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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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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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谁能看得清他们何时藏怎样的杀机,使出如何的手段呢?

第一0二章 西征庆功宴() 
李渊也一直在注意他几个孩子的神色,其实今晚的夜宴他是经过周密考虑的,今晚的祝词也是按他的旨意写的。

    他知道这篇祝词对他的几个儿子,无异乎两条鞭子加一顶桂冠,两条鞭子是给太子建成和齐王元吉的,太子和元吉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也是该抽打一下了,不抽打他们一下,他们不知趣。

    那顶桂冠是给李世民的,一为表他的功,二为平他的心。

    李渊在让尹德妃回宫这件事上,他自知心里有愧,但他不忍心让尹妃在冷宫中苦度终生,因此,他只能让李世民受点委屈了。

    做儿子的委屈了些,总不至于想不开的,况且又给了那么多褒奖,纵然委屈也算不得委屈了。

    李渊看着建成和元吉的神色暗淡,知道他俩个心里有了想法,算是那无形的鞭子抽打到心上了,这在他意料之中,可见李世民仍有不快,李渊便有些不高兴了。他耷拉着脸想道:“难道朕给你的褒奖还不够吗,你还想要什么?”

    一个帝皇意识上的错误往往是一种可怕的祸端的起源,倘若这种意识只是瞬间闪现的思绪,那可能无碍于大局,但是,这种意识一旦左右了皇权,那可怕的祸患则不可避免了!

    可是李世民此刻并没有留意父皇神情的变化,他心里想的是他的俩个兄弟,想的是太子和元吉会干什么?他们会不会在西线之役调李靖援兵一事上大做文章?

    可是元吉比他早撤兵一个月,假如他们要做文章也早该做了,但看父皇这架势并不像在西线调兵问题上对他有所责备,至于利用后宫进谗言,虽可恨,而不足为患,最难防的莫过于暗用刀兵,这些虽也领教过,但防了初一却难防十五。李世民想到这些,不禁后脊梁骨沁沁生出寒意来。

    不知何时,十多位身着彩装的少女早出了楼台下空旷场地翩翩起舞,旋又见一俊男且颂且歌步出,听那歌颂之词道:

    混沌初开,始成乾坤,得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聚和而成生灵,造化生成而湮没,湮没而生成,唯牵强而制弱,岂若凌强以得乎天理哉?

    知强弱制胜之理,遂成七雄纷争,金戈铁马,浮撸漂尸,白骨如山,血流成河,秦成强雄而吞六合。

    既成大统,本可万年继业,然陈涉瓮墉绳枢之子,斩木为兵,揭杆为帜,一呼而天下响应,既起山东刘、项而亡秦。其强成弱势,实为不施仁义而攻守势异也!

    汉从高祖始历二十四世经四百余年,至献帝而羸弱,群雄遂纷起割据,曹瞒挟天子以令诸侯,遂成三国鼎足,天下英雄济汇。

    汉室已裂,纷争既成。几度春秋风雨,亦不过演这数度夕阳,几缕鱼烟,一代书圣,百家寺庙。

    隋历三世而湮没,能无繁盛之时乎?然既繁盛缘何衰乎?皆不施仁义而自取灭亡也!

    大唐鸿延百世之基,开万代之业,先以倾覆前朝之力,后以征讨四方之武功,威加宇内,一统天下。

    弘先祖之仁德,至善而爱民,至诚而治政,缘因谐和而安天下,虽尧舜之仁义而不及哉!

    呜呼!帝皇之楷模何在哉?延盛万世之帝业何在哉?舍我大唐千秋宏盛天朝盛世之伟业而其谁也!

    那俊俏后生随那群舞女且舞且唱,且舞且诵,李世民却心绪缭乱。他那里有心观赏这歌舞,他还在齐州的时候,便考虑好回京该应付的一切,他认为太子和元吉会在他调兵的问题上大做文章,他认为父皇会在这件事上迁怒于他,对于这些,他都想好了应付的办法,甚至说些什么话,不该说些什么话,他都斟酌过。

    他知道,无论在朝廷上或父皇在寝宫私下接见,只要有太子和元吉的无端诋毁,他都能自如辩驳,他会说出最可靠的理由来说服父皇,让父皇明白他调李靖之兵实乃不得以而为之。

    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使上述理由仍讲不过去,必要时他也只能来个鱼死网破,把太子如何派人截杀如何再派李世勋方能调成李靖兵马的事和盘托出。

    然而,事情出乎意料,此刻他看不出太子和元吉在调兵问题上做文章的迹象,父皇也并没有迁怒于他,相反,从父皇屈尊出城迎候凯旋将士到今晚的夜宴,都表明父皇对他赞赏有加,而身无寸功的太子和元吉素来嫉妒的刻骨铭心的正是这一点,太原大捷后,他抚边回京路上在秦州郊野荒庙险遭暗算,这一次会不会

    不知何时,这上阳湖边早已礼花爆炸之声四起,天空中色彩纷呈,那礼花红、蓝、黄、绿,或低空爆炸,或高空炸开,有时密集炸响,使天空中呈数十朵莲花状,间或也零落如星点、如圆球,那礼花布满天空,如繁星般闪烁,却又是繁星所不能比拟的艳丽。

    上阳湖畔人头攒动,喝彩声四起。这一夜到上阳湖广场参加夜宴的都是宫中的大臣和凯旋将领,他们的家眷也都可以随同观乐,所以,此刻于上阳湖畔同欢者有数千人。虽然上阳湖四周戒备森严,可那些王孙公子,公主小姐,甚至于那些文人墨士都可自在的凑热闹,他们不像那些大臣和将领只能坐在席间一边饮酒一边喝彩,他们可以懒散于湖边,或吟诗应对,或高谈阔论,一边观焰火一边尽他们自己的兴。

    此时,却有一人踯躅在上阳湖边却不凑热闹,此人姓房,名玄龄。

    早在太原大捷后不久,李世民到边关抚军回京途中,沿河西走廊南下,到了江南,在秦州小住一段时间,于大明湖偶遇房玄龄,听其一番慷慨之论,知其人虽是布衣出身,却胸有丘壑,心想,或许此人是位良材,便有了纳携之意,只因公务繁忙,未成决意。

    后李世民借督办河务之机,辗转再下江南,顺路着李世勋牵携房玄龄一起进京,先留秦府作个家塾,也不封他什么名号,只想先察看他是否是个真才,恰又逢西征突厥,遂让房玄龄随军营参事,也仍没个实职,西征回来,房玄龄也只能暂寄居秦府。

第一0三章 房玄龄啜茶析易经() 
这房玄龄于西征之前随李世民进了京,寄居秦府作个私塾先生也不过三两个月,对宫中之事也多是耳闻,诸多事情还不甚了了,可其素来慎思稳重,他听那段祝酒词便听出端倪来,他看那高祖皇帝已年迈体衰,心里应该早有了重新立储的打算。

    李世民功高日月,打下李家天下几乎是他的功劳,立他为储当之无愧,可高祖皇帝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然而,多疑是古往今来皇帝的通病,高祖皇帝多疑便不足为怪。

    但他既知太子庸碌无能,身无寸功,就是立为储君,也难以自立于天下。

    至于元吉,奸诈阴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断无可立储之理,由此看来,唯有李世民是当之无愧的储君。然而高祖皇帝生性多疑,优柔寡断,该立者不立,不该立者,又迟迟下不了废除的决心,弄得李家兄弟剑拔弩张,且越演越烈,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太子建成,手握重权,对李世民既可权制,也可兵制,只是碍着高祖皇帝李渊之皇威而不敢明目张胆。

    而李世民虽权重不比太子,但也手握重兵,况且有一帮兄弟,个个都是战功显赫的骁勇之将,若真演成兵制,势必戈矛相向。

    从太子角度讲,他勇谋皆不佳,虽然李元吉工于心计,但权衡利弊,他断不敢名目张胆与李世民刀兵相向,因为他知道,李世民手下将领个个是开国功臣,都是骁勇战将,一旦刀兵相向,他和太子必成败局。

    既然不能明用刀兵,只有伺机除掉李世民才是上上之策,但是,李世民几经劫难已是处处提防,况且一再忍让,心底早已蓄势待发,倘若太子和元吉胆敢再起杀机,李世民断不会再作刀俎上的鱼肉。

    他本是一条潜龙,静则微波不兴,动则翻江倒海,如此看来,太子一党无论作何动作,都无回天之力。

    今夜国宴,那朝甫嗲声嗲气念的那篇祝酒词却又成了个契机,太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这个储君的地位,在他父皇的心目中,已到了形同虚设的地步,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他的机会只有最后一博,杀掉李世民,才能保住他的地位。由此看来,一场殊死的斗争又拉开了序幕。

    当夜,国宴欢娱至凌晨方散,李世民白天一路风尘,晚上又折腾至深夜,早已疲惫不堪,携家人回了府上,一觉睡到翌日午时方醒。

    那时女侍端水侍侯了洗漱,洗漱完毕,吃了两大碗燕窝熊掌粥,正想到垂拱殿给父皇请安,却忽然想起房玄龄来,心想这书生在西征突厥中有荐谋之功,看他韬略却有过人之处,是个可用之才,便有了提携之意。遂问侍女燕儿道:“房先生就住在西厢书院吧?”

    燕儿道:“是的。”

    李世民道:“你便把房先生请过来,我和他说说话。”

    燕儿应了一声,便出了门去。这燕儿本是上台宫的宫女,尹德妃被打入冷宫时才转调了秦府来。

    不一会,燕儿领了房玄龄过来。

    只见那房玄龄穿一身蓝底布衫,外套一件羊毛皮褂,足蹬褐色粗布棉鞋,一副乡下人打扮。看去身材高大,方腮阔额,目光如电,神色怡然、儒雅,行为劲捷而大方。

    李世民看那房玄龄进了门来,笑着迎前两步道:“房先生西征前便到弊府,西征又随营参军,本王一直未能关照过,多有怠慢之处,请多包涵。”房玄龄微微笑道:“殿下身负国家重任,不必为草民费心,能在贵府略尽微力,草民足矣。”

    李世民听了点点头道:“房先生请坐。”说着吩咐侍女端上茶来。

    房玄龄和李世民在客厅里坐下来。

    房玄龄端起茶杯,揭开盖子,又用茶盖轻轻拨开浮茶啜了一口,细品道:“好茶,味淳而不浓,清而不淡,清香余口,绵绵不绝,非云雾高山绝非能产此上乘茶叶。”

    李世民笑道:“这是贵州云端毛尖,每年给朝廷上的贡品,宫里用不了那么多,余下的都赏给朝中大臣,我不甚会品茶,也不常喝茶,先生喜欢,一会儿让下人送些过去。”

    房玄龄笑道:“殿下赏赐,我这便有口福了。”

    一边说着,又细细啜了一口茶,心里却在忖度:自从在秦州大明湖和秦王有过一次长叙后,便是西征时秦王虽偶问计于他,也没有和其长叙之机,秦王这样的人物和他这样的布衣秀才结谊却为少见,况且秦王把他私自请进宫来,断不仅仅是为他儿子作私塾,看来,目前秦王还在摸他的底,这倒是自然之事,倘若他才不及中人,这于他秦王又有何用呢?

    房玄龄这么想着,又忖道:“秦王把我叫来,想必有事。”遂笑了笑道:“秦王传鄙人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李世民亦笑道:“也没啥事。倒是先生来我府上,又随军西征,本王一直未能关照,有点过意不去。”

    房玄龄起身施礼道:“秦王言重了,秦王这番言语倒是折杀了晚生了。”

    李世民见房玄龄起身施礼,忙站起相扶道:“房先生不必多礼,往后咱朝夕相见,还是随便些才免了拘束呢。”说着,看房玄龄坐下,又道,“房先生可曾习惯了这京城生活?”

    房玄龄沉吟一会,说道:“这皇城风水宝地,山环水绕,四季分明,更兼近沐皇恩,物阜民丰,市面繁华,这城里城外,名胜风景随处可见,若是风和日丽,清明气爽之时,游览皇城应是流连而忘返呀!”

    李世民笑道:“这么说房先生喜欢京城,也习惯京城了?”

    房玄龄微微笑了笑,说道:“说习惯倒也还不算太习惯,就这京城天气,诡谲莫测,你倒看是风和日丽的时候,却不提防天边骤卷一片乌云,紧接着便狂风骤起,雷电交加,此为天有不测风云也。”

    李世民道:“房先生住这京城前后也不过几个月吧?这便看出京城天气诡谲来,本王住京城这么久,倒没有看出什么诡谲来。”

    房玄龄笑道:“久住京城,看惯了风云变幻,即使便是诡谲莫测,也觉平常了,正所谓当局者迷。鄙人初到长安,自然与久住长安之人感觉有别,充其量也只能算是旁观者,也正所谓旁观者清吧。其实天气之诡谲与万事同理,皆潜藏好坏、盛衰之数。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倚,凡事衰极则盛,盛极则衰,正如满月之后则成亏缺,亏缺至极,又渐成圆满,看似平和之局,却不知暗生险象,似是穷途末路,却又柳暗花明。诡谲乃天气变异之象,好坏、盛衰、祸福、圆缺乃事物变异之象,皆同理也。”

    李世民越听越觉得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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