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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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清- 第6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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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洗心斋”里,男人和女人,还说了些什么?嗯,听不大清楚了;还做了些什么?嗯,也看不大清楚了。

    “洗心斋”外,雪花儿一片又一片地飘了下来,过不多时,漫天飞雪。

    *(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功德无量() 
我是怎么离开丽妞儿家,又是怎么回到宫里的?

    不记得了。

    在此过程中,昏昏沉沉的,和丽妞儿、丽妹妹母女,都说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失仪”的地方?

    也不记得了。

    这种昏昏沉沉的状态,回到宫里,并没有什么变化。钟粹宫传话给长春宫,今儿皇帝的视膳,免了,母后皇太后在外边儿呆了一天,有些乏了,要早些安置。

    这一“安置”,就“安置”到了第二天的辰初一刻——母后皇太后早上起床如此之晏,是几乎从来没有过的。然后,懿旨传到军机处:母后皇太后凤体微恙,今儿的“起”,都免了,一切政务,皆由轩亲王裁定。

    慈安并不是一口气睡了五、六个时辰,事实上,上床“安置”确实比较早,但是,辗转反侧,从头至尾,几乎就没有真正睡着过,总是刚刚进入梦乡,各种状况,便纷至沓来,不多久,一惊而醒。

    先是见到了先帝,他躺在榻上,似乎就是如意洲“围猎”时犯病的情形,一边儿咳嗽,一边儿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指着自己:“你,你对得我起!”

    一惊而醒。

    再是见到了“她”。“她”微微的笑着,伸出一只手,像洋人行“拉手礼”那样,拉住自己的手,说道:“姐姐,从今往后,咱们俩,可就是真真正正的姐妹了!”

    说着,另一只手,也伸了过来,摩挲着自己的肚皮。

    慈安被“她”摸得痒痒的,心想:奇怪了,她摸我的肚子做什么呢?

    一瞥之间,看到“她”的肚子,高高隆起,一个念头冒了出来:我该不会也……

    赶忙低头去看:天爷,可不是嘛!

    一惊而醒。

    再有,就是又见到了“他”。

    场景是很奇怪的,竟是在一幅图画里边儿,画中,青山绿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嗯,好像,就是“他”进的颐和园的“总图”、“细图”什么的。

    是在哪处所在呢?涵虚楼?佛香阁?养云轩?不记得了,只记得,四周都装了大块的玻璃,十分通透。

    “他”像白天一样,抱住了自己,目光灼灼;不同的是,自己……没有挣扎、拦阻,眼看着他,一粒粒地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纽子。

    然后,他就……

    正在这时,玻璃窗外,有人说,“军报到了”,他嘟囔了句“真是麻烦”,抽身欲起,自己不由就着了急,下意识的手脚并用,勾住了他,喊了声:“不要!”

    一惊而醒。

    慈安心里怦怦乱跳,过了好一会儿,神智逐渐清明,心跳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然而,冷汗却出来了。

    之前的梦里,先帝指斥不忠,自己大了肚子,虽然都是“一惊而醒”,但不久就昏昏沉沉的迷糊了过去,梦中的情景,并没有真正吓到自己,似乎,自己对于不忠的指斥和怀孕生子的可能性,都不是……如何在意似的?

    这一次,可是真正被吓到了!

    做……那个事情的时候,自己竟然……不许他抽身而去,竟然喊出来……“不要”?

    这还是自己吗?这不成了……花痴了吗?

    还有,那个处所,四周都是玻璃,内外通透,当时,外边儿是有人的,自己竟然……全然不怕被人偷窥?

    自己怎会如此……无耻?

    冷汗一层层渗了出来,再也睡不着了,或者说,再也不敢睡着了,生怕,“他”再来聒噪,自己……再喊一声“不要”。

    又想起了白天的事儿……

    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确实记不清爽了,“那个事儿”的感觉,也是混沌一片,欲辨难言。

    文宗对皇后,是很尊重的,不过,尊重归尊重,这么多年来,其实早就没有了夫妻之实,慈安几乎已经忘了,男女之事,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的手,一碰到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攥住了,心一紧,手脚便软了,一点儿气力也使不出来,纵有挣扎、推拒,大约……也没起什么作用。

    肌肤相亲……那个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不是痛,不是痒,却“蛰得”她浑身发抖……或者,又是痛,又是痒?

    全身上下都被“蛰”了,忽轻忽重,没完没了……

    好像掉进了大水里边儿,一会儿,一个大浪打来,没了顶,几乎呼吸不得;一会儿,怒涛涌起,被高高地抛上半空,只想放声大叫……

    天爷,自己不会真的叫出声来了吧?那可就……

    一切都消停下来的时候,她已经一丝儿气力都没有了,好像,连魂儿都被抽走了,转个念头,都没有气力了。

    ……

    奇怪的是,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全然混沌一片,“他”说的话,却记得清清楚楚。

    这些话是“他”什么时候说的呢?嗯,大约是“事儿”了了,自己窝在……他的怀里的时候。

    “臣之行事,苟利国家生死以,认定了便去做,再难,不过‘粉身碎骨’四个字。热河一夜,擎天扈驾,剪除凶顽,是这四个字;独赴君父之难,带几百兵,南下上海,对抗长毛十数万之众,是这四个字;波涛万里,荒服异域,同美利坚南逆生死相搏,是这四个字;冒天下之大不韪,改革八旗,开千年未有之局面,是这四个字。”

    顿了一顿,继续说道:“魂牵梦绕,情难自禁,干犯万死莫赎之罪,亲香泽,承雨露,也是抱定了这四个字——纵然粉身碎骨,臣,亦无悔,亦无恨。”

    这个时候,昏昏沉沉之中,自己似乎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这个,不是国事……”

    “不是国事,亦是国事。”

    接下来,他是怎么说的?嗯,“江山永固,端赖君臣同心戮力,两宫不谐,君臣离心,是置国家社稷于危卵之上!所以——太后心里的这根刺,一定要拔了出来!”

    你如此对我,就是拔我心里的“这根刺”?这……是什么道理?

    可是,你如此对我,我心里的“这根刺”,似乎真的不见了啊,这……又是什么道理?

    想不明白,想不明白。

    他还在继续说着:“臣以身许国,这个身子,早就不是自己的了,是国家的,是太后的!太后母仪天下,系天下之重,万金凤体,亦非一人一姓可专有!即便是天子——只要是守成的天子,就是承继祖宗鸿业,那么,天子的身子,说到底,也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列祖列宗的,是江山社稷的!”

    这段话,铿锵有力,听起来,好像“好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慈安听着,只觉得莫名的顺耳、顺心,至于为何如此之顺耳、顺心,昏昏沉沉之中,无从细辨,其中是否还有什么其他的深意,亦无从细究。

    回宫之后,慢慢儿地想明白了:这是……叫自己不必感到内疚——包括对先帝。反正,“他”也好,自己也好,先帝也好,这个身子,统统都不是自己的!

    先帝,可不就是“守成的天子”,“承继祖宗鸿业”吗?

    他还说了这么段话,类似的意思,说得更加“明白”了:

    “太后崇佛信道,佛祖过去世行菩萨道之时,曾救下一只被鹰追捕的鸽子,却又不忍令鹰无食饥饿而死,乃发大愿心,割肉饲鹰,并说,‘我一无悔恨之意,若我所言不虚,当令我身上皮肉,复生如初。’话音刚落,佛祖身上皮肉,果然复生如初。”

    “太后是活菩萨,是现世佛;臣,就算是那只鹰了。太后肉身布施,既为臣,亦为天下,这个……功德无量。”

    唉,我还能说什么呢?

    *(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大内侍卫() 
“今儿视膳,得了彩头!”

    小皇帝一边儿由小李子服侍着,除下了“大衣服”,一边儿兴高采烈地说着。

    今天小李子另有“差使”,没有随小皇帝去钟粹宫视膳,他一边儿手脚麻利地解纽子,一边儿笑嘻嘻地说道:“那奴才要替万岁爷贺喜!想来是万岁爷圣学精进,母后皇太后大大夸奖了一番?”

    小皇帝脸色微微一沉,说道:“‘圣学精进’?屁!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儿?”

    顿了一顿,说道:“皇额娘说了,现在的功课愈来愈多,我就不必每天都过去视膳了,嗯,隔一天去一次就好了!你说,从今往后,可不是自在了么?”

    小李子心中嘀咕:这叫什么“彩头”?视膳是做儿子的孝心,减少视膳的次数,你居然如此兴头儿,叫别人听见了,怎么看你这个皇帝?

    同时,他也有点儿奇怪:上一次,母后皇太后抓到小皇帝“逃学”,慈颜震怒,小皇帝身边的人,都很吃了番挂落,自己挨了二十巴掌,长春宫那边儿的桂莲和王二喜,本来不相干的,也罚了两个月的月例。这一番疾言厉色,摆明了是要加强对小皇帝的管教,怎么,没过几天,就将小皇帝视膳的次数减少了一半?这不是,更加松开手了么?

    这些“腹诽”,自然不会写在脸上,不过,他也不敢附和小皇帝的话,不然,叫人听了去,他这个近侍,就是“教唆皇帝”,严重点儿,给他戴顶“离间母子”的帽子,都不稀奇——对于太监来说,那可是杀头的罪名!

    他转换了话题,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道:“奴才这儿有好消息,保管万岁爷听了,更加醒神儿呢!”

    小皇帝眼睛一亮:“你说!”

    小李子对着窗外,努了努嘴。

    窗外廊下,隐有人影。

    小皇帝会意,拉长了调子,高声说道:“外边儿的人,都回避了!”

    脚步纷沓,外边儿的太监、宫女,纷纷走开了。

    “说罢!”

    “奴才找到一个相熟的侍卫,他说了,万岁爷出宫的事儿,他……愿效死力。”

    小皇帝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两个鼻孔,也兴奋得猛地张了一张。

    “什么?好!这个侍卫,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他姓许,叫许保田,在神武门当差。”

    “神武门?”小皇帝的眼睛放出光来,“好,好!”

    紫禁城之格局,以乾清门为界,以北为内廷,以南为外朝。紫禁四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南为午门,北为神武门,其中,严格来说,东华门该算“东南门”,西华门该算“西南门”,这两个门,东西方向几乎是和太和门在一条水平线上的,距乾清门——也就是距内廷,距离遥远。

    午门就更加不必说了。

    紫禁四门之中,神武门是距内廷最近的,一出作为御花园北门的顺贞门,神武门即在望,顺贞门和神武门之间,无遮无挡,只有一片青条石铺就的开阔空地。

    太监出宫办事,正常情况下,都走神武门;不能出宫的宫女,和家人相会,就在神武门和顺贞门之间的空地,唯天气不佳,可以进入神武门内东、西两侧的东长房、西长房。所以,紫禁四门,出入品流的复杂,以神武门为最。

    小皇帝若要出宫,紫禁四门之中,不消说,神武门是最容易混出去的。

    其他三门,小李子是太监,不奉特旨,午门是绝对走不得的;走东华门、西华门,也得有很特殊的理由,且缘由既然特殊,盘查便必特别之严。

    不说这一层,单说东、西、南三门距内廷如此遥远,如何安全地走过这一大段路,就是个极其头痛的问题。

    小李子“嘿嘿”一笑:“这个姓许的,若不是在神武门当差,奴才也不会去兜搭他了。”

    “许……保田?听名字,似乎是个……汉人?”

    “是。”

    “这么说,他是武进士出身了。”

    “是,他是……呃,对了,壬戌科的三甲。”

    紫禁城侍卫,即俗称之“大内侍卫”,国初的时候,完全由满蒙八旗子弟充任,一个汉人也没有,连汉军旗的也极少。不过,到了后来,这个规矩,慢慢儿的松了,不仅有了汉军旗的,甚至还出现了汉人,只是人数有限,比例很低,而且,明确规定,都在武进士出身中选拔。

    “壬戌科……”小皇帝沉吟了一下,“那是同治元年……嗯,这个许保田,现在是什么位子?”

    “回万岁爷,蓝翎侍卫。”

    “哦?就是说,五年了,一步窝也没有动过。”

    侍卫的级别,分为四等,一等侍卫,二等侍卫,三等侍卫,蓝翎侍卫。武进士出身做侍卫的,一甲一名,即“武状元”,授一等侍卫;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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