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清欢- 第14部分

　　　　柳眉妩倒是知道谷凡一想说什么，别有深意地说道：“我家公子自小便和姚公子相识了，我看素卿姑娘和姚公子也很是亲近，想来和我家公子也能够交好的。”

　　　　“姚公子和素卿趣味相投，希望谷公子也是这般。”素卿只点了点头，转而笑道：“二位可要尝尝素卿的梨花酿？虽不如竹君子的梦里香，但素卿自认还是不错的。”提到竹君子的时候，她瞥了顾之尧一眼，眉目含笑。

　　　　在看到顾之尧和谷凡一皆点了点头之后，素卿便朝着那个小丫鬟唤道：“红袖，去拿一壶梨花酿过来。”

　　　　柳眉妩将这些尽数看在了眼里，更加觉得这个素卿和顾之尧之间不同寻常了起来。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在意顾之尧的。

　　　　“姑娘，酒来了。”小丫鬟红袖端来了酒壶和几只酒杯，放到了石桌之上。

　　　　素卿亲自在三个杯子里倒满了酒，“谷公子，素卿敬你一杯。”

　　　　谷凡一和素卿捧杯，品了品酒之后，不禁赞叹道：“素卿姑娘的梨花酿香沁脾胃，飘飘欲仙，是为佳品。”

　　　　“谷公子谬赞了。”素卿掩面笑道。

　　　　顾之尧却是意味深长地看着柳眉妩，也不知在想着什么，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柳眉妩被他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忙转过了头去。

　　　　“姚公子怎么一直打量着这个小书童，莫非他有甚特别之处？”素卿抿了一口酒，不明所以地盯着顾之尧，一汪秋眸仿佛会说话一般。

　　　　顾之尧望向谷凡一，意味深长地说道：“阿凡的书童，自然不会是一般人物。阿凡，我说得可对？”

第二十六章　此情可待（）　
柳眉妩愣了愣，也不知顾之尧这是为的哪般。｜｜她有些担心顾之尧会害她在素卿姑娘面前丢了脸面，眼下她虽是男装，但也不想输给素卿一丝一毫。

　　　　她直视着顾之尧，佯装镇定，背在身后的手却绞成了一团。

　　　　“我这书僮，倒真不是一般人。”谷凡一自然瞧见了顾之尧和柳眉妩之间的眼神碰撞，面上笑意不减，“可这平白无故地，你怎么会对我这书僮感兴趣？”

　　　　“说起来，以前我也没见你身边有书僮呢。”顾之尧玩味地勾起了唇，笑容好不乖张。

　　　　柳眉妩瞪了顾之尧一眼，碍于素卿在场，也不好多说什么。

　　　　似乎是觉得自己被冷落了，素卿开口道：“一直坐在这里谈论书僮着实无趣，不如素卿来为你们弹奏一曲吧。”

　　　　说罢，素卿也不打算等他们回应，冲着顾之尧点了点头就又进去了东边的厢房。

　　　　顾之尧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对着站在一旁的红袖说道：“红袖，再去拿壶酒来。”

　　　　“好。”红袖点了点头，听话地去了。

　　　　柳眉妩怎么会看不出来顾之尧是故意把红袖支开的，她看着更觉心烦意乱。

　　　　“阿妩，你又调皮了。”顾之尧摇头失笑，一下戳穿了柳眉妩。

　　　　“哪敌得过你顾之尧呀，什么好地方都少不了你。这素卿姑娘，是不是也被你蒙在了鼓里。”柳眉妩转过了头去，故意不去看顾之尧。一想起他和素卿站在一起时那般配的模样，她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顾之尧不怒反笑：“我可不是什么人都骗的。”

　　　　闻言，柳眉妩一下愣住了。不是什么人都骗的意思是什么？是说她很特别还是说她特别傻……

　　　　再者，按着顾之尧的意思，那他就是没有骗过素卿了。她有些许的慌神，不太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想。

　　　　“之尧，你的腿还好吗？”这时，谷凡一忍不住开了口。他关心地看着顾之尧，神色专注。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一提起这个，顾之尧的笑容变得寡淡了起来。

　　　　柳眉妩清楚地看到了顾之尧的神色变换，心下好奇更甚。顾之尧的腿一直是个谜，对他来说，这条腿也令他很是惆怅吧。有时候她觉得他可怜，有时候却又觉得他可恨。

　　　　没给他们继续说下去的机会，素卿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之中。素卿抱着一把琵琶，款款地朝着他们走了进来，致歉道：“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思绪被打断，柳眉妩皱了皱眉。只见得素卿在石椅上坐了下来，也并不做作，直接抱着琵琶开始了弹奏。眸光流转之间，享尽了风华。

　　　　过了片刻，只听得琵琶的声音渐渐地传了过来。琵琶颇为优质，穿透力较强，真有一种“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

　　　　少顷，素卿缓缓地开了口，那清亮的声音中哀婉缠绵的感情让人听得都醉了。

　　　　直到歌声停歇，琵琶声渐渐消失，余音依旧绕梁。

　　　　恰好红袖早就拿来了酒，顾之尧自斟自酌着，眉宇间的哀愁像是烙了一个印子一样，怎么也去不掉。

　　　　柳眉妩自认自己的琴艺不错，要与素卿比的话，却也只能说是各有千秋。这个素卿姑娘，倒是不惹人厌。

　　　　许久，顾之尧才淡淡地说道：“素卿，你的琴艺又精进了不少。”

　　　　“经过姚公子上次的提点，素卿勤加练习了下，这才初见成效。”素卿说这句话的时候，柳眉妩看到她的脸渐渐变红着。

　　　　“是你自己勤勉，与我没有多大关系。”顾之尧拿起酒杯，瞥了素卿一眼，继续一杯又一杯地喝着，仿佛从来不会感觉到厌倦一样。

　　　　“我……”素卿本想说些什么，眼神犹豫地看了看谷凡一和他身后的柳眉妩，最后丧气地说道：“梨花酿虽好，姚公子，切勿贪杯。”

　　　　于是，柳眉妩的心里又生了几分感慨。顾之尧这般的男子，是很容易让人迷了心的。陶竹如是，素卿如是，而她柳眉妩，似乎也难逃此劫。

　　　　“时候不早了，我们走罢。”顾之尧这才放下了酒杯，掸了掸身上的几许梨花瓣儿，站起了身来。

　　　　“那素卿姑娘，我们就先走了。”一直沉默着的谷凡一也开了口。

　　　　“也好。红袖，送客。”见此，素卿便唤来了红袖，面上又挂起了温婉的笑容。

　　　　走之前，柳眉妩回头深深地看了素卿一眼。她静站在梨花树下，秋眸始终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有风吹过，她的衣裳随风而动，更显单薄之意。

　　　　“该走了。”谷凡一见柳眉妩迟迟不动，转过身冲她唤道。

　　　　“嗯。”柳眉妩点点头跟了上去，一路上思虑颇多。她偶尔睨了几眼顾之尧，但见他神色自然，脸上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不禁有些晃神，思绪忽然回到了桃花树下的那一吻上，也不知道顾之尧是否也这样对素卿过……

　　　　一直到快出了清羽楼的时候，顾之尧才对着红袖说道：“你回去陪着素卿姑娘吧。”

　　　　柳眉妩这才回过了神来，见红袖离开了，就迈开步子随意地往外走了，也不在乎自己的这副打扮了。她就是有些气不过，为什么他顾之尧到哪里都是春风得意的。

　　　　“小阿妩，你慢点。”谷凡一不忘在后头叮嘱她。

　　　　顾之尧意味深长地看了谷凡一一眼，故作抱怨地说道：“你怎么对她比对我还好。”

　　　　“我只问你一句，洛尔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谷凡一不理会他，一脸正经地问道，眉头微微地皱着。

　　　　“阿凡你何出此言？”似是受到了委屈，顾之尧哀怨地看着谷凡一，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谷凡一却已然把顾之尧看了个透彻，眼神飘到了前方的柳眉妩身上，几不可闻地叹息着，“除了唐门之外，能拿得出七日散的也就只有你们红楼了。况且，这洛尔一中毒，徐伯伯自然会怀疑到唐柏青头上。你的意图，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第二十七章　酒能解愁（）　
“既然你都认定是我了，还问我做什么？”顾之尧低低地说道，神色淡漠，琉璃一般的眸子仿佛笼上了一层薄雾，令人看不透彻。…………

　　　　“你这样做，可有想过阿妩的感受？”谷凡一长叹一声，似乎是在为柳眉妩而感到唏嘘。他转头去看顾之尧，只见之尧紧锁着眉头，也不知是在想着什么。

　　　　半晌，才听顾之尧喃喃道：“他还是来了。”

　　　　而前方的柳眉妩呆愣愣地望着一家赌坊，目露惊疑之色。她刚刚分明看到陶柒走了进去，他身边站着的一个男子，像极了唐柏青。

　　　　唐柏青和陶柒……她一直不喜欢唐柏青，更不明白陶柒为什么能和他交好。尤其在洛尔中毒之后，对唐柏青的厌恶又添了几分。

　　　　见那二人消失在人流之中，柳眉妩才回过了头去。她看了顾之尧一眼，有些犹豫。陶柒和顾之尧现在关系虽然僵硬，但他们之前必定亲如兄弟。

　　　　“阿妩，你怎么了？”谷凡一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就到了柳眉妩的面前，关心地问道。

　　　　柳眉妩冲他摇了摇头，复又紧紧地盯着慢慢朝她走来的顾之尧。

　　　　“我刚刚看到陶柒了。”待到顾之尧在她面前站定之时，柳眉妩终于开了口。

　　　　其实她是想要问他，下毒之人究竟是不是唐柏青。如果是的话，那么她想要告诉陶柒。但想到这样直接地问出来有些不妥，便作罢了。

　　　　顾之尧点点头，眉宇间透着一股疲态，淡淡然地说道：“我也看到了，他是和唐柏青一起的吧。”

　　　　“嗯，他们进了博彩赌坊。”话一说完，柳眉妩顿时想起来，上次陶竹和顾之尧也是在博彩赌坊见的面。眼下陶柒和唐柏青，是要去那里做什么。

　　　　“唐柏青怎么会和陶柒公子在一块儿？”谷凡一虽然深居昆仑山，但是对陶柒公子也有所耳闻，有些不太理解他为何会和唐门的人来往。

　　　　“走，去看看热闹。”顾之尧微微一笑，自顾自地往那赌坊去了。

　　　　柳眉妩和谷凡一对视了一眼，也跟着顾之尧一起进了博彩赌坊。

　　　　赌坊里依旧是那副喧闹混乱的场面，时不时地响起几声摇骰子的声音和庄家的吆喝，好不热闹。

　　　　顾之尧毫不理会这些，径自上了二楼。他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一个单间前面，一下推开了门，颇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这个单间正是上回顾之尧见陶竹的房间，柳眉妩见此皱了皱眉。这其中的缘由，她实在是无从得知。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屋子里面却只有陶柒一个人。他静坐在椅子上，仿佛等待了许久一般。他的面前还摆着几坛酒，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破门而入的三个人。

　　　　陶柒似乎是喝了些酒，即使是坐着，身体也有些晃悠。他看了看柳眉妩他们，出声道：“你们三个大刺刺地闯进来，想要做什么？嗯？”

　　　　“柒公子，你又喝多了？”柳眉妩被眼前的场景弄得一头雾水了起来，分明刚刚看到了唐柏青的，这会儿怎么又不见了。而且陶柒一喝多了就犯傻，整件事情就更显奇怪了。

　　　　“咦。阿妩你怎么也来了？还这副打扮……呵呵。来，过来一起喝酒。”听到柳眉妩的话，陶柒这才注意到她。他的脸上又添了几分笑意，又拿了个杯子，晃晃荡荡地往里倒酒。

　　　　见陶柒这副样子，柳眉妩便又看向了顾之尧，不明所以地问道：“唐柏青呢？”她自认眼力不错，不可能看错人。

　　　　“阿妩，过来呀。”不待顾之尧开口，陶柒再次唤起了柳眉妩来。他摇了摇头，嘟着嘴说道：“小竹现在也没有那么气你了，你可以去和她说一说的。”

　　　　顾之尧不假思索道：“你过去陪陪他吧，我和阿凡去找唐柏青。”似是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他的脸上并无惊诧之意。

　　　　“你的意思是，唐柏青在这里？”柳眉妩没有马上过去陪陶柒，一脸不解地看着顾之尧。她觉得在他面前，她就好像是一个无知孩童一样。

　　　　“嗯，一会儿我再跟你说。乖，先过去吧。”顾之尧不禁莞尔，伸手将柳眉妩落在耳旁的碎发拢到了耳后。

　　　　柳眉妩被他的动作所惊到，瑟缩了一下，连忙走到陶柒旁边坐了下来，心跳如雷鼓般作响。凭什么顾之尧总是能够轻易掌控她，一个动作，一个笑容都会让她心慌意乱……

　　　　“阿妩，喝酒。”陶柒笑着把就被推到了柳眉妩的面前。

　　　　见此，柳眉妩只得拿起酒杯喝了起来。这酒清香扑鼻，喝起来更是醉人，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梦里香”了。

　　　　好在她的酒量也不算太差，勉强能够抵挡得了这一杯酒。不过这梦里香的威力确实大，她只觉得自己开始浮想联翩了，犹入梦境。

　　　　当她再抬起头的时候，谷凡一和顾之尧都不见了身影，一种看不见他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你还说你不喜欢顾之尧，我都看到了。”陶柒自斟自酌，笑意盈盈地看着柳眉妩，别有深意一般。

　　　　“看到什么？”柳眉妩的心又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