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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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明录- 第3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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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马嘶长鸣,坐骑受痛扬蹄,常宇一个不慎跌落马下,抱腿惨嚎,众人大惊,那贼首皱眉问道:“怎么了?”。

    “他那马儿突然惊了……”蒋发连忙道,诸人不解,他们又非快马疾行马前失蹄还在情理之中,这缓行之下还能受惊?

    莫不是被啥野物惊着了,众人四下略为扫了一眼也没见啥野兔獾子之类。

    “咋这么不小心呢,摔坏了没?”吴中虽不明为何,却心有灵犀,挥了挥手一指蒋发:“二柱子你留在这照顾三子,大乔你跟我去见亳侯……”嘴里碎碎念个不停,啥倒霉玩意,一天到晚没个消停。

    那贼首早已认定吴中是四人之首,见有人摔伤了脚,本就怕受累,只要领头的去了就行,这种跟班小弟去不去根本无所谓,于是说了句场面话就带着吴中去见李过。

    此时常宇落马处,距离李过部仅百米。

    “督主可是担心那小子坏了事”蒋发见常宇一直盯着吴中远去背影开口问道。

    常宇轻轻摇头:“他游历江湖数年,善应变出不了大问题,我只是心忧这场仗怎么打,好像愈发的乱了套”。

    本欲四面布兵合而为之,哪知他忙着布网,李自成也没闲着,坐镇保定城下消耗炮灰一边出兵四面试探攻击诱敌深入,先是把周遇吉一路追砍下落不明(他此时尚不知周遇吉部所在)现在又调精兵杀个回马枪南下想至自己死地……

    两人明里暗里不停的扳手腕,此时尚且看不出谁占上风,常宇一路算计他,李自成却稳坐钓鱼台,敌不动我不动,应对自如。

    表面看上去常宇调动了刘泽清,高杰,黄得功三支人马北上西进收复数城失地,然则实质上都是些外围可有可无的小城,杀的也都是些偏师和炮灰,对李自成的筋骨无伤,最多算在战略上取得小胜利。

    可就是这点小胜利还是他辗转数百近千里,呕心沥血所为,反观李自成在保定城下喝着酒听着曲看着风景就把周遇吉部打的落荒而逃,数次挑衅北防线,不间断袭扰保定城,消磨炮灰精简身家,他才是真正的赢家。

    眼下他正踌躇满志要调虎离山声东击西给李自成致命一击的时候,突闻周遇吉部遭难,心中有些慌神,加上此番他和李自成各自调兵穿插围追堵截,各施手段已让整个战区乱了套。

    吴中不愧是老江湖,大场面见多了,此番入贼营去见大贼寇波澜不惊,极力做出一副猥琐讨好的模样,让身后的乔三秀异常崇拜,他没吴中那番老练,虽勉强控制心神依旧难免流露紧张,却也恰恰完美掩饰了冒牌身份,毕竟李过这种大贼寇威名赫赫,一般小毛贼见了难免都会紧张。

    正在行军的李过闻得有探马急报,便率亲兵至道旁见吴中和乔三秀,却也忍不住暗中喝彩好一个魁梧大汉。

    倒也有几分气势,吴中撇了一眼李过心中把他和小太监做了个比较,那小太监虽年少不过气场更强,特别是杀人的时候。

    待听闻真定府民乱之事,果不其然李过大惊,他和罗虎奉令南下本是为小太监而去,有迹象显示常宇在南边,此时突闻民乱更加肯定小太监就在南边,因为这事如此凑巧只能是他在兴风作浪。

    只是民乱事大,一个处理不甚后果极其严重,李过没想到他主动请战南下面临的第一个难题竟然是这个极其让人头疼极其棘手的事!

    他一时无计,此事还得听从李自成的意见,于是便令吴中速速北上通报,本以为是龙潭虎穴不成想就这般草草结束,甚至乔三秀没开口说过话,这让二人既松口气,又觉得少点什么略有遗憾。

    很庆幸常宇又成功的打了个时间差,其实昨日流民涌向真定府时,马世耀便派人北上通报,只是那时常宇早已先行数十里了后遇到贼军暗探一场厮杀连夜疾驰更是把送信的贼军远远撇在后边,否则连遇两拨送信人马李过不怀疑才怪呢,不过相信很快有可能就遇到,只是那时常宇早已远去。

    而且因为此事体大,李过心忧并未对吴中做详细盘问,草草问了便催促其离开,一行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逢凶化吉。

    民乱的消息让李过乌云盖顶,原先想着南下寻了那小太监如何扒皮抽筋的万丈豪情瞬间就烟消云散,心忧如何平民乱,更不知他恨之入骨的仇敌小太监就在数百米外的荒野里躺在草地里惺惺作态。

    吴中去去就来,速度之快让常宇略显意外,问之,这货却道:“本想提刀杀之,又怕寡不敌众……”

    几人大笑,蒋发打趣:“不成想刀圣也有害怕的时候”。

    吴中翻身上马,嘴角一撇:“刀圣不怕,我怕”说着打马狂奔,常宇几人紧随其后在数里外绕了一圈回到湖边村子带上南宫妤,一路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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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3章 宁死不为贼() 
河间府。

    府衙内,刘泽清手捧香茗站在院中看着眼前一蹙花树发新枝“春去夏来咯,本是放马踏青时,却憋在这死城里动弹不得”。

    “总兵大人,卑职倒觉得在这有吃喝有玩的乐得自在”一心腹笑道“总比在外喝西北风强多了”。

    “你是说那个什么狗屁黑狼营么?”刘泽清嘴角一抽冷笑不已“还没死?”

    “虽未死却也相去不远”心腹嘿嘿笑着“在外边跟流浪狗似的”。

    “流浪到了何处?”刘泽清抿了一口香茶,然后抬手把剩余的茶水浇在那花枝初发嫩芽上,转眼枯萎。

    “据报应在西边肃宁”

    刘泽清哦了一声,转身入了大堂“废墟一座,就让他们在那边苟延残喘等死吧”。

    那心腹眉头忽的一皱“总兵大人,这事若被那小太监知晓,会找麻烦么!”

    且,刘泽清翻了个白眼“无凭无据他能耐我何,是他手下不自量力,不听军令擅自行动后果当由他们自己承担,管老子何事”。

    说着冷冷一笑“何况那小太监现在一身麻烦自身难保,还顾得那么多给麾下出气?我呸,若真不识抬举,老子也不惯着他”。

    心腹随口附和却也一头雾水“大人所说的自身难保是指……小的听闻南边黄得功和高杰二人向西一路披靡推进数百里,下城大小十余,可谓风头正劲”

    刘泽清闻言哈哈大笑“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因为他风头太劲,所以很快就要麻烦缠身,你想想李自成在保定府,真定府境内拥兵十余万又裹挟流民数十万,声势之大前所未有难道都是摆设,又岂能任由他如此单刀直入,虽说小太监布兵四下虎视眈眈,其实李自成根本就是视若罔闻,且恨不得让咱们一窝蜂拥过去送死呢……”

    不得不说,刘泽清能成为一方大佬,人品虽差眼光还是有,轻易洞察李自成的心思,让炮灰和官兵死磕,他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那小太监带着那俩傻货越是冲的猛,越是死期不远,真定府那边都是贼军老窝,一旦陷入想出来可就难了,如料不差闯贼这会鱼饵抛的差不多了,就该调主力前去一决高下,贼军势大凭黄匹夫那点人马够塞牙缝的么,那内宦小儿还是太嫩了,仗着年轻气盛逞的一时之勇罢了,此番本将算定他将吃个大亏”。

    说着又一脸得意“你瞧本将驻河间远离贼军主力范围,除了一些诱饵故意前来袭扰外,可曾见到大股贼军,所以说离的越远越安全,一旦事态严重也能及时抽身”。

    “大人高明,闯贼想用流民和咱们拼的两败俱伤,大人就在此稳坐钓鱼台瞧闯贼和小太监拼个你死我活,小太监若胜咱们趁势北上,闯贼若胜咱们就退回济南,这一来一往既奉旨参战了,也毫发无伤,一举两得实在是高啊!”

    刘泽清一脸自得,嘿嘿笑着。

    肃宁在河间府西五十里,乃一弹丸之城,遭兵祸几为废墟,城中百姓多逃难而去,所留不过几十户苟延残喘。

    便在昨日拂晓之际一支约两百人的骑兵来此,让城中百姓惶恐不安,却见这支骑兵将士满脸疲色,甚是落魄,然入城后并无袭扰之举,百姓方才微微松了口气,自有人向前探得知竟是官兵,而且还是什么东厂麾下的黑狼营因追杀贼军路过此地歇脚。

    没错,这支人马就是老九率领的黑狼营,原本奉常宇指令驻防河间府和贼军几番血战终守到援兵到来,哪知刘泽清入城之后立刻夺权成了老大并和黑狼营发生了冲突,从而结下梁子。

    刘泽清占了军营粮仓,黑狼营不得不自食其力,在一富绅别院中扎营又得城中乡绅援粮倒也能度日。

    然则就这般躲在城里混日子么?

    老九每日上城远眺,总能见有大小数股贼军在周边袭扰不断,几次去见刘泽清让其出兵剿贼。

    刘泽清总是一句,自有主意打发他。

    几次三番后老九怒怼“既奉督主令平河间府为何按兵不动,任贼袭扰?”,终惹的刘泽清大发雷霆,言之老子堂堂总兵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至此两人撕破脸皮,断了来往。

    事实上,刘泽清虽在常宇跟前信誓旦旦,实则一直推诿应付,因为此时河间府境内几乎就没啥贼军。

    贼军自河南境内一路北上横扫大半个河北,然其主力人马都在真定府和保定府而且都分部在那条南北中轴线上,稍偏的地方多是麾下那种不入流的偏师去攻占,几乎没有什么大兵力。

    比如像河间府东边下辖的沧州境内几乎都是那种十余人的小股贼军出没,四处掠劫竟也弄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河间府原先之所以有大股贼军,一来是府城,而来闯贼在此设立防线阻挡官兵北上,只是不成想被常宇出其不意从大后方给骗了城,随即前线景州县又被刘泽清给摧毁,境内贼军不服大举反攻河间府城,老九率部连同城中百姓死守,待刘泽清大军一到,贼军立散,随即北退,诱其深入。

    简单的说其实河间府此时除了北边任丘和高阳有以及正西保定府有大股贼兵外,其余均是小股流寇,刘泽清虽奉令要收复河间府,实则出力的只是景州一城,河间府乃趁势鸠占鹊巢,而后止步不前,在府衙喝茶观望。

    李自成得知河间府为官兵所复后,并未放在心上派大军前去鏖战,而是令人三番五次袭扰想诱其深入,奈何刘泽清老奸巨猾,形势不明前他可不想孤军深入,也不想做小太监的马前卒当炮灰,所以任由贼军如何袭扰就是端坐云台一动不动。

    而老九没那么好的定力,和刘泽清翻脸后依旧每日登场,见贼人为激怒官兵出城竟惨无人道的在城外虐杀平民百姓,甚至当众淫辱妇女随后残忍杀害。

    黑狼营毕竟是官兵出身,跟着小太监南征北战受其熏陶嫉恶如仇,眼见如此哪还忍得了,既然刘泽清不出城,黑狼营出!

    于是老九率兵出城杀贼,黑狼营号称东厂四营战力最强,虽不是重甲骑兵,但对付这些小股刘贼绰绰有余,一口气追杀十余里后凯旋而归,却发现城门紧闭,任其如何吆喝就是不开门,甚至睁眼说瞎话言之来路不明乃贼军冒充,一会说贼军在城外虎视眈眈若开门恐其趁机而入。

    “有生之年,当杀此獠泄恨”老九在城外和黑狼营众兄弟气的咬碎了牙,眼见天黑刘泽清就是不开门,不得不离去另寻他处,否则一旦被贼局盯上,便如掉队的羊如狼群,后果可想而知。

    然则老九对河间周边地理并不甚熟,北边有大股贼军盘踞,西边贼军老巢,南边几个小城被贼军烧成废墟(实则刘泽清所为)那就去东边吧。

    却不知河间东边百里外根本无城镇,最近的沧州都在百里之外,更重要的是黑狼营摸黑东行十余里外竟然迷了方向偏了北遭遇一支贼军。

    于是一场厮杀后,打打停停至天亮已是疲惫不堪,此时莫名绕到河间西边,眼见前方有城不及细探便入了,却发现废城一座,询问之下竟是肃宁再往西数十里外的蠡县就是保定府界了。

    老九等人不由一阵心寒,贼军主力近在咫尺,却又缺粮少兵,若遇大股贼兵这废墟无险可守,只恐危也。

    “都是刘泽清这狗杂种逼的,他妈的大不了反了跟着闯贼干,回头破河间府弄死这老狗”麾下有人气愤不已。

    老九怒斥“宁可死不为贼,若再有降贼之言立斩不赦”属下慌忙告罪,只是气愤难耐口不择言。

    “刘泽清那老贼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回头小督主不治他,老子也会想法弄死他”老九咬牙切齿,他深信常宇一定会为麾下出气,也相信常宇治得了刘泽清,想当初自己的家主姜瓖在大同经营数年人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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