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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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喜了-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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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天,一阵阴风穿胸而过,我体内迟钝的灵魂就在一瞬间清醒过来,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在一秒钟内奔腾而过,最后这些念头迅速的结合成一个结论:我这是,见鬼了?

    尖叫是有的,逃窜也是有的,只是一切发生的都太过仓促,这个过程短暂的甚至都谈不上是个过程,罪魁祸首是我脚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被绊倒的速度太快,就算我有一身武功也完全来不及用上,就连对面的“鬼”也不能幸免,堪堪被我连累着连带着重重摔下地去。

    噗通一声,惊起院中几只盘踞的飞鸟。

    我死也想不到,我这一辈子竟然还有把鬼扑倒的经历,我死而复生也想不到,我扑倒的并非是鬼,而是活生生的一个大男人,在摸到对方结实的胸膛和体温的那一瞬间,我有了这样的意识……

    所有的睡意和脑子里残存的一丝混沌就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我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并非身在紫庞寺,也并非身在脑海中的那个院子,甚至很有可能,我刚才方便的地方并不是厕所,更加要命的是,此时我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

    纵使我脸皮再厚得胜过城墙,此时被这样的无数个晴天霹雳迎头劈下,再牢固的城墙也是要碎成渣渣了。

    憋着涨红的脸,我在脑中迅速作了一番思虑,觉得如今在别人家里丢了这样的脸,若是传了出去,我还未塑造成功的英名很可能就要彻底完蛋,并且再无翻身之日,是以这个脸面无论如何也要保住。万幸的是,此时夜色浓重,我既然没有看清对方的脸,对方也定然没有看清我的脸,抓紧时间逃跑才是最佳的选择。

72。春离夜月白(一)() 
再容不得我多想,也顾不得把人家当作人肉垫子的愧疚之感,我手忙脚乱的从他身上爬起来,如同脚下生风,施展轻功迅速逃离现场。

    只是还没有逃出十步远,一道黑影猛然凌空而下,直直拦在我的面前,白光闪现,冰凉的刀刃就架在了我的脖子上,对方的眼神,却比刀刃冰凉数倍。

    我狠狠咽了咽口水,努力镇定道:“这位兄台,我只不过是摸了你几下,没必要这样吧……”

    他口吻平淡,毫无感情:“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本将府中?”

    苍天,太岁头上动了土,大水冲了龙王庙,我这个做客的人竟然得罪了主人,这一泡尿,也来的忒要命了。

    不管如何,保住小命最是要紧,从方才他的身手看来,绝非是什么等闲之辈,且如今我身在人家家中,事情闹大了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好处,于是我忙和善的笑道:“兄台恐怕是误会了,我只是这府中的一个客人,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好好说。”

    我仔细探查他的表情,却没有看到任何松动,依旧冷如冰霜,漠然道:“莫废话,说,是谁派你来刺杀我的?”

    竟然是把我当作了刺客,照这境况看,这位怕是经常被人刺杀的主,如今我一个陌生人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出现在别人家中,纵使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我总不能老老实实交代:那啥,我是出来撒尿的,但是搞错了呵呵呵……我保证立马会被他手中的长刀捅成马蜂窝。

    “我真的不是刺客。”我仔细盯着他,就怕他一个冲动便动了手中的刀子,这么一看却看出了蹊跷。

    方才因为慌乱并没有细细打量过面前的人,此时眼睛适应了黑夜,月光越加明亮,我慢慢看清他的长相,这幅俊朗的面容却像是在哪里见过。努力回想一番,很快便想起来这竟然是曾经让我念想了好几个日夜一张脸,当初在陇定城中差些被惊马所伤时与之有过一次仓促邂逅的少年,如今却拿着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原以为我和他定可以再续缘分,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一场孽缘。

    想到这些,我反而冷静下来,镇定道:“兄台,你冷静一些,你若是不信,现在便可以押我去与问管家,今晚便是他亲自迎我们进门的。”

    其实苏晋的房间离我们更近得多,若是要问直接找他便可,但我如今这个模样实在狼狈,万分不情愿让他见到,管家年老,和一个老头子以这般姿态相见我实在没什么好介意的。

    我在心里盘算这么多,只可惜眼前人显然不是一个好说话的,大概是我的性命在他眼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就算是误杀他也不想放过,对于我的提议显然不屑一顾,只道:“没必要。”

    我:“……”

    正当我们对峙难分,境况尴尬时,一件外袍突然兜头罩下,熟悉的味道扑进鼻腔,我心里咯噔一声,完了。

    我保证,如果现在有个地洞,我立马二话不说的便一头钻进去,活到这么大,虽然丢过的脸不少,每回丢脸过后我也能愉快的将其忘记,但若是每回丢脸都让同一人撞见且此人还是令自己讨厌之人,纵使我的心再宽也委实有些想不通了。

    我将头上的外袍掀起来,抬头看到月光下苏晋那张笑意浅浅的脸,郁闷道:“怎么又是你?”

    苏晋侧头朝我一笑:“我们之间如此有缘,我也感到很奇怪。”

    我撇撇嘴,懒得理他。

    倒是一直将我当作刺客的少年,看到苏晋后,神色总算是有些松动,问道:“你认识此人?”

    苏晋很是熟络的将一只手揽在我的肩上,我极不情愿的挣扎了几下,他却是毫不松手,因着脖子上的刀我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忍辱负重的先让他占占便宜。

    苏晋淡定的朝那少年道:“离白,她不是刺客,把刀放下吧。”

    那少年看我一眼,迟疑道:“你如何知晓她不是刺客?万一又和上次那女人一样是故意接近你的,你莫不是又要让自己受一次伤?”

    听这话,倒像是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辛似的,我急忙竖了竖耳朵,生怕漏过一个字。

    又听到苏晋道:“上次的事只是计谋而已,若不是我想弄清背后主谋,又怎会让她接近于我?”又低头看我一眼,慢慢道:“夏姑娘与那女的不一样。”口吻甚为暧昧。

    此时被他这般搂着肩,又听他说了这样的话,我竟然没有立马抡起巴掌朝他脸上狠狠呼去,只觉得脸有些隐隐发烫,不由得将罩在身上的外袍往脸颊遮了遮。

    那少年又看我一眼,再看苏晋一眼,眼神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问道:“你可当真?”

    苏晋一笑:“我何时不当真?”

    我看看那少年,又看看苏晋,不解。

    三人沉默一阵,脖子上的刀刃总算离开,少年将长刀插进刀鞘,那动作配上那张脸着实容易叫人春心萌动,若是不考虑到万一他一冲动又将长刀拔出来,我定要立马上前将他的家世背景婚姻情况性格喜好问个一清二楚……

    苏晋伸手将我的外袍理了理,朝我道:“宋离白。”

    我道:“嗯?”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向我介绍这位少年,我哦了一声,主动向面前的少年示好:“原来是宋公子,幸会幸会。”

    宋离白看我一眼,没搭理我。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

    苏晋见我鼻子碰灰,低笑了一声,我白他一眼,他恍若未见,笑道:“你莫要介意,离白就是这个性子,与我也不曾多有言语。”

    我皮笑肉不笑的道:“苏公子说笑了,我怎么会介意呢?”又笑眯眯的看向宋离白,“宋公子与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若是宋公子不介意的话,咱们以后就是朋友了。”

    宋离白面无表情的看我一眼,没再多说一句,头都不回的纵身一跃便飞走了,简直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飞离时带起一阵凉风,我听见耳畔“呼”的一声后,几片树叶晃晃悠悠落到地上,我顿时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耳边传来一声低笑,我听到苏晋道:“你可知方才那人是谁?”

    我奇怪道:“你方才不是说他叫宋离白么?”

    他摇摇头:“我是指他的身份。”

    我想了想,道:“他是这宅子的主人?”

    苏晋点头,问我:“你可听说过卫国的神武将军?”

    神武将军,我怎么会没听说过。

73。春离夜月白(二)() 
卫国向来是女帝执政,前朝明贞女帝驾崩西归后,膝下原本留有一独女,但此女命不久长,不到满岁便因病而逝,原以为在南宫家传了数百年的政权就要落到外戚手中,朝廷动荡之时却突然凭空冒出来一个已经八岁的南宫瑾,说其是眀贞女帝寄养在凉国的儿子,因生下来时被预言活不过八岁,送到异国寄养方可化解,而今破劫归来,顺应天意登位,虽朝中上下皆有反对,但终究敌不过血脉正统四个字,南宫瑾最终成了当今卫国的皇帝。

    但那时南宫瑾毕竟年幼,尽管有肝胆忠心的老臣尽心扶持,最初几年还是一直被王太后掌握了许多大权,甚至常常垂帘听政,所有奏折都要先过她眼才能送达皇帝手中,直到最近几年,经过南宫瑾数十年打压,王太后一党慢慢下台,政权也一步步回到他的手中,算是真正的坐稳了帝王之位。

    这些虽然是王室秘辛,但张太后与南宫瑾之间政权争夺的大战曾一时闹得举国皆知,这些皇家旧事早已经成了卫国百姓的饭后谈资,是以我才知晓的这般清楚。

    说了这么多,重点是南宫瑾从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八岁男娃和权利根深蒂固的张太后争斗多年最终成长为让卫国百姓敬仰爱戴的皇帝,除了他天生的执政之才与无人能及的魄力之外,自然少不了身边那些得力帮手的相助,其中最为卫国百姓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左右手,英名远扬的文武二臣。

    这文臣便是当朝丞相柳少卿,武将便是苏晋方才所说的,神武将军。

    我道:“神武将军我当然知道,不过这宋离白和神武将军有什么关系?”

    苏晋意味深长的望我半天。

    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猜测,心情从方才的尴尬瞬间变成万般的震惊,看看宋离白方才离去的方向,我呆楞的眨巴眨巴眼睛:“莫不是……”

    苏晋点点头,算是印证了我的猜想,我震惊了许久,脑袋里的思绪才慢慢正常运转起来,当初得知知照便是当朝丞相柳少卿时,我虽然也有过不敢置信,但看着知照拔尖的品貌和才能也算是能接受这样的事实。而这神武将军,多年来征战南北,为卫国打下来大半江山,立下无数功绩,还曾让最为野蛮的羌人首领俯首称饶,我原以为他会是一个饱经沧桑历尽风沙的老头子,却是万万没想到他会是这般年轻,并且……英俊啊……

    大概是见惯了这样的震惊,苏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色,只淡然道:“离白六岁便开始从军,十八年的军营生活让他变成了现在的性子,打仗和武功是他唯一擅长的事,与人交往,对他来说太过为难。”

    听到苏晋这样说,我心中无端觉得有些难受,我无法想象一个六岁的孩子是怎样在残酷的战场中生存下来,无法想象他从记事起就要承受无数的血腥和伤疤,更加无法想象他是如何在只有打杀的世界里活了整整十八年,面对这些,方才他对我的无礼便显得委实微不足道了。

    我问苏晋:“你和宋将军很熟悉么,看起来好像很了解他的样子。”

    苏晋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自然互相了解。”

    我奇怪道:“你不是凉国人么?怎么会和我们卫国的将军从小一起长大?”

    苏晋眯了眯眼睛,问我:“你这是在关心离白,还是在关心我?”

    他的眼神太过不寻常,看得我心中一跳,急忙移开视线摸摸鼻子道:“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关心你作何,我自然是关心宋将军了。”

    我听到他问:“你和离白并不相识,为何这般关心于他。”

    我哼一声得意道:“你如何知晓我与他不相识,在这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一面了,我们之间可是有过交情的。”

    苏晋眉头一挑,音调上扬的哦了一声,笑问道:“既然如此,他方才为何要那般对你,把你当作仇人来看?”

    我被他的话狠狠噎了一噎,差点被嗓子眼的口水呛到,方才只顾着和他较劲,却一时间没有把握好分寸忍不住把话说的太夸张了些。不过就算是我爱吹牛,他作为一个大男人就不能礼让我一些么,今晚我丢的脸已经够多了,他竟然还要这样戳穿事实让我仅存一丝的脸面都无处可放,这个人,果然是有够讨厌的,若不是看在他给我衣服解除尴尬境况的面子上,我早就甩袖而去懒得大半夜的在这里陪他拉家常。

    我呵呵笑,没好气地道:“方才不过是误会一场,你不是也说了,他性子就那样么?何况宋将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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