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像。
按照经验看，就算是魔女，深渊化后也会失去意识，变作各种眷族，单纯的杀戮机器，而他的感觉，是一种潜在的支配。
就好像他的级别，还要在这堆深渊群像之上。
“看起来和某些旧日支配者倒是很类似，目前看几乎可以肯定，深渊生物就是克苏鲁神话里的一些家伙，就算不完全是也相差无几。”白夜大概已经想明白关于深渊和永恒黑夜的事情了，“不过旧日支配者这个级别，应该没有固定的姿态，这些石像恐怕也不是那个级数的家伙，里面没有真正的深渊生命。”
白夜能感觉出来，如果里面藏匿着什么东西，是躲不过他的感知的，这些群像，最多也只是带有一丝远古深渊气息的雕塑罢了。
究竟是谁将这些石像雕刻好竖立在这？每一位旧日支配者他都耳熟能详，葛樱她们大概只能感受到一丝恐惧，但白夜却能细数它们的背景。
按照之前的推断，补充起来，无非是深渊即是指它们，也是它们摧毁了一个个纪元和年代，就算是神灵林立的那时，也躲不过永恒黑夜。
至少奥克希亚十分肯定，两边的战力并不对等。
白夜之前也估计过，旧日支配者至少也是神灵层次了，下面强大的眷族应该属于半神阶段。
突破到三阶，应该是人族一般能达到的极限，战斗力在半神面前就和蝼蚁般。
在利维坦大陆，地狱狼的几个家伙已经充分诠释给白夜看了。
“这样的话，一二阶的实力在永恒黑夜降临后也只能作为最下层战斗，和最普通的深渊生物对战。”白夜继续思考着，就像是当初那名白鬼首领，二阶应该可以对付，“而涉及到眷族层次，魔女和三阶还可以勉强应对，超凡者才有资格接触到真正的战斗。”
但黯雅大陆的超凡者才多少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要是别的大陆不插手，永恒黑夜降临之日，就是整个大陆毁灭之时啊。
白夜思前想后，也无法得出怎样在一瞬间的灾难面前，让雪漫境足以自保的办法。
魔女，唯有依靠魔女们了。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葛樱面带疑惑，用手肘推了推白夜，从刚才起他就一直念念有词。
白夜被惊醒，随口回答：“没、没什么，对了，之前我有看到你们船上的火炮，看起来威力不错，能对付二阶的职业者么？”
“二阶？完全没有问题，正面轰击下，别说是二阶，我估计三阶也要变成飞灰。”葛樱得意的点头。
那可是她结合白夜留下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最新一代火炮，战争利器啊。
白夜最后瞥了眼那些群像，忽然神色一变。
“这些群像，似乎少了一座。”白夜拥有芯片，让他有着别人完全无法企及的记忆里，“巨大的鱼人怪物石像，手里抓着一柄三叉戟，消失不见了。”
“诶？你这么说起来。。。。。。似乎确实消失了。等等，刚才，那一座也化为灰烬了！”葛樱激动地指着其中一座石像，就在那一瞬，它似乎被什么唤醒了一般，直接消失，化为灰烬，散逸在空气里。
不会有错，白夜也看到了。
“难道说，这些东西，是为了给我们警示？”白夜呼吸一滞，那种远古呼唤的感觉甚至能引动他身体里的深渊血脉躁动。
复苏，已经开始了么？
“咝——”葛樱忽然捂住肚子，有些痛苦地坐下。
“你怎么了？葛樱小姐。”白夜一把抱住她，伸手一摸，却发现全是殷红的鲜血。
“撕拉——”
蛮横的扯开了她的紧身上衣，那个深渊印记四周黑气一片，仿佛要燃烧了起来。
第六百零四章 眷族的召唤（）
“依芙娜，依芙娜呢？”白夜用手按住葛樱身上的深渊印记，强行止血，看到她忽然痛苦倒地，他差点吓傻了。
仓促间他也顾不得太多，直接扯开嗓子怒吼，船舱里的众人听到白夜的吼声连忙冲出来，依芙娜拿起药箱朝着船头跑来。
“葛樱姐怎么了？”弗兰克一马当先，还没冲出几步却瞬间脸色煞白，“快，快，列队迎敌！”
一群人随着他的视线看去，正前方一直波澜不惊的海面忽然升腾起暴怒的飓风，漩涡之中，无数龇牙咧嘴的污染海族跃跃欲试，仿佛随时都会飞扑过来。
仔细看，这些污染海族大多都是鱼头人身，两颚裂开，露出锋利，沾满口水的牙齿，双眼突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比那些最底层的小海怪恐怖惊悚许多。
一只巨大的手掌托着它们从漩涡里升起，手掌碧绿，布满了鳞片，似乎要把这些鱼怪给送过来。
“它们的目标是葛樱！”白夜一把抱起浑身冰冷，颤抖的葛樱，反手抽出背后的血泣，骇人的气势释放出来，将那些恍如在梦境中的海军士兵们惊醒。
“噗噗噗——”
鱼怪漫天坠落，朝着白夜的头顶疯狂冲来，距离太近，弗兰克他们不好开火，只能抽出冷兵器过来支援。
“嗖嗖嗖——”
三支魔力箭矢破空呼啸而来，将一大堆龇牙咧嘴的鱼怪射爆！为白夜清理出了一片干净的道路。
“好厉害的箭术。”弗兰克心中感叹，越是变强，看到更多的强者，他越是感觉到这个世界的非凡，那些顶级强者才是真正的食物链顶端，这也让他有了努力向上的动力。
他双手各执一把大刀，旋风般劈斩而来，将那些鱼怪一下子剁成数块，这是从夏洛特那里学来的武技，在雪漫境养伤的日子，他不但成功移植了魔导器具做成的一条腿，也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战士。
所有人目标一致，避开这堆怪物，为白夜和葛樱开辟出一条回来的道路，然后全速驶离这片小海域。
在无尽海域绝对不能恋战，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无止境的敌人。
“冷，冷，冷。”葛樱不住颤抖，缩在白夜怀里眼神迷离，体温骤降，仿佛冰块一样。
“怎么会这样？”白夜紧紧抱住她，单手迎击那些悍不畏死的鱼怪，它们跟疯了一般，尖叫着不断扑向白夜，还在半空中就被血泣抽干了鲜血，化作尸干。
蒂尔锋和妮娜没有出战，乖乖待在了海军士兵的身后，阿尔忒弥斯可以用箭术伪装成职业者，但她们两个人不行，魔女身份暂时还不能暴露。
不一会儿，甲板上就尸横遍野了，鱼怪多的骇人，一堆堆从漩涡里蹿出，而那只鳞甲巨手里蹦出的体格尤其健硕，不少还扑向海船桅杆，想要破坏他们的风帆。
见识到白夜的身手后弗兰克不再犹豫，直接命令海军士兵们开枪驱逐这些怪物，以白夜的能力，自然不会被这些流弹误伤。
有了强大的火力支援后，鱼怪的攻势猛地一滞，如浪潮般被推送回栏杆周围。
阿尔忒弥斯专门挑那些类似头领的怪物击杀，箭无虚发，不过她也对那些士兵们手里的火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早前，墨菲斯就在来信中提到过白夜的这一构思，作为远程行家的她十分不屑，在她的认知中，火枪等同于那些制作简陋的猎枪，准头都没，威力也一般。
至于某些贵族豢养的火枪队，一发子弹一次填装，弹药还要随身携带，怎么都不可能取代已经发展完备的弓箭手吧。
虽说弓箭手因为训练成本和时间也被贵族们所摒弃。
但现在，从魔导弓，到那些新式火枪，白夜带来的一切一次次震撼了阿尔忒弥斯。那些武器在手，就算这些没怎么训练过的士兵准度也不比自己差太多，几十人齐射的效果却比她好的多。
也许在实战里，她的地位永远无人能取代，可在战争中，量产的强者才是左右局势的关键啊。
“有意思。”阿尔忒弥斯还注意到那些新式火枪的威力不亚于自己的魔力箭矢，只要击中鱼怪，这点距离，几乎嫩粉碎它们的半边身子，也没有填充弹药的繁琐步骤，大概一次能有三十发。
白夜的位置距离他们并不远，只是他完全脱不开身，纠缠他一个人的鱼怪比其他所有人面临的都要多，周围都被尸体堆满了。
“这些家伙就不怕死的么？”白夜挥动着满是鲜血的血泣，收割着一片又一片的生命，可惜它们身体里的血气很少，依靠这种程度的吸收，杀光整片海域的鱼怪也不见得对他有多大的提升。
巨浪翻涌，漩涡轰鸣。
白夜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抬头一看，那只巨大的鳞甲手掌缓缓伸出海面，展露了半只手臂，幽绿，鳞甲覆盖，还布满了各种各样旋转的眼睛。
这只是它的一只手，还仅仅露出了一部分，那本体该有多么庞大？
“呼呼呼——”
手臂缓慢滑动，分开了汹涌的波浪，一连三下重炮轰击在手臂上，浓烟过后却什么事情都没。
重火炮的炮击居然对这条诡异的手臂没有半点效果！
数百双眼睛不断旋转扭动，一齐瞄向白夜手里的葛樱。
白夜手臂一空，怀里的葛樱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轰！”
抓住葛樱的手掌猛地一沉，四周的海水如涟漪般荡开，狂暴的抖动下，整艘海船都颤抖了好几次。
白夜面如死灰，忽然双脚一沉，一股恐怖的力量从腿部爆发而上，整个人化作一道光影就朝着即将沉入海中的绿色手臂而去！
“大人！”蒂尔锋惊骇大叫，这一幕太过突然，以至于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看到葛樱消失，接着就是白夜与那只手臂一起没入大海之中！
轰！！！
仿佛一块陨石坠落，那块海面坍塌了下去，接着无数浪花爆炸，海水朝着两侧翻涌，白夜的怒吼声从海里传来，撕心裂肺，充满了狂暴。
“别去！”阿尔忒弥斯一把抓住意图化身为剑的蒂尔锋，“相信他！”
第六百零五章 聚集（）
白夜扑入漩涡中，四周的水压挤得他喘不过气来，屏息向下，水下混乱不堪，碧蓝的海水，转动的漩涡，无数的气泡以及尖叫的鱼怪混杂在一起。
水中阻力极大，那些鱼怪脖子上长着腮倒是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他屏住呼吸，将血泣放回后背，竭力下冲，他散发的气息中混有深渊的味道，那些鱼怪似乎非常恐惧这种气味，纷纷避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越往下水中微光越暗，海水的颜色也从碧蓝转为深蓝，水流逐渐平静，那只巨大的绿色鳞甲手臂一直在向下缩回去，浮光掠影，看不真切手臂主人的真身。
不知不觉中，白夜已经下潜了将近百米，他的三项数据已经非常接近10。0，这点水压问题不大，只是需要好好戒备海底一些怪物的攻击。
就在这时，他发现脚下出现了一片一样的反光，光线暗淡，只有一条细线，却意外的清晰，光芒泛红，等接近时白夜才醒悟那是深红航线！
光芒的源头不知道在哪里，那只手臂也以白夜难以企及的速度消失在了海底，他只能继续向下，看看能否找到一丝踪迹。
葛樱，必须救回葛樱！
接近深红航线，白夜发现那不单单只是一条细线，而是一个面！准确的说是一个巨大的弧面！
深红航线将海底的一大片区域划分出来，然后弧顶封锁，从透明虚幻的弧顶可以看到隐藏在里面的似乎是一座瑰丽斑斓的城市。
有高高的石塔，成群的古建筑，街道楼房，教堂广场，一应俱全，简直就是一座海底城市雏形。
只是这座城市此刻空无人烟，石砾纷飞，陈旧破败，也许几百年，甚至几千年都没人来过了。
白夜好奇地伸手触碰，身体一震，透明虚幻的弧顶上发出一股恐怖的吸力，一瞬间就将他整个人都吸纳进去了！
头晕目眩，光影翻飞，时空扭转。
等白夜清醒过来时，他躺在了一片空寂的建筑废墟中。
头疼欲裂，浑身酸疼。
白夜起身，活动了下身体，抬头看去，发现天际苍穹正是之前那个弧顶，不过看距离，和现在的他少说也有几千米远，是不可能回去了。
“嗯？有空气，没有水流？”白夜摸了摸身体，周围流动的是普通的空气，他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在海底，在那个弧顶区域内。
还是说穿透虚幻弧顶时，他已经进入到了另一边天地中？
他扫视了下周围，被那些庞大，高耸入云的参天建筑给吓到了。
建筑的样式简单常见，和他在弧顶上方时看到的相差无几，只是规模和大小远超他的想象。
比如身旁这座沧桑感十足的石塔，直刺天际，至少也有数千米高，两三米一层，白夜能数到的就有五六百层，简直大的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