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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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神记- 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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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七大神藏都遭到了近乎毁灭性的打击,灵胎已经石化,五行神被摧毁了三尊,六合神藏只剩下两柱神,七星神藏、天人神藏、生死神藏都破败不堪,而神桥神藏中的那一道飞桥,已经断了。

    如果仅仅是这些伤倒也罢了,关键是他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肉身很难约束住即将崩散的魂魄。

    陆天王长吸一口气,道:“教主,我探得乾天王的下落了……”

    “你先不要说话。”

    秦牧取出两瓶龙涎,为他治疗肉身上的伤势,又让他喝掉一瓶,沉吟片刻,写下一连串的药名,让剑堂堂主去库府按方抓药。至于这些药材能否治愈陆天王,他心中也没有底,最好的情况便是废人,而最坏的情况……

    剑堂堂主飞速离开,陆天王肉身上的伤势好了一些,但是魂魄和神藏的伤势却更重了,气喘吁吁道:“乾天王已经死了。我调查他的行踪,有人拿着他的衣裳,引诱我一路追查,结果中了埋伏……”

    秦牧皱眉道:“什么人设计埋伏你?”

    “没有露脸,但是他们的神通我却认得出来。”

    陆天王身躯痉挛,那是魂魄上的伤势爆发,让他产生剧痛,陆天王咬牙,硬挺过来,满头白发随着他的身子抖来抖去,嘿嘿笑道:“他们为的是我圣教的传送之法……教主,我辅佐不了你了,愧对祖师的嘱咐啊——”

    “放心,你死不了,也残不了。”

    秦牧眼角抖动,沉声道:“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将你的魂魄从幽都拉出来!”

    “伤我的人,其中一人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陆天王的身体恢复平静:“他的功法我认得,是灵宝不动禅功,朝廷一品大员中,太子太师孙难陀将这门功法炼到了极致,身坐千幢宝塔,灵宝不动。”

    秦牧飞速出手,双手翻飞,向陆天王身上点去,他十指跃动,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虚影,瞬息间便将陆天王的魂魄封印在体内,不使他的魂魄离体。

    他用的是造化天魔功,造化天魔功被天魔教的高手用来剥皮制衣,但是在他手中却是救命的手段。

    陆天王被他封住三魂七魄,但还是难以遏制住他魂魄崩散的趋势。

    “教主,你虽是神医,但也救不了必死之人。”

    陆天王露出笑容,颤巍巍从床上起身下地,坐在堂前,脸上浮现出红光,笑道:“不必白费力气了。我的魂魄即将散了,神桥也断了,坚持不下去了。我本以为祖师走后,我能辅佐教主让圣教中兴,没想到自己是看不到这一天了。”

    他体内传来轰隆隆崩塌声,那是他的神桥神藏没有了神桥的支撑,开始坍塌。

    坍塌的神桥神藏压垮了生死神藏,接着又压垮天人神藏,一层接着一层神藏崩塌。

    秦牧心中悲恸,现在,就算剑堂堂主取药归来也救不了他了。

    陆天王身上燃起熊熊烈火,魂魄撕裂,这种撕裂是不可逆转的,他的伤势太重,魂魄上的伤更是严重,即将魂飞魄散。

    倘若魂飞魄散的话,是无法进入幽都的,魂魄消散了,连鬼魂也做不了。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

    陆天王在烈火中喃喃道:“生死无常,难免别离。我是看不到你成为圣师了,我好想回到圣临山,再见一见那株圣师树……我听到了樵夫的伐木声……”

    那老者在火中打个冷战,露出笑容:“教主,我好冷……”

    秦牧伸出手掌,想要抓住这位老者的手,但触碰到的却是一把烧尽的骨灰。

    烈火渐渐熄灭,留下灰白色的灰烬。

    外面,剑堂堂主的脚步声传来,提着大大小小的药包,秦牧转过身来,木然道:“剑堂,用不着了,陆天王已经仙去了……”

    剑堂堂主手中的药包坠地,这个九尺大汉噗通跪地,深深伏首,肩头不断耸动,却没有哭声传来。

    良久。

    秦牧将陆天王的骨灰扫起来,放在青色坛子里,怔怔的站在坛子前。

    他是赶鸭子上架,被司婆婆卖给了天魔教,稀里糊涂的成为天魔教的圣教主,他对天魔教不存在多少感情,若说有感情,那是对司婆婆和少年祖师的感情。

    然而随着他对天魔教的了解越来越深,他也慢慢地喜欢上了教派的教义,喜欢教中的这些形形色色的人,欣赏他们的为人,欣赏他们的处事。

    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天魔教的一员,努力的想要成为一位合格的圣教主。

    陆天王和他相处的并不久,或许他从未把他当成圣教主,只是把他当成一个调皮捣蛋的弟子,在圣临山上忙里忙外的给他擦屁股,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留下的一地狼藉。

    他更像是一个关爱后辈的长者,责备的眼神中带着宠溺。

    而今,他死了,变成青坛中的一把灰烬……

    “剑堂……”

    秦牧木木的眼神中多出了一丝凌厉,缓缓道:“命令教中弟子,调集所有资源,给我查一查,我要太子太师孙难陀的一切资料,他的生平,他的家眷,他的门派,他的弟子,他的一切!”

    剑堂堂主起身:“遵教主法旨!”

    秦牧继续道:“把陆天王也带走吧,他想回到圣师树旁边,你就……将他葬在那里吧。”

    剑堂堂主带着青坛离去。

    秦牧走出剑堂的宅院,寻到已经从天录楼中回到士子居的司芸香,要回书牌,向天录楼走去。

    天录楼中,他来到第三层,这里的经典不多,只有百十卷,许多白发皓首的秘书监正在研究楼中的各种功法,推陈出新。

    秦牧寻到灵宝不动禅功,细细翻阅,他不眠不休,一看便是两日之久,然后走出天录楼,回到住所大睡了一觉。

    次日,剑堂堂主带着厚厚的卷宗前来。

    秦牧细细阅览,用半日时间,将关于太子太师孙难陀的一切资料悉数看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

    剑堂堂主一直在一旁静静等候,过了良久,秦牧张开眼睛,道:“难陀寺,孙难陀,灵宝不动禅功……在京城灭他满门,影响太大,就在城外吧。”

第二百一十三章 寻仇() 
“剑堂,通知圣教十二护教长老,八大督查使,让他们去京城外的涂江边。”

    秦牧掩上卷宗,将自己这几日写的灵宝不动禅功心得交给剑堂堂主,道:“我这几日研究灵宝不动禅功,搜寻其破绽,都记录在此,让他们先看一看。各堂堂主,先不要动,听候我的安排。”

    剑堂领命,起身去了。

    秦牧唤来狐灵儿和龙麒麟,吩咐他们这几日留在太学院,又去士子居的巷尾,寻到卫墉,道:“卫兄,卫国公回来了吗?”

    卫墉道:“前日刚刚平叛归来。”

    秦牧道:“劳烦卫兄回家一趟,对国公说难陀别宫有热闹看。”

    卫墉不解,笑道:“我家的老爷子虽然爱凑热闹,但也不是什么热闹都凑的。如果事不够大,他老人家是断然不会去的,他能嚷嚷的整个京城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事?”

    秦牧道:“你尽管去,去了便知道。”

    卫墉纳闷,和他一起下山,秦牧与他分开,径自来到花巷的听雨阁中。

    付磬允急忙迎来,道:“教主……”

    秦牧抬手,示意她不必多说,突然他的体内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骨骼错位,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高,变成一个身材魁梧却有些瘦削的汉子,看起来像是个塞外蛮族。

    付磬允吓了一跳:“造化功?不知道是造化七篇中的哪一篇?”

    秦牧周身散发出淡淡的金色,换了一身比较粗犷的衣裳,从饕餮袋种取出千幢塔,那千幢塔又一丈多高,被他托在手中,千幢旋转不停,叮咚有声,佛音隐隐从千幢中传出。

    “付堂主你留在此地,不得妄动,等我吩咐。”

    秦牧拖着千幢塔,迈步走出听雨阁,出了花巷,径自向难陀别宫走去。

    难陀别宫本是太子太师府,难陀寺乃是佛门之中仅次于大雷音寺的门派之一,主持孙难陀臣服朝廷之后,难陀寺也成为朝廷名下的一个大派。

    孙难陀佛法精深,为人端正,嫉恶如仇,被称作阿罗汉,官拜太子太师,难陀寺投靠朝廷之后,其他佛门寺院也多有投靠朝廷者,不能不说是孙难陀的功劳。

    孙难陀将太子太师府改为难陀别宫之后,这里便变成了难陀寺最主要的一个布道场所,难陀寺很多年轻僧人都来到这里听讲,还有些王公大臣家的女眷也有崇佛之心,往往也来听讲。

    不过,女眷们往往春闺寂寞深苦,有些女眷来意不正,借拜佛之名往往与年轻僧人勾搭上了,排解寂寞,还有些年老色衰的女眷养一些年轻僧人,常有僧人出入女子闺房,这在京城中也是司空见惯的事。

    也有些老僧,保养了一些年轻女子,日夜笙歌操劳,很是有些非议。

    孙难陀虽然知道门下有些龌蹉,但是公务繁忙,职责颇多,无暇管教。再加上京城里的风俗开放,女子比较大胆,宫中的太后也有情人,因此他也无心过问。

    皇帝也曾经屡次赐婚给孙难陀,孙难陀三次拒而不受,不过第四次也就受了,算是个半僧半俗的僧人,也不太好拉下脸来整顿弟子的风气。

    难陀别宫中时有有辱视听的事情发生,孙难陀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他还是嫉恶如仇,对朝中的魔道出身的官员想来是不假以颜色,当朝呵斥。

    这日,难陀别宫外传来阵阵喧哗,难陀寺的僧人纷纷往外跑,连不少孙难陀的亲传弟子也向外涌去,道:“外面有人在卖佛门重宝!宝塔千幢,与我们难陀寺的灵宝不动禅功一脉相承,是难陀寺几百年前失踪的镇教之宝!”

    众人来到别宫外,果然见到了难陀寺失踪的镇教之宝千幢塔,只见众多僧人围作一团,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还有些女眷也挤在里面。

    人群中一座宝塔矗立,那座宝塔是由千幢组成,每一根幢皆是由玉石雕琢而成,分为七层,每一层都是刻着经文的圆筒,可以旋转,转动之时,上面的经文便会迸发光芒,传出佛音。

    每一层经幢中还有藏着宝物,琉璃,璎珞,舍利,灯,黄玉,玛瑙等宝贝儿。

    千根幢,叠加在一起组成了一座塔,这便是难陀寺鼎鼎有名的镇教之宝,宝塔千幢,又叫千幢塔!

    这等宝物,早已经失踪,消失在一场动乱中,没想到竟然还能重现于世,看得难陀别宫的一众僧人都是面红耳赤,恨不得立刻上去将宝塔抢回来。

    不过毕竟这里是京城,不能肆意妄为。

    那个出售千幢塔的,是个异族模样的年轻人,站在塔下正在催动千幢塔。

    千幢塔原本不高,每一根幢只有三寸来高,但是被这年轻人催动,每一根幢便高达丈余,千幢塔总高六七十丈,很是惊人,千幢的经筒旋转,不断有经文闪烁着光芒浮现出来,佛音浩荡,很是壮观。

    那异族蛮子声音洪亮,道:“小可家传重宝,只赠有缘人。我来自塞外草原,是楼兰黄金宫的巫士。这宝贝儿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祖上救了一个老僧人,那老僧人将这宝贝儿赠给了我祖上。这次来到延康国,想要见识上国的英雄,给这宝贝儿寻个有缘之人。”

    “圆镜师兄,这是不是我难陀寺的镇教之宝?”

    一位僧人悄声询问身边的眉清目秀的僧人,那圆镜师兄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是孙难陀的亲传弟子,地位颇高,跟随孙难陀修行多年,对难陀寺的历史了如指掌,点头道:“的确是我难陀寺的镇教之宝,千幢宝塔!千幢宝塔上刻的是阿罗汉难陀经,历代主持佛法加持,想作假也作不来。”

    圆镜和尚目光闪动,突然高声道:“那蛮子,这是我难陀寺的宝物,快快物归原主!”

    秦牧看他一眼,道:“和尚,我这宝物乃是高僧所赠,既然是赠给我家的,那便是我的。我这宝物只赠有缘。”

    突然,另一个年轻僧人笑道:“如何算是有缘人?”

    圆镜和尚向他看去,心中凛然。这个年轻僧人也眉清目秀,正是孙难陀的另一个弟子圆丰和尚,两人为了争一个女子,素有间隙,暗中较量过不少次,明面上依旧和和气气,背地里早就撕破了脸。

    显然圆丰和尚打算从这个异族蛮子手中得到千幢宝塔,在孙难陀面前立功,得到孙难陀的喜爱,独得师宠,将他排挤出去。

    秦牧将千幢宝塔放下,肃然道:“小可从赛外来,见到上国风华,心生仰慕,以为人杰地灵。这千幢塔不是凡物,小可愿意借此宝,会一会上国的英雄豪杰。倘若能在相同的境界击败我,我甘愿献上此宝。”

    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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