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人话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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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人话梦- 第3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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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睡觉不老实,一个翻身又躺回另一边床上。

    弟弟也“关心”盲女,每天当姐姐和盲女上床的时候,他都要去窗根底下去听一听,当听到姐姐的特别声音时,总是因为姐姐不让自己去“关心”盲女而着急,而嫉恨。

    他为什么嫉恨?因为自己的“好心”用不上。

    今天,盲女坐在篱笆院里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一只小母鸡,一手轻抚着,一手用旁边一个小木盆里的东西“咕咕咕”地喂着别的鸡,而此时弟弟正在高抬腿轻落足地冲着盲女的后背走来,他两只眼冒着饿狗馋食一样的光,双手眼看着就能挨上盲女了,但是姐姐突然出现在弟弟的面前。

    她什么都没说,眼里冒着饿狗护食的光,好像在说“我就不给你”。接着,她回过了身伸出了手,她的眼里又冒起了饿狗看见心爱美食的光芒。

    弟弟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正要翻脸,突听见有人用音调不正规的汉话说道:“真没想到,我们天外族堂堂‘天外四将’里的‘妙闪’后施容竟然沦落到做家宠的地步了。真是可怜啊可怜。”

    当姐弟俩听见说话时,篱笆门已被扯下扔得远远的,有两个人已在院中。

    说话的是个身着异族服饰,留较短的头发,中等身材的人,一脸的强横,另一个人的头发很特别,头上周围秃秃没有一根头发,而且一见就能感觉出是溜光发滑像是抹了上光蜡一样,可中间却留一条粗粗长长的大辫子,辫梢直达小腿快接近脚后跟,刚才的篱笆门就是被这条长辫子卷住扯下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还把我们家的篱笆门给拆了,找死啊你们!”自认为不弱的姐姐一点不客气地怒喊到,可换来的却是人家那个异族服饰的人一个“响彻云霄”的大嘴巴,把她打翻在地。

    “你们怎么打人?”弟弟也就是有问这一句话的工夫,人家又一脚蹬在他的命根子上,一声痛叫,疼得汗珠子滴滴答答掉了十四对半,捂着在地上直打滚,仍是叫疼不已。

    那个异族服饰的打完了蹬完了,那留大辫子的男人还不饶,刚要上前时,“盲女”就立刻不“盲”了,来到二人面前说道:“你住手。阿水管家,你也住手。”

    “你还护着他们?”大辫子男人又疑又怨,“你宁可挨这两条赖狗的欺负也不愿见我。”

    “我说过,咱们不合适。当初徐、沙两长老要结合的时候,你出来反对,现在又要来强迫我。你以为你是‘情侠’大人吗?”后施容稍不平静地道。

    “强迫你?什么时候我强迫过你?你不愿见我也不至于这么躲着我。我就那么招你讨厌?”

    后施容又平静了一会儿,“好,现在有消息‘情侠’大人在安阳。咱们就去问问他去。怎么样?”

    “好。”大辫子男人毫不犹豫地答应到,“我一定要问问‘情侠’大人,我‘神怒’田佩雨有什么配不上你的。”

    这个消息竟然不胫而走,已经传到这里了。在暗中跟踪田佩雨至此的司寇理硕自忖到,刚才看见的窦旎纨绝对没有认错,她要去的也绝对是安阳的方向。难道说“情侠”大人真的在安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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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 三() 
    黄昏,南京城内,一个望而生厌的胖男人在一条胡同里,借着与一位老妪错身而过的机会偷了老妪的青布荷包。。biquge。info

    这让“笑野猫”窦旎纨看在了眼里,忖:幺勺下,你放出来了。好小子,回老家了还不老实。看我怎么教训你。忖罢她打定注意,从袖子里掏出一轴暗颜色的细线,细线前面拴有一把比铜钱眼还要小的钢钩,上了房以后盯住幺勺下,趁他一拐弯的机会用线钩从他怀里钩出了那青布荷包,竟令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然后又马上找到那个没走出多远的老妪,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了老妪的怀中,然后又在大街上寻找了起来。

    不久,一张胖脸,脸上有痣,痣上长毛,再加上一副为富不仁的神情,这些一映入窦旎纨的眼帘就马上符合了她的心意,决定就是这个了。

    这个胖财主是个放高利贷的,刚刚收账回来,边走边抱怨当初的利息放少了,要不然就不单单是人家的一所房子归他了,连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他都想要,可想着想着就不想人家的老婆和女儿了,一个比那家的老婆和女儿更标致的大姑娘正在前面看着他,如猫的一双美目媚成丝,他立刻就心猿意马,不是没有过相好的,可怎么比……

    正边看边乱想之时,大姑娘笑媚未消,可肩头轻巧地一扭转身走了。

    他能让她走了吗?马上发足就追,可说来也怪,开始他没几步就追近了,眼见自己的手指尖就能搭上漂亮大姑娘的香肩,可之后无论他怎么快追,他和她总是保持着指尖外一寸的距离,就是让他好像立刻能碰到,又好像永远碰不到。

    就如此,一走一追过了三条街,胖财主的机会来了。

    大姑娘似是脚下一滑足下不稳。

    他立刻上前一把搀扶住,大姑娘一回头,两人的鼻尖都快碰上了,不用猛吸气,就有一股让人面红心跳的处子香直冲鼻孔,可他却像被定身法定住了一样,什么动作都没了,只是瞪大本来不大的双眼,死死盯着大姑娘的脸,连喘息都快停了。

    还是大姑娘“救”了他,可能是怕他憋死,一只右手轻轻一推他,借劲离开了“怀抱”。

    可他并没有追,都傻住了,等醒过神来,目视着姑娘刚想追,却被一个低头快走道的人撞了一膀。

    “没长眼啊?”他“怒吼”到,可却没去寻撞他那人的晦气,任那人快快地走掉了,可再找那美丽的大姑娘却……

    幺勺下偷了东西做贼心虚,急于找个没人的地方看看自己今天的“红利”,所以对自己怀中的赃物似乎变了形状的轻微感觉才会不在意,所以才会走路不看人,等到了一个死胡同的旮旯,掏出来一看,青布的荷包竟然变成锦丝织就的了,但里面确是空空如也,也没关系,光这个荷包至少也能换十天的好酒钱,当正被窃喜冲昏头脑的时候,也不可能发现慎缜带着胖财主跑来了,直到胖财主一把抢过自己的荷包。

    “就是他!就是他刚才撞了我一下,后来我的荷包就没了!”胖财主一面大叫着一面打开自己的荷包查看,“我的钱呢?交出来!”也不听幺勺下的分说,他上去就搜身,肯定是搜不出来,揪着幺勺下就打,边打边“审”。

    慎缜在一旁也不阻拦,“前几天有位老人,让个痞子抢戒指把手腕和前臂给摔坏了。那也是你干的吧?”

    “没……没抢成。”幺勺下没胖财主劲大,又不敢过分地反抗,边做无谓的抵挡边说到。

    “什么没抢成?就从你手里拿过来的你还抵赖!快说!我的钱在哪儿?”胖财主更疯狂地大喊到,下手就更狠了。

    慎缜看着被打得“嗷嗷”怪叫的幺勺下,眼里没有一点的同情,“你没抢成的那位老人是老太公的儿女亲家。”

    幺勺下现在是倒霉之上再加晦气,浑身上下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之后还得下大牢。

    把姓幺的关进牢里,慎缜也该回家吃饭了,家里是三间房一个小院,不是他当了捕头后置办的,是他已故的父亲留给他的,所以破旧了一点,但修缮得还不错,屋里更总是被打扫得整齐洁净。

    他的妻子訾呢喃是位清廉小官的女儿,诗词文章自是精善,家务活也是拿得起来放得下,尤其是烧得一手好菜。

    慎缜还没进屋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菜味儿,四个荤素搭配得当的炒菜,中间是一条大鳜鱼,还有一小坛子正烫着的花雕,他之所以不是个贪赃枉法的人,这与老师的严厉教导分不开,再有就是他有如此一位贤惠妻子,可说是夫复何求,让人景仰的恩师和称心如意的妻子不是谁想有就能有的,也只能靠上天的恩赐。

    “净净手吃饭吧。”訾呢喃说着给满上了一杯黄酒,“鳜鱼是水二哥送来的,说让咱们尝个鲜。”等慎缜坐下,她把一副筷子递给了他,又夹了块鱼到他的吃碟里,三杯酒下肚,一碗不凉不烫的米饭送到了他的面前。

    等丈夫酒足饭饱她自己也放下了碗筷,“你们兄弟五个明天是不是要去……”

    “没事的。”慎缜打断了妻子担忧地询问,“我们五个兄弟心齐,明天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何况谁又敢拿我一个府衙的捕头如何?”

    “唉。”訾呢喃叹着气眼神茫然转过别处,“我的八字是不是有什么冲撞你的?家里有麻烦不说,外面又……”

    慎缜又马上打断了她的话,“外面有我呢。他要是再敢来咱们家你就把门闩上不去理会。我看他能怎么样?”

    她的眼睛又扭转了回来,看着自己的丈夫道:“其实……其实邵公公的这个螟蛉义子……也不能算是太坏的人。”

    “他不是坏人,难道说我是坏人。”他的语气稍微硬了一点。

    訾呢喃立刻不再说话,转下眼神,面上的表情微微伤苦。

    这时慎缜抓住了妻子的手,抚慰地道:“别担心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记得把鱼热一热,中午我回来吃。”

    这个黄昏转天的早晨,宫记工匠铺的宫就正把铜打制得跟线一样细,至于那客人为什么要打铜线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故意难为难为这位圣手匠人。

    铜线打完了,宫工匠吃早饭,一大海碗比较浓稠的八宝粥,旁边放着一小碟偶尔调味的八宝酱菜。

    吃食所用的粮食蔬菜都是坐在他对面的二弟农耪送来的,都是农耪自己种的,挑拣最新鲜的,味道自是不一般。

    “大哥吃好了?”宫就点点头。

    在一边新打制的铁砧子上搭着一条干净的白毛巾,农耪本想拿毛巾,可发现自己的手指头上和指甲里有脏东西,遂用右手抓起了这三个人才能搬动的铁砧子,就这样把毛巾递给了大哥。

    宫就没有惊奇,取过毛巾擦了擦嘴,“时候不早了,咱们走吧。”

    早晨,一个卖瓜果梨桃的小贩生意不赖,来摊子上挑果子的客人络绎不绝。

    一杆公平的杆秤纯刚的,头毫和二毫是乌金丝连着两把钢钩,秤盘用较细的钢链子连在秤杆一端,而且秤盘的前端刃快,秤砣如常,亦有细链子。

    由宫就打制的纯钢杆秤俨然就是一件兵器,可现在拿在这个小贩的手中却一点都不可怕,因为此时杆秤就是杆秤,不做旁用。

    就在买果子的客人间,一只小手从客人们腿与腿的缝隙中伸向了水果摊。

    “你看四斤高高的,给您搁哪?”随着小贩的杆秤往下一放,那本已偷得果子的小手吃痛一松,果子掉回了摊子上。

    “倒篮子里。”

    小贩应声而做,收了钱,显然除了摊主没人发觉那只在实施罪恶的小手。

    小手的主人并没有知难而退,又“卷土重来”,再一次将小脏手伸了过来。

    小贩这时正往钱箱里放钱,又是在没人注意的情形下将一块碎银和一个果子塞到了这只小手里,然后继续招呼客人做生意。

    一个小叫花子在人们刚发现他的厌恶眼神下爬着挤出了客人堆,然后迫不及待地张大口往手上的果子咬去,当果子吃得连核都不剩的时候他发现了那块碎银,先是一愣,然后撒腿就跑,可跑出没几步就慢慢地停了下来,想了一会儿,双眼变得泪汪汪的,突然转过身,冲着水果摊的方向跪倒,“咚”,“咚”,“咚”,“咚”,“咚”,“咚”,连磕响头,然后站起转身向一家菜馆走去,菜馆的伙计岂有不来哄他的道理。

    “我要见你们掌柜的。”小叫花子说话居然那么硬气。

    “什么事?”这家菜馆的掌柜的真的出来了。

    “噗嗵”,他又跪在了这掌柜的脚前,“我想学门手艺,求您收下我吧。”说着他将那块碎银双手捧着敬到掌柜的面前。

    这一切都让来找小贩的工匠和农夫看在眼中。

    “老三永远是一副好心肠。”宫就对农耪道。

    文房四宝一般本讲究的是宣纸、湖笔、徽墨、端砚,可薛家对文房四宝的制作工艺就特异于这些。

    南京写珍斋大门外,一个衣着富贵的人走了出来,后面的几个仆人大包小包拿着提着。

    一个同样身份的人迎了过来,“三哥,干什么买这么多啊?”

    “趁现在赶快买吧,等哪天要是让皇宫大内知道了成了专供御用,到时候想看看都难了。”

    迎过来的人往三哥身后瞅了瞅,“怎么?写珍斋的镇斋之宝没买成啊?”

    “可不,我让他自己开价,可他那张恶脸一嘟噜,我还能说什么,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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