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至侠- 第40部分

　　　　段凌天眼见老者手指一弹，眨眼间，顿觉胸口一阵闷痛，差点背过气去，连吸三口气，才缓上了一缓，但胸口依然很疼痛。

　　　　可这么一折腾，那老者后面说的话，他就没听清了。

　　　　“什……什么？”段凌天吸了一口气，问道。

　　　　“你说……不说？老者厉声问。

　　　　“我，我都说了呀！我……就是想……出去！”段凌天忍着疼痛说道。

　　　　“想……出去……可以……先……回答……我……你的……同伴呢？在……哪里？”那老者不罢休。

　　　　“伯伯……就我……一”段凌天吸了两口气，才又续道：“个人，没同伴啊！”

　　　　老者本想再发一颗石子，见段凌天如此不济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没盘问完，怕自己这一个石子过去，段凌天便立时倒下了。

　　　　老者定定地看着段凌天，心头盘算着：“没想到还是被那混蛋小子找到了！只是他这次为何派一个根本不会功夫的毛头小孩过来？这可不是他的作风！难道，难道，他以为我不屑对一个毛头小孩下手！”

　　　　段凌天见他盯住自己的目光一会儿犹疑，一会儿不解，到后来渐渐带了些寒意。

　　　　这眼神让段凌天脊背阵阵发凉，他感到不妙，连忙解释：“老前辈，我……真的……没有同伴……我也是莫名其妙……从树林中滚了下来……后来……寻得一条……出路……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

　　　　他呼吸不畅，不停地喘着气，但怕老者对自己不利，在喘气的缝隙艰难地吐出一两个字来，那难受又着急的模样是假装不出来的。

　　　　段凌天解释完之后，便忐忑地看老者有何反应。

　　　　那老者眯缝着眼睛，缓缓说：“你……想……引我……去看？我……不会……中计！”

　　　　“中……什么……计？我……没有……计！”段凌天只觉胸口越来越痛，说话声音有气无力。

　　　　“哼！我……不……傻！”老者冷冷地道。

　　　　段凌天不知老者为何会说些莫名奇妙的话，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的遭遇，不禁心酸，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哎！我……这条……命……迟早……都会没了的！”

　　　　“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命！”老者劝道。

　　　　段凌天看了看老者，正想开口，迟疑了一下，闭上嘴巴，无奈地摇摇头，又长叹了一声。

　　　　这声叹息就像从段凌天心底里直发出来似的，充满了悲伤，凄凉。

　　　　连对面的老者听了，心中都不住一颤，“他小小年纪，这份伤感是无论如何装不出来的！”

　　　　他虽不信段凌天说的话，但对他的敌意也因同情而消减了几分。

　　　　过了半响，两人都沉默了。

　　　　老者看了段凌天一会儿，便闭上眼睛，继续静坐。

　　　　段凌天见他不再咄咄逼地询问，也松了一口气。

　　　　那老者面目看似平和，脑海中却思如泉涌。“我功夫尚未练成，那混蛋小子既然已经发现我的行踪，现在下手岂不是更好，哪里用得着叫这个毛头小孩来对付我？”

　　　　又想“他定是摸不清我的状况，害怕我练成，因此先派个不会功夫的，消除我的戒备心，才能打听清楚。”

　　　　“哼！我就来个亦假亦真，看他如何分辨！就将这毛头小子困在这里，看他如何去报讯！”

　　　　段凌天被困得久了，只觉肚中微胀，有点想方便，但他知道，如果自己照实说，这老头肯定不相信。段凌天越来越难受，他怔怔地望着老头，脑海中不停盘算着，要怎么说才能让这老头放开自己。

　　　　想了一会儿，段凌天还是没什么好办法，他丧气地垂下了头，眼角余光不经意间瞟到了那些漂亮的花。

第79章　试探（）　
一个念头飞快地从他脑海中飘过，“这老头应该是喜欢这些白白蓝蓝的花儿，我何不在这花上做点文章？”

　　　　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立即呻吟了几声。那老头还像刚才那样，不睁眼，也不发声，丝毫不搭理段凌天。

　　　　“哎哟！可惜了这么好看的花了！一会儿这些香花可要变臭花了！”段凌天故意放大声音说。

　　　　老头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你……为……么这……样说？”

　　　　段凌天见他回答自己，知道自己的想法凑效了，心中暗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我憋了一肚子的尿，现在被困在这里。我一旦憋不住，将这些脏东西洒了出来，可不是就会让这些香花变臭吗？”

　　　　段凌天说完，也不去看那老头的表情，只是垂下头，自顾自地叹息了一声，仿佛那花儿已经被他弄臭了一般。

　　　　“你，你要是……敢……弄脏花……休想活命！”没想到那一直很镇定的老头，听见他这么说，竟然着急了起来。

　　　　“我也不想弄脏这些花，这般香香美美的，多好看呀！只是我也没办法，人有三急啊！”段凌天无奈地摇摇头。

　　　　那老头很是气愤地看着他！

　　　　“哎哟！憋不住了！憋不住了！你……嘘……是你自己……嘘……不放我的……嘘……我解手了，你可别怪我！”段凌天一边说，一边假装嘘嘘两声，像是马上要尿出来一般。

　　　　他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只见那老头手臂飞快地从身后抽出来，眼前一道棕影闪过，只觉肩头一紧，身体忽地向上飞起。

　　　　同时，“噗噗”几声轻响，自己周身几处已经被那老头丢过来的小石头撞上，全身上下顿感一阵麻痹。

　　　　老者这几个动作迅捷之极，落下地来时，段凌天最后那个“我”字才刚刚说完。

　　　　“你……解手！”老头说。

　　　　在半空中时，段凌天本以为自己又要摔个狗啃泥，哪知被那缠住自己肩头的鞭子一带，竟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

　　　　老者说话时，将鞭子一甩，竟将他甩到右边的山岩后。

　　　　他想向前走一步，却根本使不出力，那双腿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两只手也只有一只能动。

　　　　段凌天小解完，刚说了句：“我好啦……”正想再求求老头，放开自己。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肩头又是一紧，身体便如刚才般，飞向了上空。

　　　　落下之时，刚好跌进了刚才的坑里。

　　　　“老前辈，你行行好！放开我，行吗？我被困在这里好难受！”段凌天不顾自己被甩得头晕眼花，挣扎着说。

　　　　他话刚说完，肩头一松，鞭影一闪，那鞭子已经被收回老者手中。

　　　　“我等一下再要方便的话，你这样一趟趟地送我，也费事啊！”段凌天又乞求了一句。

　　　　老头闭上眼睛，心思却还在段凌天刚才说的那句话上，“这小子要是不耐烦起来，当真在这坑里拉屎撒尿，那可就真不好办了！”

　　　　段凌天一时无法脱困，只得闭目养神，再做打算。

　　　　忽然，头顶“刷刷”一阵疾风吹过，他还未睁开眼，身体又向上飞了起来。

　　　　这次他却被带到老头身旁，“老……老……人家……有什么……吩咐？”

　　　　他一心所想就是让老头放了自己，可这时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这老头，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惧意。

　　　　那老头也不答话，冷冷地看着他，右手食指飞快地在他下颌上一点。

　　　　段凌天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口。

　　　　“啪！”的一声响，一个白色的小丸子飞入他口中。

　　　　老头又在他下颌处一拍，段凌天嘴巴立时闭上，那白色的小丸子也已顺着喉咙滚了下去，口中余下一股淡淡的凉意。

　　　　“我……亲手……制……这……沁心丸……怎样？”老头看着段凌天问。

　　　　段凌天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喉咙，吞了吞口水道“是什么东西？”

　　　　“你服了这个……后，过得三日……没有解药……这寒气……便及心脏……没救了！”

　　　　老头这句话说得轻松，段凌天听在耳中，却觉得字字沉重，待得听完他最后几个字，只吓得魂不附体，脑中嗡嗡作响，眼睛看出来一片模糊，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回过神来，段凌天才想起要将刚才吞下的小丸子呕出来，可不管他怎么咳，始终没能将那小丸子吐出来。

　　　　“要想活命……你将派你……来的人……详细地告诉我……我答应留你命！”老头多说了几句，话音已没那么先前听来那么滞涩，流畅了一些。

　　　　段凌天欲哭无泪，“真的没人派我来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老头老是疑心有人派他来！

　　　　经过这几次坎坷，段凌天对生死已经有些麻木了，心中仍然惧怕，但却没有第一次受困时那么难过了。

　　　　老头不理会他，右手飞快在他身上“啪啪啪”地拍了几下，然后说：“你去！想……通了……就告诉……我给……解药”，鞭子一荡，将段凌天抛了下去。

　　　　段凌天站定之后，试着向前走了几步，发现四肢已不再麻痹。

　　　　困了这大半日，段凌天好不容易有机会活动身体，先走到一丛花朵前，闻了闻，“不许去碰……这些……花，你碰一次……就让你掉一个……手指头！”老头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段凌天刚想伸出手来，听见他这话，连忙将手缩了回去，但又想：“我为什么要怕？过两天，命都没了，这手指头保得住保不住也没多大关系了！偏要气你！”

　　　　他心中不忿，就要伸出手来去碰碰那花，可刚刚抬起，又放下了这个念头，“哎！就算快死了！少吃一点苦头总是没错的！”

　　　　段凌天百无聊赖地来回走动着，感受着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过了一会儿，他实在没事干，便走到一个阴凉处，躺下休息，他整个人又累又乏，很快便睡了过去。

　　　　坐在上方的老头虽然一副定静安然的模样，但他始终留意着段凌天的一举一动。

　　　　他故意喂段凌天一颗毒药，又给他一些自由，就是为了试探他，看他会不会趁自己不注意，偷偷给同伴报信。

第80章　僵持（）　
段凌天醒来之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老头仍然端坐在上面，跟他睡前看见的情形一样。

　　　　“他这样整日地坐着，不会无聊吗？”段凌天心想。

　　　　他不知道原来老头是怀疑山洞里还有他的同伙，因此干脆在外守株待兔，不回山洞。

　　　　好长时间没吃东西，段凌天腹中很是饥饿。

　　　　知道自己只有三天活命的时间，他便不想再委屈自己，这三天怎样也得想办法吃得饱饱的，不做饿死鬼。

　　　　“老前辈，我好饿，有什么东西吃吗？”段凌天大着胆子问老头。

　　　　老头没有搭理他，就在段凌天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时，却又开口说话了。

　　　　“右边的……山岩后的……小河里……有鱼……你去……抓一些吃！”

　　　　走到岩石后，段凌天果然见到一条小河流过，河水又清又浅，能看见一些小鱼在河岸边的石头缝里钻来游去。

　　　　这些鱼儿只有手指大小，却不容易抓，段凌天抓了半天，也才抓了十几条。

　　　　看了看手中树枝上叉着的这些鱼，段凌天想：“等一下分几条给老头吃，要是能把他哄开心，说不定他还能给我解药呢！”

　　　　“前辈，你有打火石吗？”段凌天站在老头下方，伸脚踢了踢找来的枯树枝问道。

　　　　“给我一根……树枝！”老头说。

　　　　段凌天不知他是何用意，但仍捡起一根树枝向他抛去，老头伸手接过。

　　　　只见他双手在树枝上搓了几搓，那树枝就冒起白烟来。

　　　　冒烟后，他便将那树枝向地上的枯枝堆一丢，那根树枝插入枯枝堆，枝头很快就闪现出一点点火星，火星越来越大，不一会儿，枝头就冒出一小截火苗。

　　　　段凌天隐约知道是老头功夫厉害，那树枝才会被他搓出火苗来，他小孩心性，见此情形，还是忍不住拍手叫道：“好玩！真好玩！”

　　　　老头见他还开心得起来，浑不将服了毒药一事放在心上，更疑心他是装模作样来欺骗自己。

　　　　他哪里能想到段凌天心中虽然惧怕，但此时的他面对生死已麻木了很多，要死的话终归会死，还不如开心地过好这三天。

　　　　段凌天很快烤好了几条小鱼，他起身问老头：“前辈，你肚子饿不饿？也吃点鱼吧！”

　　　　老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吃！”

　　　　“还是吃一点吧！你好像也没有吃东西啊！”段凌天好心劝道。

　　　　老头不再答话，见他左手微微一动，段凌天知道老头又要抛出石来，连忙转身躲开，可才了转了一点，就觉得左背一疼，已经被他丢出来的石头砸到了！

　　　　段凌天不解地看了老头一眼，心想：“老头脾气可真怪！”不敢再劝说，瘪瘪嘴，一个人坐在地上吃起烤鱼来。

　　　　他从山上掉下来就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