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羽堂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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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羽堂契约- 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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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几人一边看着路边风景,一边听纪姝吹牛打屁,乐不可支。赵彧不免问纪姝:“你那对刻板的父母,怎么会有你这样调皮的闺女?”纪姝像是很骄傲地说道:“他们老想让我按照他们的意思做人做事——女儿家要懂得矜持、矜持!”她学着父亲纪廷珪的腔调说话,惹得赵彧等人发笑。纪姝又道:“他们想管我,我就偏不服他们管,跟他们闹腾,他们管得越严,我就闹得越凶。就连这次我去绍兴啊,都是——”说到一半,她忙捂住自己嘴,生怕不小心透露出自己是擅自离家的实情来。

    马车又行进了一会儿,赵彧下车解手。纪姝还开玩笑:“侯爷这样的人也要解手啊?”

    赵彧动动八字胡戏谑道:“若是只进不出,我岂不成貔貅了?”说罢,他哼起江南的雅致小调走进路边长草丛里放水。

    就在他水库清空,放下衣摆准备回马车的时候,突然一阵衣服抖动声音掠过耳边。赵彧只觉眼前闪过一片大红色,他眼瞄着红色移出眼帘的方向跟着转身,一柄宝剑就横在了自己肩上。

    “绍兴开国侯,我们又见面了。”

    “你是何人?”赵彧看见了一副挡着上半边脸的银色铁面具。

    “我们只见过一次,不怪侯爷不记得我,不过我对侯爷可是印象深刻,我还知道侯爷您的另一个身份。您其实是潇湘社真正的大管领——我劝侯爷不要试图耍小聪明,我敢保证,在下的剑锋一定要比你的手快。”铁面男子章公子转动了一下手腕,让手中的星灵剑剑刃又贴近了动脉些。

    赵彧将想摸钢针的手指垂下,盯着面前这个男子面具后的眼睛,似乎是在试图将他看穿。而章公子毫无惧色,恁是与他对视。直到赵彧的随从觉得他解手时间太长,喊了几声,这二人才暂时停止了精神上的交锋。

    “肚子吃坏了,你们再等会儿吧!”

    “知道了!”

    等赵彧把随从对付过去,章公子对他说道:“侯爷得了样宝贝,能否让在下看看?”

    赵彧皱起眉头:“你是谁,为何你也知道此物?”

    章公子轻笑两声:“侯爷一定心里寻思:怎么这么多人都知道水玉球的事?其实是因为侯爷一直记挂,所以每多一个人知悉此事,你都会更加敏感。”赵彧问:“此事本应是一件秘闻,你是何人,为什么也知道祥瑞水玉球?”章公子歪嘴笑道:“我不但知道祥瑞水玉球,我还知道它其实根本就不是祥瑞白穿山甲腹中取出来的,它其实是八卦庄在神农架里找到的。”

    赵彧惊叹:“你知道的,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多。”

    “不错,”章公子道,“只可惜我过去只有耳闻,从未亲眼见识过。侯爷不吝啬的话,不妨让我瞧一瞧——您请放心,我知道此物属于八卦庄,不会动劫掠的歪心思的。”

    赵彧怀疑道:“我能相信你的话吗?”

    章公子一歪脑袋,挑逗似的反问:“侯爷不相信我说的话,还不相信我的剑吗?”

    赵彧权衡之后,从怀中取出了那枚祥瑞水玉球,放在掌心让章公子看见。“这就是你想看的东西了。”章公子微微点头,笑道:“侯爷磊落,拿出来的确实是水玉球,而不是钢针之类的暗器。难怪十多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沈玉璃依然视你为挚友,让你暗中协助潇湘社的各个重大事项。”

    赵彧道:“东西你也见过了,你到现在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呢?”

    “什么人?”章公子冷笑一声,“一个被沈玉璃夺走一切的人。现在,侯爷,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吧。”

    章公子走近了些,龇起自己牙问:“侯爷麻烦您这样让我看看。”

    搞什么鬼呢?赵彧尽管疑惑,但碍于脖子旁架着柄剑,还是有样学样,也龇起了两排白牙。章公子点点头:“牙不错,方便让我再看看舌苔吗?”赵彧张开嘴,略有些羞涩地伸出舌尖。就在这个瞬间,章公子左手一弹,将一粒药丸打进了赵彧喉咙里。

    “咳咳——你做什么?”

    章公子收起见扺掌笑道:“侯爷老大不小了,竟然也会中小孩子把子的套。适才我让你吞服下去的是慢药,毒发身亡没那么快,要足足两个月毒性才会发作。”赵彧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你是要我替你做什么?”章公子道:“侯爷真聪明。其实在下的要求并不算过分,我只想请侯爷去岳州的话,将一个人带回来给我。”

    “谁?”

    “昔日扬州首富王佑经。”

    早先说过,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很少有纯粹靠自己打出名头的,章公子作为有些名气的剑侠,背后是有一个团伙(队)在运作的,而这个团伙的经济来源,就是王佑经所拥有的资金。自从几年前王佑经被沈玉璃抓走,他们这个团伙吃了几年老本,发现在这样下去要入不敷出了。一是为了活动资金,二是为了王佑经作为元老装在脑子里的许多机密要事,章公子救不得他出来,几乎是夜夜难眠。如今,他终于找到了能帮自己顺利救出王佑经的人了。

    赵彧考虑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把人救出来。”

    “人救不出来,我也就不能救你了。”章公子可不像某些书里的人那样,下了毒还正大光明地把毒药种类泄露出来,好让对方寻找解药,他只说是“慢药”,却根本没说是什么类型的慢药。你要是二杆子精神上来,满世界找解药就能把自己给吃死了。极有礼貌地威胁完,章公子客客气气道:“侯爷请重新上路吧。”言毕,红袍抖动,章公子钻进长草里没影了。

    赵彧扒拉着长草丛,恁是找不到红袍男子的踪迹了,又听随从催他,他才应了声回来。

    他上了马车,正好随从和车夫也去长草堆解手。马车里就剩下赵彧、纪姝及其婢女。纪姝见赵彧仿佛心神不宁,便问他怎么回事。赵彧只是以拉肚子拉虚脱来搪塞,惹得二女掩口失笑。

    赵彧也以假笑敷衍。他观察着纪姝的表情,担心自己的心思有没有被对方看穿。不知怎么回事,赵彧有些恍惚,他看着纪姝饱满而有弹性的青春脸蛋,不知觉得身上发起热来,这种感觉就像是——气息越来越沉重,更糟糕的是,他已经感觉到胯下那玩意儿勃然挺立了。

    有些不对劲!赵彧努力调息,可他越是调息,心底的那股兽欲越是想挣脱枷锁,冲破牢笼。

    “我不能”

    “侯爷你怎么了——侯爷,你不能这样,侯爷,我可不是你妻子,我是你女儿辈的啊!侯爷!”纪姝手脚并用,想踹开赵彧,可凭她的力气哪能与成年男子相抗。尽管有婢女的帮忙,她依然被赵彧压在角落不得动弹。

    现在填充着赵彧脑海的只有一个念头:剥光眼前这个少女,然后将自己坚硬如铁的玩意塞进她下面摩擦。

    “侯爷,你不是拉肚子拉虚脱了吗?怎么还这么大力气?”纪姝竭力挣扎,她看到赵彧那双通红的眼睛时就已然明白,侯爷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了。在这种境况下,她只能扯起嗓子喊救命了。

    幸好就在她刚喊完一声后,车夫小哥和两名侯爷随从回来了,三个人合力制住赵彧,将他绑好撂在了车尾。

    纪姝抹着泪,心有余悸,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差点被个伯父辈的人强上了,关键这个伯父辈的人还是挺有好感的、认识的人。现在纪姝唯一想做的,就是把赵彧从车尾移动到车轮前,然后碾过去。

    “到底怎么回事,侯爷发疯了不成?”名叫汤建勋的大胡子随从按摩着险些脱臼的胳膊问纪姝。

    纪姝咬着手绢,抱着双臂,只是盯着鞋尖微微发颤。

    过了会儿,赵彧的体力耗尽,头脑也清醒了,他坐在车尾发现自己被捆,忙叫唤起两个随从的名字来。汤建勋听侯爷的声音正常了许多,才发问:“侯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赵彧欲言又止,他努力回忆之前的事情,总算寻觅出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来。他惊觉自己险些犯下大错,冷汗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冒着。怀着无比的歉疚,赵彧问车厢里的人:“纪小娘子还好吗?”

    “呃马马虎虎。”

    宋代的皇室宗亲可不比唐代的皇子公主们,想干谁就干谁,那种支起帐篷叫人排队打野战的事更是做不出来。到了晚上露营,赵彧看着已经大半天没吭声的纪姝,满心悔意,他后悔没能克制住自己,咬咬牙不就挺过去了?当然,如果他真的能咬住牙一个时辰的话。

    “吃点吧。”赵彧将随从猎的兔子烤熟,先递给婢女,而后由婢女转交给纪姝。

    纪姝盯着干巴巴的兔子腿半晌,才勉强接过竹签。而后她对婢女使了个眼色,婢女起身加塞到车夫和侯府随从之间了。

    赵彧饱含对小辈的歉意,支支吾吾地咕哝着:“今天,那个”

    “你被下什么药了?”

    纪姝猛然盯着他的脸就是这么一句。

    “你知道?”赵彧蹙起眉,十分诧异。

    纪姝抬起右手,掐诀念咒,指尖快速来回点了十几下,而后道:“此人名章,红袍皮衣、铁面长剑,平江人士,丁卯年生,乃炉中火兔之命。而沈社主乃戊辰年生人,属大林木,混海清温之龙。有意思”

    赵彧愣愣地问:“哪里有意思?”

    “明明是大林木可生炉中火,而那人却意欲釜底抽薪,岂不可笑?”纪姝给赵彧吃了颗定心丸:“此人或许会制造一些麻烦,但只要我等人事得当,最后应当都能化解。”

    “你”

    “我什么?我们家人都是这么算卦的,不服啊?这叫玄学!”

    赵彧自然明白此话涵义,但心并没有定下来,因为他还得忧心吃下去的毒药。“既然纪小娘子如此能掐会算,连没见过人都能知悉关于他的信息,那能否帮我看看,我究竟中了何种毒?”纪姝大大咧咧地撕扯着兔子肉道:“这我哪儿知道啊?你问郎中去!怎么,害怕啊?一看就是慢药,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你怕甚?呃——不过你还是离我远一点。”

    赵彧只好尴尬地坐远了些,此时的他无心用餐、更无心用餐后安心睡眠。他抬头仰望星空,神思百转:毒发身死?我不怕。我怕的,是路上再有什么耽误了日程,让我没机会再见到她。

第二六四章奇毒复发() 
经过一个多月的旅程,赵彧一行人总算在一天早晨抵达了岳州,进入了潇湘社的本部岳阳园。几人七拐八拐,转过许多洞门,方才到了有极少人可以进入的内院花苑。

    看见一个正冲水塘里撒鱼食的熟悉身影,纪姝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打招呼,得到的回应却是耳朵被拎高了三寸。沈玉璃问:“你这么长时间没见人影,干嘛去了?你知道你爹娘多担心你吗?幸亏你是先见到我。”

    “疼、疼!”纪姝哀求数次,沈玉璃才松开手。纪姝捂着左耳不以为然道:“他们担不担心我才不在乎呢。”

    沈玉璃白了一眼:“你留个条都还好,偏偏是不辞而别。我劝你赶紧找你爹娘赔礼去,他们看着我的面子上,估计让你跪到晚饭前就没事了。”纪姝听罢,几乎晕厥。沈玉璃掐其人中将她弄醒,吩咐大丫鬟云梦取一对护膝来,塞给纪姝。待纪姝拿好护膝,沈玉璃拉着她的手轻拍两下,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微笑道:“壮士请上路。”纪姝唯有撇嘴苦笑。

    纪姝哭丧着脸走后,赵彧微笑着走过来道:“你还是老样子,时不时诙谐一下。”

    “那是。”沈玉璃笑道。可当他认清楚这个与自己说话的人后,表情先是一僵,片刻凝固之后,脸上又转而浮现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念叨了这么些年,你终于来了。”

    “是啊,我终于来了。”

    “婉妹就在那间屋,你还不快去?”

    简单直接,现在这种时候,一切的繁文缛节都是多余的。赵彧推开房门,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门被訇然推开,屋内的沈玉玦吓了一跳,再等她看见眼前的男人时,她更是险些昏过去。

    “我在做梦?真的是你吗,官人?”

    “是我,我日日夜夜都在思念你们,思念你,现在我来了。”赵彧托住沈玉玦,深情地看着她怜惜道:“你有白发了。”两行清泪滚下脸颊,沈玉玦抚摸过赵彧的鬓角与脸颊,哽咽道:“你也有了。”赵彧抱着站立不住的沈玉玦,轻轻将她放在了榻上。

    “嗳,把门带上。”

    “遵命,夫人。”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影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红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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