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图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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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龙图录-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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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阳异以自己的神魂封印了噬焰,早就死得不能再死。这件事众人心知肚明。

    苍武启说这话只不过是想唤起卧丘对苍阳异的旧情,盼他念在苍阳贺与苍阳异的血脉之情上施以援手。

    但他面对卧丘的威势,压力重重,自己本身又不是圆滑的人,一番话错漏百出,并不圆转。

    卧丘自然看得出这番话不是一个圆滑之人说得出的,但他对苍武启几人已然十分不满,苍武启提起苍阳异更是触了他的逆鳞。

    心中更想:焉知他不知故意编了话诓我,实则还是在打无上神龙图录的主意?

    元志出身龙族王室赤龙氏,还是个有王爵的郡王,性格跳脱。

    见苍武启说了这许多话,卧丘仍然不应,急道:“上仙,我大哥出走的时候身负重伤,还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那孩子……”

    “元志!”

    元志话未说完,就被苍武启厉声喝止。

    苍武启在卧丘面前不敢造次,声音不高,但语气峻厉,神色肃穆。

    元志陡然间被他打断,顿时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苍武启出身青龙氏,身份上不如元志高贵。但龙族大祭司并四位护法不论身份尊卑,只论长幼之序。苍阳贺原本辈分高出他们,但四位护法都称他大哥。

    卧丘听得直皱眉。苍阳贺的妻子怀着孩子?

    白龙氏数百万年来一直是单传,内中缘由卧丘并不很清楚。但他曾听苍阳异说起过,白龙氏子孙一辈子只能有也只会有一个后嗣,而且必定是儿子。

    如果他们说得没错,那这个孩子就是苍阳贺唯一的孩子,也是苍阳异唯一的曾孙。

    卧丘知道苍阳氏家学渊源,子孙性格迥异,或沉稳,或桀骜,或机敏,或豪爽,但绝没有一个胆小怕事的。

    更何况苍阳贺因其父不良于行,自幼跟随苍阳异,几乎是苍阳异一手带大。

    他那位小友教出来的孩子,能是畏首畏尾的人吗?

    他是白龙氏唯一的传人,堂堂龙族大祭司。他的先祖为龙族奉献一生,他的祖父更是龙族的大功臣。没有人比苍阳贺更有权利在龙渊呼风唤雨!

    卧丘忍不住想,到底情势是如何艰险,才会逼得苍阳贺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和自己唯一的儿子离开玄洲?

    到底是怎样的山穷水尽,才会使他去国离家,以身涉险?

    到底是怎样的万念俱灰,才会使他抛下其祖费尽心血,一手建立起的龙渊?!

    卧丘目光森冷地睇着苍武启三人,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地问道:“那当时你们又在哪里?”

    “我……”元志不及思索就张了口,但到底还是无话可说,飞扬的眉角也耷拉下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三人相顾,均是面现难色,个个神色愧疚。

    “哼!”卧丘冷哼一声,道:“该当你们救命的时候袖手旁观,现在却假惺惺地跪在这里装模作样!我可受不起!”

    他心中已然认定苍武启几个不是好人,在苍阳贺身陷重围的时候没有施以援手,既没有尽到祭司护法的职责,又没有顾全兄弟情分,实在是不忠不义。

    正如苍阳异所说,卧丘看似藐视一切,实则重情重义。

    他最看不过逐利薄情的行为,也最憎恶刻薄寡义的人。

    何况苍阳异是他唯一的朋友,龙族让苍阳异绝嗣,卧丘如何能忍?

    卧丘可不管苍武启几人是不是罪魁祸首。他向来喜怒随心,现下只想给几人一点教训。说着便手指一动,袍袖微扬,一个劲风从袖底骤然而出。

    苍武启、元志并苍聿延三人被卧丘这一扫,顿时倒仰,跌出蔚然亭外,骨碌碌滚到崖边。

    三人还从来没有过这等狼狈的时刻,连忙翻身爬起来。

    元志出身高贵,原本性格有些骄矜,一生之中,哪里受过这种气?

    当下怒道:“上仙不愿出手相助也就罢了,我兄弟几个自去寻找大哥就是。十年也好,百年也罢,千年万年,总能找得到的。只是不知上仙如此薄情寡义,就不会对已故的肃公心存愧疚?”

    他见跪拜了这么半天,卧丘仍然面色不虞,又对几人多加讽刺,言下之意直指他们居心不良,心中不由愤懑异常。

第34章 惊世异闻() 
自肃公苍阳异仙逝之后,龙族不思汲取当年聚龙氏覆灭的教训,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地争权夺利。

    更是如末帝凌休一样,打起了无上神龙图录的主意。

    众人皆欺苍阳贺年幼失怙,实力又远不及苍阳异,直欲强取豪夺无上神龙图录。

    最终逼得苍阳贺出走,玄洲龙族乱象一片。

    元志再是心大,也对族人十分看不上眼,既悲且恨。又因性格单纯,和苍阳贺十分要好,对苍阳贺一家也就格外关心。

    原本以为凭着卧丘和苍阳异的旧情,此行一定能够得到卧丘的援手,早日找到苍阳贺。此时愿望落空,便分外难受,不禁对卧丘恶言相向。

    怨愤交加之中,元志的话脱口而出,急雨一般噼里啪啦就倒了个干净。

    苍武启和苍聿延不及阻拦,不由得脸色灰败。心道,元志这番话把这位爷得罪狠了,不知道三人还能不能全须全尾地走出灵原?

    正忐忑中,听闻卧丘连声冷笑。

    “苍阳异一生为龙族鞠躬尽瘁,你们又是如何回报他这一片赤忱的?”

    “如果不是你们包藏祸心,苍阳贺会从龙族出走吗?”

    “你们龙族自己惹下的祸事,凭什么又要我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卧丘右手轻轻扬起,一边说一边朝着三人连连挥掌。

    掌风猎猎,刮在三人身上像利刃划过一般。

    卧丘每问一句,苍武启三人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他们当然知道症结就在龙族自身,但是他们自己的家人或许就参与其中。

    刚才卧丘问到苍阳贺受难的时候他们在哪里,三个人都无话可说。不正是因为他们都被绊住了脚,没能施以援手,以致苍阳贺被围攻,身受重伤吗?

    就连口不择言的元志,也低头不敢再说话。

    卧丘三掌挥出,自觉劲力不大,但苍武启三人若不是苦苦支撑,早已瘫倒在地。

    他们全身上下不见半点伤痕,衣衫完整,却出奇的疼痛。

    要知道龙族肉身强悍无匹,身上还覆盖着一层坚硬的鳞甲,轻易不会受皮肉伤。哪知被卧丘手掌这么一拂,竟然痛得打跌。三人皆咬牙强撑。

    卧丘掌风虽凌厉,却丝毫没有波及亭内的杨隽与灵珂,但二人均是面色大变。

    灵珂是被卧丘的震怒骇住,杨隽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龙族!

    嵊洲传说中有通天彻地之能的神龙?

    他刚才见卧丘与苍武启你来我往之间,言辞甚是犀利,心中已在暗暗揣测三人的身份。

    此时听卧丘连道三个“龙族”,方知面前三个伟岸男子均是出自龙族。

    杨隽心中转过数个念头,心思起伏不定,但见灵珂一张小脸骇得煞白,不由伸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灵珂素手纤纤,触之温软细腻。

    杨隽稳了稳心神,轻声道:“别怕。”灵珂报之一笑。

    苍武启忍着身上痛意,在蔚然亭台阶外跪下,道:“上仙明鉴,我等对大祭司绝无半点加害之心。当日他身陷险境,我们未能及时救援,已然深感愧疚。”

    “后来多方查探,却因势单力微,数年之后才查探到当年大祭司幸免于难,带着妻子闯入了嵊洲之境。我们兄弟几人暗中筹谋了数年才来到嵊洲,此番是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大祭司的。”

    “当年的事我们身负重责,绝不敢否认。我们也无法证明自己并没有心存不轨,不敢请求上仙相助,更不敢以情胁迫。但请上仙念着昔年肃公的旧情,如遇大祭司及其妻子,能多加照拂。苍武启感激不尽!”

    苍武启心知不敢再以苍阳异旧情胁迫卧丘,语气越发诚挚。

    他与苍阳贺相交多年,确实忧心其安危,在嵊洲寻找数月却是徒劳无功,心中实在惶急。情急之下言语未加修饰,倒使一番拳拳之心表露无遗。

    卧丘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好一会儿,才抬抬手,道:“你们去吧。”

    元志与苍聿延面面相觑,苍武启却无二话,利落下拜:“冒昧打扰,望上仙恕罪。我等这就告辞。”

    杨隽眼见那三个男子化作三道长虹,凌空而去,渐渐消失在夜空中,犹未回过神来。

    静悄悄称“星辰冠盖,宇宙洪荒。神木令出,道合阴阳”,他原以为皆是世人编纂。

    神话,不过是人类群体对于超能力的崇拜,再经过想象力加工的产物。传说则是由神话演变而来的历史性故事。

    嵊洲传说,天降大水,神龙治水活万民,赐神木令以定四方。杨隽不以为奇——地球还有黄帝和龙的传说呢。

    当初他对静悄悄所言嗤之以鼻。一来,关于神木令在楚家的传言来得蹊跷;二来,他对所谓传说并不尽信。

    此时想起静悄悄说“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心里倒是认同了几分。——传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根据的。

    他亲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心中已下断定:神木令是真!但与楚家的关系却仍是扑所迷离。

    杨隽恍恍惚惚,脑袋里充满了各式幻想,回过神来发现卧丘正盯着他看,眼神里充满探究。

    登时咯噔一下,心跳都漏了半拍。

    他眼见卧丘气场之强,龙族在他面前大气也不敢出,已经猜到卧丘身份高贵。

    但让杨隽忌惮的并不只是卧丘的身份,而是他超强的实力和恣意的性情。

    杨隽在他面前,只觉自己如同蝼蚁一般,心下早已生怯。

    他定了定神,正襟危坐,任由卧丘打量,心中却是七上八下,身上的肌肉都隐隐绷紧。

    灵珂似乎仍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之中,尤未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杨隽才听卧丘道:“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腿怎么样了。”

    卧丘的声音低沉,嗓子略带沙哑,他朝着杨隽招了招手。

    杨隽一时愣住。

    刚才卧丘在看他,他也在暗中观察卧丘。

    卧丘的眼光落在他身上,但有时又像越过了他落在虚空。

    这情形,太怪异了!杨隽心下忐忑,却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卧丘面前,在石凳上坐下。

第35章 神秘符印() 
“先生,已经没有大碍了。”

    杨隽一面撩起裤腿,一面不露声色地察看卧丘神色。

    卧丘却没有看他的腿,而是伸手直捉他手腕。

    杨隽悚然一惊,正要躲避,但卧丘速度何其之快?

    纵是杨隽眼疾手快,也不过只瞧见了卧丘袍袖一动,还未及做出反应,他的左掌已被卧丘抄在手中。

    见卧丘并无敌意,杨隽才卸下防御。

    相识不过一个时辰,杨隽此前的卧丘,神情或闲适,或傲岸。先是超然于物外的洒脱,后被触怒时是睥睨天下的傲然,无不随心所欲,一言一行,尽得风流。

    此刻,卧丘却神情专注,面色凝重地盯着自己的左掌。

    杨隽腹诽:手掌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能开出花来?

    若是换个人,他多半要调侃一句:您会看手相,我命相不错吧?

    如果抓住他手的是静悄悄,杨隽还要再加一句:与小娘子可堪相配?

    但这人是卧丘,他便不敢肆意妄为,即便卧丘对他的态度十分友善,友善到杨隽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相信那三条龙必是触到了卧丘的逆鳞,才会遭受大挫。但这一切,既有因,又有果,一目了然。

    而自己和卧丘之间,没有什么前因后果罢?卧丘何以会待自己如此亲近?

    杨隽心有疑惑,却不能在此时问出口。

    卧丘的右手,突然动了。

    他伸出食指,在杨隽的手掌上快速比划。

    杨隽吃了一惊,难道卧丘有什么不能宣之于口的话,要用在手上书写的方式告诉他?

    可卧丘的动作也太快了,自己什么也看不清!

    卧丘没有理会杨隽眼里的诧异,他的手指也并未触到杨隽的手掌,只凌空一刻不停地划动着。

    待杨隽隐约看出卧丘并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画一个奇怪的符号时,卧丘已经停了下来。

    “卧……啊!”杨隽正准备开口,却被突如其来的劲力推得仰倒,撞在背后的石桌上。

    蔚然亭在瞬间被照亮,光源便是杨隽的左掌。

    卧丘的手指堪堪停下,他的掌心便迸发出一阵白光,瞬间将蔚然亭照得犹如白昼。

    那白光原是一个印记,亦像是一个古拙的符号。但却不是卧丘所画,因为这道光同样将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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