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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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冰-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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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平眉女听到赵雪贞的话,终是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那你猜妾身门下,又来了多少人呢?这附近早就遍布了妾身的人,你的人即便来了这里,也足够我杀你们千百回。”

    恰此时,外围传来一阵金铁交击之声,厮杀声不绝于耳。

    原本空空荡荡,静悄悄只闻鸟兽之声的丛林间钻出一个又一个身着赤焰红袍刀客,手中长刀内气纵横交织成一张弥天大网向着外围赶赴而来的探雪城中人铺了开去。

    未过多久,便余下一地尸身,有赤红亦有莹白,首身相离,其状凄惨,倒在血泊之中,余威尚在,刀剑空留。

    赵雪贞眼见着平眉女所言非虚,悲从中来,知道自己今日只怕再无生计,捻了捻掌心的铜钱,心中升起一抹决然,体内内气勃然升腾,她竟是要一举冲破一重瓶颈!

    平眉女虽并不知赵雪贞道宝在手,但对方如此自不量力的想要突破一重境,却令她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到了她这个层次,对自己的直觉可谓绝对信任。

    况且该说的话也已经说清楚了,破灭了对方一切的希望,眼下斩草除根当为首要,心念至此,她手中短刀锋芒一侧,一道刀气迅疾如电,势猛非常。

    平眉女的身子也随之消失在了原地,留下片片残影,直射赵雪贞。

    “你你”赵雪贞急急收了内气,脚步乱中带稳,用起家传身法,试图躲避此招。

    可毕竟二人实力相差实在太大,纵使身法高明也无法让她第一时间夺过全部力量,慌乱之中,她借着前冲之势,侧身滚倒在地,这才堪堪避过一刀。

    白衣劲装不染一丝沙尘,轻柔似瀑布的及臀青丝铺在沙地上,宛若暗夜星空,浩瀚无垠。

    平眉女杀至近前,指出似惊雷,其速度之快令人根本无法反应,下一瞬,五根玉指便握在了同样白皙如羊脂的脖颈上,她眉锋一动,冲气在手,竟然攥着赵雪贞的脖颈,将她提在了半空。

    赵雪贞万念俱灰,手掌一松,“当”地一声,铜钱坠地。

    后方伏在那最俊朗的赤冠少年背上的赵卫晗见此一幕,睚眦欲裂,心中像在滴血,他发出一声洪荒猛兽的嘶吼。

    本已结痂的满身创伤刹那崩开,他不顾体内破损地一塌糊涂的经脉,调集丹田气血,竟要豁出性命一搏。

    赤冠少年哪容得他胡乱造次,反手一掌,内气相送,直逼其丹田,将刚刚聚拢起的内气全然冲散,肩头一抖,将赵卫晗甩入半空,抬腿一脚,只听轰然一声巨响,赵卫晗带着井喷似的血箭倒飞而出,撞断一棵古树,摔倒在地。

    正此关头,嘈乱的林中扬起一声大喝。

    “气贯三万发!原来,这就是第一重,鸳鸯拂柳撞积雪,半上城头半归亭,照心境!”

第59章 亡辽必周【4】() 
周患祭出辛子剑起手式第三招,“吹角连营八百里,一夜剑舞”后,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静寂,两军刀兵竟在此时刻停了!

    这震撼的一幕几乎打破了所有将士兵卒的理解范畴,他们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直勾勾的盯着半空那剑气虚像带来的意境,久久难以回过神来。

    拓跋无涯眼神发僵,些许画面忽然从尘封的过往记忆中闪现而出。

    八岁那年,他刚刚拜入金刀王门下,懵懂无知的问道,“师父,我要何时才能出师呢?”

    金刀王微佝着背,笑吟吟的揉着弟子的头,“等到你像歌儿那般优秀的时候,就能出师了。”

    尔后他勤学苦练,一次在几位侍从的陪伴下于城外练刀时,无意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倒在雪地中,醉醺醺的说着胡话,他叫侍卫端来热粥,唤醒了老人。

    老人像是忽然清醒了,酒意全无,他双目发直的盯着拓跋无涯瘦削的小脸儿,一巴掌将粥碗摔得粉碎。

    “小老从不喝粥,只饮酒。小娃娃,你这日后的贼门恶狗,少发善心!”随即意兴阑珊的摇了摇头,脚步蹒跚着醉醉而去。

    口中只道,:“一朝入贼门,哪有出师日?”

    少年无涯听闻后呆呆的发了半日怔,不过很快就被少年人的玩心冲去了疑惑,再次挥起刀来,重复着那一招他无论如何也施展不出的“一尺焱”。

    不知是幸运还是什么别的原因,他竟第一次斩出了这一记三尺丹阳的第一招,看到了那一轮金阳当空而起

    十六岁那年,他补足四虚,主气贯体,踏入临一重,再次凑到金刀王的身前问道,“师父,弟子何时才能出师呢?”

    金刀王温言回答:“你若像歌儿那般优秀,便可出师了。”

    少年并没有泄气,反而满心坚持的朝着大师兄追逐。

    二十四岁那年,他一步踏入第四重,风姿超越了其他诸位师兄,排位第二,他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可收的到回答仍旧是。

    “你超越歌儿了么?”

    这一次,他气馁了,他愤怒了,他不顾好友的劝阻,跑去向元歌挑战,向那个高高在上,始终占据首位的大师兄挑战,而且是生死决战。

    那一日,满城座无虚席,上赶着见识这场大辽百年难遇的巅峰之战的人不计其数。

    一向温文尔雅,待各位师兄弟谦逊有礼而且时常出言指教的元歌大师兄,那一次却用最为强横最为狂傲的力量胜了他,筋骨碎去一半,人只剩下了一口气。

    在他昏死过去的最后一瞬间,只看到了元歌不屑的脸色,只听到了元歌阴冷的话语。

    “想赢我,你配吗?”

    也是那一次,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听闻在他昏迷后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大辽的事件。

    元歌欲图乘胜追击,一力杀了拓跋无涯,恰此时,一个手握酒壶的老人,满身酒气的站在了少年奄奄一息的身前,念了一句。

    “小老实在没想到,这天下竟还有这么狠的心肠,同门兄弟啊金老王八,这样的阴狠之辈也只有你才教的出。”

    声音响彻全大辽,不知是小道传说还是过分夸张,后来的大辽数部野史中都有这样的记载:一老人入大辽金刀门总门釧亭,口叱金刀王,其声万里草原皆可闻。

    老人言罢,屈指成剑,饮了口酒,使出一招失传已久的辛子剑绝杀式之卧疆场,凭栏望,一剑祭出,断亭摧城。

    剑气横杀十里!

    元歌周身筋骨碎断九成七,若无金刀王及时以五十年修为加之秘法,元歌百死无生。

    而后老人将酒壶中清流饮尽,“你这破门子的烈酒不好喝,去了,去了。”

    身随声无,但留一道剑气半分天穹,斩断三千里釧亭,开一州之地,余下一道其深丈余,长三千里,宽二丈的沟壑。

    但出奇的是全釧亭竟然没有一个百姓平民受此天来剑气之灾身死,反而全部巧巧避过。

    后来这“千里剑迹”便成了天下奇观,那老人更被奉为神话天仙,传的神乎其神。

    此事经年后。金刀王告诉拓跋无涯,那是一个人,而这一剑,还有一个名字。

    它是辛子剑的最后一招,名为抬眼见吴钩,传说辛子当年创此剑时,将豪情寄予在那只存在于传说中,列于名剑前三甲之一的“吴钩”剑,赋二句词云: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

    往事一一入心头,再见彼时剑法,他不知心中是喜是悲,只是心跳骤然绷紧。

    “先不管施展出此剑法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只是我那三城中能够逼对方动用如此剑法的人只有莫直一人啊!”

    他将双拳握的咯吱作响,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撞击声,他已收了心思,驱马冲向战场。

    莫直若死,我便让这全大周,为他殉葬!

    苏瑾妾随后也从剑意的震惊中解脱,感觉到拓跋无涯的汹汹杀意,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身形疾动,转眼失了踪迹。

    红渊骑在震惊过后各个催马扬鞭疯追主帅。

    三城前,两军阵中。

    这是周患学成后第一次尽全力祭出辛子剑,没想到竟然引发了这样的效果,实在可谓遍地惊容。

    元莫直怔怔的看着眼前极速逼近的剑气,知道自己必败无疑,甚至必死在此剑下,手指一软,当啷一声,手中大刀落在地上,激起泥浆。

    “无涯!一定要功成!莫直要先走一步了”

    只在呼吸间,猎猎风声吹至耳边,须发还未与剑气相遇便已被余威斩做齑粉,衣衫也随风寸寸碎裂。

    时间凝滞在此时。

    周患脑海中如同炸开了一颗天雷,“杀一禁万里,群聚而斩之。”

    剑气前去之势就这么在数十万人的眼前戛然而止,声势浩大的落寞孤城剑舞云散一空。

    一个人静静地负手站在那剑气之前,无论那剑气何等强横狂暴,都无法近他尺寸之身。

    紧接着,剑气便如同泥捏的似的缓慢消弭。

    周患闭口,紧望着自己抽空全部内气斩出的剑招就不声不响消失了!这种感觉,何其难受?

    所有人都以为自己眼花了,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元莫直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身前突然站着的人,那是一位华服持扇的公子哥模样的人,身高七尺,面如冠玉,唇若粉霞,碧眼亮瞳,黑发盘束,一枚紫玉簪插在其间。

    “紫玉簪,柔骨九棱扇。”周患审视一眼,便认清了来人。

    那位“公子哥”收了扇子,轻轻施礼,“小生孙奉亦,见过辛子传人。”

    金刀王座下第三弟子,孙奉亦!

    另一侧,拓跋无涯先一步冲入战场,马未停及,滚鞍欲下,却立身不稳,去势太快,以头抢地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他来不得管身上的泥污,翻身跳起,直扑到了元莫直的身前。

    上下看过无碍后,泪如泉涌,将这位生平挚友拥入怀中,浑身痉挛似筛糠。

    “涯帅”

    “莫直,你吓煞我了!”

第60章 亡辽必周【5】() 
元莫直和拓跋无涯,一将一帅相拥而哭。

    非是二人太过于多愁善感,只是方才一战之后,谁都没曾想到能够再安然简单对方,这么多年来的兄弟情感绝无半分掺假,历经生死之别还能够再见,也实在难得他们如此欢喜。

    即便是在过去那最艰苦最无助的十五年里时,拓跋无涯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可事到如今,铁打的草原汉子都已控制不住的落了泪。

    “莫直,阿越死了如果你再本帅简直难以想象我的身边还有几人能够相信!所幸,天公作美!十多年了,你若不陪我看着一切胜利收拢在手,便再无别人能陪在我身侧!”

    元莫直不是一个善于言辞善于表达内心感情的人,相反的,他平素最厌恶的就是这些类似于儿女情长的紊乱情感。

    可这一次,元莫直呆望着这位已坐上主帅之位的挚友,这位数十万人之上的人上人,看到他眉梢眼中带着的万分关切以及他方才不带半分掩饰的焦急,都使这位猛将的心里感叹不已。

    纵使他已封侯拜帅,闻名于草原,军功卓著,位极人臣,可他没有变,仍旧是那个值得我以命相托来守护的无涯

    经此一事,他对于自家主帅的尊敬与爱戴,或者说是朋友间的情意都更浓厚几分。

    两人都明白这是在什么地方,自然不容得多有耽搁,一哭即止,一抱即收,拓跋无涯回身将泪眼朦胧的通红眼眸转向公子姿容的孙奉亦,幽幽叹息一声,稳了稳自己的情绪。

    周患可不是一个能耐得住性子的人,咬牙皱眉拱手,算是回了孙奉亦的礼,但显然对对方突然出现破了自己的全力一剑十分的不满,神色愈加凝重。

    心念急转:孙奉亦突然到此莫非他是想干预这场战争?凭他的实力,这可有些难办了

    正思索间,孙奉亦儒雅一笑,对着周患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和拓跋无涯对视一眼。

    “你来了?那师父他,难道”拓跋无涯话说到一半,并未再说下去,而是停了下来,他知道对方明白他的意思。

    孙奉亦轻轻点了点头,却使得拓跋无涯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怎么会?师父根本就不在乎我!”

    孙奉亦打开折扇,在胸前慢条斯理的扇了几下,“二哥啊,你难道真的不知,师父最宠爱的,一直都是你吗?只是你当初做的决定,太让师父寒心失望罢了。”

    “不不可能!”拓跋无涯双目圆睁,死命的摇了摇头,“如果他真的在乎我,为什么在大师兄和我之间,他选的永远都是大师兄!”

    孙奉亦折扇摇晃,眼神中分明多了几分别样的滋味,“二哥,你一向聪颖,这背后意味着什么,就想不明白?你弟弟我素来置身事外,寄情于江湖,这次都看得一清二楚,怎么你身在局中,反被遮了双眼?”

    “我”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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