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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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3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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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板仓胜静听得目眩神移,张口结舌,不敢置一词。

    小栗忠顺却激动地手足微颤,血涌上头。关卓凡的话,激起了他长久以来埋藏在心底的梦想:废除天皇,由德川将军做日本的国家元首。小栗忠顺心中狂跳:外倚强援,乱中取胜,德川家真正君临日本,未必就是梦吧?

    关卓凡的面容已经有一点狰狞:“非常之时,宁杀错,莫放过!请转告德川将军,此时若还行妇人之仁,只怕覆巢之下,再无完卵!”

    小栗忠顺再次离座跪下,朗声说道:“贝子爷明见万里!”

    *(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乱上加乱() 
当天晚上,关卓凡又单独接见了小栗忠顺。

    第二天一早,小栗忠顺启程,返回大阪——德川家茂和幕府的大本营现在都在大阪;板仓胜静则在第三天,和轩军的“东进支队”一起上路,目的地:京都。

    “东进支队”是临时组建的,以第四师第十四团为主力,再从第三师第九团抽调出一个白人营,从第十一团抽调出一个黑人营;另外,加上一个骑兵营、一个工兵连和六个炮兵连。

    “东进支队”走陆路,行山阳道,入畿内,名义上是“护送中国皇帝送给日本天皇的礼物”;实际上,是来给幕府壮胆打气的。

    之所以说“壮胆打气”,是因为不到万不得已,关卓凡并不想直接武力介入京都的皇权之争,幕府自己能把这个事解决了是最好的。毕竟,这里面有一个“国际观瞻”的问题;同时,也要尽可能地减少给后世带来的种种麻烦。

    选择陆路进军,一为“陈设兵威”,造成声势;二来,进军的速度可以控制——关卓凡并不想那么快赶到京都。

    “东进支队”由张勇率领,徐四霖辅佐;关卓凡自己则坐镇山口城,筹划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东进支队”和山口城轩军本部,始终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

    *

    “东进支队”刚刚出发,又一个重磅消息从大阪传来了:德川家茂薨逝。

    幕府暂时秘不发丧,不过不敢对关贝子隐瞒,在第一时间对山口城方面做了通报。

    德川家茂二次长州征伐之前,就缠绵病榻,咽喉、肠胃、心脏、腿脚,都有严重的毛病;强撑着上路,走到大阪,终于一头栽倒。

    之后战况陆续传来,周防大岛、小仓口、艺州口、石州口,幕府数路皆败。连续的精神上的沉重打击,使得德川家茂的身体不堪负荷,最终彻底地垮了下来。

    中国大军进抵马关,长州不战而退,德川家茂为之一喜,饮食增加,病情似已见好;不久,轩军在小郡战役全歼长州藩主力,进占山口城,全局形势逆转,德川家茂好像打进了强心针,精神焕发,居然有力气下床了。

    周围的人,包括医生,都以为将军大人的病情确实开始好转了。

    然而,这其实不过是在外界的强刺激下的回光返照。冰火几重天的反复折腾,德川家茂虚弱到极点的身体早已无法承受。“讨幕密诏”的出现,成为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犹如刚刚吹起来的气球,被轻轻一针,立刻泄气。

    板仓胜静和小栗忠顺刚刚踏上出使山口城的路,德川家茂的病情就急剧恶化,神智昏迷,水米不进。迁延数日,药石罔效,终告不治。

    德川家茂和长州藩的毛利敬亲非常相似,都是性格温和,御下宽厚,但为臣下和时代所操弄,身不由己,最终在不同的时空中,成为历史的悲剧人物。

    在长州藩,俗论党和正义派动辄大打出手,谁打赢了谁上台,谁上台谁推行自己的政策——这些政策常常全然的南辕北辙。对此,藩主始终保持沉默——没人问他的意见,只有人向他“禀明”自己的意见。这些意见,只要是当政的藩士提出来的,毛利敬亲原则上都得接受。

    德川家茂的情形也差不多。比如“和宫下嫁”——同和宫一样,德川家茂也早有婚约,他个人同和宫一样,也不喜欢这门亲事。但这种事情,幕臣们既统一了意见,就不是将军大人可以反对的了。德川家茂同和宫一样,被迫解除了原先的婚约,走入“和宫下嫁”这桩政治婚姻的围城。

    不过,德川家茂的运气比原时空要好。虽然提前了半年结束了年轻的生命——因为二征长州提前了半年——但临死的时候,毕竟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而在原时空,临死前,躺在床上的德川家茂,两眼瞪视天花板,用微弱的声音,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到底干成了什么啊?”

    其时,幕府风雨飘摇,四面楚歌。

    回到本时空。

    德川家茂薨逝后,幕府内部一片混乱。

    德川家茂挂得实在不是时候,本来幕府正要全力对付天皇暴崩、新帝登基这个大变,但现在不得不把精力先放在将军的继任人选上面。

    这个本来根本不是问题。德川庆喜是公认的接班人;而且,其势力深植,早已无可动摇。德川家茂临终前也留下了“由德川庆喜接任”的遗言。

    但是就在这个关键时候,两个女人跳出来添乱。

    一位是天璋院,即十三代将军德川家定的“御台所”。这个女人每次随着身份变化,就会拥有一个新名字,最为人熟知的就是“笃姬”。

    另一位就是德川家茂的“御台所”——新寡的和宫亲子内亲王。

    这对名义上的“婆媳”的关系并不好。天璋院出身萨摩岛津家,地道的武家女儿;和宫则天潢贵胄,是最高等级的“公家”。和宫看不惯天璋院的武家做派,天璋院则对和宫身上的浓重的公家气息异常反感。

    但这两个女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都不喜欢德川庆喜。

    很难说清楚原因在哪儿。也许是一位年长的、强势的、潜在的将军继承者,让她们一直如芒在背;也许是德川庆喜的西式做派为她们不喜。

    也许是最根本的:德川庆喜接任将军,她们的影响力会迅速降低,包括对政治的影响力和对“大奥”的影响力。

    “大奥”——将军的后宫。

    传统上,“大奥”对将军的继承人选,是有相当的发言权的。而天璋院、和宫两位,都希望选择一个更加年幼的将军继承人。

    两个寡妇的意愿,并不能真正阻止德川庆喜接任十五代将军,但却大大拉长了这个过程。最大的副作用,是使幕府错过了对付京都变局的最佳时机。

    如何对待新帝,这是最高层才能决定的事情,可现在,“最高层”在哪儿,还不知道呢。于是,内部的乱局,使幕府干看着倒幕派的一系列施为而无法采取相应的动作。

    当时朝廷中主事的两位,一个是中川宫朝彦亲王,一位是关白二条齐敬。这两位都是佐幕派,二条齐敬是德川庆喜的从兄弟,同时,他还是中川宫朝彦亲王的妹夫。按照这两位的意思,应该等到将军的继任人选定下来了,再举行新帝的践祚典礼。不然,典礼上没有征夷大将军,像个什么样子?

    但是倒幕派根本不听他们的。中御门经之急召中山忠能入宫,在他们两个的主持下,储君睦仁急吼吼地“柩前即位”。新帝年号定为“明治”,大行皇帝的谥号定为“孝明”,随即敕告天下。

    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践祚典礼”,不但没有“征夷大将军”出席,连一根幕府的毛都见不着。

    负责守卫皇宫的是会津藩,可没有上头的指示,会津藩藩主、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眼睁睁看着人家行礼如仪,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松平容保向德川庆喜请示该如何应对,但庆喜大人阴沉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呃,我总不好自居“征夷大将军”,跑过去参加典礼吧。这种敏感时期,庆喜大人正在努力“避嫌”呢。

    新帝即位后,一连发出了几道敕命。

    第一道敕命,是任命中山忠能为“太傅”。这是一个新职位,而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设立这个职位后,朝廷名义上的最高职位——“关白”,就被架空了。

    这个任命,正常情况下,是会引起轩然大波的。因为根据德川家康制定的《禁中并公家诸法度》,朝廷对公卿的委任,必须事先征得征夷大将军的同意。在幕府势力强大的时候,朝廷的大多数职位,不论高低,都只具象征意义,因此幕府也很少驳回朝廷的任命。但无论如何,任命如此高级别的职位而不事先征得幕府的同意,这是德川幕府建立两百六十三年来,从未有过之事。

    说得通俗一点,这形同“皇室造幕府的反”。

    但处于混乱状态之中的幕府,居然对此一声未吭。

    *(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乾门之变() 
第二道敕命,是解除岩仓具视的“蛰居”——完全在关卓凡料中。

    上述两道敕命尚属于“皇室内部事务”,虽然“违规”,但幕府勉强还能忍受;可第三道敕命出来,却真正是踩到了尾巴,不跳起来都不行了。

    这道敕命是:松平容保升任权大纳言,不再兼任京都守护职,“麾下会津壮士皆赐金返乡”,皇宫守卫之责移交给驻扎在京都的萨摩藩兵。

    “权”是“权且”之意,就是代理的意思。不过,署理也好,真除也好,这都是再明显不过的“明升暗降”。

    最关键的是,倒幕派意图从幕府手里夺取皇宫的控制权——也即天皇的控制权,这是继去年“禁门之变”后,倒幕派又一次向幕府发难。

    只不过,萨摩藩在其中的角色完全翻转了过来。昔日之敌成为今日之友,昔日之友成为今日之敌。

    一直态度**的萨摩人终于露出了利齿,准备咬向一直努力向他们示好的幕府。

    幕府方面大哗。

    德川庆喜不能再装傻了。他指示松平容保,“此乃伪敕,不能奉命”,然后命令会津、桑名二藩的兵马,以及在京都的新选组、见回组,提高警惕,全神戒备。

    萨摩藩方面开始动作了。

    作为“驻京机构”,各藩在京都都设有藩府,大藩的藩府还不止一处。新选组早就注意到,萨摩藩府近来人员进出频繁,其中颇有几个是有倒幕的嫌疑的。但萨摩藩是幕府着力笼络的对象,同时萨藩在京都驻有很强的兵力,因此,怀疑归怀疑,新选组只能在相关人员后面跟踪一番,并不敢直接上前讯问或干涉。

    萨摩藩府前面的道路禁绝交通,路两头都筑起了街垒,守卫藩府的藩兵穿着西式军装,荷枪实弹,在街垒后严阵以待。

    驻屯在京都郊外的萨摩藩兵大队,离开驻地,向皇宫进发。

    幕府一直以来的情报,是萨摩藩驻京的兵力为一千人,然而,这批正向皇宫挺近的萨摩藩兵,却至少有一千五百人——另外五百人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

    德川庆喜接报大吃一惊。

    他紧张地计算着敌我力量对比:

    会津、桑名二藩,加上幕府亲军,还有新选组、见回组,幕府在京都的总兵力为三千五百人左右,数量上远远超过萨摩人。但萨摩藩军素以凶悍闻名,且全以西法训练——德川庆喜明白,人家是真正的“西法训练”,不是幕府挂羊头卖狗肉的“西法训练”。而幕府这边,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会津藩和新选组,桑名藩、幕府亲军以及由旗本子弟组成的见回组,都不足为恃。

    如果萨摩兵只有一千人,还有取胜把握;但对方现在多出来五百人,胜负之机,就难说的很了!

    如果一战而败,后果不堪设想——特别是在自己正准备接任将军的紧要关头,绝不可以承担败弃皇宫甚至京都的责任!

    本来,萨摩藩是守卫京都的得力帮手,一旦翻脸,却立即成为最可怕的敌人。

    德川庆喜的额头上冒出汗来。

    最后,他决定,不能开战。

    那么咋办?

    谈判。

    萨摩藩的代表是大久保利通——幕府不晓得这个家伙是什么时候到京都的;皇室方面的代表是岩仓具视;幕府方面的代表是胜海舟。

    对于幕府方来说,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谈判,因为对方握有“圣旨”,而谈判的时候,你不能梗着脖子硬说这是“伪敕”——那样还谈个屁,打就是了。

    德川庆喜找来找去,找不出一位合适的使者出来——他的手下,实在是废物比较多,能用的比较少。最后,没有法子,只好启用已经被免了职的胜海舟。

    胜海舟是幕末的一朵奇葩。他不但是幕府内部、也是全日本范围内,最早认识到“幕藩体制”将无以为继的人。他并没有走上倒幕的道路,却总是在有意无意地挖幕府的墙角。比如,他开办的神户军舰操练所和海军塾——这两者是“一套班子,两块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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