,接着双眼又看向了贺晋方向。

    “愣着做什么,还不趁我有意识的时候杀了我。”

    咬牙坚持着,本来黝黑的脸此刻变得惨白,不光是惨白,尸魍独有的黑紫色尸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贺晋的右脸上,就连脸上那一根根黑亮的短须,似乎都变了,像那双黑瞳一般,慢慢失了光彩。

    “嗬”

    想要催促北泽动作快些的贺晋在听到自己的发声后,立刻闭上了嘴,没有消失的那点瞳仁中带起了一阵慌乱。

    ‘噗嗤――’

    熟悉的利器扎入皮肉中的声音响起,贺晋张大嘴,最后看了一眼插在自己心口的短刀,像是松了口气般,放弃了想要继续挣扎的本心,一双瞳仁这才彻底无了光。

    拽住贺晋的衣领将贺晋丢到一边,刚要钉上木板却在门上看到了一个应该是刚刚被挖出来的门洞,忍下心中的酸涩,宛若是尸魍的心脏一般,北泽钉木板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用力,看的站在一边的季兴言转过头去,生怕自己再看下去就要红了眼眶。

    门洞外吹来的不再是清冷的寒风,而是一阵阵带血的味道,闻的北泽胃里直犯酸,手上的动作越发快了起来。

    北泽的动作极快,不过片刻,门洞被补好,新的木板也被钉在了门框窗框上,几十根结实的木棍抵着门窗。

    待做完这些,北泽顾不得已经被尘土弄脏的手,随意在衣摆上擦了擦,小心走到贺晋身边。

    还是刚刚被他推翻的姿势,往日里爱笑爱闹脑子少根筋的人此刻气息再无,躺在自己脚边一动不动。

    小心将贺晋翻过身来,一个血淋淋的大豁口赫然出现在北泽眼前,少了一块头皮的脑门显得异常骇人,让一旁的季兴言忍不住捂嘴,又见北泽面上悲痛的神情,把手放下,伸手想要上前安慰一番。

    即便是被捆绑在了长凳上,陆南烛也依旧不得安静,闻到血腥味的他异常兴奋,就想要挣脱开碍事的绳子。

    听着外头尸魍的咆哮,大堂中的陆南烛也不安静,北泽吞下心中的那口气,与贺晋对比起来显得瘦弱的身子竟轻松抱起了贺晋往后院走去。

    挖坑填土,这事北泽只做过一次,当时哥哥让他杀了自己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心情,就好像丢掉了小时候最喜欢的那把匕首,哥哥板着脸让他不许哭并告诉他,‘丢了便是丢了,整日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改日哥哥再给你做个新的。’

    可是很多东西一生中只许拥有一次,这次丢了,他便再也寻不到这般好的了。

    想起以往种种,北泽猛力敲打自己的头颅,滴滴泪水滴进新泥中,消失不见。

    北泽突然的哽咽声杀的季兴言措手不及,双手乱的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贺兄弟走的突然,不过他救了我们所有人的性命,是个大英雄,我们应该替他高兴不是?怎么北公子哭的像个孩子似的,快别哭了,等会儿让其他人见了,以为你是女娃子呢。”

    双手摆在半空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好不容易憋出这句话的季兴言见北泽瞪着自己,立马不敢再说话。

第六十五章 比饿死强() 
“酒楼中粮食所剩不多,我们要找个避难之处,上京城这么大,总不能全部人都死绝了,你们现在地窖中呆些时日,待我找到一处避难地,就来接你们过去。”

    这是北泽带着姜鱼等人躲到地窖中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撂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不见,让还沉浸在贺晋死去的事实中,就看到北泽施展轻功,一下子消失不见在他们的视野中。

    地窖阴寒,因着常年照射不到太阳,让姜鱼等人不得不抱团取暖,耐心等待北泽的归来。

    少量的干柴被点起,缕缕青烟钻出稍稍打开的地窖入口散在空中,这是最后的干柴了。

    北泽出门三天,外头的情况不用看也知道,地面上不时传来的脚步声与嘶吼声让季秋阳抱紧了自己。贺晋出的事,大家都知晓了,只是这一路上死的同伴实在太多,在北泽说出这一实情后,大家脸上皆是麻木,只有深入去看,才能从他们的眼眶中看到隐藏在心中的哀伤。

    受不了这一气氛的北泽选择逃离这一幕,丢下姜鱼他们独自出了酒楼找寻避难地。

    “小鱼哥,我饿了。”

    一整天没吃东西的季秋阳蹲坐在冰凉的地上,唯一的细缝中只露出了点点艳红色的晚霞,靠着这点细缝,大家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现如今能吃的粮食越来越少,除了每家每户中必备的白面与白米,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青绿色的菜蔬瓜果与家禽肉了。

    想到在平畴镇上那几日啃得几块几乎没有肉的鸡骨头,季秋阳忍不住咽下口口水,再也受不住的肚子跟着叫了出声,让同在地窖中的众人也不再忽视腹中传来的饥饿感。

    听到身前的东慕啸肚子也跟着叫了,小竹咬牙,在心中纠结许久,终归还是掏出了藏在怀中最后半块地瓜。

    悄悄将地瓜塞进东慕啸手心,见东慕啸望着自己,小竹俏皮一笑,做了个‘吃’的动作,就又坐回原地,继续苦等北泽的消息。

    姜鱼也饿了,尸魍攻破酒楼大门时,正是他们将要躲进地窖之时,因为赶时间,陆南烛那个半尸魍还被绑在前堂的长凳上,如今也不知道死没死,还有贺晋,听闻他在尸变之前就被戳爆了心脏,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变成尸魍,这一切对于姜鱼来说都是个未知数。

    他们根本来不及带粮食进地窖,而原本存放时蔬的地窖此时弥漫着一股菜蔬腐烂之气,往日的时蔬早已经烂了,气味异常难闻,只剩几个稍好的地瓜躺在角落中,是他们翻遍了整个地窖才发现的,将之一个个分过去后,能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了。

    扒拉着早已经油的不成样子的长发,后知后觉才感觉到指尖的油腻的姜鱼讪讪放下双手,她的身边还躺着一个至今昏迷不醒的小孩。

    小孩还是那副白净的模样,身下垫着地窖中寻来的麻袋,身上盖着的是属于贺晋的那件破旧的棉衣,许是因为睡得久了,太久没有进食,原本红润的脸颊在不知不觉间凹了下去。

    冰凉的小手贴在恭承宣滚烫的额上,都已经发了四天的高烧了,姜鱼也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撑下来的,烧了那么久,怕是醒来就成傻子了。

    沾满灰尘的手放在鼻尖下摩挲两下,姜鱼的脑子也是一片空白。

    “不然我们冲出去?”

    人在被逼急了的时候什么事干不出,更何况季兴言之前以自己体壮不用吃太多把地瓜分了一大半给季秋阳,现下真的是饿的前胸贴后背,恨不得抄起手中的镰刀就上去与尸魍拼个你死我活。

    手已经搭在了地窖入口上的木梯上,季兴言看着拽紧自己手腕的姜鱼,额上青筋凸起,对着姜鱼吼道。

    “你们还在等什么?已经三天了,北泽定是已经自己走了,他武功那么高,去那里不好,怎么还会傻乎乎地带着我们这群累赘?”

    讥讽的话语让刚站起身的季秋阳面上一阵青一阵白,“北泽哥一定会回来!!!”

    不知道该怎么辩驳的季秋阳一直在重复这句话,听的季兴言又是对他一阵冷嘲热讽,气的季秋阳双目通红,眼看着就要掉出眼泪来,就听‘啪’的一声,地窖中彻底陷入黑暗,只余点点火星亮着。

    “季兴言,你把镰刀放回去。”

    原来之前的地窖门一直是由那把大型镰刀抵着,此时镰刀被抽走,地窖中顿时没了光,站在原地不动的姜鱼在黑暗中眯起双眼,沉声道。

    心中被怨恨填满的季兴言哪里还会听姜鱼的话,他本就是听了阿南的话跟了姜鱼,现在才明白当初不留在平畴镇是一个多大的错。

    咕噜声再次在地窖中响起,这声音让季兴言一下子红了眼,只听‘嗵’的一声,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赶紧闭上了双眼,只是这一光景,季兴言就不见了踪影。

    地面上尸魍的嘶吼声更胜,听的姜鱼紧皱眉头。

    面上一阵凉风带过,就见季秋阳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木梯前,手中捏着摆放多日的铁棒,不用想也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没有阻拦季秋阳的举动,甚至有些纵容,姜鱼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摆放怎样的心态,连日来没有睡好的她开始怀疑自身,是自己没有带好队造成现在的情景还是别的什么,她不愿意去想。

    腰间别着的是北泽走前留下的短刀,姜鱼将它捏在手心,跟着爬上了地面,一下子,地窖中只剩东慕啸、小竹与一直没醒的恭承宣。

    待那三人离开地窖后,东慕啸这才起身,毫不客气的啃完了半块地瓜,吃完后拍拍手走到恭承宣身边,屈膝半跪在恭承宣面前。

    用手背试温,打断心头突然跳出的不好的念想,就掏出怀中放着的匕首,抓起恭承宣的小手用匕首轻轻往上一割,在看到那鲜红的血液流出,听到地面上的尸魍更为活跃的嘶吼声后,笑着将割破的手指往恭承宣眉心放去。

    白光乍起――

第六十六章 真弱() 
阴暗的地窖中,一阵白光乍起,亮的让人睁不开双眼。

    一边的小竹双手捂脸,内心即是诧异又是复杂,又是一名藏灵人,还是个从未听过见过的小孩子

    盛起的白光冲出小小的地窖入口,本是团成团的白光变成一束,直入云霄,让已经在地面上的姜鱼三人心中一阵激动,以为是东慕啸又唤来了那所谓的灵,但等了许久之后,就连白光也渐渐散去,记忆力的那声犹如野兽般的咆哮声也没有出现。

    地窖中的东慕啸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明明灵出现前的征兆都一样,为何过了那么久,还是没有动静?

    “你是谁?”

    赤着双脚的恭承宣站在一片黑暗中,周遭没有一点声音,随着自己的说话声,甚至还响起了回音,身边的黑色圈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像是水珠滴落在水面一般。

    面前站着的是一名比自己高上半截,被包裹在乳白色光晕中的月白色长袍少年,月白色长袍上绣着朵朵祥云,上好的布料彰显出少年家世理应不俗。

    再抬头向上看去,一双白色月牙耳环挂在少年耳垂上,一头的银发显得少年妖冶异常,就连一向不喜与人交谈的恭承宣也忍不住轻声问话,想要知道他是谁,却又害怕打搅他。

    恭承宣的问话声在黑暗中荡起阵阵回音,许久之后,少年才缓缓睁开双眼,恭承宣这才看到少年的一双瞳仁也是银色的。

    “以汝之血在此起誓,结缔契约,终身相随生死与共,自今日起,汝便是上丞的主子。”

    上丞的语气中似乎带了些不满,就连看向恭承宣的眼神中也带着一丝鄙夷,可终究,上丞还是单膝跪地,像是对待世上最珍贵的事物一般举起恭承宣的左手,左手上的小口子还在渗血,上丞将之贴上自己的眉心,一举一动都带着虔诚,以示衷心。

    被上丞这番话与举动吓傻了的恭承宣呆呆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任由这位名为上丞的少年摆弄自己。

    就在左手食指贴上上丞眉心时,恭承宣只感觉到心窝一暖,随之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好不容易睁开双眼,就瞧见一张放大的脸正往自己面上喷着热气,吓得他立马又闭上了眼睛。

    “少主,他醒了。”

    欢脱的声音响起,少女的娇俏声让恭承宣睁开了双眼,双手撑地想要坐起身子,就感觉到左手指尖传来的痛楚。

    忍痛坐起身子,恭承宣抬起手,就见手指上破了一道口子,像是被利器划开的

    这样想着,还没止血的手指又贴上了自己的眉心,就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子?”

    “上丞?”

    听到恭承宣嘴里突然冒出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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