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三部曲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 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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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三部曲之历史选择了毛泽东 z-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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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围过来,而卓雄手下只有十几个小青年。幸亏卓雄急中生智,带着两名队员绕到西山上打了几枪,一下子把敌军吸引过去了。趁着夜色如黛,趁着大雪纷纷扬扬,另一批队员带着博古、陈云突围,总算化险为夷。    
    这一回,卓雄带着小分队正在福建汀州,忽然接到上级命令,要他带着队伍到汀州东南的河田镇去。卓雄来到河田“奉星社”,国家政治保卫局的机要处长来了,交给他一张邓发亲笔写的条子,知道有紧急任务。机要处长具体交代了任务:“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来了,这东西不能抬,也不能背,你要把它安全地搞回来,深入苏区后有大部队来接你们。”这近乎“黑话”的话,出于保密,只能说到这等地步。于是,卓雄带着小分队在夜里紧急出发。每人腰间都捆了一袋盐,因为当时被国民党封锁,食盐成了奇货。他们昼伏夜行,专拣山野上荒僻的“野鸡路”行军。好在全是十七八岁的小青年,跳跳蹦蹦就过去了。他们经闽西的才溪、上杭、永定,朝广东大埔进发。他们路过“奉星社”的每一个交通站时,都不住在站内,而是住在野外。“奉星社”的人,给他们送来吃的。只有卓雄知道“奉星社”的交通站在哪里,谁是交通员。站与站之间、交通员与交通员之间,没有横的联系。这是一条极端机密的交通线。不是重要人物,不走这条线……在上海,中共特科派出的护送人员,据卓雄回忆,名叫陈泮年,胖胖的。半夜时分,李德带着几百美元、一只手提箱,和陈泮年、何群先一起,上了一艘英国海轮。一路顺风,李德装扮成考古学家,据说要前往广东考古。何群先则装成他的妻子。在汕头下了船,如李德在《中国纪事》中所回忆的那样:“我们一起乘车向内地行驶,到了附近的县城潮安,潮安的那一边就是‘禁区’了。我们步行离开城市,向韩江河畔走去,还没到达河畔,突然被一个国民党哨兵截住。一名军官检查我的护照,检查了好久,最后还是让我们走了。王(汕头的地下联络员——引者注)对军官说,我是考古学家,想参观附近的一座古代寺庙。以后没有再遇到其他意外情况,我们到达了韩江。另一个联络员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们……”    
    李德接着描述了他的艰难的旅行:    
    王匆匆与我告别,我的新同伴把我引到一只船上,船系在岸边,有倒垂的灌木覆盖。我爬进狭窄的船舱,在这里我平躺了几乎二天二夜,不敢出声。将近傍晚,船终于开动了。晚上,这只小船同其他许多小船一起由一只轮船拖着,向上游驶去。沿途停了多次,在我的上面是人的脚步声,有几次,显然是在盘查,混杂着粗鲁的问话和命令。我的下面是流水声。第三天我才走上了小船的船板,船夫们拖着小船,在韩江的源流上缓缓前进。天黑以后,我们在一个村庄旁边偷偷地上了岸,潜入了一间偏僻的房子。在那里迎接我们的是几个带着毛瑟枪的人,这就是我第一次见到的中国红军战士……那“几个带着毛瑟枪”的红军战士的领队,便是卓雄。他们会面的地方,是广东大埔,那里离闽西不远了,但仍是国民党统治区。    
    李德穿上紫红色长袍,胸前挂起十字章。何群先也换上长袍,用黑围巾包着头。他们装扮成神甫和修女。沿途,遇上盘查,就说“到汀州天主堂传教”。带着这么个“不能抬,也不能背”的东西前进,卓雄够吃力的。走的是“野鸡路”。翻山越岭时,用绑脚的带子扎在李德腰间,小青年们上拉下推,这才把他推上去。夜里行军,白天则躲在“马架子”下。所谓“马架子”,就是“人”字形的木棚、竹棚,上面用树枝伪装,挤在里面睡觉。“奉星社”的交通站,供应红米、山芋、南瓜、苦菜。一连走了六七个夜晚,才算把“神甫”带到才溪,那里已是苏区了。邓发和谭震林带了一个机干团,专程前来迎接李德。这个机干团,由支部书记以上的干部组成。李德骑上了马。在机干团的护送下,李德经汀州朝瑞金进发……    
    


第五部分:艰难岁月“独立房子”的主人 1

    李德的到来,使博古大大地忙碌了一番。在博古看来,李德不仅是红都瑞金的第一位外宾,而且是上级机关共产国际派来的“要员”。为了给李德安排住所,博古花费了一番工夫。那时,由于特务告密,叶坪遭到国民党飞机的猛烈轰炸,五百公斤以至一千公斤的炸弹从天而下,原先设在那里的中央政府机关、中革军委机关和中共苏区中央局于一九三三年四月迁往中共临时中央所在地沙洲坝。于是,沙洲坝成了中央苏区党、政、军首脑机关群集之处,虽说这里只是几个小村庄罢了——下肖(又称“夏肖”)、元太屋、老茶亭、白屋子。党团机关在下肖,政府机关在元太屋,军队机关在白屋子,而在老茶亭正兴建中央政府大礼堂。    
    博古为李德选“宾馆”时,看了许多房子都不中意,最后选中一片稻田中央的一座庙,许多著作上都说是专门为李德建的“独立房子”,经本书作者实地踏勘、采访,并非如此。这座庙用当地话来说,属“四线三间”建筑,“四线”指房子四周四根线,“三间”是指中为客堂,左、右两耳房。博古看中这座庙有两个原因:一是这房子孤零零地坐落在稻田中央,外人莫入,容易警卫;二是这房子正好在下肖、元太屋、白屋子三村中央,几乎等距离,不过二三百米,跟党、政、军机关联系都方便。这座孤屋,后来被人们称为“独立房子”。虽说是一座庙,但经过大扫除,刷上石灰水,在客堂间正中挂上军事地图,倒还算像样。同时博古为李德配备了两名翻译,一位叫伍修权,一位叫王智涛。他们与李德同住。    
    二十五岁的伍修权,是湖北武汉人。一九二二年,十四岁的他在武昌高等师范学校附属小学上五年级时,级任(即今日的班主任)便是中共“一大”代表陈潭秋。翌年,经陈潭秋的介绍,他加入了中国社会主义青年团。一九二五年十月,伍修权被选送苏联学习,带队的便是杨明斋。在莫斯科,伍修权先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后来又到步兵学校学习。这样,他既懂俄语,又懂军事知识,所以博古选中他当李德的翻译。伍修权在一九三一年回国,带着几块白手绢进入中央苏区。那白手绢用秘密药水显影之后,上面出现字迹——那就是他的介绍信。    
    王智涛比伍修权年长两岁。他是河北人。一九二五年,十九岁的他去苏联留学,在基辅“卡米聂夫”混成军事干部学校学习。一九二七年,到莫斯科高级步兵学校学习,同时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兼授军事课,又去高级步兵学校、列宁学校担任军事教学工作六年。    
    王智涛在苏联前后八年,俄语流利,又懂军事科学。一九三一年他在苏联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九三三年春天,他从苏联敖德萨出发,在海上漂流了四十多天,到达上海,与上海中共党组织接上关系。不久,就由地下交通员护送到瑞金,受到红军总参谋长刘伯承的接见。这时,他被派去当李德的翻译,自然也是非常恰当的人选。另外,博古还给李德配备了炊事员、警卫员。    
    李德进入瑞金,成了“独立房子”的主人。虽说瑞金的条件远不如上海,不过,他对博古的周到的安排还是深感满意的。特别是他一到那里,居然马上喝到咖啡。自然,那咖啡是从国民党部队那里缴获的。他也为能够抽到“金鼠牌”、“哈德门”、“三炮台”香烟感到惬意。之前最使他苦恼的是,一路上吃山芋,肚子一直咕噜咕噜怪叫。现在“独立房子”的炊事员,虽说从未做过面包,但居然也能用面粉、肉酱做成烤肉饼,使他饱餐了一顿红都“土面包”。    
    脱去紫红色的长袍,穿上套头的列宁装,穿上马裤,李德变得十分潇洒。只是连续多日爬山,脚发炎了,肿得厉害。好在博古关照他初来乍到,尽量让他躲在“独立房子”里,以免个子如此高大、蓝眼金发的“洋人”在这见识甚少的瑞金乡下突然出现而引起轰动。就在李德到达瑞金的当天晚上,博古和张闻天便来和他作了长谈。由于博古、张闻天都能操熟练的俄语,张闻天还会讲英语,因此跟李德交谈,不用翻译。博古、张闻天在上海时,就跟李德常常见面,老朋友重逢,自然格外兴奋。    
    


第五部分:艰难岁月“独立房子”的主人 2

    博古说李德的到来是“及时雨”。因为蒋介石请来了德国顾问赛克特,正在挥师南下,进行第五次“围剿”,而李德的到来,给博古撑了腰——博古不懂军事,正需要这样一位来自德国的红色顾问,跟赛克特对抗。其实,在博古的心目中,李德岂止是顾问,而是要他成为红军的主帅!虽说,博古也很清楚,共产国际对于李德的职权作过明确的指示。共产国际派往中国的军事总顾问是曼弗雷德·施特恩将军,李德只是总顾问领导下的一位军事顾问。施特恩将军因故不能前往中央苏区,便把李德派来了。如李德在《中国纪事》中所记述的那样:博古和洛甫动身前,要求尤尔特同志(即阿瑟·尤尔特,共产国际驻中共中央的代表——引者注)将我也派到苏区去,尤尔特问我对此有何意见……我表示同意去苏区,但提出一个条件,请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发出一个相应的指示。尤尔特和博古因此向莫斯科发出了几封电报。一九三三年春天,他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大意是:我作为没有指示权力的顾问,受支配于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其他的命令和指示我没有得到。由于技术上的原因,我的行期    
    推迟到秋天……这就是说,李德是一位“没有指示权力的顾问”,而且要接受中共临时中央的领导。可是,李德刚到瑞金,博古、张闻天跟他的长谈,便把共产国际的指示撂在了一边。李德在《中国纪事》中如此回忆:    
    当天晚上我们还规划了一下我的工作范围,我们一致同意,由我主管军事战略、战役战术领导、训练以及部队和后勤的组织等问题。    
    李德,一下子就要“主管军事战略、战役战术领导”!这个“没有指示权力的顾问”的权力,猛然间大大膨胀起来……李德是个化名,“姓李的德国人”的意思。他还有一个化名,叫“华夫”,“中国的男子汉”的意思。据说,他一九○○年九月二十八日出生于德国慕尼黑附近的伊斯曼尼格镇,父亲是会计,母亲是教师。父亲早逝,母亲无力抚养五个孩子,就把他送进了孤儿院。不过,他跟伍修权却曾说起自己是奥地利人。他的本名,据说叫奥托·布劳恩,他在德国用过“瓦格尔”的化名。    
    跟赛克特相比,李德在军事上的资历要浅薄很多。一九一四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十四岁的李德应征入伍,成为奥匈帝国军队中一名小兵,而当时的赛克特已是德国陆军总参谋长。两年后,李德在作战中被俄国军队俘虏,送往西伯利亚。不久,“十月革命”爆发,李德加入了苏俄红军,开始他革命的生涯。在鏖战中,李德作战勇敢,成为骑兵团的参谋长,参加过街垒战。一九一九年,李德成为德国共产党党员,在慕尼黑进行过街垒战。他曾两度被捕。一九二四年,他在德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从事情报工作。就在这一年,他成了新郎,跟奥尔加·贝纳里奥结婚。    
    一九二六年九月二十日,他和妻子双双被捕。其妻三个月后获释,而李德被摩托囚车送入莫阿比特监狱之后,受到了严密的监视。那是一幢五角星状的大楼,四周用五米高的围墙团团围住,岗哨密布。每天,在昏暗的灯光下,他做着用钢丝穿珠子的单调的工作,而他却还能利用空余时间学会了俄语和英语。如此度过十八个月后,他居然成功地越狱。德国警察到处张贴悬赏五千马克缉拿李德的布告,但他已秘密地逃往苏联。    
    一九二九年春,李德进入苏联伏龙芝军事学院学习。三年后的一九三二年春,他毕业了。就在这时,他接到共产国际执行委员会的通知,把他派往中国,在军事总顾问施特恩手下担任一名顾问。于是,他带了一份奥地利护照,登上火车横穿西伯利亚,经东北来到上海,住进外滩外白渡桥北堍的礼查饭店(今浦江饭店)……李德被选中派往中国,大抵有三个原因:一是他有过街垒战的经验,而当时中共王明路线正在搞“夺取中心城市”,很需要“街垒战专家”的指导;二是他会讲英语、俄语,便于在中国工作;三是他有过地下工作的经验。    
    就这样,这位日耳曼人,成了瑞金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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