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刑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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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刑纪- 第5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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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在争抢的众人蓦然大惊,四周的混乱顿时消停下来。

    乐岛主正要借机出声,也不禁神色一凝。

    而手持鱼刀的女子,则是躲在人后而悄悄瞪大双眼。    没了抢夺,没了争吵。天地之间,仿佛只有风涛声在喘息不已。而那道穿透乌云乍泄的日光下,竟有一条独木舟随着海浪飘来。还有个年轻的男子坐在舟上,手里抓着树枝削成的船桨,兀自浑身湿透而神情疲惫,却又禁不住抬头仰望。半空中的百多道人影,让他很诧异。而坠落的血肉,更是让他意外不已。

    “扑通——”

    一个拳头大小的血珠,恰好掉在木舟上。虽血腥呛人,却是好东西无疑。

    划舟的男子顿作惊喜,忍不住收起船桨。既然天赐宝物,岂有不取之理。

    “小贼尔敢——”

    随着一声叱呵,一张银光闪闪的渔网从天而降。

    那男子察觉不妙,便要躲避。怎奈体力不济,尚未蹿起,已被渔网给当头罩住。他急忙扔了手中的血珠,大喊道:“哎,误会……”

    不容分说,渔网收紧。

    身不由己的他,再难出声,默然长叹:“一不小心,又遭生擒。唉,真是误会呀!”

    渔网不仅罩住了独木舟,也将海面上坠落的银螭尸骸收取殆尽,随即又是银茫闪烁,竟化作数尺小巧的形状,被称为乐岛主的中年汉子给一把抓在手中,转而奔着远处飞去:“返回夏花岛——”

    众人紧追。

    一个女子落在最后,恨恨挥动着手中的鱼刀:“那人没用,换作是我,抢了妖丹,绝不撒手……”

    ……

    夏花岛,是一座占地百里的海岛。

    岛上林木茂盛,房舍成排,且有街道纵横,行人往来。便好似神洲的村镇,颇显繁华富庶,却又多了几分异域风貌,一时令人不明所在。

    大雨过后,正当黄昏。

    海边的山坡上,聚集着数百人。其中有出海归来者,也有凑热闹的男女老幼。

    刚刚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空地上,堆放着各种怪物的骨骼、皮毛,以及肉块等物,虽血腥异常,而围观的众人却颇为兴奋。

    这是一个收获的日子。

    在乐岛主的见证与主持下,猎物被分到了各家各户,众人笑逐颜开,然后满载而归。

    黄昏渐沉,人影渐稀。

    而海边还有几位汉子,正围着一个年轻男子细加盘问。

    “你从何处而来?”

    “公孙岛。”

    “公孙岛……有何为证?”

    “这个……苍天为证!”

    “如何称呼?”

    “无咎。”

    “缘何抢我夏花岛的猎物?”

    “凑巧啊,诸位也是亲眼所见……”

    “你乃修仙之人?”

    “嗯,真正的筑基高手!”

    “哼,大言不惭!”

    “恕我冒昧,夏花岛是何所在……哎,别走啊……”

    几个汉子没了耐心,转身奔着不远处的那位乐岛主走去。

    遭到盘问的年轻男子,则是坐在地上,兀自浑身湿漉,疲倦而又狼狈的样子。他的身旁还摆放着一截烂木头,正是他的独木舟,只可惜已不复存在,那个岛主的渔网太厉害了。

    岛主?

    夏花岛?

    谁来告诉我,这究竟是哪里啊?

    “岛主,此人来自公孙岛……”

    “还是一位修仙者,修为不高,喜好吹嘘,或来自穷乡僻壤,因仰慕我夏花岛,故而辛苦寻来……”

    几个汉子走到乐岛主的面前,争相禀报。

    “他自称无咎,是否将他逐出夏花岛?”

    “还请岛主定夺!”

    “哦,原来如此……”

    乐岛主回头一瞥,显得颇为大度:“我夏花岛,并非绝情之地,何必欺负一个外乡人呢,暂且由他便是……”话语声渐渐低落,似乎改为传音。他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几个汉子紧随其后,彼此之间显得极为默契。

    此时,暮色降临,远处已有灯火燃起,整个海岛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年轻男子依然坐在原地,他应该乎无处可去,兀自默默打量着陌生的海岛,却又忍不住神色好奇。

    喧闹一时的海边,终于冷清下来。

    而除了他之外,十余丈远处,还坐着一人,竟是将赤裸的双脚悬在海水中来回摇晃。看她的模样,像在玩耍戏水,偏偏心不在焉,并悄悄回首偷窥。

    “哎,你看我作甚?”

    话语声响起,很清脆悦耳,也很蛮横。而口音并不难懂,倒是与神洲的方言有些相仿。稍加留意,便可听说个八、九成。

    “哼,你不看我,又怎知我看你?”

    男子回敬了一句,索性背转身来。而看着面前的独木舟,他又禁不住摇头叹息。

    也幸亏有了独木舟,否则撑不到今日。谁料恰逢海上风暴,竟意外撞到了一群猎取海怪的修士。若以口音猜测,莫非寻至神洲地界?不能够啊,没听说神洲有个夏花岛……

    “哼,我便看你又能如何,你一个男子,扭扭捏捏,着实令人厌烦!”

    蛮横的话语声咄咄逼近,一个娇小的人影到了身后。

    咦,我不想惹麻烦而已,却也不容欺负。

    年轻男子被迫转身,却又脸色一变:“你住手……”

    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走到近前,直至丈余开外,这才站定。而她依然光着双脚,竟伸手摸出一把小巧的弯刀,上下挥动,佯作凶狠道:“你今日存心捣乱,害我一无所获,快快加倍赔偿,否则我凝月儿绝不饶你!”

    这女子的年纪虽小,却裸着四肢,手持利刃,分明就是拦路打劫的架势。

    男子颇为诧异,慢慢站起身来:“月儿……”

    “凝月儿!”

    “凝……儿……”

    “我叫凝月儿!”

    “还是月儿好听啊……”

    “当真?”

    “当真,也简单好记……”

    自称凝月儿的女子,原本瞪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竭力摆出凶恶的模样,却禁不住咧嘴微笑。而她忽又想起正事,小脸一沉:“你……你加倍赔偿!”

    “嘿,我竟遭到一个小丫头的欺负?”

    男子大为意外,却两手一摊:“要财没有,要命一条。这位月儿姑娘,悉听尊便!”

    他根本未将一个小丫头放在眼里。

    谁料凝月儿却是如释重负,再次用力挥动着她手中的鱼刀:“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人。从今往后,你便归我所有。”话到此处,她竟颇为得意,一甩下巴,昂首挺胸道:“哎,跟我走吧……”

第六百八十四章 好好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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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街头巷尾,有灯火亮起。

    那灯火,并非火把,亦非常见的灯笼,而是玉石炼制的灯匣,有尺余大小,其中盛放着一种海鱼的鱼籽,能够随着时辰的变化而点燃放光。它还有个颇具诗意的名称,星灯。

    夜色星灯下,一条街道盘山而去。

    街道两侧的房舍、或铺子,多半已关门闭户。但见炊烟朦胧,行人稀疏。

    街道过后,山野丛林。

    一条小径,逶迤而去。

    十余里外,两间石屋出现在林边的草地上。

    一道小巧的人影飞奔而至,手中依然拎着她的鱼刀。看着熟悉的石屋,她的脸上露出笑容,却顿足回首,扬声抱怨:“哎呀,十余里山路而已,却要被你走到天明……”

    一位男子的身影,从远处摇晃而来,尚未近前,又抬头仰望。

    此时月朗星稀,夜色正好。

    “小丫头,满口胡说……”

    “我叫凝月儿!”

    “凝儿?”

    “月儿……”

    “嗯,月儿,这是什么地方呀?”

    两个人一路走来,拌嘴不断。

    而凝月儿自以为占了便宜,依然兴致冲冲,不时分说着海上的各种见闻,以及夏花岛的风土人情。只是那个男子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修为不高,胆小怯懦,却总是老气横秋的样子。看来还须调教一番,方能派上用场。

    “这是我家!”

    凝月儿将鱼刀插在腰后,径自走向石屋。

    所在的地方,颇为空旷。除了两间石屋,便是屋后的大片林子。而屋前的草地,恰好面对大海的方向。举步悠然,海风拂面。但见明月万里,万波生辉。

    “东屋是我的,西屋也是我的……”

    凝月儿站在石屋门前,以主人的口吻分说道。

    “咦,两间石屋都是你的,我住何处?”

    “你住草棚啊,通风凉快呢!”

    石屋的西侧,摆放着石桌石凳;石屋的西侧,搭有草棚。而草棚下却砌有锅灶,并摆放着水罐、木柴等杂物。

    年轻男子看向那凌乱的棚子,顿作不满:“小丫头,你岂能如此待客?”

    “嘻,你又非贵客,乃是我凝月儿的门徒!”

    “门徒?”

    “嗯,吃我的、住我的,听我吩咐,帮我出海……”

    “那是门人,仆从!”

    “很有道理的样子,随你吧。我出外多日,颇为劳累,暂且歇了,有话明日再说啊!”

    “吱呀”一声门扇开启,凝月儿一只脚踏入门内,忽又想起什么:“哎,怎么称呼呢?”

    “无咎……”

    “嘻,好古怪的名讳!”

    “咣当——”

    门扇关闭,凝月儿回屋歇息去了。

    屋前的草地上,自称无咎的男子,兀自满脸的错愕。片刻之后,转而四望,看着那凌乱的草棚,他禁不住两眼一翻而默然无语。

    一不留神,成了小丫头的门徒?

    那小丫头的年纪不大,占便宜却是理所当然。我吃她的,住她的,还要帮她出海,她究竟要干什么?

    而在海上漂泊许久,终于有个落脚的地方。暂且安顿下来,再慢慢计较不迟。

    无咎又在草地上溜达一圈,这才走向草棚。

    他先是将草棚堆放的杂物稍加清理,顺手找块破旧草席铺在地上。不忘扯下湿漉漉的衣衫,换了一件青布长衫,然后在棚下盘膝而坐,悠悠舒了口气。

    还记得当年的部洲之行,以及最后逃离的情景。

    所熟悉的阿威、阿雅、阿猿、阿金、阿离,都死了。阿胜与阿三,则是归隐山林。遑论那群伙伴的为人善恶,总算是各得其所吧。

    而那个冯田,着实太坏。还有象垓、乐正,瑞祥、夫道子……

    无咎的心绪纷乱,转而凝神内视。

    识海深处,一层淡淡的阴霾若隐若无。那是精血魂誓的印记,依然无从消除。而远离冯田,不受法诀驱使,精血魂誓便无异状,也不会妨碍修炼行功。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眼下没有性命之忧。

    不过,在海上漂泊的日子当真辛苦。

    本想返回神洲,谁料迷失了路途,却不甘放弃,便于某年某日,继续动身一路西行。又是恶浪不断,又是疾风骤雨。不知不觉间,修为法力消耗无几,只得划着独木舟,在茫茫的海天之间飘荡。恰逢电闪雷鸣,一头撞入渔网。随后来到夏花岛上,尚自不明所以,却被一个小丫头收留……

    天色拂晓,晨霭淡淡。

    树林、石屋、棚子、草地,依然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

    便于此时,木门“吱呀”打开,走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子,犹自青色布裙,挽着袖子,光着双脚,后腰插着把鱼刀,很是清秀俏丽而又不失精明的模样。

    她稍稍站定,抿唇一笑,旋即脚不沾地纵身往前,转瞬已飘然落在几丈之外。

    草棚的树枝上,挂着一件破旧的长衫在随风摇摆。棚下则是躺着一位年轻的男子,头枕双臂,两眼微阖,似乎睡梦香甜。

    女子走过去,抬脚便踢:“无咎,醒醒——”

    一脚踢在梦中人的腿上,并未用力,她却一惊一乍,旋即后退两步而作势欲走。察觉没有动静,这才悄悄回眸。

    谁料无咎已然醒来,却照旧躺着,只将眼光斜睨,并微微皱眉:“月儿,你何必光脚呢,女孩子家,多不雅观啊……”

    “我自幼喜欢光脚,关你何事,哼!”

    凝月儿突然胆气一壮,返身逼近,蹙着鼻尖哼了声,转而又走到锅灶前坐下,竟忙碌起来。而她的小嘴,依然不闲着——

    “我虽为打渔人家出身,却也修得羽士六层境界,堪称仙道高手呢,绝非你一个胆小怯懦之辈能够相比。而光脚又怎样,我有灵力护体呢……”

    “哎呀,月儿竟是羽士六层的高手!”

    无咎支起身子,背靠柴堆。

    他静坐一夜,并未睡着,而是在天明之前,稍稍假寐片刻。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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