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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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宫里的八十一个女人-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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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百日之粮,遂使愚迷,妄求功德,不惮科禁,轻犯宪章,有造为恶逆,身坠刑网,方乃狱中礼佛,规免其罪。且生死寿夭,由于自然,刑德威福,关之人主,贫富贵贱,功业所招,而愚僧矫诈,皆由之佛。窃人主之权,擅造化之功,其为害政,实可悲矣!自羲、农及至于汉,皆光佛法,君明臣忠。祚长年久,汉武帝始立胡神,西域桑门自传其法。西晋以上,国有严科,不许中国人辄行,髡发之事,泊于苻、石、羌、胡乱华,至庸佞臣,政虐祚短,梁武、齐襄,足为明镜。今天下僧尼,数盈十万,剪刻僧彩,装束泥人,迷惑万姓。请今匹配,即成十万余户,产育男女,十年长养,一纪教训,可以足兵,四海免蚕食之殃,百姓知威福所在,则妖惑之风自灭,淳朴之化还兴。”

    李世民细阅这奏折,觉傅弈之言理据昭然,尤其“令僧尼匹配可以足兵”之言,实为于国有利,遂点头道:“匹配僧尼确可足兵,亦可免除诸多奢费,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李渊素来就不崇佛,心想既然傅弈之奏有利于国,颁令施行之又何妨。却又想,百官中崇佛之人甚多,持赞同之议必甚少,遂道:“可在朝会议议,先看看百官有何建议,再作定夺。”

    正说话间,俩位娘娘端着饭菜进来,招呼用膳,李渊和李世民随俩位娘娘进了侧室。

    这是李渊的御用膳间,以往用膳都有几位太监、宫女侍侯,膳桌上摆着十几二十道膳食,用的是长长的檀木雕花龙案膳桌,这回早把长桌撤了,换了一张四方形的八仙桌。

    这膳室一头连着偏殿,靠窗便是御花园。窗外蕉叶尤绿,梅花已开,修剪过的花木,没有丝毫冬令气象,海棠、芍药、蔷薇等花木虽未开花,却枝新叶嫩,玫瑰经嫁接便四季开着花,这时候虽也开得不盛,但参差着开了几朵红、白色花儿,却成了点缀,让人不禁有眷春之感。

    李世民站在窗前,等着俩位娘娘侍弄饭菜上桌,一边欣赏窗外景色,心里一边猜度父皇为何留他与俩位娘娘吃饭。正胡思乱想间,饭菜以上了桌,俩位娘娘招呼着用膳,李渊和李世民坐对面,俩位娘娘坐两旁。

    李世民举杯给李渊敬酒道:“臣儿观父皇脸色红润,神采奕奕,壮年之气未减,父皇贵为天子,福气之深远自不消说,臣儿就祝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李渊本不善饮酒,听了亦举杯喝了一杯酒笑道:“传说彭祖寿年八百岁,也没有无疆之寿,历代就没有过百岁君王,哪来万寿无疆,朕倒没希冀什么无疆之寿,只希求朕百年之后,你们兄弟和睦相处,能善待家眷,就足慰朕一片苦心了。”李渊说完。脸遂现戚色,温和的目光盯在李世民脸上。

    李世民避开李渊目光,一时真不知说些什么好,要说建成元吉所作为,一桩桩,一件件,他就是数半天也数不完,但是,李世民从来没有在父皇面前说过他俩位兄弟的半句不是。

    此刻,父皇提起这些家事,他又该如何说呢?李世民沉吟半刻,还是起身跪拜道:“父皇,有些话儿臣儿早就应该说了,可臣儿总不敢说,就是现在仍不知该不该说,臣儿听父皇旨。”

    李渊听着,正色道:“有什么不敢说,你起来坐着,慢慢说给朕听。”

第一0六章 张婕妤脸上先扬起了笑影() 
李世民遂起身坐下来说道:“这些年来臣儿不知兄弟间仇隙从何而来,可是太子和齐王三番五次欲置臣儿于死地也不知何由。这次西线之役,齐王按兵于江州不发一兵一卒,见死不救,倘若臣儿不调李靖之兵,莫说西线必败无疑,臣儿亦死无葬身之地。臣儿也知道私调兵马,有蔑视皇权之嫌,倘若臣儿身不在外,则犯的是死罪。可臣儿这次调兵是万不得已而为之,臣儿派往灵州求调李靖之兵的将领一路被追杀,险遭不测,这些歹徒是何人所派,出于何种目的,不想而知。臣儿倒想,这些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心里倒希望他们就此罢手,兄弟间以诚相见,但却不知他们心里如何想法?”

    李渊听着,沉吟半晌,说道:“这些事情朕早有耳闻,这次西线大捷,朕只论功不论过,就是让你们兄弟几个好好反省。咱大唐根基未厚,需要你们兄弟几人团结一致,共同治理。国基未稳,外患无穷,你们却窝里斗,也不想想,朕今仍在位,你们尚且如此,朕若一日归西,你们又将如何?这大唐江山不就毁在你们兄弟几个手上吗?”

    李渊说着,脸色变得铁青,李世民低垂着头,半晌不敢言语。

    张、尹二妃看着他们父子俩说话,一直不敢作声,这时看老皇帝变了脸色,看李世民又低首不敢言语,也着实不免心都往上提。一时间,四人都沉默,气氛顿时如霜雪骤降。

    那张婕妤倒是机灵,脸上先扬起笑影,站起来端了酒杯道:“今个儿难得秦王一起吃顿饭,这杯酒祝咱皇家上下同心,兴隆昌盛。”

    尹德妃听了,也微笑着端起酒杯道:“秦王英雄盖世,是皇家的典范,也是兄弟们的楷模,这杯酒祝皇家兄弟们团结和睦。”

    李世民看着俩位娘娘给自己敬酒,忙不迭也端了酒杯道:“应是臣儿先敬娘娘千岁,恕罪,恕罪。”

    李渊看着,脸色即时转阴为晴,说道:“好啦好啦,朕就希望你们尽弃前嫌,从今个儿起,凡事都想着咱是一家子,不再鸡猪狗斗的,朕也就放心了。”说着端杯喝酒,三个也跟着举杯饮尽。

    李世民这杯酒下肚,顿时明白父皇留他吃饭的心意,他虽然知道俩位娘娘都是***羽,与建成、元吉猫腻不清,干过不少谗言诽谤之事,可见她俩城府不深,不像心肺歹毒之人,也早消了以往的怨恨。

    可是想到那太子和元吉,这俩个人若有诚恳之心,开阔胸怀,兄弟间何至于此,只怕是自己原谅了他们,他们也不肯放过自己呢。李世民想着,不禁在心里祈祷道:“但愿有如父皇之言。”

    那李渊喝了酒也想道:“这几个畜生也就是世民较懂事理,建成和元吉这俩个畜生越来越不像样,可世民能忍,三兄弟或许相安无事,倘若不能忍,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俩位娘娘虽各存心事,都心里想,看来将来继承大统唯有他李世民。这些年来,他着实没有干过一件有害太子和齐王之事,看他倒是个心胸开阔之人,只不知将来如何呢?

    李世民复起身,双手伏地,又跪下叩求道:“臣儿一向对兄弟相残痛心疾首,太子是长兄,元吉是弟,一母所生,血脉相承,骨肉相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臣儿想来想去无非就是将来继承父皇帝位之事,臣儿向没有争胜之心,更没有抢位的野心,长兄继位,是历代帝室皇法,合乎情理,也能顺应民心,弟辈甘属臣子,顺乎天命,各安其份,何必你争我夺,自设危机,非搞得骨肉相残,分崩离析呢?臣儿心如明月,却无法能使兄弟明白一二,臣儿以为,诸事还得父皇作主。”

    李渊听了道:“好啦,好啦,朕心里明白,该如何朕自会定夺,朕知你还是懂着事理,应恪守言行,好自为之。”李渊说着,朝李世民瞥一眼,那目光格外温和。张、尹二位娘娘察觉到李渊这一表情,不觉胆颤心惊。

    自从西线祝捷夜宴后,太子建成终日忐忑不安,每想起那朝甫念的那篇祝酒辞便如坐针毡,白天掉了魂似的不知所事,晚上尽做恶梦。

    这些天太子感到口舌苦涩,不思茶饭,便赖着卧了床上。感到胸口仿佛堵塞着一股闷气,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揪着他的心,那种感觉不痛不痒,若空若悬,推不掉,抹不去。

    这早上宣来太医,太医把脉问诊,说他心气郁结,夜梦过多,至使虚寒攻心,便口舌苦涩,不思茶饭。遂开了方子,宫人急着抓药煎汤,端来给他喝了大半碗,又强撑着吃了半碗饭,小半碗人参燕窝汤,才感到有点力气,从床上下来,出后花园来走走。

    时近岁末,后花园的梅花早已竞相开放,太子素来喜梅花,园中便多种了梅树,有腊梅、扬梅、榆叶梅、珍珠梅,其花有粉红、深红、黄白、暗紫等色。其树多有曲若盘龙之状。

    太子此刻却无心欣赏,自祝捷夜宴后,他心里清楚,任其下去,他这太子位早晚被挪,他也清楚,要保住他这太子位,唯一办法就是杀掉李世民,可要杀李世民谈何容易?

    这两年来,他和元吉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样才能除掉李世民,李世民也几次险遭他俩暗害,却又几次都死里逃生,太子惊叹他这弟弟的命太硬了,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用的手段都用了,就是无法置他于死地。

    明的不行,来暗的也不行,仿佛李世民处处提防。太子真想不出除掉李世民的更好办法来,这便意味着他的彻底失败,意味着他将来要受制于李世民。若将来李世民继承大统,他和元吉都将死无葬身之地!一想到这些,他不禁毛骨悚然。

    太子在后花园来回走着,他不知走了多少回。他素来喜花、惜花,就连落花也不许宫人擅自打扫。

    这个时候,园中正是落英满地,星星点点,红白相间,可他此时没有半点心思于这清香嫩色,更无丝毫怜惜之心于落红。在他来回不停走过的地方,落地梅花,一片狼藉。

    太子在园中踱了很长时间步,许是感觉累了,正要移步室内,远听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唤起:“太子殿下,何事这般烦恼,独自在园中走个不停?”

    太子略感惊诧,回头见是齐王元吉,遂苦笑道:“元吉你就莫拿我开心,你说我烦恼,焉知你就不烦恼?”

    元吉笑道:“听说太子病得茶饭不思,我苦苦寻了药方,就是送解烦药来的。”太子一听,精神为之一振,目光骤然生辉,急问道:“是何药方,咱屋里说话。”说着,和元吉迅步走出梅林,步台阶入室,朝内书房走去。

第一0七章 里安巷兴对戏吟诗() 
转眼便是武德八年春节,长安城中呈现一种开唐以来少有的庆春气氛。

    从正月初一开始,长安城中舞龙、舞狮、高跷、杂耍、唱曲戏班惹得游人如潮,到了正月十一花灯节这天,长安城中就更是人山人海。

    李世民自从那天在垂拱殿父皇那里留吃了午饭,回来后心情格外舒朗,他从李渊的目光里看出了这位皇帝父亲的良苦用心。

    正月十一这一晚,一家子吃了晚饭,本来尉迟敬德、程咬金几个也相邀到秦府来喝酒,李世民却推说多年来没有和家人一起赏过花灯,遂仅喝了几杯酒,便先携家人上街看花灯去。

    从承乾殿直接出了里安巷,便上了长安街。一出宫门,从里安巷开始,各家各户都挂了彩灯,各盏彩灯都配有灯谜,长安城中历年习俗,这一夜,游人沿街看灯猜灯谜,谁猜对了那一家灯谜,便被邀进主人家喝一碗爆米花糖水或散糕、水圆的。

    这便有许多文人墨客或赖散公子,要看上那家小姐,便专上这家猜谜,自然其中也有不少成猜谜红线姻缘的。

    李世民一路携着家眷走着,偶尔也看那些灯谜,有不少是猜出了的,也只默守心中不敢语破,恐那家主人强邀进宅喝糖水爆米花之类的。

    一家子一路看灯走着,正走至一处,看一家花灯稍有奇特,灯形如五彩花楼,灯谜却无谜语,只出一上联以求对。

    早有不少文人墨客于这家门前胡吟乱对,皆不中肯,主家未准揭得联首。

    李世民觉得有趣,凑上去看热闹,只见那上联写道:“睡到三四更时,凡功名皆成幻影。”

    李世民看这上联,不觉一笑,心想:此必是官宦人家,谅来官场失意,又觉前程茫渺,任岁月蹉跎,不复是求,才出此对首的。

    遂沉思片刻,笑道:“诸位,鄙人不才,试对此联,供各位文士笑评,看看贴切否?”

    说完遂吟道:“梦至五百年后,有人处便是天堂。”

    众人一听,不禁喝彩,一位青衣布履,看似文士的青年男子上前拱手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李世民看这文士,长得清瘦如柴,尖嘴猴腮,形象看似委琐,却目光如电,神采奕奕,儒雅之气毕现,心想,此人形貌虽然不佳,确是个内涵丰富之人,遂笑道:“鄙人姓名倒不重要,只想听听先生高论。”

    那青年亦笑道:“听先生所对之联,已知先生内恃之高,不敢妄加评议,只是晚生也有一联,不知对得中肯否?”李世民听了笑道:“愿赐教。”

    那青年文士遂吟道:“醒来一二竿日,循窗影几是桃花。”众文士又一阵喝彩,皆说这两个对子一联气势恢弘,一联文雅清丽,算是上乘之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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