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烨烁:八荒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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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烨烁:八荒异闻录-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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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见到了五条尾巴,会说人话的狐狸妖,白烁。

    现在,他说青湖山曾经有仙人居住,青湖里孕育有仙草。

    她希望他这次说的也是真的。那里,真的会有仙草!

    回家看到二姐在院子里看天,一身粗布衣服穿在二姐身上,不但没有让她看起来似普通村姑,反而有种宝珠蒙尘的错觉。

    她上前好奇询问,“二姐,看啥呢?”

    二姐背着手,望着天空,表情变幻莫测,最终低头,深深看她一眼,“我观察天象,昨天气温骤降,今早温度没有回暖,估计这几天,就要下大雪了,到时候大雪封山,怕是路就不好走了!”

    桃子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二姐这话意味深远。

第17章 夜探惊心() 
晚上吃完饭,桃子随着姐姐们睡下,到了后半夜,才悄悄起床出屋,从篱笆窟窿钻出去。

    小北家在她家西北方,中间有一片菜地,两户人家。

    今天晚上夜朗星稀,那两户人家早已经熄灯睡觉了,静悄悄的听不到动静。

    远远就能看到小北家门口挂着白纸灯笼。一股冷风吹来,灯笼在风中摇晃,吓得桃子浑身一抖,就想返身回家,可想到自己已经答应荷花要去看看小北,只得咬牙,给自己壮壮胆,向着小北家去了。

    小北家与她家房屋并不一致,虽然都是坐北朝南的格局,但是小北家只有北侧是一排三间的房屋,中间明堂,西厢房是他和哥哥的卧房,东厢房是小北父亲张海青的卧房,小北的母亲早在小北一岁的时候就去世了。而厨房则安排在了院子西南角,和正房并不挨着,小北家大门开在篱笆墙东侧,门外是出村进山的小路。

    近了小北家,躲开门口的纸灯笼笼罩范围,桃子绕道屋南侧,隔着一人高的篱笆墙,可以清楚看到里面的一切动静。

    村里有习俗,人死后到入土前的三天,需要守灵人全天候看顾,务必要香烛不灭,并且守灵人晚上是不能睡觉的,具体原因已经不得而知,但是习俗自来如此,也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今夜轮到守夜的分别是张氏宗族二爷一脉的堂族张海岩,三爷家大儿子张海信,张海信是死去的张海青大哥,他在县里铁匠铺做学徒,得知消息刚刚赶回来。

    虽然已近后半夜,但是两人白天都提前睡过觉,此时并不犯困。两人坐在明堂一角,沏一壶热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堂屋中间停了两副棺材,一副就是小北父亲张海青,另一副是衣冠冢。因为张海青的大儿子张向南的尸体一直未找到,张海峰只好收敛了他平时穿的衣服放入棺材中,替代了他的尸身。

    两副棺材前各一个香炉,里面插着四根线香,下面是火盆子,盆子里烧纸早已经燃尽,只剩一些灰烬。

    桃子绕到西边篱笆墙和主屋靠近的地方,开始扒拉篱笆墙,也许真是熟能生巧,很快就扒开一个能容她进出的窟窿,她矮身钻了进去,踮着脚尖靠近西厢房的窗户。

    时节已入秋,晚上温度也从温热变为寒凉,可是小北的窗户却是开着的,桃子看在眼里,心里升腾起不满。

    难道就没有人想过,这秋夜里温度低,小北会不会受冷吗?

    她踮脚靠近窗户,才靠近就听到小北难过的疼哼声,她忙探头从窗户看进去,只一眼,眼泪就下来了。

    屋里桌上点着一盏灯,黄豆大的火苗把屋里照亮,只见小北躺在冷炕上,身上随意盖着一床破被子,露着手脚在外面。

    原本壮硕的身子已经明显消瘦下去,脸色蜡黄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干裂出一道道口子,全身裹着布条渗出血色,尤其头上和眼睛部位也被包着布条,脸上的血迹还没清洗干净。

    他看上去很不好,疼痛让他身体不停的挣扎抖动,口中发出呜呜的痛苦呜咽声,失血过多却让他无力挣扎,只能抖动着,呼吸都十分微弱。

    桃子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泪却唰唰往下掉,原来小北不只是伤了腿,连眼睛也伤了,一个瞎眼并且瘫痪的人,他要怎么活下去?

    小北突然动了动,似乎想要坐起来,但是身子起了一下,又躺回床上,口中喃喃着,不知道在说什么,似乎在自言自语,又似乎在要什么东西。

    桃子用袖子擦去眼泪,笨手笨脚的要爬进去,但是身高原因,总差了一点距离。

    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她觉得有什么东西推了她一把,她就跌了进去,落地的时候没站好,脚一歪,在地上打了个滚。

    心里觉得奇怪,但实在顾不上思考,揉着摔疼的膝盖,爬起来赶到了床边,听到小北嘶哑的声音,“水水”

    小北要喝水!

    桃子忙到一旁桌子上拿水壶,幸好还有半壶水,她倒了一杯水,端着靠近小北。

    回想着自己生病的时候,娘怎么照顾自己的样子。她一手拿着杯子,一手托起小北的头,手臂接触的地方传来火烫的温度,小北明显烧得厉害,她把杯子靠近小北,一点点倒给他喝,小声的说,“水来了,你慢慢喝,慢慢喝”

    小北似乎烧的糊涂了,一碰到水,不管不顾就猛往下咽,结果呛到自己,无力的咳了几声,桃子放下杯子,小手在他胸口轻轻顺气,等他呼吸顺畅了,才拿起杯子继续喂水,直到一杯水见底,小北才不再要水。

    见小北终于舒服一些,昏睡过去,桃子轻轻松口气,回身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突然,没来由的觉得眼皮直跳,心里冒起一股奇怪的感觉。

    是错觉吗?她觉得桌子上的灯盏里,那个豆大的火苗,刚刚明明是黄色,现在似乎变为莹绿色了,而一门之隔的明堂也寂静无声,听不见聊天和喝茶的声音了。

    她心理安慰自己,外面两位族叔怕是困的睡着了,可心里又明白,守夜人是不该睡觉的。

    她走到里屋门口,手按在门上,犹豫着要不要推门看看,想了想,终于还是用力推门,结果一推之下,门没有开,似乎外面锁上了。

    她一瞬间就怒了!为什么要把小北关起来,难道真要他活活病死不成?

    再不管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情,她转身回到床前,拉起小北的手,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低声对他说,“小北,你等着,我去青湖山,我去给你找仙草,我一定给你找来仙草!”

    她放下小北的手,给他盖好被子,冷着一张小脸,顺着窗户爬出去,又从篱笆窟窿原路钻出去,头也没回的往家走。

    天空上,月亮外围染上一圈绯红的雾气,空气中的温度又降低几分,哈出的气都化为白烟,温度骤降的太过诡异。

    如果,她回头看看,也许就会发现,小北家的明堂里,突然灯火全灭了,没有任何声息,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中,死一般的寂静。

    可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她满脑子都是愤怒,和对小北的担忧,以及发自灵魂深处,对仙草的渴望。

    她跑回家,收拾了自己认为需要的东西,放在一个背篓里,藏到篱笆墙边,然后回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等着天亮。

    天亮后,她要进山,去青湖山上找仙草!

第18章 山村惊变() 
天蒙蒙亮,一层薄雾围绕在田间地头,沉睡的张家村,被一声凄厉尖叫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全村人都被这声尖叫惊醒,纷纷出门寻找声音出处,最终在小北家找到发出尖叫的张海峰的媳妇林氏。

    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林氏面对着堂屋,仰头跌坐在院子中间,手里藤编提篮摔在地上,瑟瑟发抖着向院门口爬行,并不时回头看看,似乎生怕屋里有什么东西冲出来一样。

    此时众人循声而至,就看到林氏连滚带爬的出了小北家,坐在门口外的土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

    张海峰脸色不好,冲上去扶住林氏,“你这是咋了,送个饭,咋还摔跟头了,就算把饭都摔掉了,再送呗!你嚎啥啊?”

    林氏顶着一头乱发,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如大病一场,感觉到被人一扶,吓得全身一哆嗦,见是张海峰,才算松口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一手指着院里,哑声道,“死了,死人了!”

    张海峰心里一抖,眼中出现心痛与难过,伸手臂揽住林氏,“是小北去了?哎,你也别难过了,这孩子命虽不好,但也算走的快,倒也没受了几天罪。”

    林氏闻言猛摇头,上下牙齿咯咯作响,全身抖如糠筛,“不,不是小北,是大伯和海岩,他们他们俩死了,我看到他俩躺在地上,我没敢多看,就跑了出来”

    张海峰闻言,险些又把林氏扔出去,惨白着一张脸,扭头看向院里,院子里静悄悄的,若是大哥和海岩没事,早该听到林氏尖叫就出来,到现在都没出来,恐怕是真的不好了。

    周围赶来的人,闻言也下意识躲开一段距离,看着寂静的院里,纷纷露出惊惧的表情。

    有人眼尖,看到村正和族爷几人赶来,“村正来了,族爷也来了!”

    张兴国和张海松先一步赶到,张海山紧随其后,再后面是二爷和五爷两房,最后面是村正赵安然和儿子赵富贵。

    张海峰正没注意,一看张兴国,忙靠上去,把事情说了一遍,“族爷,你看咋整啊?”

    张兴国听完,脸色就变了,看着院里里寂静的三间房,和二爷五爷对视一眼,三位老人都没说话,可是脸色都不太好。

    村正询问了事情经过,看村中三位最年长的长辈全都沉默不语,于是皱起眉头,催促一声,“三位族老,还是派人进去看看吧!”

    张兴国脸色更是不好,这个时候,谁敢随便进去看,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张海峰张嘴想说话,被林氏一把抓住,又是哀求又是惊恐的猛摇头,张海峰脸色变了变,最终闭上嘴,低下头,一脸羞愧。

    荷花爹张海泽看了二爷一眼,见他偷偷给自己摇头,也无奈低下头,没应声。

    五爷张兴福和儿子张海安对看一眼,两人一耸肩膀,看向村正,完全当自己是局外人。

    张兴国把众人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冷哼一声,眼角看到张海山,“海山,你进去看看吧!”

    众人同情的目光同时看向张海山,心里也纷纷感叹,这张兴国对张海山是真狠啊。

    张海山脸色一白,心里泛起苦涩,也没应声,推开院门就走了进去。

    身后的角落里,五爷儿子张海安靠近五爷张兴福,以两人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虽说海山是大伯的外子,可也是大爷主动抱回来养的。你说都是儿子,咋就这么不招人待见,海山兄弟真命苦啊。”

    张兴福也是唏嘘不已,“你懂啥!城里那些个大户人家里,嫡子庶子的待遇本就这样不公平。咱张家往上两代,可是城里的老爷太太,只是后来家道中落才来了这里。再说老大家那个母老虎,十几年了,就没给他好脸色看,他作为张氏族长,脸上不好看,可不就把气都撒海山身上了,哎!”

    张海安揉了揉微胖的肚子,一脸同情,看着海山慢慢走近屋里,“你说海山他那个娘也是,干啥不好,给人做外室,连累的海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五爷一巴掌拍他肚子上,瞪他一眼,“闭嘴吧,大人的事,你小辈就别乱嚼舌根子了。”

    张海安“哦”了一声,注意力都被吸引到屋里,等着张海山出来。

    这边,张海山刚进了院子,就见地面撒了一滩饭菜,几个白面馒头滚在地上,沾着厚厚的土,一盆山菜炖猪肉扣在地上,汤水溜了一大片,翠绿的山菜和粉红的猪肉洒在地上,还冒着热气。

    张海山往大门敞开的堂屋看过去,里面两副棺材摆放的整整齐齐,下面的香烛已经熄灭多时,从门口看进去,角落里躺着两个人,脚冲外,头朝里,两人中间是小桌,上面放着水壶和一些聊天磨牙的零食。

    张海山身子颤抖一下,挪着步子靠近门口,连续咽下三四口唾沫,才敢探头往里看,待看清里面的情况,脚下一软,瞬间跪下了。

    只见那两人正是张海岩和张海信两人,他们直挺挺躺在地上,两人的双手紧紧掐着对方的脖子,两人都是嘴大张开,双眼凸出,舌头外伸,眼中犹存惊恐,满脸青紫,眼耳口鼻流出长长的一条黑红色血痕。

    看情况,这两人竟然是生生把对方掐死的啊!

    张海山脸色惨白,动也不敢动地跪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直到一声痛叫从西厢房传来。

    张海山闻声,如被点火的炮仗,瞬间跳起来,下意识就往外跑,跑了三五步,又一转身,闷头就冲进了堂屋。

    外面人不明就里,看着他突然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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