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归摇了摇头。有理有据地分析了下景吾这个名字。“方才阿妩说过。我就记下了。姓景的话应该是沂楚皇家的什么人吧。”
“还真被你猜对了。”陶竹在一旁直笑。愈加佩服问归了。
“我却觉得这一届君子武的桂冠会被墨白夺取。至于顾之尧嘛。我猜他不会出手阻止。”柳眉妩并不赞同问归的说法。她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我赢了的话。问归你可要给阿柒一个机会哦。唔。要是我输了。那就任由你处置吧。”
“好。”问归半点也不恼。似乎是确信柳眉妩不可能会赢一样。她答应得很干脆。
柳眉妩双眼放光。满满的都是对君子武的期待。“那就这么定了。”
问归也笑了笑。“天色不早了。你们要不要留下与我吃顿便饭。”
“可别。还是下次再來陪你吧。家里还有三个难伺候的主儿呢。”陶竹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语气颇为低沉。想起这会儿在陶家的三个大男子。她便觉得头大。
“怕什么。我教你。给他们猛灌梦里香不就好了。”柳眉妩笑得狡黠。像极了狐狸。
“那不就完了。”陶竹直摇头。她哥哥那副德性。喝多了酒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來。
说是这么说。但柳眉妩还是拉着陶竹一起走了。她们洠в腥梦使槌鰜硭退恰Ｖ患虻サ睾退辣鹆讼隆�
屋里的问归脸上还有着浅浅的笑容。屋外柳眉妩和陶竹的倩影愈行愈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二十章 酒不醉人（）
陶宅。与离城的桃花林无二。后院里的桃花早已破败。少了几分娇艳的美。却多了许多萧索之意。
日头落下。显得庭院里愈发昏暗。风吹过。枯枝乱颤。枯叶飘摇。又是“萧萧”作响。
有人点起了院里的石灯。走廊上方的几盏琉璃灯也被点燃。温暖的光亮直击人心。紧接着。厢房的门也开了。几个家丁把两张软榻给搬了出來。放在了院子里。最后。家丁们抬來了一个小火炉和好几壶的酒。还在石桌上拜了些果品糕点。
不多时。景吾、陶柒、顾之尧三人齐齐地出现在了后院里。一样的相貌不凡。一样的身子绰约。放在哪里。都是不能忽视的存在。
因着这些摆设和这些个人。陶家的后院瞬间就热闹了起來。
景吾一拍陶柒的肩膀。夸赞道：“哈哈。阿柒你干得漂亮。”
陶柒挑了挑眉以示默认。他坐到石椅上。看着小火炉里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眼里跳跃着不明的光芒。
红泥小火炉里热着的酒不是别的。正是陶竹独家酿造的“梦里香”。随着火炉温度的升腾。院子里弥漫着的都是美酒的香气。
“你不怕小竹回來后找你的麻烦吗。”顾之尧在陶柒的正对面上坐定。他扫了一眼炉上的酒。扬眉一笑。
景吾随手拿了个桂花糕尝了起來。还不忘替陶柒回答道：“那也來不及了。我估摸着她们也该回來了。”
陶柒依旧不说话。只是右眼皮跳了几下。似乎是有什么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景吾话音未落。后院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得亏我们走的是后门呀。要不然就不知道这里这么热闹了。”陶竹一看这后院里的仗势。就冷嘲热讽了下石桌前坐着的三个人。她心想着她们回來得还真是时候。这群人都还洠д娇己取�
柳眉妩看了也忍不住笑了。她走上前去。直接在软榻上坐了下來。还和陶柒笑道：“你看。他们给我们也准备了。”她知道。陶柒和景吾都是嗜酒的。唯独这顾之尧。她似乎是洠в屑染啤�
不过看这样子。他今晚要不喝酒也很难。既如此。倒不如让他们三个喝个痛快算了。她也好拉着陶柒一块玩耍。
“哼。他还不是怕我闹给他看。”陶竹冷哼了一声。不过还是在另一张软榻上坐了下來。
陶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之后。他用眼角瞥了陶竹一眼。反而和柳眉妩说道：“阿妩。听景吾说。你就要和他成亲了。”阿妩要嫁给这个忽然出现的景吾。这实在是陶柒洠в邢氲降摹Ｋ戳丝炊悦嫔夏歉錾裆匀舻墓酥ⅰＶ痪跤腥し浅！�
“是又如何。”既然都被陶柒这么问了。柳眉妩也就洠в惺裁春梅床档摹�
“恭喜。”陶柒笑了笑。对着柳眉妩的方向抬了抬酒杯。然后将其一饮而尽。
柳眉妩不满。这时酒瘾也犯了起來。她忙走过去。自己也给自己倒满了一杯。
梦里香味道甚好。喝再多也不会觉得苦涩。嘴里总是会留下清淡的甘爽之味。只是这一喝。难免思绪就有些飘忽了。
喝了今夜的第一杯酒。柳眉妩眉眼一弯。满足地笑了起來。犹如月光照白荷一样的单纯美好。
“喂。你们这样对我视若无睹真的好吗。好歹那酒也是我酿的啊。把我惹急了以后就不给你们酿酒了。”陶竹一下急了。连忙走过去也寻了个位置坐了下來。
“像我们这样的‘瘾君子’。哪里敢惹您这尊大佛啊。”景吾连忙赔笑。酒瘾一上來。就愈发地口无遮拦了起來。
陶竹瞪了他一眼。“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
“小竹。你今日和阿妩一道去问归那儿了。”陶柒忽然开了口。他摇晃着杯里的酒。从中映照出了自己的眼睛。是迷茫、是忧愁。他看到了的便是这样的自己。
“嗯。”陶竹点了点头。她看出了陶柒脸上的殷切之色。在心里直叹气着。虽是有些不乐意。但她还是如实地说了出來：“你倒不如去问阿妩。反正我今日也都是去那里看她们聊的。”
陶竹最看不惯自家哥哥这般消沉的模样。但又有些为他心疼。
“阿妩。”陶柒侧头看向柳眉妩。似乎对此很是不解一样。
“我和问归打了个赌。你且等着吧。总归你都等了这么多年了。”柳眉妩请叹了口气。
陶柒无言以对。摇了摇头之后继续喝酒。眉宇间的忧愁却是从未离开过。
“你们倒是聊一些我能听懂的啊。”在一旁听他们说了许多话。可景吾还是洠芄恢撬档氖鞘裁础Ｋ纱嗝粕绕鹆司啤�
“嘿嘿。那我就说点你知道的。”陶竹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她抓起了盘子里的瓜子。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打量着景吾。“景物君呐。你的武功怎么样呢。有把握在君子武上获胜吗。”
景吾这会儿洠в凶钥洹Ｋ屏似獭Ｖ凰档溃骸叭送庥腥恕Ｌ焱庥刑臁Ｕ馐露铱刹桓业１！！�
柳眉妩瞧见了后。更加觉得自己的胜算比较大了。墨白既然能够凭一己之力灭掉唐门。那就证明他的武功确实不同凡响。
“说了跟洠狄谎！碧罩穹朔籽邸＜绦ㄐ目淖殴献佣�
这时。一直默不出声的顾之尧忽然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埋头喝酒的陶柒。转头问道：“阿妩。问归近來可好。”
果然。一听到问归的名字。陶柒就回过了神來。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状似不经意地看着柳眉妩。
柳眉妩猜出了顾之尧的意图。在看到陶柒的模样时。顿时被他逗乐了。“扑哧”一声就笑了出來。
之后她正了正色。很是认真地看着陶柒。“问归挺好的。嗯。无病无灾。”
陶柒听罢终于放下了心來。继续喝酒。
柳眉妩和顾之尧面面相觑。而后默契地一块儿笑了出來。
风吹过。柳眉妩耳边的碎发随之飘起。被眼尖的顾之尧温柔地给拢到了耳后。
“咳咳。你们当我不存在啊。”景吾适时地插了进來。他扫了这两人一眼。心中颇为不满。
柳眉妩略有些尴尬。不自在地低下了头去。耳畔好似还留有顾之尧的温度一样。眼下是她一看到他。就会心慌意乱。这着实出乎了她原本的意料之外。
陶竹一见。马上拉过景吾。又给他倒了些酒。招呼道：“來來來。喝酒喝酒。”
景吾看了陶竹一眼。闷不吭声地接过了她递來的酒杯。
顾之尧假咳了一声。他望向陶柒。邀请道：“阿柒。你要不要也和我们一起去云青山。”
“去了的话。你就会更早地知道究竟是我赢了。还是问归赢了。”生怕陶柒不答应一样。柳眉妩忙开口补充着。“你就不想知道吗。我赢了的话。问归可是要答应我条件的。”倒不是为了附和顾之尧。而是她也不想看着陶柒这般消沉了。
去外面走走。对他來说总比待在淇县要來得好。
“好。”也洠в形柿煎鞘裁刺跫Ｌ掌獾阃反鹩α恕�
“真好。从两个人变成了三个人。又变成四个人。甚至是五个人。我们这个队伍。应是凑足了吧。”眼看着有多加入了一个人。景吾说不上是喜是悲。他继续喝着酒。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景吾今夜喝了一杯又一杯。和陶柒比起來也是毫不逊色的。
月色正好。陶宅的后院里满满的都是酒香。这陈年的佳酿啊。当真儿是最最醉人的。
第二十一章 竹林深处（）
昨天夜里单数景吾和陶柒喝的酒最多。但早上起來的时候这两人却是神色如常。
稍作整顿之后。他们一行人便一起往云青山出发了。
云青山距离淇县并不远。所以当初陶竹带着柳眉妩去的时候也洠в谢ǚ压嗟氖奔洹Ｉ星夷芄桓显谌章渲盎貋怼５饣厮侨ツ抢锟刹皇侨ネ嫠５摹１暇咕游洳豢赡芤惶炀徒崾�
“阿妩。你看。景物君今儿是不是有些怪怪的。”坐在马车上。陶竹不住地瞧着外头那个打马而行的景吾。
他穿着一件蓝袍。跨坐在马上的姿态飒爽极了。只是神色却是与往常的随和不同。他紧蹙着眉。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更显冷峻非常。
“外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你怎么今儿只瞧着他呢。”柳眉妩也瞥了一眼外头。她先是看到了顾之尧。而后才注意起了景吾。他约莫是心情不大好吧。垮着一张脸。
“我看景物君对你是有几个意思的。不然昨晚怎么会那个样子。”陶竹颇为正经地冲着柳眉妩说道。作思考状。
柳眉妩立马否认地摇了摇头。反而嬉笑道：“在我看來。你们两个倒是蛮有戏的。”她最近瞧着景物君和陶竹挺登对的。而且这两人跟欢喜冤家一样。看起來很讨喜。
“切。谁和他有戏了。”陶竹转过了脸去。显然是不想再继续和柳眉妩谈论这个。
见此。柳眉妩“扑哧”地笑出了声來。只当陶竹是害羞了。若是能凑成这一对。似乎也是不错的。
之后陶竹都不怎么搭理柳眉妩了。她也乐得清闲。怡然自得地欣赏起來这沿途的风光。
最后他们在云青山的山脚下停了下來。男子们下马。姑娘们下车。步行上山。
近日君子武举办在即。云青山附近的人是比较多的。此刻行人们大多都盯着这五个人看。或欣赏。或艳羡。
他们到不拘谨。依旧自顾自地往上走着。
顾之尧走在了最前面。他忽然转过了头來。对着剩下的人说道：“君子武过几天才开始。我先带你们去一处地方吧。”
众人皆点头应允。柳眉妩看着顾之尧清减的背影。默默地在心里叹着气。他该是把一切都部署好了吧。作为红楼阁主。要考虑到的事情确实很多。
这一点。问归说得并洠в写怼�
绕过几条山路。顾之尧带着他们到了一座隐蔽的竹林前。眼前的景致令人不得不惊叹几句。
数竿苍翠拟龙形。峭拔须教此地生。无限野花开不得。半山寒色与春争。
即使是寒冬腊月的。竹子却一点也不畏寒。叶子愈发绿得苍翠。竹身坚毅。忽扫过一阵清风。竹林随之微微地颤动。摇曳着发出动听的声响。细听之下。隐隐还有琴声传來。
“这里还有竹阵。”陶柒端详了下竹林的地界和长势。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顾之尧点了点头。他迈开步子又走到了前头。冲着他们示意道：“你们都跟着我。仔细别走岔了。”末了。他还特意对柳眉妩招了招手。“阿妩。过來。”
柳眉妩打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顾之尧看。此刻被他那么一唤。她瑟缩了几下。然后才走上了前去。
“这个阵法比较奇特。你仔细地跟着我。别乱动。”顾之尧一下抓住了柳眉妩的手。细细地叮嘱着。神态专注。
“好。”柳眉妩点了点头。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亦步亦趋地紧跟着顾之尧。他方才那样认真的样子。惹得她心动不已。脸颊都有些泛红。
而他们身后的人具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前面的两人。好半天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这一行人在竹林里穿梭了许久。终于到达了他们的目的地。
但见前方竹楼耸立。四周都用竹篱围着。篱内种植各种花木果树。树满寨。花满园。
古人云：宁可食物肉。不可居无竹。
看來这竹楼的主人。必定不一般。但是看顾之尧那副姿态。好像他就是这里的主人一般。
竹楼下有较大的空地作院子。院子里有一男子端坐在了竹椅上。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衣衫。墨发用一根银色丝带高高挽起。他脸上的玉制面具将他的脸庞尽数遮起。面具里的那双眼睛却仿佛泛着深蓝色的光芒一样。玄妙而动魄。
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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