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可比我当年好多了，哈哈哈！”
孙言内心苦笑，但嘴上还是说道：“是挺感谢她的，若不是她，想必师傅，还不一定会收我！”
“这倒是没错，我李铁虽说的确希望有个人能继承我的手艺，但打我绝对不愿意因为打铁之事，去拆散他人的家庭，但现在你唯一的家人同意了，并且也让我看到她是真的愿意支持你的，那么我就放心了！”李铁呼了一口气，轻然说道。
“呵呵！”孙言也是欣喜的说道：“那师父首先教我什么？”
“我想想”一提到打铁，李铁就陷入了沉思，片刻过后，他才说道：“你本身应该有一点底子，所以简单的起火、锻造、复打、冷却，我就不教了，我只教你一样，那就是品悟打铁的人生，至于你学得怎么样，那就靠你自己了！”
“打铁的人生？”孙言轻喃。
“对，昨天说了，打铁出来的成品，是属于铁器的人生，但打铁的过程，即是铁器的人生，也是我们的，我匆匆打铁二十多年，从青年时期，一直到现在，经手的铁器数不胜数，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这么多年，唯一值得我骄傲的，只要一件，那就是当年，我随自己的师傅，给溪郡国国师打造的一把道剑，正是这把道剑，让我彻底的喜欢上了打铁，或者说，喜欢上了将一件铁器打造出来后的成就感”此刻，李铁的神色，俨然有了一抹惋惜。
“可惜的是，一个人有起有落，至从我师父死后，我也就只能在这个小店里过活了，这也是我选择的人生啊！”说着，李铁的语气，忽然低落。
倒是很快，他就收起了这种失落，其继续说道：“现在，你拜我为师，那么我师父给我说的话，我也要对你说一遍，你务必要记住！”
“是！”孙言抱拳一拜，恭敬的回道，试想一下，若是其他修炼者知道，一个实力可以斩杀化神期的修炼者，今天居然跟一个凡人学艺，恐怕，这些人会惊掉大牙吧！
这时，李铁缓了缓，对着孙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之说道：“而在此之前，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听好”
“有的打铁匠，一生只打了一个铁器，但却能举世无双，而有的铁匠，一生都在打铁，打出来的成品数量又多，质量也不差，可却始终不得闻名，你知道为什么吗？”
闻言，孙言想了一会，才回道：“若是师父所问的问题，和昨天跟我说的话有关系，那么在我看来，那个一生只打了一个铁器的打铁匠，看似只打了一个，实则上却并非如此”
“因为那个铁器上，包含了他的人生，包含了他对铁器的理解，或者说包含了他的一切，而那个打了无数铁器的打铁匠，只不过是在打铁罢了，这是一种理解上的差距”
忽然，李铁眼中闪过一丝讶色，紧接着，他认同道：“对，就是这样，倒是没有想到，我当初思索了三天的答案，你竟不用一盏茶的时间就想到了，看来你在打铁上的天赋，要高过我很多，如此，我也就放心我的技术不会失传了！”
可同时，孙言却是又有些疑惑的说道：“但我在以往，就有所听闻，若是真的打出这么一把铁器，是需要用打铁匠自己性命作为血祭，方能成功”
“不然的话，这铁器既然在非凡，也仅仅只是一把铁器而已，其举世无双，也只不过是死后的荣耀罢了，师父，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李铁回应道：“你说的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我师父，我记得他那时是这样跟我说的，他说，打铁匠为其铁器而死，不算是死，而是活在了铁器之中，和铁器一同经历新的人生，此为打铁匠的完美，也是任何打铁匠都梦寐以求的人生”
“同化的人生？”孙言低喃。
“没错，同化的人生？但你也许不知道，纵观所以打铁之人，能做到这一点的人，能舍身于此的人，其实并没有多少，说不定根本没有”
“连我的师父，你的师公，在生前活着的时候，都没敢下定那个决心，所以在我看来，那把道剑，其实还有着缺陷！”李铁解释道。
“原来如此！”孙言应声。
“嗯！”李铁再度点头。
而就在李铁在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那打铁炉的烈火，忽然的冒起，直接就烧到了一个铁块之上，见状，李铁面色一变，立刻就来到了炉子的旁边，一手握住夹住铁块的铁夹，一手开始用打铁锤，击打铁器
铛，铛，铛
“所以呢？我要给你说的，你必须要记住的，那就是”李铁气喘吁吁，很快额头和赤着的双臂，就都有了汗珠：“那就是，打铁的人生，只是打铁人自己才懂，但在打铁中，你却能看到无数不一样的人生！”
“人生？”
“没错，你可以想想，当你击打每一个铁快的时候，你击打的次数，你控制的火候，你冷却的时间，就算只有那么一刹，也会对成品有一定的影响”
“所以打铁里面，是没有一模一样的铁器的，正如人生，每个人，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而导致各自人生都不一样”
“打铁打铁，打的不是铁，而是人生！”说到这里，李铁将手中的铁块，翻了一个边，然后继续敲打。
但受益匪浅的孙言，见此铁块，正在逐步的成型，他不由的说道：“师父，可否让我试一试？”
“你？”听之，李铁看了看孙言，顿了顿，随即说道：“不是师父瞧不起你，这晨打，你还不行，你先和你的妻子，一同先除一下店里的灰尘，你也知道，打铁铺的灰尘，是最多的！”
当然，孙言对此也没有失望，只是点了点头，便和梦无雪一同找了一块碎布，开始从底层做起！
而梦无雪，也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孙言
第四百二十一章师父过往的酒（）
一个多月，再次流逝。
孙言也总算是熟悉了李铁打铁铺的所有的事情，但可惜的是，李铁还是没有让他打铁，其理由就是，他认为孙言还没有准备好，要等他准备好了，才让他接触打铁器，而在此之前，孙言就要一直帮李铁做一些杂活！
原本李铁认为孙言肯定会受不了，甚至会跑来质问自己为什么要他一直做杂活，但出乎李铁意料之外的是，孙言不仅没有这样做，还将李铁交给他的杂活，做得非常好，一点都没有急躁，一点都没有心烦，这倒是让李铁对孙言的心态有些赞赏！
还不单单是孙言，连同陪着他的梦无雪，也是一句话的没有说，只是和孙言一起，认真的在做李铁交代的任何一件事。
直到一天晚上，打铁铺打烊时。
“孙言，你喝酒吗？”李铁突然问道。
“酒？”孙言一怔，放下了手中的铁器，有些疑惑。
“嗯。”李铁点头。
孙言从未真正的喝过酒，无论是踏上修炼之路以前，还是踏上修炼之路以后，但他也知道，酒的存在和酒的味道！
因为刘虎的父亲，喜欢喝酒，刘虎自己喜欢喝，唯独他觉得酒，太过伤身，甚至伤心，尽管看着那些喝酒的人，喝的开心，喝的潇洒，但孙言却是感觉的到，他们这些以酒麻痹自己的人，其实并不开心。
所以孙言记得一句话，那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
“师父是要去喝酒吗？”孙言试探的问道。
“不是，我是想问，你想喝酒吗？”李铁摇头，回应道。
闻言，孙言有些沉默了，在刘虎家的时候，刘虎的父亲就找他喝过酒，那时候他只泯了一口，就觉得辛辣不已，在之后的日子，他就再也没有喝过酒了，如今被李铁问道，他还真有点怀念那一段喝酒的岁月
因此不一会儿，他就回道：“想！”
“哈哈！”李铁一笑，说道：“好，那么你就随我来吧，我就说嘛，打铁之人，哪有不喝酒的，今天，就让我们师徒两个，喝个痛快！”
交谈完，两人就不再多言，很快就彻底的收拾好了店铺，不过梦无雪，却也是跟了过来，对此，在李铁的眼中，那是羡慕和欣慰，在孙言的眼中，则是无奈和苦笑！
半柱香的时间不到，李铁就带着两人来到了村里唯一的一个饭店。
经营饭店的是一个寡妇，同样姓李，单名一个蓉，大约三十多岁，原本是大溪村的数一数二的大美女，可如今随着岁月的刻刀，加上世事的变迁，俨然为她徒添了几分隐藏不住的皱纹！
李蓉因丈夫死的早，膝下又没有什么子女，所以和同样是单身一人的李铁很熟，但这份熟悉也只是建立在普通情谊之上，并未有任何出格之事。
但村里人大多都看得出来，无论是李蓉对李铁，还是李铁对李蓉，两方都有着几分意思，甚至热心的村民们，还为他们两个说过媒！
可李铁却觉得自己已经四十大几，早就过了冲动的年龄，而李蓉也尊重了李铁的决定，故之，这些情感之事，就被他们各自放在了心里的深处！
此刻，因已是戌时，饭店基本无人。
而一身简衣的李蓉，见李铁带着一对年轻男女来临，慢慢的走到了李铁的跟前，其轻声说道：“我就说，这个点来吃饭的，除了你老李，还真没有人来我这饭店，哟，这小伙子就是你的徒弟吧？自己长的不咋滴，娶个媳妇倒是挺漂亮的！”
“好了蓉妹，就不要挖苦孙言了，你看他们的样子，顶多二十不到，小心吓到他们，害我丢了徒弟呀！”李铁见李蓉一上来就准备滔滔不绝，立刻就打住了她的话。
可李蓉却不高兴了，她不再说孙言，反之将话题转到了李铁身上，其气嘟嘟的说道：“好你个李铁，有了徒弟，就忘了老娘了是吧”
“你怕我害你丢了徒弟，怎么不想你当初是如何对待老娘的？”
“哼，见老娘一把年纪了，所以就吃干抹净不认账了是吧？怎么说，老娘当年也是这大溪村的大美女，你居然这么对老娘？你！你！！”
“等等，等等，你这说的哪里跟哪里啊？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什么吃干抹净？什么我对你啊？这里还有我徒弟呢？你可不能乱说啊！”看到李蓉语气，越发的在不可收拾的那方面发展，李忒连忙说道，似不想孙言去误会什么一般，甚至其眼神还不停的看向孙言，似要孙言帮他说几句话，好打破现在的局面。
但见到这一幕的孙言，算是真的明白了，为什么李铁会带上自己来喝酒？
原来就是想让自己去当挡箭牌啊，这时，他嘴角微微一笑，然后就对着李蓉轻声一拜，完全不怕火上浇油的说道：“这件事的确是师父他老人家错了，师母你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老人家吧！”
突然，听到孙言这句话的李蓉和李铁，神色皆是一变，脸上竟是莫名的有了一丝红意，李蓉自然是有些羞涩
因为这么多年来，孙言可是第一个当着他们两人面，说出这句话的！
李蓉毕竟是寡妇，尽管丈夫已经死了好十几年了，但再寻新感情，心中还是有些过意不去，所以村里人撮合归撮合，可也没有直接捅破那扇窗！
而李铁则是更加害羞，他一个大老爷们，虽说天不怕地不怕，但这李蓉和李蓉的感情，却是他这一生最怕的
且实际上，在李蓉没有出嫁之前，他其实是比李蓉的丈夫，还要早些认识李蓉的，但那时，他却要随他的师父去皇都打造道剑，所以在两方抉择之下，他选择了打铁！
再往后，李蓉下嫁给村里其他人，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心中一块心病。
正是这个原因，他们这两者之间的感情，就一连拖了十几年，直到刚刚，孙言才将这层纸，桶破了一半，而那剩下的一半，就需要他们自己去桶了。
气氛到也没有沉寂太久，李铁也好，李蓉也罢，他们都是成年人，忧郁缅怀，那是年轻人干的事情，所以很快，李蓉和李铁就极为默契的相视了一眼，前者也随之说道：“好了，你不是来喝酒的吗？你们有什么事情，就在酒桌上谈吧！”
“嗯！”李铁轻然一笑，应道：“还是老三样，你懂得！”
“当然，花生、榨菜和半斤猪肉，马上就来！”李蓉说道，而一说完，她便是转身，向厨房内走去，整体生生像李铁的妻子！
但不知为何，孙言看着这走进厨房的李蓉，却是在她的身上，看到了上一次梦无雪走进厨房的影子，这让孙言几乎下意思的就看了身后的梦无雪一眼。
又是片刻后，孙言、梦无雪、李铁，还有李蓉，就坐在了一个四方桌上，吃着小酒，喝着小菜，除了梦无雪不动声色之外，就连一向对人冷漠的孙言，也渐渐被气氛渲染，体会到了常人的知足常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