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微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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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微尘传- 第3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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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东流自认狐秃没有能力影印修真宝录的,他找来狐秃相问,这只不过是想问问当时狐秃找到修真宝录时的情况,但看狐秃这一副样子,他压根儿什么也不知道。

    这时付东流看看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狐秃,忽然说道:“该做晚饭了。”

    狐秃一愣,但旋即明白,这是付东流不再怪罪自己的信号,忙跳跃起来去忙碌着做晚饭。

    这天晚上,狐秃又恢复了失去许久的平和心境,他仿佛终于从鬼门关逃了回来,在那样危急时刻,终于凭着自己的敏捷,很好的应对了付东流的刁难,终于逃回了一条命。

    他感到很欣慰,对自己又更加自信满满起来。

    等第二天太阳又像以前一样升起,古寺里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模样。

    付东流整日的待在他的厢房里专研修真宝录,寿儿又日复一日的重复着他的砍柴生涯,狐秃又自由闲暇起来。

    只有心境便好了,生活才能变好。

    狐秃现在就是这种状况。

    在经历了这些大事后,虽然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在狐秃心里这些都是大事无疑,经历了这些后,从有惊无险中安然脱出,狐秃觉得自己获得了很大的胜利,但是,仅仅是他自己觉得,虽然外面的一切都没有变,但是他的心境变了。

    他每天趾高气扬地走过来走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尤其是对寿儿,他现在感觉自己就是寿儿的救世主,那么容易就帮寿儿达成了偷书看的人生梦想。

    他很自豪。

    这天,他卧在大青石上晒了一会儿脊背,全身暖暖的舒服极了,然后又美美的睡了一会儿,醒来后大大的伸个懒腰,觉得人生分外的美好。

    这时,他睁着尚未清醒的双眼,呆呆地漫无目的地看着远处,忽然,他感觉到有什么不自在,想了好久,忽然想到,对了,原来是听不到那亢亢的砍柴声了。

    他一激灵人立起来,向着寿儿经常砍柴的那一片山间看去,树木葱葱,但没有人。

    坏了,这小子竟不在了,难道是逃走了,狐秃立刻心惊胆跳起来,他慌地跳下大青石,奔向那片林地中,却是在树木掩映中,树荫下,寿儿的柴刀扔在一边,而寿儿正趴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根树枝,在地上化着什么。

    这小子搞什么,狐秃三跳两跳到了寿儿身旁,瞪向他在地上划出的痕迹,只见他正用树枝在地上写着一个“气”字,那个字写的歪歪扭扭的,又十分难看,不仔细看,根本辨认不出是什么字来。

    狐秃怒道:“你这小子,竟然偷懒,你写这个气字,是要气死我吗?”

    寿儿抬起头,眼睛里充满了惊讶,用更加惊讶的语气问道:“你还能识得字?”

    狐秃被他的语气所激怒,大叫道:“我怎么便不能识得字,你以为只有你能认识字吗?”

    寿儿摇摇头,郑重地说:“我不认识字。”

    狐秃一愣,旋即笑道:“想不到你这小子也会开玩笑了,你不认识字,你还偷书看。”

    寿儿脸色又很郑重地说道:“我不认识字,以前爹爹说等我长大一点再认字,后来……”

    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便再没有说下去。

    狐秃愣了一愣,不相信地问道:“你真的不认识字,真的吗?”

    寿儿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狐秃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受了奇耻大辱似的,这小子不认识字,竟求自己去偷书给他看,这小子分明是害人害己,简直是疯了,他想要大声地叫喊出来,但想到付东流正在古寺中,只得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极低极低,但极低的声音中依然充满了无可发泄的怒火,道:“你不认识字,却要我冒着生命危险给你偷书看,你……你的目的就是想害死我吗?”

    他虽然用极低的声音说着,但仍不自在地向身后看看,确定付东流不会忽然出现。

    寿儿摇摇头,道:“我不认识字,但我已经记下了那本书上的所有字。”

    狐秃鼻孔中哼一下,道:“别骗我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你不认识字,怎么能记住字。”

    但在这时,却见寿儿用树枝在刷刷刷地在土上写了一段话:男子之气始于子,子在下起于坎,为男而位北也,故男子气钟于外肾,外肾者,督、任二脉之交也;女子之气始于午,午在上起于离,为女而位南也,故女子气钟于两乳者,肺、肝之脉始终也。

    寿儿写完后,说道:“这就是那本书里的一小段字。”

    狐秃看寿儿写的煞有介事,半信半疑地道:“你真的全记住了,我考考你。”他挠挠头,想了半晌,才想起自己以前随便翻翻修真宝录时看到的一句话,不过忘了在哪页哪行了,他便在地上写出前几个字来,叫寿儿接着写后面的几个字。

    他写的前几个字是:北斗位北而得七……

    只见寿儿看了看这几个字,然后闭住眼睛,闭得一闭,他再次睁开,拿树枝在后面续道:……为火之成数;南斗位南而得六,为水之成数∶此乃阴阳精神交感之义也。

    狐秃见寿儿写的一字不差,大惊失色,道:“你不认识字,你怎么便能记住,这……这让人太难以置信了。”

    寿儿摇摇头,道:“这也没什么难的,我当时看的时候就记在心里,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从头到尾回忆一遍,每天这样,自然就记住了。”

    寿儿说的轻巧,但狐秃明白,绝不是那么简单的,就是能认识字,怕是也记不住,而寿儿不认识字,仅仅凭借字的笔画顺序,便能将看过的书写下来,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知道对他来说,记住的不仅仅是单个字的笔画顺序,还有每个字的顺序,还有字组成的句子在整段话中的顺序,还有整段话在整本书中的顺序。

    而现实中记忆超群的人也只是凭借着字的读音,靠背诵的方法记忆的,而不认识字,不知道字的读音,就靠看一遍书,印在头脑中的形迹,就要记住这些,简直是没可能的。

    狐秃有些晕了,可是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而且就发生在自己的身边,还是发生在自己最熟悉的这小子的身上。

    老天啊,你这是在折磨我啊,你明明知道我很脆弱的,根本经受不住任何不正常的打击。

    狐秃一下子有些神思恍然,觉得自己又是在梦里,又不是在梦里。

    至于是不是在梦里,连他自己也不能很好的搞清楚了。

    但寿儿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使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在梦里,而是真的在现实中。

    寿儿说道:“我虽然能记得住书,但我不认识字,所以我求你……”

    寿儿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狐秃一步一步地后退着,他下意识地感觉到寿儿将会向自己提出什么苛刻要求来。

    只听寿儿继续说道:“……教我认字。”

    “什么?”狐秃有些发愣,他以为寿儿会说出诸如“求你再偷出书来给我看看”之类的话,没想到寿儿求自己教他认字。

    狐秃顿时觉得自己的形象很高大了,他故弄玄虚地咳嗽几声,依然不敢相信地反问道:“你是在求我,求我教你认字?”

    他试探着再问一次,确保自己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是的。”寿儿庄重地点点头。

    狐秃哈哈地大笑两声,但笑开之后觉得不庄重,忙停住笑,但脸上也明显洋溢着了笑意,道:“想不到你也会求我,那我不答应……”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寿儿道:“你不想便算了。”

    狐秃只不过是想卖个关子,忙改口道:“我怎么会不答应呢,这是多重要的事。”他心情很是高兴,道:“那你以后就该叫我先生了。”说了之后,心里又举得不妥,道:“你别叫我先生,叫先生酸溜溜的挺不习惯的。”

    想了一想,又道:“你就叫我主上好了。”

    寿儿倔强地道:“我不会那样叫你的,我见那样叫你的人都给你磕头了。”

    狐秃嘻嘻一笑,道:“你倒是看的仔细。”又想了一想,实在想不出要寿儿叫他什么好,爽性说道:“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隔了一会,狐秃道:“那我叫你什么呢,叫你寿儿。”他把寿儿这个名字叫出来,立刻觉得很是不自在,非常的不自在,比那个“先生”听起来更加的不自在,摆摆脑袋,最后道:“还是教你小子比较顺口些,我还是就那样叫你吧。”

    寿儿却是没有心情听他说来说去,当即问道:“你到底教不教我。”

    狐秃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教了,你这小子好不容易求我一次,我怎么能不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呢,再说我本来就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不教你岂不是埋没了我的才学。”

    寿儿才不愿意听他说下去,早已在地上将记忆中的修真宝录第一页全部写了出来,道:“你先教我认第一页上的字吧。”

    狐秃看了一眼那上面的字,不由得伸伸舌头,原来那上面的字他也有大半不认识,心里想道:“我先把自己认识的字教给他认,其余不认识的再从长计议。”

    当下,他便将简单些的、自己认识的字搜捡出来讲解给寿儿听。

    深山中,亢亢的砍树声暂且歇息了下来,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不过这种声音很低很低,就好像是怕被第三个人听到似的。

    ……………………………………………………………

    天帝之牢。

    这一片寂静中弥漫着淡淡的氤氲,似雾又不是舞,不是雾又是雾。

第677章 忘情() 
在这片氤氲中,一个孩子的身影端端正正的坐着。

    这个叫做小乙的孩子,他双眼微闭,盘膝而坐,双手

    放在膝盖上,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

    他来天帝之牢已经好久好久了,怕是连他也不知道有多久了,生活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尤其是遇到了天帝之牢中的另外两个人:南宫须无和仲山甫。

    许久许久,小乙鼻中缓缓地吐出气息来,吐毕,他双目慢慢睁开,他慢慢地站了起来。

    这时,只听空荡荡的天帝之牢中回荡出一个声音来:“怎样?”

    小乙恭恭敬敬地抱拳道:“南宫前辈,小子感觉全身上下轻飘飘的。”

    “嗯。”发出那个声音的人似乎轻轻点了点头,接着道:“算是还行吧,还尚需时日。”

    接着那个声音似乎转向另一边,对另一人说道:“仲山兄,你说呢。”

    被问到的那个人许久都没有回答,过了好长的一段时间,仲山甫的声音才低低地说道:“心牵于事,火动于中。”忽然间声音变得高大而且还带了一丝的严厉,道:“我们这么辛辛苦苦的教你,你却不能守心如一,心有外驰,你这样子,如何能修炼成绝世神功?”

    小乙心中一凛,仿佛正是被说中了心事,他这些日子以来频频思念阿姊、白大哥、还有寿儿,有时想的多了,竟形之于梦寐之中。

    这无形中影响了他的修行,是以每每修行中总是走神。

    听了仲山甫的训斥,他当时便觉得很是委屈和愧疚,当下低下了头,一言不发。

    南宫须无见仲山甫发这么大的火,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忙打劝道:“仲山兄,消消气,他一个小孩子,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了不得了,你也别心急了,你不是一贯涵养功夫比我好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仲山甫不说话了,过了一会,他才道:“小小年纪便被七情六欲所牵掣,他日如何能有大成就。”语气中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韵味。

    南宫须无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仲山兄,你太求全责备了吧,再说咱们何必奢望他日。”

    这一言是乎点醒了仲山甫,他在默然中似乎点了点头。

    但毕竟还是深心里还是无法容忍小乙的进步之慢。

    这时,只见空中一片绿光闪现,在小乙的后脑勺拂过,在他的后脑勺拂得几拂,小乙顿时便如睡魔来袭,慢慢软倒在地。

    南宫须无的声音大惊道:“仲山兄,你这是何意?”

    仲山甫道:“今日,我暂助他完结此情。”

    南宫须无喃喃地嘟囔着,最后从嘴里蹦出几个字,道:“仲山兄,你太狠了。”

    仲山甫听了,轻蔑地一笑。

    迷迷糊糊中,小乙慢慢地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只见自己正躺在浓阴之下,他站了起来,自言自语道:“我怎么睡在外面了。”

    看看四周的情景,正是大柳村的景象,而自己刚才正在大柳树的浓阴之下酣睡,他想了一想,不觉挠挠头道:“我怎么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稀奇古怪的梦。”歪着头想了一会,想到刚才做的那个梦可真是好长好长,梦到自己坐牢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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