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途·女巫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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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途·女巫手札-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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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华威。

    静静的,问一句答一句,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不肯多说半点……

    ****

    莉莉莎胃口很糟糕,午餐吃进什么没一会儿全都给倒出来了。

    对此瑞丝表示无奈且烦躁。

    不就是对初恋幻灭么——好吧她大概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但那也是因为雷大蚌形正影直,极少做让人误解的事,何况若原本该怎样就怎样,现在哪里谈得上幻灭。

    “我一直觉得他虽花心但很真诚……”莉莉莎双眼无神。

    看吧,又来了。

    “你都说是你、觉、得啦,”瑞丝一字一字地强调,眉间皱成山川峦宇。“人如果全跟你想的一样才可怕呢。”

    “我们一起长大……”继续恍惚。

    瑞丝抓头发,她真没什么耐心陪丫钻一个非常明显非常白痴的牛角尖!

    撇嘴轻飘飘晃到门前,指甲一勾插销——艾利华威的小男仆猛地扑倒在槛上,抽口气转身想跑让瑞丝眼疾手快地揪住后衣襟。

    少女故意凶暴地龇牙低吼:

    “叫你家领主大人过来!”泡妞!

    战术就叫:趁虚而入。

    心灵脆弱的小男孩吓得吱吱乱叫,瑞丝一松就撒开飞毛腿窜得没影儿。

    天晓得他哭哭啼啼回去怎么汇报的,反正刚躺下准备午休的艾利华威连外套都没空穿,半敞着衬衣风急火燎地就来了,跑那一路也不知道被多少人围观过。

    瑞丝几乎想吹声口哨什么的。

    爱呀!这就是爱!

    哪天雷大蚌为人家……嗯……还是不要吧,真心觉得到那时估计离世界末日不远了。

    反手往屋内一指,瑞丝耸肩表示撒手不想再管,请随意。这孤男寡女还不能有点突破的话两人都去死吧。

    艾利华威皱眉猛地顿住。

    “你究竟是谁?”

    瑞丝眨巴着眼嘿笑。“反正不是敌人。”

    艾利华威紧抿唇不满于她模糊的口气。

    “你跟我的母亲是什么关系?”

    “啥?”老娘跟你老娘能有什么关系?瑞丝张嘴正要嗤笑,蓦地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你看见了?”

    神情冷淡的男人默认。

    瑞丝假扮雪莱使的并不是障眼法,那玩意儿她学的很烂,平时糊弄糊弄大众还可以,现在长时间呆在领主府她怕会碰到心眼恁直的二瘪子骑士反而坏事,所以便用了魇魔的天赋——变形。

    只要不是出现极大的疏漏,哪怕跟雷扬泽面对面他亦未必能认出来。除非……

    “儿啊!母亲想死你啦!”瑞丝顿时泪眼婆娑地奋力一扑。

    艾利华威连忙闪身躲开,下意识往莉莉莎卧室的方向瞅了瞅,见她未被惊动才铁青着脸低道:

    “晚上我让人来找你!”

    年轻的女巫轻一拂裙摆,顾盼间意韵天成,摆在雪莱稚气未脱的面孔上却显出几分不协调的阴森。“是、是,跟莉莉莎说声,我出去逛逛一会儿回。啊,对了,”她回头狡诈一笑,“我家小姐特别崇尚浪漫,越俗套越有效,劝你适当出点血,藏着掖着到最后老难收拾的。”

    艾利华威面无表情地看人一蹦一跳逐渐消失在重重花影间,拢好衣襟在廊下站了片刻,见往来的女仆纷纷递来含义不明的隐晦视线,眉尖一攒转身轻轻带上房门。

    ****

    距阿米德雅的生日不过几天,整个凯帕都沉浸在一股奇特的喜庆中。满集市的外来旅客和商贾,各式装束语言,各类手工艺品,各种驯化的驮运魔物,挤占掉每一寸空地,让你不得不跟着人流前进。

    瑞丝没有办法停下脚步好好看看旁边摊贩上的饰物,左推右搡的很快耐心尽失。

    区区领主,搞得跟国王一样。

    阿米德雅当然不是国王,但帝都远在内陆,国王的热闹终归只有那附近的臣民能看得,对凯帕及其周边的老百姓来说,领主过生辰与国王过生辰除了程度有差,别的还真没什么不同。

    事实上,凯帕的节日算多的,因为上面给分配了个爱玩爱享受的年轻领主。有些时候人们甚至不明白为何要庆祝啥金丝节啥沐浴节的,但因为领主大人那样规定了,他们也乐于迎接更多慕名而来的商客,收获更多的银钱改善生活。

    沿路听到不少阿米德雅·赞美诗的瑞丝不无意外地扬眉。

    臭小子也不是寡会沾花惹草嘛。

    溜溜达达地回到旅馆,劳尔看见她的第一反应便是喷茶,指间稳定悬浮着的小水球立刻散了。

    “干啥?不至于换张脸就不认得吧。”瑞丝坏笑,“还不速来迎接你家主人?”

    先前她为将劳尔的灵魂从死者之国召回才钻了主仆契约的不等价漏洞,既定结果就是劳尔有生之年都得叫她一声大姐头。

    劳尔抖抖索索吊着眼角往楼梯口偷觑一眼,似哭似笑地划拉嘴角道:

    “你不是去领主府了吗?”

    “我爱在哪儿在哪儿,你管我。”瑞丝斜他,面上掠过一丝狐疑。“你在紧张什么?”

    新晋法师摇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正在这时楼梯口传来些微模糊的脚步声,劳尔咔嚓甩头几乎要振臂高呼完了!

    然而皮斯克拽着木呆呆的费南啪嗒啪嗒飞速蹿下甚至不及跟劳尔打个招呼,西娜羞恼地追在后头踩得木梯吱吱响。

    “站住大流氓!你给我站住!”傻大姐洪亮的嗓门传出老远依旧清晰可辨。

    瑞丝抱胸面无表情地看着劳尔。

    劳尔暗自叫苦,讪讪地摸鼻子打诨:“那个,我家费南还是童子鸡呢,皮斯克想带他长长见识……大概顺便偷瞧了西娜洗澡吧。”

    瑞丝开始磨指甲,亮蓝的反光瞅得人神伤。

    天啊!劳尔心中嚎叫抱头趴在桌上拒绝泄露秘密。却不知他身后隐隐现出淡色身形的精灵缓缓伸臂指向二楼某处。

    瑞丝冷笑,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

    年轻的女巫掸掸裙子,收拾起足以吓得小儿夜啼的狰狞表情,一步一步,袅娆地,妩媚万分地踏上楼梯。

    劳尔透过胳膊缝瞟去,硬生生打了个寒颤。

    就连史宾塞都噤声不语,眼巴巴地瞅着瑞丝拐过弯儿停在雷扬泽门前。

    墙壁不很厚实,隐约透出些交杂着轻笑的低语,轻盈的,低磁的,娇软的,沉澈的,宛如天然造就的曲,毫无缝隙。

    史宾塞咕嘟咽口唾沫,不敢看它家姑娘的脸。

    瑞丝舔舔食指,静静按在门上,徐徐画出一个眼睛形状的梭形魔法阵。

    ****

    娜塔莉本不想做这么自毁身价的事,但她控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而事实证明,抛弃矜持完全是有价值的。

    只有雷扬泽·杰斯敏会用平静的眼光看她,哪怕她厚着脸皮要求进房;

    只有雷扬泽·杰斯敏会倾听她时不时爆出口的真实想法,哪怕恶毒市侩得不像话;

    只有雷扬泽·杰斯敏会尊重她的迷茫和彷徨,哪怕她说她其实很厌恶那朵火红火红的花。

    娜塔莉害怕某天自己终究再不是自己,又害怕现在变得太像自己,最终什么都不是。

    不过,那一切都无所谓了,她会紧紧抓住这个愿意包容她、爱护她、珍重她的男人,谁也不能抢走。

第45章 PRINCE45卡多利亚的疯狂() 
雷扬泽一抬眼朝门望去,浅蓝的瞳仁里微光细碎。

    “怎么?”娜塔莉也跟着瞧,蚀了漆的边花杉木门,一道一道全是岁月留下的刻痕,于是雪白的手腕轻轻一荡,顽皮地遮掉他视线。“那边难道有东西比我更好看?”

    雷扬泽垂下眉目扬唇不语,时光凝练出来的沧桑和沉默此刻仿佛全部回溯成青年人内敛而诗意的忧郁,以至于娜塔莉根本没法发现面前这个真实、真挚、真情的男人其实蒙着无数层顽固的肥皂泡,令人着迷于他的梦幻漂亮,却深深忘记了色彩斑斓才是世上最光怪陆离的视觉诈骗。

    娜塔莉觉得喘不过气般地心动,想独占他,想把他一口吞进肚子。

    飘忽狂热的目光紧紧胶着在雷扬泽身上像吃撑的胖子,挪不动一星半点——这名闻遐迩的前帝国公主哪还有前日再见时的洒脱爽朗?

    雷扬泽不着痕迹地皱皱眉。

    ****

    瑞丝缓步下楼的时候引来不少偷觑,她的变形术并不稳定,心情波动太大的时候就会崩塌。

    此刻恢复原本样貌的少女眉梢冷冽,却唇角带笑,袅娆的姿态好似即将参加王室舞宴的年轻贵妇,也许她刚刚嫁给某位功高勋著的英俊元帅正享受春闺粘腻,也许她刚刚继承一座古老城堡遍地金玉丝绸满室珠光美酒,更兴许她刚刚离开国王陛下香薰醉暖的红绒高床,耳中依旧回荡着香甜贵重的豪奢情话。

    止不住的慵懒,妩媚,芳菲靡/艳,微睨的眸底结着令人自惭形秽的霜。

    瑞丝很少马力全开,而她时常自夸的容貌的确不是随便乱讲的,纵使在那诡变万千的黑暗世界里亦久负盛名,清浅一句极恶美人,道尽不可一世的魅色,不可一世的傲慢。

    她很镇定,真的很镇定,甚至记得给自己加一道障眼法。憋着一脑袋不太和谐的内容,憋着心底咆哮的愤怒,像一簇冰寒的火,埋藏着狂躁的温度,森然地静默。

    西诺抢走劳尔的杯子然后替他喷出了今天的第二口茶。

    “瑞……噗咳咳……瑞丝……”

    劳尔已经不想再接受外界消息了,乌龟一样缩在椅子上求抹杀。

    天知道他才是最无辜的,练练法术跟婓珂蒂诺讲讲话养养默契,再不然有知无觉地受雷扬泽引导玩弄西诺,除此以外他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啊啊啊!为毛一觉睡醒就要被炮灰掉啊啊啊!

    瑞丝看到西诺,居然还能露出个春风化雨的微笑,但瞧见那笑容的两人不觉股间战战。

    她就像童话里的仙女,魔杖一挥轻松勾走满城雄性生物的小心肝儿,大家一个接一个地跟着她离了家,出了城,过了河……

    西诺/劳尔:然后一定会被割下不听话的小鸡/鸡放在橱窗里展览嗷!

    这都是雷扬泽的错!鸡/鸡公敌!

    瑞丝却不管俩已经被吓到重度风中凌乱的男人,款款坐在桌上拿指尖戳西诺的胸口:

    “从我们认识起,你就是个非常值得依靠的好家伙……应该不会像某人一样包庇罪恶吧,嗯?”

    娇滴滴扬起的尾音颤啊颤,颤得好家伙和某人心肝脾脏肺都在晃悠。

    西诺泪流,对不起了好兄弟!

    ****

    瑞丝仔细听他说完,弯唇笑得愈发明亮。

    本以为红颜料想破坏莉莉莎的情路,原来是要撬老娘墙角。

    那老娘不让你尝尝血本无归的味道岂不是很没意思。

    这厢瑞丝持着兴奋又糟糕的诡异心情刚走,雷扬泽和娜塔莉后脚便下楼来。

    雷扬泽根本不需多问,但看劳尔如丧考妣的脸就一清二楚了。

    “西诺呢?”他顿顿,眉梢微扬。

    劳尔努努嘴,切小鸡/鸡去了呗。

    “怎么了?”娜塔莉愉快地看着雷扬泽波澜不惊的侧脸,一边习惯性地搭上男人的手腕:“咦?!”

    雷扬泽右边的袖管空荡荡的,一直空荡荡的,只是这一刻为止才无比清晰地刺入眼帘。

    娜塔莉面色丕变,讪讪地绕到左边。

    雷扬泽淡笑,毫不在意。

    劳尔心中掠过一丝不屑。

    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女人,连雷扬泽真正的样貌都看不分明,还妄图攻破他的铁石心防。

    瑞丝注定要白气一场,就是善后安抚工作恐怕会异常艰险。

    跟好友眼神一交汇,雷扬泽果断无视劳尔满面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而他已经答应了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陪娜塔莉逛集市、赏花、踏青、骑马、探险……

    这些瑞丝梦寐以求的情侣必备约会计划倒是被某个天打雷劈的插队女先行一步了,亏得她不知道,否则仙女妹妹杀气一侧漏,大家(的鸡/鸡)都倒霉。

    西诺猛一缩脖子,悄悄看看身后。

    忽然觉得阴风惨惨的。

    瑞丝咬着蜜冻米糕轻踢他:“看啥呢,吃啊。”

    西诺苦笑,甜食对他来说就跟穿肠毒药没两样,这是惩罚吧是惩罚吧还是惩罚吧!

    两人蹲在大蒲扇般的娇兰花荫下纳凉,不远处的广场上依旧人来人往好似全不畏夏日益发**的阳光。青年人们躁动不安地等待爱侣寻觅恋情,聚守离合,无不一心一意。

    瑞丝久久地盯着广场边角的青铜雕像,底座下有个男人把一束扎得非常精致的矢车菊塞给羞怯忸怩的女伴,相依偎地渐行渐远。

    当瑞丝彻底消灭手里的米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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