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浪费时间了……”比安卡垂头丧气的。
“同感。”路奕低头告诉自己揪着的心，可以按平常一样跳动了。
“不，如果一切都如你所言，那……”但古书却意识到了什么，“黎明黄金的首领，做这样的试验……必然是为了那个魔法师的终极梦想，挣脱躯壳！”
第158章 美梦（）
所有魔法师——乃至选择了其他道路，但都希望让自己变强的人，都怀揣着同样的终极梦想。挣脱躯壳，抛弃身躯和物质世界，让灵魂去往只有极乐和欢愉的精神世界。
哪怕将这个梦想传播的神祇，早已在数千年前沉眠；哪怕有很多“厌倦者”，自称去过了精神世界，回来告诉人们那只是一场骗局——却依然有很多人在努力尝试。
路奕想起了那本《绘翼法则》。
它虽然是魔法书，却毫无可实践性，通篇都是单纯的妄想。这一点，抱着它研究了很久的古书，已经向路奕保证过了。但这个妄想，却是向着精神世界而去的……
路奕摸着命运卡·唱诗班。
也许有朝一日，他的精神力储备足够了，可以用唱诗班来具现化《绘翼法则》上的魔法，带自己也去精神世界看一看。
那究竟是乐园？
还是百无聊赖的地方？让许多先行的强者失望而归，背弃信仰……
黎明黄金的首领，也有自己的方式。
正如善神所言，大概那是以梦的形式，梦夜巨龙就是其中的一个关键试验。但这种理论，肯定还需要更多的实验……证实了这一点的，还有另一堆从牢狱深处传来的声音。
“那我懂了……组织里那个药剂究竟是什么。”
“是啊……那本主宰者还真是厉害，光凭这事情就推断出了。”
“首领很久很久以前发下来的那个药剂，说是用龙的鳞片做成的……嘿。”
“怪不得能让人做美梦，然后沉沦，又落入咱们的手里，被做成灵魂金沙。”
他们的话，引起了所有人的不适。比安卡跑了过去，直接用钥匙打开牢门，把谈话的两个囚犯揪了出来。分别是身材健硕的锤使·碾肉淑女，还有一位用鞭子的男性·摘花人。
他们都是三阶的人物，但在一身豪华装备，本来就是四阶的比安卡面前，像是两只小鸡仔一样乖巧。
“你们刚刚在说什么恶心的话题？作为圣骑士，我绝不能放过。”
“没什么，就是黎明黄金用来让人‘失踪’的小手段。”碾肉淑女回答，“一种叫做‘美梦’的药剂……能让人随心所欲的做梦，然后沉沦……”
摘花人补充道：“您说，这世上有多少废物？要是给他们一瓶能随心所欲做梦的药剂，能赚多少钱？谁能不上瘾！等他们钱袋被掏空，人也会被我们弄去培养精神力，做灵魂金沙……这就是黎明黄金赚钱的方式。”
“该死的，善神，有你的帮助吗？”
“没，这不属于我的领域，但还真是天才般的手段啊……唔，肯定是黎明黄金那个首领搞出来的。”善神抱着手琢磨了一阵，恍然大悟。
黎明黄金的首领，用“梦”这个题材，来研究让自己如何挣脱躯壳。
而他们口中，那被大量使用的药剂“美梦”，恐怕就是这个过程中的副产品。路奕在一旁沉思，这东西究竟祸害了多少人啊？
现实不如意的人，总会掏空口袋，去买一场美梦。
在酒馆，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但他们购买的是酒——世界上最廉价、最容易获取，也最没有用的麻醉，要是某人能提供一些更有用的东西？届时，搭进去的就不只是钱了……
如同有机会，还真想解决一下这个组织做的恶。反正和他们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来，无臂者是九阶的魔法师，很强，但却只是黎明黄金的二号人物。
说不定，这位首领是个传奇。
“善神，关于黎明黄金的首领，你知道多少？”
“很神秘的人，我和无臂者是从小相识的朋友，和他比较熟。但与这位首领嘛，我甚至连他的称号、名字都不知道……”
路奕颇为紧张地问：“男的女的？”
善神笑了起来：“当然是男的了，他曾在雪麦城做了件大案。用管家的身份混入当地领主的家族，用‘美梦’暗中诱惑领主的孩子，从那家族榨取了无数的好处。”
“等等，说起来……我记得还贴了悬赏的？”比安卡接过话茬，这种随处都有的传闻，对他们这些本地的土著并不陌生，“他孩子因此像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领主希望有人能解决，给的价很高……”
看来这孩子已经病入膏肓，只能这样乱求医了。
“不过，咱们聊这么多，有啥用啊？”比安卡依然感觉自己浪费了很多时间，“你们还去不去找那个会长了？”
“对哦，我们之前在聊什么来着？买地？”
善神清了清嗓子：“总之，这片土地是这么个背景情况。各位想买的话要慎重一点，别吃了那些麦子，否则会做梦的，但这土地应该很便宜。”
“做梦的话，比安卡，你也会吧？”
“哼，魅魔和梦魇都能操纵人做梦，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比安卡舔了舔嘴唇。
他又直白地问：“那笔悬赏有多高的价？”
“……我记得是五位数的金舍客勒，还有很多领主允诺的特权，比如商业、名声之类的。等等，你难道懂怎么解决？”
路奕极其认真地看着比安卡：“圣骑士小姐，您是做梦的专家？”
“你想做什么梦？看在灵魂金沙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一把，但别妄想我能在梦里陪你玩。等等，难道你想让我救那孩子？解决对‘美梦’的依赖？”
“如果再加一个善神呢。”
“这倒是个有趣的研究课题……那片土地上，还有很多首领试验的原始材料。魔法体系是一致的，这必然能对研究带来巨大的帮助。”
路奕嗅到了一个商机。
世界上仅存的几位知情人，喜爱钻研的善神就在这里，还有一位闲着没事干，也擅长为人造梦的魅魔。如果能解决这件事，商业也将一帆风顺。
不仅如此，还有那片能长出梦的土地，就不再是被人害怕并敬而远之的鬼地方。反而，单纯就是一片可以用低廉价格入手的好地方，它的地理位置可美得很呢。
“哎呀，这……”比安卡犹犹豫豫的，主要是嫌麻烦，不想结束这清闲的日子。
“你不是立志成为圣骑士，用善意回报世界吗？比安卡，解决可恶的黎明黄金，让它不再用邪恶的药剂祸害世界，这一切都靠你了！”
谁让这只魅魔，总是把善良、公正、做好事、圣骑士之类的词儿，挂在嘴上呢。
第159章 暴君的9=2（）
关于那片土地的事，路奕认为应该有始有终，便将去调查和传达购买意向的重任，交到了比安卡的头上——反正最初提出这个地方的就是她。
“就以我这位旅行商人的名义。”
“噢噢，懂了。我有必要伪装成人类之类的吗？还有，采购资金呢？”
“随你方便就行，钱的话……”路奕看了看一旁，他手下那位女仆长正面无表情地搬着金舍客勒，准备往马车上放，“等我们的消息呗，你也知道，咱们现在还……”
“行行行，这里有我看着，你们赶紧去把钱抱回来吧。”
“嗯。”路奕点了点头。
至于研究工作，则是由善神牵头的，以他现在的忠诚心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古书也以“给你派个助手”为理由，安插了一只六阶的火灵和他一起。
于是，路奕，古书，以及鸢尾兰，最初的越狱队伍又凑成了起来。三人向着往死者之牢外的马车走去，该启程去见那位会长了。
马车上烙印的魔法被激活，一只魔法构成的幻物出现，拉起马车稳稳当当上了街道。
路奕靠着窗，饶有兴致地观察充满活力的十色城街道。鸢尾兰坐在对面，正擦拭着命运卡·幸福，和丰饶总黏在一起，它也像是去土里走了一遭似的。
倒是古书，变得很黏路奕：“圣剑持有者，你现在三阶了吧。”
“……能不能别那么喊我？叫我路奕啊！我的确三阶了，这不是早说过的吗？”
“哦，忘了，毕竟我对九阶以下都没什么概念……总之，圣剑路奕阁下，你得考虑给自己弄个徽章了，这是光荣的传统。做生意时不用戴，但碰上打架，戴起来能为你省点事。”
徽章？路奕想了想，之前似乎见过类似的东西。
是那种刻着奇怪数字符号，比如什么4=7之类，然后外表各不相同，被佩戴在各种地方的小装饰品？似乎，见过不少类似的玩意儿……
古书从马车的桌下，翻了个笔记本出来，旁边还有只水性笔。
这是避免旅行途中，鸢尾兰留下太多乱涂乱画，或是强拆马车而特意置办的。上头已经有好几页她的笔迹了，都是闲聊的内容。
古书在上头画了几个符号。
从1=10、2=9，以此类推，直到9=2。
“阶级划分？”
“对，这是一套源自卡巴拉魔法体系的古典玩意儿。我就不和你解释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反正意义不大。在壳之世界，前面的数字是阶级，你看，你就是3=8这个。”
“嗯，这就是徽章上要刻的？”
“对，而中间的符号，是‘连结’的意思，象征着你能连接到的力量象征。从1=10开始，再到9=2，每次提升自己，都能多领悟一种力量象征……”
路奕很快发现了有趣的地方：“没有10=1吗？9的话，只是九阶吧？往上还有传奇……史诗……”
“这就是这套传统有意思的地方。”
嘿嘿笑着，古书一副“就知道你能发现”的腔调，又介绍了起来。
“曾经，壳之世界没这种阶级划分。但话说到当年，有位魔法师呀，特别倒霉。她明明做人低调又善良，只是性格内向又长得好欺负，就老会被弱小的人看不起、嘲讽、欺辱之类的。
就这样，为了让别人认识到她其实很强，那姑娘很恼火，就决定让自己高调一些，对找上门的架也都一一揍回去，名气越来越大，顺便，还鼓捣了这套阶级体系出来。”
路奕一听，这感觉非常熟悉：“这才对嘛，是位少女吧？”
古书笑了笑，发现对面的鸢尾兰也盯了过来。
“是让你能这么快抵达三阶，又以善良的态度，没抢走那张唱诗班的暴君。”
“……咦。”
“暴君这个称号，就是那个时候得到的。总之，暴君创立这套体系后，没有任何一位传奇、史诗，乃至我，敢更进一步，为自己佩戴上10=1的徽章，所有人不分例外，都停在了9=2。”
“为什么？”路奕非常好奇。
“因为，暴君是壳之世界历史至今为止——最强的魔法师！但却比较爱面子。”古书很是怀念地说着，“她当时只有九阶的水平，把体系的上限设置为了9=2……并作出断言，说这就是极限，把10=1留给了造物主。”
“后来她进阶到传奇？那挺尴尬……”
“比这更尴尬，人家直接到了史诗。嗨，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有机会再讲。总之，史诗已经超出了她这套体系能规定的阶级，就10个象征，总不能再编一个11出来……
暴君冥思苦想，也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就将错就错，厚着脸皮说上限就是9=2。后来嘛，有不止一个传奇很嚣张，给自己戴上10=1。但无一例外，但都被她狠狠揍成了1=10。”
那怪不得变成了一种古老传统，路奕忍不住笑了起来，暴君还真是凶残。
在记忆里，太阳靴荒漠中，暴君最后的样子还十分深刻呢。可惜，如今就算有人佩戴上10=1的徽章，她也不会再生气地跑过来，厚着脸皮捍卫自己当时那小小错误了吧。
古书很乐意分享这些老旧的历史，讲完之后倒是有些落寞。
于是，古书向活在现在的年轻人，传达了更多的东西。
“她送给你的冥想法，请好好使用，它也许比命运卡还珍贵。”
“那当然，另外……回去了，我就请人为我打造一枚徽章。”
“也可以是其他形式，比如刻在法杖上、纹在身上。但切记，这种经常要亮出来的东西，能多奢华搞多奢华，那可是自己的门面。”
点完头，路奕忽然很好奇，便把古书抓到了手里。相互早已熟悉的它没有反抗，倒像是知道路奕想干什么，于是掀开了自己的一个小角。
它也接受了这种体系。
9=2，很普通的一行，就像小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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