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有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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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有喜了-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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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眼中微有讶色,却并未表露的太明显,只问道:“姑娘所说的那位夫人,可是复姓南宫?”

    我忍不住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激动道:“正是。”

    老头子若有所思的摸一把胡须,点了点头:“老夫跟在先生身旁已十年有余,自然是见过那位夫人,说起来,老夫与她倒还有些交情。”

    听到他的话,我心中的疑惑算是稍稍解开,我与那南宫留长得相像,也难怪他昨夜见到我时会有那样的反应,大概猜到我心中所想,老头子笑道:“说实话,姑娘与那位夫人确然是十分相像,老夫活到这把年纪,也未曾见过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我问:“莫非百里大夫也认为我便是南宫留?”

    他却出我意料的摇了摇头,指着药碾子道:“方才看姑娘磨药的动作,并不像是头一回使用药碾,姑娘可是懂得医术?”

    我点点头:“略知一二。”

    他又问:“姑娘对医术是近年才开始接触还是自幼习得,”

    我如实相告:“虽然我对医术不大感兴趣,但家师在这方面是位高人,我从小在他身边耳濡目染,自幼便略懂些治病救人的法子。”

    他点点头:“那就对了。”

    听到这话,我便已完全猜到他要说什么,试探着问:“莫非苏晋那位妻子并不懂得医术?”

    “不错。”老大夫点头笃定道:“那位夫人确然是未曾接触过医术,老夫清楚的记得,有一回先生染了严重的风寒,我正好为采一味珍惜的药材出了远门。当时他们所在一处隐僻山林,没有别的大夫可请,夫人她一时情急,便自己给先生配了药,正是这副药差点要了先生的命。若不是老夫回去得及时,先生他当时是否能安然活下来也未可知。”看着我认真的道:“姑娘试想,夫人与先生如此恩爱,若她知晓半分药理,又怎会害得先生差点命丧黄泉?”

    听到原本值得高兴的话,我心中却有些不知滋味。

    原本被苏晋错认成南宫留并且遭他的反复相缠,我心中是极其恼怒与无奈的,一直都想找个方法彻底证明我与他之间并没有半点关系。现在听到了这样有力的证据,我却莫名有些失望,也难怪他那时会突然想通,不再将我当作南宫留看待,即使后来因为看在我长得像南宫留的面子上,对我出手照料只介于合理得体的范围,想必也是发现了我与南宫留毕竟有所不同罢。

    我摇头笑笑,将心中的失落感挥摆去,装作轻松的道:“我就说嘛,苏晋那家伙还不肯相信,不过还好他及时醒悟,免去了我一桩麻烦。”

    老大夫若有所思的看我一眼,没有说什么,我转移话题道:“不过苏晋那位夫人姓的可是国姓,她会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

    老大夫摇摇头:“这个老夫便不得而知了,关于那位夫人的身份,先生与她都极少提及。”

    我摸摸下巴:“那百里大夫可否同我讲讲他们之间的事情?”

    老大夫意味深长的笑笑:“作为旁人,我们虽晓得他们恩爱,但其中酸甜苦辣,我们又能得知几分?他们之间的事,旁人岂能说得清楚,姑娘若想知道,何不亲自去问先生,我想他一定愿意告知姑娘。”

    *

    告别百里大夫后,我便独自一人回了住处,路上却在一处亭子里遇到夏连,见他蹲在水岸边的木梯上发呆,就连我靠近了也未曾察觉。我在背后唬他一声,他身子一颤,差些被吓得掉进湖去。等转身看见是我,竟然也没有生气,只埋怨了一句:“这么大的人了,幼不幼稚?”

    我坐到石凳上,头顶的风铃微微作响,我懒懒的撑着脑袋一脸八卦的望着他:“怎么样?”

    他坐到我对面,手中拿了根月牙草把玩,“什么怎么样?”

    我凑过去:“别明知故问了,我是说你和云鄂谈得怎么样?他和你说了什么?”

    他不自然的看我一眼,“还不就那样,小爷我大发慈悲救了他一命,他当然是来感谢我的。”

    我不以为然的咦了一声:“以云鄂那个性子,要么就是不谢,要么就是不一般的谢,而以你的性子,若是单纯的感谢,你定是会向人家要谢礼的,我看,你们之间恐怕不止如此吧?”

    他眼神左右闪动,有些难堪的别过头去,显然一副被我说中了的形容,扭捏道:“他还说,以后和平相处,不再动手。”

    我又问:“还有呢?”

    他摇摇头:“就这些了。”

    说谎,这小子绝对在说谎,如果仅仅如此,他作何一副心事满怀的模样?说来也是惭愧,我这个阿姐虽然调戏过的男子不少,但要认真起来,在这方面我还真给不了他什么好的意见,只得和蔼拍拍他的肩,慈爱的宽慰道:“好阿弟,顺着自己的心意,接受与不接受我这个阿姐都无条件支持你。”

89。一壶煮酒醉青竹(三)() 
他一脸不明所以:“接受什么?”

    我理所当然道:“云鄂的表白啊。”

    他顿时满脸黑线,呲牙裂嘴的隐忍道:“夏小六你到底在说什么鬼?”

    ……

    最后我是被夏连这个没良心的小子追回房间的,若不是我跑得快,恐怕这翠竹阁的花花草草都要遭殃,到时候我赔不了苏晋那么多钱,便只能把夏连抵押在这里了……

    一回到房间,迎头便瞧见一盆翠竹直挺挺的立在我面前,心中一阵烦闷,正想唤人来帮我抬下去,但又觉得总是麻烦人家不好,便挽起袖口,亲力亲为的将它抬出房间。

    花盆刚落地,端着一盘瓜果的莲子便出现在一旁,满脸委屈的望着我:“姑娘是不喜这竹子吗?”

    我一愣,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竹子很好,我只是……只是……”艰难的想了一阵:“只是想让它能好好接受阳光的……爱抚……”

    莲子顿时一喜,之前的委屈表情瞬间不见,变脸速度叫我甘拜下风,笑眯眯道:“奴婢就说,姑娘对我家先生是有情意的,她们还不相信呢,我这就去告诉她们!”

    我:“……”

    等反应过来,我急忙出声阻止:“诶等等……”但她的裙角已经消失在视线里。

    我无奈看看身旁的竹子,便抽着嘴角回了房间。

    申时,我和夏连正一个趟树上,一个躺椅子上在我房门口晒太阳时,听到前院似乎有什么动静,我俩便一把扔掉手中的瓜子奔去前院看个究竟,见到有几个生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来回忙活,上前一问才晓得原来是那陆小侯爷派人送来了一批谢礼。

    这陆小侯爷倒是个守信用的人,我和夏连纷纷感到欣慰。不过打开箱子挨个视察一遍,发现里面不是金银财宝就是山珍海味之时,我忍不住感叹道:“这陆小侯爷也忒阔气了些,不过就是帮他小妾接了个生就送来这么多东西,怕是半个侯爷府都被搬空了,他倒是不心疼得紧么?”

    夏连的整个脑袋恨不得埋进箱子里去,抓着一把珍珠串子双目亮得跟狼眼睛似的,激动道:“你管他心疼不心疼做甚?他既然爱送只管叫那苏晋收下便是。”

    一旁指挥的阿喜听到我们的话,热心的上前解释道:“夏姑娘和夏公子有所不知,这陆小侯爷乃是当今王太后的亲外甥,王太后膝下无子,便将陆小侯爷视如己出,对其有求必应,是以这些对陆小侯爷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我了然,摸摸下巴跟夏连悄声道:“说起来,我好像听说这个王太后出身并不怎么好,如今却有这样大的权势,不仅陆小侯爷和几位身居要职的官员攀附于她,就连皇上也要让她三分,这个女人似乎厉害得很啊。”

    夏连凑过来我耳边,道:“她能有什么本事,还不是仗着自己的丈夫是前朝女帝的亲兄长,如今这个亲兄长又成了太皇老爷,自然是更尊贵了许多,只是风头都被那王太后给占了,要我说,都怪这个太皇老爷忒没出息,不然自己家里的权势还能让一个女人给抢了去。”

    我对他的话深表赞同,但是卫国上下都知道那太皇自打年轻时便是个病秧子,当年明贞女帝驾崩时,南宫瑾又年幼无比,他纵然有千万颗不愿让外戚夺权的心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晚饭是我和夏连一起吃的,苏晋午时所说的事情好像很是紧急,听说早一刻便已经离开了翠竹阁。

    夏连有心事,草草扒了几口饭离开正厅便不知去向。而我恰恰相反,有事情想不通的时候往往食欲大增,便忍不住多吃了几碗饭,一桌子菜最后被我一人席卷掉一半,看得一旁的家丁丫鬟面面相觑,心中恐怕早已是目瞪口呆又因着怕得罪我而不敢表现太甚,一顿饭吃下来,我是撑得太辛苦,他们是忍得太辛苦。

    几个丫鬟将桌子收拾干净的时候,我仍然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懒得动弹,莲子同情的看我一眼,犹豫了一下,走过来关心道:“姑娘,是否要奴婢请百里大夫配一副消食化滞的凉茶?”

    我抽了抽嘴角,尴尬笑道:“没事没事,我消化好得很,我只是吃得有点累了……”

    于是阿喜眼中的同情更甚,一双无法忽视的眼睛看得我坐立不安,便只好起身离开椅子,与他打了招呼便回到自己房间。

    傍晚,我正无所事事的时候,莲子捧了几本书送到我房里,说是苏晋怕我无聊准备的。等我拿过来一看,除了两本画本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正经的史书和论言。我这么多年来看过的画本不计其数,这两本也在其中,便直接拿了另外几本来读,原以为会很枯燥,但读了几页也发现很有意思,便兴致勃勃的坐到书桌旁点了烛火细看。

    这一看竟然就到天黑,直到莲子前来催我睡觉,我才意犹未尽的将书放下,洗漱一番便脱了外衫上床,将师父给我的图纸拿出来再牢记一遍,这才慢慢睡去。

    第二日申时一过,我与夏连依照计划,跟随送贺礼的队伍出发。一进长青街便发现今日果然比往日热闹许多,来来往往大多不是达官贵人,便是世家子弟,贺礼却比人还要多上许多,想必今日向苏晋那般礼至人未至的并不在少数。

    顶着苏晋的明目,我与夏连轻易的混进了尚书府。来路上我细细留意周边环境,默默在心中大略的规划了一下逃跑路线。我和夏连虽说是来帮忙的,但路上压根没拿什么东西,此时又是阿喜在利落的忙前忙后清点贺礼,我和夏连轻松得都有些不好意思。

    温尚书不愧是王太后身边的红人,仔细看看他的老窝,处处皆是富力华贵,就算是随意一个花盆,恐怕有些人包括我努力半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但昨日在苏晋那翠竹阁睡了一晚,眼光也不自觉挑剔了起来,怎么看这尚书府都觉得此处显得太财大气粗,住久了恐怕人也会跟着俗气起来。

    不过说来也怪,苏晋是商人,而温尚书家是书香门第,但与这尚书府想必,却似乎是那翠竹阁与苏晋还要更加合衬一些。

90。一壶煮酒醉青竹(四)() 
打量这尚书府正打量得起兴,眼光掠过某处,猛然在一早搭好的戏台子旁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心中一惊,忙缩了缩脖子躲到夏连身后。

    夏连察觉我的异动,侧身问道:“你怎的了?大白日的见鬼了么?”

    我急忙把他的身子扳正将我严实遮住,低声严肃道:“别说话,有敌情。”

    他一脸奇怪的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又问:“你在看什么,把你吓成这样?诶?那个将军倒是有些眼熟,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不是上次在陇定骑马撞了你的那小子吗?”

    我默默白他一眼,这臭小子就见过宋离白一眼,竟然到现在还记得他,我找他还钱的时候他怎么就没有这样好的记性……

    夏连又道:“夏小六,人家上次虽然撞了你,但他的表现还是够仗义,在帝都遇到一个认识的人也是缘分,走,上去打个招呼。”

    我急忙一把将他拉住:“你等等!”

    夏连猛然停住,回过头来看我:“怎的了?”

    那晚我在将军府中丢了个绝世大脸,哪里还有那个脸皮与宋离白相见?不过这种事情我自然不可能告诉夏连,否则他定是会用它来笑话我一辈子,于是想了想道:“你傻啊,也不想想我们来做什么的,你看他的样子明显今日就是负责尚书府的安全,我们若是上前,岂不是自己送上门么?”

    夏连立刻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了一把脑门子道:“你说的对,那我们最好还是离他远些。”

    于是我们退到了一旁的假山后面,借着四周的杂音掩饰,低声商量了一下今晚的行动计划。片刻后,阿喜前来唤我们回翠竹阁,我和夏连只说想多见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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