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个老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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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有个老女人-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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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而且我坚持:荣誉第一。」
  「可是规则上不是有明文规定,」仪式主人恭敬地问,「有关于如果攻击的一方道歉的话就取消决斗,波兹先生?」
  「我道歉,我什么窝囊事都做,」罗伯特大叫,「这场闹剧到此为止吧。」
  「不,不!」瑟罗尖叫,「我不会让事情变成那样。荣誉第一,奎因先生,荣誉第一!」
  「非常好,荣誉第一,」奎因先生很快地回答,「我想决斗者应该背对背站着。就是这样,男士们。麦克林,你的主人准备好了吗?」
  麦克林很厌恶地点点头,然后罗伯特从他口袋中掏出昨晚埃勒里还给他的SW38132型手枪。罗伯特和瑟罗此刻站得很近,瑟罗也从口袋中拿出埃勒里刚刚交给他的柯尔特手枪,很紧张地握着。瑟罗脸色发白。
  「背对背,男士们。」
  兄弟俩转身一百八十度。
  「我会数到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埃勒里很严厉地继续说,「我数一个数,你们两位男士向前走一步,当我数完后你们会距离对方二十步,面对相反方向。听清楚了没有?」
  瑟罗·波兹十分紧张地说:「清楚了。」
  罗伯特·波兹打了个呵欠。
  「数完后,我会说『转身!』你们就转身面对对方,举枪瞄准目标。我会接着数到三,听到三你们就只能发射一枪,明白了吗?」
  席拉格格发笑。
  「那么,非常好,开始走。一,二,三……」埃勒里严肃地数着。当他数到「十」,两位男士都很守规矩地停下来,「转身!」他们转过身来。
  瑟罗圆胖的脸在暗的光线下闪闪发亮。可是他嘴巴的线条显得非常固执,他横眉竖目地瞪着他弟弟,把柯尔特手枪举到齐肩高度,瞄准目标;罗伯特耸耸肩,也对准了目标。
  「一。」埃勒里数着。一切很不对劲,他极其愤怒地暗忖。我先前应该再多想想,说不定当瑟罗发现我破坏了他的决斗,他会坚持再重来一次。
  「二。」还有奎因警官和维利在那令人生厌的雕像后面是怎么想的?仿佛永远数不出那最后的数宇似的,埃勒里看着底座后面,出来紧张兮兮的两个脑袋。
  「三。」
  只听到一发枪声。瑟罗小手枪的枪口,冒着烟。
  埃勒里开始明白那静寂,以及瑟罗脸上难以理解的表情。他头晕目眩,在他背后的席拉喉咙格格作响,眼看查尔斯·帕克斯顿说:「怎么回事——」麦克林·波兹盯着草地。
  奎因警官和维利警佐急忙绕过底座,狂乱地挥着臂膀。
  罗伯特·波兹脸朝下倒在草地上,手里还抓着他那没有发射的手枪。
  「罗伯特,罗伯特,快起来别躺在那里。」麦克林不断地说,「别闹了,快点起来别躺那里。你会感冒的……」
  有一个人——就是查尔斯——抓着麦克林的手臂把他拉到一边,他口中依然念念有词。  
  「怎么回事?」老警官以一种不真实的口吻问着。
  埃勒里站起来,呆呆地刷着他裤子膝盖上很难洗得掉的草斑:「他死了。」
  席拉疯了一样奔向屋子。她反感地远远绕过瑟罗,瑟罗依然站在那里,手里握着枪,一脸很迷惑的表情看着所有人。
  「拍拍他,」维利警佐喘气指示着。埃勒里将罗伯特·波兹转过身来:他衣服上有一个暗色的斑点,血迹从那一点不均匀地扩散开来,像日冕一样。
  瑟罗烫手似地丢掉他的自动手枪。踉踉跄跄走开。
  「喂——!」维利警佐朝他走了一步说,然而警佐又停下来搔搔头。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老警官喊叫着,他的声音立刻回复正常,「埃勒里,我以为你曾说过——」
  「你会发现那颗你亲手装在罗伯特手枪里的空包弹还在弹匣里。」埃勒里语气坚定地说,「他甚至没有开枪。在瑟罗的柯尔特手枪里也有一颗相同的空包弹——昨晚我从总局回来把它放在瑟罗的高脚衣柜上时还在。可是有人——爸,这屋里有人——昨天晚上拿了一颗真子弹跟你装上去的空包弹掉了包!」
  「谋杀。」老警官说,他脸色苍白。
  「没错,」埃勒里喃喃自语,「我们大家都是这个谋杀案的目击者——然而我们当中却没有一个人动一根指头去阻止它……事实上,我们还是帮凶。我们看见开枪的人,可是却不知道谁是凶手!」
  第八章 谁下的毒手
  一件事先预谋的谋杀案并不是那么简单。第一步是构想,第二步是酝酿,接下来就是计谋的实行。这三个步骤在凶杀案发生时通常是无从得见的,只要一发生就会变成一个案件,而侦探的功能就是去回溯追踪,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确定犯罪的源头——也就是说,如此才能解开谜题。
  埃勒里·奎因以前从来没有被授权参与案件发生经过,事实上因为参与了事件发生,他越发觉得对这一家人的亲情关系知之甚少,假如一桩凶杀案不可避免一定要发生,那么埃勒里宁可它一开始就是一个奥秘,唯有如此他才能挖掘内情,回溯既往,最后对他自己说明真相。
  他独自一人站在老女人的一棵名贵的蓝翠松底下沉思,看着他父亲和维利警佐开始现场侦察。他站在一旁傻看冥想。那时赫塞、福林特、皮格特和约翰逊以及警官其他下属都到了,无线电巡逻车集合在高墙外面的马路上,警察局的摄影师也来了,指纹采集人员,还有萨缪尔·普劳蒂医生,纽约郡的助理法医——在这个夏日清晨无可奈何地离开老婆和孩子,来到这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普劳蒂医生和奎因警官对着罗伯特·波兹四肢伸开平躺的尸体互相怒骂,像两只凶暴的老狗在抢一根骨头一样。维利警佐,这个大丹麦佬,一如往常在他们两人中间低声暗笑。最后尸体在普劳蒂医生烦乱的指挥下被抬上了一个临时担架,没多久瓦格纳·英尼斯医生的大座车在警察警车的护送之下抵达,然后医生两条长腿跟在送丧行列的后面大步疾走,他要和助理法医就这个谋杀案的技术细节交换意见。
  整批人马都进到屋子里去了,留下奎因警官和他儿子两人在铜鞋雕像的底座下面。
  空气相当冷,老警官有点发抖:「怎么样?」他说。
  「就这样。」埃勒里说。
  「我们最好快点谈谈,」老警官停了一会儿说,「待会报社记者就要来了,我们最好先想好该怎么跟他们说,免得到时候我脑袋一片空白。」
  埃勒里盯着他的香烟皱着眉头。
  「一场决斗,」老警官表情痛苦继续说,「我让自己扯进一场决斗!没想到会碰到这种事情。我该怎么跟我老板解释?我该如何跟其他人说?」
  埃勒里喘了口气,将烟蒂弹到潮湿的草地上。太阳正奋力地想从云端露出来,微弱的曙光好像极力避免照射到面对哈德逊河的那只丑鞋子。
  「为什么,」埃勒里·奎因抱怨,「当你需要阳光的时候它总是躲着不出来,而当它出来的时候,你又已经不稀罕了?」
  「你在说些什么啊?」
  「我是说,」埃勒里笑起来,「假如光线再亮一点的话,我们或许可以看到些什么。」  
  「哦,可是有什么可以看的,埃勒里?那件见不得人的事是晚上做的。」
  「没错。不过——一个眼神、一次表情的变化,你不知道,蛛丝马迹往往是很重要的,光线如此微弱、如此昏暗,相关的细节亦然。」这个了不起的侦探说完这些,又闷不做声了。
  老警官不耐烦地摇摇头:「管他光线不光线,重点是到底是谁用真子弹调换了昨晚我在总局给瑟罗的自动手枪装上去的那颗空包弹?」
  「时机,」埃勒里喃喃自语,「偷龙转凤之法,没错,稍纵即逝的时机,爸,我问你——你检查过子弹吧?」
  「当然啦。」
  「你有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没有。那是普通的彼得斯『不锈』子弹。点二五自动手枪,枪管二英寸专用的MC型,弹道穿透力三英寸,可贯穿常见的八分之七松木板。你在总局将那把自动手枪交给我的时候,里面的确装着这种子弹。」
  「真的?」
  「先别高兴,」老警官皱眉说,「那种子弹到处都买得到。」
  「我知道,可是那就是瑟罗用的子弹,爸。你跟瑟罗的供应商核对过没有?他昨天在康瓦尔里奇买枪时一定也买了一些。」
  「我已经叫维利去追查了。」
  这时,维利警佐的确摇摇摆摆地走出房子,晃晃荡荡地穿过草坪到大鞋这边里来。
  「不管怎么说,这不是太卑鄙了吗?」他火气上升起来了,「这里有个家伙被谋杀死了,然而他家里大部分人似乎都漠不关心。我在说什么啊?关心?他们根本就不在乎!」
  「你会发现他们是一个相当不正常的家庭,警佐,」埃勒里干巴巴地说,「你检查过瑟罗的枪弹?」
  「我还没时间亲自去看,不过小拿破仑说他昨天买了一大堆枪弹,他还说那盒点二五自动手枪子弹还被拿了一些出来,一大把,其中只有一颗是他昨晚拿出来的——就是装在柯尔特自动手枪里的那一颗。他说,搞不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是怎么一回事。『是一场决斗,你晓得吧?』他对我发牢骚,『这下好了,我哥哥已付出惨痛的代价。』他说。『他们这些警察在这里干什么?』他说,『这是合法且光明正大的!」』说完维利摇头踱回豪宅去了
  「有一个重点是,瑟罗己经查对过他的弹药了,」埃勒里喃喃自语,「那么他并不知道空包弹的事,对不对,爸?」
  「还不知道。」
  「真麻烦,一切都合法而且光明正大,不过——也真是令人伤透脑筋。爸。我看你最好快点找到瑟罗的所有枪弹,全部没收。那些东西非常危险。」
  「他一定藏在不容易找到的地方,他手脚利落得像枪鼠,」老警官咆哮,「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在哪里。现在,记者把注意力全放在瑟罗身上,所以我们还有几分钟时间。你刚刚说的时机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前院去确定一下。你昨晚带着柯尔特和SW3832型手枪离开总局后做了些什么?」
  「我立刻回这栋房子里,溜进瑟罗的房间,把已经装好空包弹的柯尔特自动手枪放回那个高脚衣柜,就是我先前发现它的地方,然后我到双胞胎的房间给罗伯特·波兹那把装空包弹的『SW'。」
  「有没有人看到你进入或离开瑟罗的房间?」
  「我不敢发誓,不过我相信没人看见。」
  「但是双胞胎知道,对不对?」
  「当然。」
  「还有谁?」
  「查尔斯·帕克斯顿和席拉·波兹。在我们讨论用空包弹调换两把枪子弹的计划之前,其他人都离开了。」
  「好了,」他父亲咕哝两声,「你把柯尔特手枪放在你原先在瑟罗房间发现它的地方,然后你又给罗伯特那支换过子弹的左轮手枪,接下来你还做了些什么?」
  「我离开了双胞胎的房间,下楼到图书室去,查尔斯和席拉还在那里拖住瑟罗,就像我原先指示的一样。瑟罗当时心情愉快——席拉灌了他一些酒,试图使他恢复正常,他坚持邀我和大伙儿出去,我们真出去了——就我们四人,从图书室离开了屋子,叫了计程车到闹区,然后在东区第五十五街的邦果俱乐部泡了一整夜,天亮之前我们没回过这间皇宫……」
  「这间什么?」
  「对不起,我只不过用了这个家的专有名词而已。我们差不多在今天早上五点四十五分回到这里。」
  「昨天晚上你把柯尔特手枪放回去以后,瑟罗、帕克斯顿或是席拉是不是有任何机会拿到那把自动手枪?」
  「这个案子最精彩的部分就是在于此了,」埃勒里断言,「他们三个人一直和我在一块儿,一直没分开过,从我进到图书室的那一刻起,一直到今天早上我们下计程车为止。」
  「那么你们回来以后呢?是否发生什么事?」
  「我在草坪那里离开瑟罗,查尔斯,还有席拉,就在那里,你知道,瑟罗要我进屋去拿他的枪,我走上去,然后……」他忽然停住。
  「怎么回事?」他父亲焦急地问。
  「我只记得,」埃勒里喃喃自语,「好像当我爬到螺旋梯顶端时,我……不是很确定我是不是听到了,不过有感觉房间外的大厅里好像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在动。」
  「真的?」老警官很机警地说,「什么东西?是谁?」
  「我不知道。我甚至感觉到是从瑟罗房门附近传出来的,不过那也可能是我太亢奋所产生的幻觉。我当时正想到瑟罗房间。」
  「好了,到底有或没有,儿子?有没有人在早上六点钟左右从瑟罗房间出来?」
  「我不敢说有,也不敢说没有。」
  「很好,」老警官叹了口气说,「你拿了枪,然后回草坪这里来?中途没有停止?」    
  「完全正确。然后我把枪交给瑟罗,我一交给他,他就放进他那件粗花呢布外套的外面右口袋里。」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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