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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无法继续，只好打住。
恭王已是悚然动容：“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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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连连摇头：“不至于，不至于！”
我爸能对我哥，干出这种事情？
“未必就不至于！其时，宣宗成皇帝的春秋……嗯，已是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膝下却还只有隐志郡王一个阿哥——别的皇子，都没有养住。将来，如果这位爷真的承继了大统，六爷，请你想一想，大清会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恭王不说话了。
“六爷，”宝洌档溃霸俑闼狄桓鲂挛拧Ｍ獗叨姓饷匆桓龃裕祷噬舷韧返哪歉鎏淼男√啵小牛粤耍行」鹱樱飧鲂」鹱樱堑艚ㄔ暗某刈永镅退赖摹运担」鹱痈静皇鞘裁础ё懵渌恰�
说到这儿，宝洌⑽⒀沟土松簦骸笆腔噬贤坡渌サ模 �
恭王一震。
想了一想，他疑惑地说道：“不论此事是真是假，这些宫闱秘闻，是怎么……传到宫外边儿去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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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说，‘搬弄是非’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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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皱起了眉头：“还是不对呀！皇上有什么理由，去跟一个小太监为难呢？这个事儿，就算是真的，那，又为的什么呢？”
“谁晓得？不过，这位小爷，既然……敢给师傅下药，敢跟师傅大吵大闹，一个小太监，在他眼中，算得什么？还不是蝼蚁一只？嗯，顺之昌，逆之亡嘛！”
恭王又一次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佩蘅，话头扯得太远了。”
“远？不远！”宝洌档溃傲衷冢獗叨荚诖饷匆痪浠埃琊ⅲ妗⑻谥琊ⅲプ妗⒏咦谥琊ⅲ恰裆弦蝗酥琊ⅰ薄�
恭王打了个激灵，声音都有点儿发颤：“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谁说的话？”
“不晓得——不晓得这个话头是怎么起来的，都这么说就是了。”
恭王的脸色，终于慢慢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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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避开他的目光，望着院子里的那株“三代树”，默然不语。
那是一株十分奇异的树木：柏树中套长着柏树，最里层，却是一株楝树，因此，谓之“三代树”。
顺着恭王的目光，宝洌б部吹搅恕叭鳌薄�
“六爷，这就是所谓的‘三代树’了吧？嘿嘿，不晓得是柏树生出了楝树，还是楝树生出了柏树？父子、兄弟的脾性、模样，竟然会完完全全南辕北辙——就如宣宗成皇帝之于隐志郡王，亦如隐志郡王之于你和先帝！”
顿了顿，“从宣宗成皇帝算起，到今上，可也是‘三代’了。”
恭王转过头来。
“瞧今上的样子，”宝洌掏痰乃档溃翱墒亲呱弦究ね醯睦下妨耍×阋彩切瞻戮趼薜模饨缴琊ⅲ灿心愕囊环荻。 �
恭王像被火烫到了一般，浑身一颤，瞪着宝洌В骸澳闶裁匆馑迹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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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蘅，我已经开去一切差使，退居藩邸了。”
“六爷，”宝洌Ш俸僖恍Γ拔宜稻涿笆У幕啊憧杀鹪俚裳劬α耍夜峙碌摹阌植皇堑谝淮巍ヒ磺胁钍埂！�
恭王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说道：“这能是一回事儿么？”
顿了一顿，加重了语气：“别忘了，当今掌国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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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妈的”，“做师傅的”，嘿嘿。
“佩蘅，你未免持论太苛——怎么，难道换了我这个当叔叔的，就管得住侄子了？换了我来做这个师傅，就教得好这个学生？”
“不见的管不住、教不好！之前——我是说，你主事儿的那几年，皇上的言行举止，都还好嘛！”
“那个时候他还小，就有什么越轨逾距的，又能……荒唐到哪里去？现在——”
一转念，觉得自己的话不妥，恭王及时改了口：“现在，皇上的年纪也不大，不比隐志郡王当年早已成人，不见得就改不回来！”
“六爷，你这是自欺欺人！——你真的相信他改的回来？”
顿了一顿，说道：“‘西边儿’若在的话，咱们这位小爷，总还有个怕的人，现在，他怕哪一个？整整一年，没王蜂了！想上天、就上天，想入地、就入地！”
“你这话……倒是有点儿道理，‘西边儿’的这一年，走的……确实不是时候。”
拿现在的话说，这一年，是小皇帝的“成长的关键期”。
“是吧？”宝洌档溃澳阒沼诳先险飧隼矶耍苛铱刹皇俏Ｑ运侍噬显僬饷凑厶谙氯ィ绞焙颍懿荒芩乘车钡钡那渍疾缓盟担 �
*（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权臣和权后（）
“这还不是危言耸听？”恭王眉头紧皱，“就算皇上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又何至于……不能顺顺当当的亲政？”
“六爷，”宝洌⑽⑿表殴酰澳慊乖诟易懊院 �
顿了一顿，说道：“好，我不怕犯忌讳，把话说得再明白些——且不说今上是否走上了隐志郡王的老路，也不说他能不能在这条路上回转得来，假若——我是说假若——今上真的变成了当年的隐志郡王，六爷，你何去何从啊？”
恭王瞪着宝洌В︿＇毫不回避，也瞪着恭王。
过了半响，恭王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了，接着，他挪开了视线，轻轻地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
“六爷……”
“佩蘅，你想的太多了。”
“我想得多？只怕有人比我想的更多呢！”
顿了一顿，“这一段时间，关于皇上的种种传言，突然间多了起来，再想想那句‘社稷，太祖、太宗之社稷，圣祖、高宗之社稷，非今上一人之社稷’——六爷，你不觉得……这其中，颇有文章吗？”
恭王刚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说，这是有人……故意播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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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蘅，”恭王说道，“你这话，是‘打倒昨日之我’了！你方才还说，‘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太监最喜搬弄是非’，‘没有是非，如何搬弄’，云云。之前，皇上没有这些……不检点的行径，自然就没有蜚短流长；现下，他长大了，有些……管束不住了，相关的传言也就出来了，这，不是很正常吗？何以见得是有人‘故意播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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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故意播弄’——你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感觉？这，恐怕做不得数，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皇上的种种行径，”恭王说，“是有人……在背后教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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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声音闷闷的：“这个……倒不大像，这些事儿，十足十咱们那位小爷的做派，不必要什么人教唆的。”
“这不就结了？”
“结”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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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顿了一顿，正在思索下边儿该如何措辞，恭王笑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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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摇了摇头：“未必至于此极！”
顿了顿，“六爷，有些话，传到你这里难，传到我那里易，你——唉！”
“好吧，佩蘅，假若——我说的也是假若——假若你说的是对的，真的有人在其中翻云覆雨，那么，以你之见，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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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加了一句：“反正，既不是我，也不是你。”
恭王凝视着这宝洌В庖淮危︿＇不和他对视了，笑了笑，偏转了头。
“我替你把话说明白些，”恭王缓缓说道，“佩蘅，你说的，不就是这个数么？”
说着，学着宝洌У难樱斐鲇沂郑鹦≈负湍粗福鹬屑淙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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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目光炯炯，“我说的难道不对么？历朝历代，这权臣，最爱的是什么？最怕的，又是什么？”
“权臣”二字，叫恭王微微一震。
他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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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顿，“皇上如果亲了政，他这个权臣，还怎么‘权’得下去？如果，皇上有什么……行差踏错，终于叫上上下下都忍无可忍了，未必就没有人不目皇上为昌邑王，未必……就没有人不做霍光！——如是，他又可以‘权’上十年、八年了！”
恭王瞪着宝洌В挡怀龌袄础�
半响，他长叹一声。
又过了片刻，才开口说道：“佩蘅，你是真敢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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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不去说‘他’如何想、如何做，”恭王说，“我只问你——‘西边儿’呢？难道，她也不愿意自己的亲生儿子顺顺当当的亲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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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王以为他被自己难住了，正想继续说下去，只听宝洌崆嵋簧湫Γ骸罢饣拐娴昧剿的亍！�
“嗯？！”
“皇上亲政，她可就不能‘垂帘’了。”
“……又如何？”
“六爷，这个女人，咱们也打了好些年的交道了，你觉得，这是一个何等样的女人？”
“女人”、“女人”的，听得恭王十分违和，他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喜好浮华，难耐寂寞，恋栈权位——我说的对不对？”
“又如何？”
“不晓得你怎么看，我是觉得——”
咬了咬牙，宝洌Ы旅娴幕八盗顺隼矗骸坝腥税觥ǔ肌腥税觥ê蟆约捍沽碧咨忧渍秸咧洌揖醯茫忠庋≡袂罢摺！�
恭王瞪大了眼睛：“‘权后’？焉有是理？”
顿了顿，“若果如你所言，岂有天津期年之行？你不是说她‘喜好浮华，难耐寂寞，恋栈权位’吗？扔下垂帘听政的位子，跑到天津去闭关静修，这叫‘喜好浮华，难耐寂寞，恋栈权位’？更别说拿‘自己垂帘听政’和‘亲生儿子亲政’来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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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顿，继续说道：“明面儿上，是扔给了‘东边儿’的，究其竟呢，是扔给了这一位！”
说着，伸出右手，再比了个“三”的手势：“六爷，我没说错吧！‘黄白折’制度呢！你当年做‘议政王’的时候，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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