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白衣少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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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白衣少侠-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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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因为一件事。

    这个叫清苑的女人,其实早就已经死去了。

    生与死的界限有时候很模糊,有时候却无比真实。她可以一直活在自己的心中,但是那终究会成为一道跨不过去的坎,一道无比沉重的枷锁,束缚着他,折磨着他,令他明白,自己终究还是忘不掉,终究还是无法像她所期许的那样。

    好好地活着,活得无比精彩。

    白衣锤了锤自己的胸膛,无比肯定地看着天依,笑着对她说:“有人告诉我了,死可以令人忘掉所有的事情,是一切的终结。我都是死过那么多次的人了,又怎么会连那个人都比不上。”

    “那么我们可以重新上路了吗?”烛火看样子应该是不爽白衣许久了,一向默默无闻的她,如今却刷足了存在感,决心要做一个无比显眼的电灯泡。

    这么轻易就想磨削过去的一切吗?你想的倒是挺美的。烛火的眼神之中透露着浓重的恶意,像是刻意表露出来的阴冷嘲笑。她明明白白地告诉面前这个少年,你死定了。

    然而白衣却也没有多少在意,他自然知道这么长时间自己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若不是天依的包容,他也很难就此放下那些缠绕良久的沉重吧。他虽然不知道天依曾经暗中为他做了多少事情,但是他明白这份情一定是无比真挚的。

    回头望着那片已经被黑灰的薄雾所笼罩的破庙舍利和佛光,白衣暗自承诺:“不管你是怎样的一个人,和尚,我欠你一个人情。那个人我肯定会帮你杀掉的,这是我的承诺,这是陆白衣的承诺!”

两百一十八章 「乌禅师」() 
出了观音禅院的千里焦土,白衣却发现这山脚下却候着之前所见的那位老伯。

    老伯抽着烟斗,一身乌袍,老神在在地坐在路中央的小马扎上,似乎就专门在这里等候白衣了。

    “老伯,不好意思啊,您竟然还在这里等着我呢?这不,我家人都来了,一定好好请你喝一杯。”白衣颇为不好意思地打着招呼,然后顺带问了一句,“老伯,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

    老伯猛然抽了一口烟,然后漠然地问道:“苦禅死了?”

    “什么?”白衣有些不理解,这老伯为何会来问这个问题。

    然而老伯下一句话,就打破了他心中的疑惑,给他平静的心投下了块千钧的巨石。

    “老朽乌袍。”

    “你就是乌袍?”白衣有些不信,他从没有想过,苦和尚遍寻江南不见的罪魁祸首,竟然会在这里当一个平凡的老人。随即白衣看了一眼天依,似乎是想要询问她是否见过这位叱咤风云的匪首。

    “我见过乌袍,和您不一样。”天依当然看懂了白衣的眼神,顺口答道。

    “那是假的,我是真的。”自称是乌袍的老伯敲了敲手中紧握的烟斗,颇为唏嘘地说道,“当然了,其实你也可以叫我德银方丈。”

    这一记惊雷彻底将白衣击懵了,天依或许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震惊这两个名字,虽然一个盗匪成为和尚很不寻常,但是想来应该不会到让他震惊的地步吧。

    白衣看了一眼天依的迷惑眼神,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答了这个疑惑:“苦和尚的师父就是德银方丈,而观音禅院的覆灭就是乌袍干的。苦和尚这么多年就是想要寻找真正的乌袍,可惜他一直没有想到德银方丈就是乌袍。”

    可惜白衣说完,还没等天依发问,那个自称乌袍的老伯就提出了异议。

    “苦禅这孩子确实算是很聪明的,他发现了自己所杀的乌袍是假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乌袍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

    “这里面还有故事?”

    “这故事可不止一杯茶。”

    老伯的打趣并不能让白衣笑出来,可是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天依,却乖乖地在路边找了块山石,招呼天依和烛火一起坐下听故事。

    “你这小子还真是惫懒,难怪剑神不喜欢你。”老伯摇头轻叹。

    可是白衣却回道:“他不喜欢没关系,他孙女喜欢就可以了。”

    天依害羞地捶了他一拳,但是依旧紧紧地挨着他坐下,并没有反驳。烛火却没有那么轻松,虽然这老伯只有要说故事的意思,可是她却能够察觉到他身上那份蕴藏的犹如烈日的压力。

    作为小姐的贴身护卫,烛火这个时候不得不小心。

    老伯却没有理会烛火的紧张,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白衣一个,或者说这老伯此行的目的只有白衣而已。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最开始我被观音禅院收入门墙的时候,其实我就已经是闻名徽州道的盗匪了。那时候以为金盆洗手假死脱身就已然了结,可惜没有想到,依然有人惦记我这个遁入空门的家伙,盗用了我的身份。”

    “这也怪我,当时不够狠,就算遁入空门,却没有了断所有的尘缘。”

    “六子真的是你儿子?”白衣忽然问道,但是他又忽然想到,这个问题似乎有些令人尴尬了。乌袍说自己没有斩断尘缘,应该是没有在假死脱身的时候,杀掉他的妻子。那么后来冒用他身份的那个人,······

    乌袍自己却似乎浑然不在意,笑了笑:“年轻人,须知性命都是空无,何况色相。若是六子是那个人的儿子,倒还好说。可惜,清月,她就是傻,非要陪我这懦夫一起上路。留下六子孤零零的一个,我不忍心让自己的儿子在那个人身边受苦,只好将他当做孤儿收回了山门。”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六子就是那个人设下的香饵,就为了钓我这条漏网的大鱼。有时候江湖就是这样,不是你想抽身而退,别人就会放过你。我没有真的死掉,那些人就决然不会真的安心。就算我死了,恐怕他们也会整日惶惶,唯恐我有一天复生。”

    白衣在乌袍的话中闻到了阴谋的气息,他敏锐地察觉这是一局无比巨大的棋局,自己选择这个时候舍弃一切,还真是不合时宜的举动。面对那么大的浪潮,自己是否能够安稳渡过呢?

    “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老伯笑呵呵地看着略显忧虑的白衣,他颇为欣赏地看着白衣,“这么多年,江南十九道,再没有出现过如同你一般惊才艳艳的少年。如同彗星一般地出现,就注定了你会夺走所有人的光芒。就算是剑神,也是蹉跎了半辈子,才一鸣惊人的。你这样的耀眼夺目,实在是打了不少人的脸,也打乱了不少人的计划。”

    “他们就是嫉妒!”天依突然开口为白衣鸣不平,她恨恨地看着乌袍。虽然这老伯说的好听,看似为白衣着想,但是也无法改变他也将白衣当做棋子的行为。

    “你说的没错,他们确实是嫉妒。这样耀眼的天才,谁能够不嫉妒呢?要是老朽晚生三十年,老朽也会是其中的一员。毕竟天才就注定会打人脸的,不打脸的又怎么会是天才。”

    “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是故意让苦和尚找到我的吗?”白衣深深地看了那个笑吟吟的老伯一眼,他依旧没有忘记那个“众生皆苦”的和尚,虽然他杀了很多人,可是正如他的名号,他是个苦和尚。

    这苦,无比真实。

    “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我并不想让苦禅找到你。因为我知道他一旦找到你,他就该死了。而我只剩下这一个弟子了,虽然这么多年他过得太苦了,但是起码他依旧还是活着的。”

    “人老了,就想着在意的人好好活着,就算活得不太好,起码也是活着。”乌袍回应了白衣略显深意的眼神,但是他的答案却和白衣所想并不太一样。起码白衣没有想到,这位藏匿这么多年的老禅师真的什么都没有做过。

    “你就只是看着他入魔,看着他杀人,看着他寻死?”

    “当然,因为无论是入魔,还是杀人,起码他都还活着。老朽的实力或许在你看来很强,但是老朽要告诉你,老朽在那些人眼中并不算什么。如果不是无法抗拒的恐惧,老朽为何又要假死脱身,隐匿这么多年呢。”

两百一十九章 「念心经」() 
“别说了,我们什么都不想知道。”出乎意料的,最先爆发的竟然是一直心怀戒备的烛火。她眼眸中焰光一闪,满溢着呼之欲出的愤怒。

    虽然不了解原因,但是白衣觉得她应该愤怒,因为他身边坐着天依。将他拉扯进这局中,就等同将天依一并牵连了。

    他早就说过了,他和天依如今早已经是一根绳索上的蚂蚱,谁都逃不了,离不开。

    “主人家的事情,下人也可以多嘴么?”乌袍乌禅师的目光如炬,对着白衣发问,却威慑着烛火。

    白衣起身,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他跨了一步挡住了乌禅师的那份沉重如铁的千钧目光,不管身后的烛火是否领情,只说了一句话。

    “这里没有什么下人,无论天依还是烛火,她们都是我的家人。”

    “家人?小伙子,世间唯有家人,最不可信。六子是我的儿子,最后都背叛了我,背叛了从小成长的禅院。更何况你身后的这个,如果哪一天你和你的公主殿下有了分歧,她会第一个成为你的拦路虎、绊脚石。”乌禅师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的目光尖锐冷厉,仿佛在这一瞬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叱咤风云的大盗。

    他敲了敲自己的烟斗,咳嗽了两声,却依旧不见白衣有什么反应,反而似乎愈加坚定了。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乌禅师也只能无奈地惋惜:“你能够了解到那些人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这世上可再没有比老朽更了解他们的人了。”

    “这不重要。”白衣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哪怕最后你会死在那些人手上?”乌禅师终究有些期许与不甘,也许他真的很看中面前这个一无所知的少年。

    可惜,白衣注定是要辜负他的期望了。

    对于白衣而言,让他找回自我的天依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而换一个角度,他自己的性命,其实是最不值钱的一样东西。

    有些人习惯保护自己,而他,早已经习惯为了保护别人而不惜性命了。

    “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就让他们来杀我好了,如果他们真的和你说的一样神通广大的话,那我也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

    白衣的果决很出人意料,但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决定了自己的心意,就从来不知道恐惧为何物,说是一意孤行也好,说是刚愎自用也罢,其实都是一样的。

    “我从来都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过去是这样,现在也会是这样。”

    铿锵有力的话语之后便是无比果决的行动,白衣仿佛无视了面前的乌禅师,左右牵着天依和烛火的手,径直离开。

    对于不相干的人,白衣一向不喜欢再多和他们纠缠。

    乌禅师有些诧异,却又仿佛早就有所预料。他注视这个少年已经很久了,那样璀璨如同流星一样的人物,由不得别人偏离视线。

    他会是那个注定的人吗?乌禅师莫名叹息着,但是他老了,也少了一些年轻时轻狂的风发意气。

    人生有多少个三十年可以等待呢?

    岁月蹉跎,时光荏苒,他从方丈等成了糟老头子一般的老禅师,再没有更多的时光可以去等待了。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

    禅师的诵念声在白衣身后回荡着,像是一曲沁人心脾的怅挽,那一段段经文蕴含着什么不得而知,但是白衣却始终没有驻足。

    观自在心经,般若心经,或者说般若波罗蜜心经,无论是怎样的称呼也好,白衣心中都明白了一件事。

    乌禅师所说的那些人,已经牵扯到了神与佛的高度,而一旦牵扯到这样的存在,实际上留给人的,只有绝望。

    白衣不会觉得那些餐风饮露,浩荡千年的神佛们会是连自己都不如的弱智,也不会怀疑他们神通与威能,是否真的像传言中那么千变万化,无可捉摸。

    然而此时此刻,他已然做出了选择,无论是因为什么,起码他会坚持自己的选择。因为他明白,留给他的自由的时光,不多了。

    天命总会残酷并且毫不动摇地按照既定的道路前进,拦在轨迹上的人其实和卧轨自杀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最值得庆幸的是,还有人愿意站在他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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