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言乱语之狐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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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言乱语之狐仙儿- 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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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可惜三娘怨恨柳父将其卖进歌舞坊的旧事,所以自嫁了那小吏以后,竟再没进过柳家的大门。柳父初病时也曾谴自家妇人与七娘去三女儿的夫家寻亲。可三娘只让下人送了几吊大钱出来。竟是连自己家娘亲与妹妹的面都没有见。

    柳七娘只要一想起那日在自家三姐夫家见到的富庶景象,便再生不出半分嫁人的心思了,甚至她心底还隐隐有些埋怨,怨自家爹爹为何不把自己送进歌舞坊。

    为了不嫁那跛子铁匠,柳七娘顶着被柳父厌弃的风险,很是哭闹绝食了三五日,可眼看着柳父不为所动并隐隐有了动怒的意头,七娘便自发的熄了再闹下去的心思。

    她柳七娘活了十七年。懂得最多的便是见好就收。

    可自撞见侍渊一行人之后,七娘原本沉寂的心思便又活络起来。

    她知道离村不远的那片山林是楚国公主行猎的围场。也隐隐觉得那群鲜衣怒马的公子哥会去那里围猎,于是便顶着日头去围场外的大路上等着,直等到日薄西山,一群满载而归的年轻公子们策马而出,她便稳稳的停到路中间,挡住了侍渊他们的去路。

    一群平素骄横惯了的公子哥们顿时恼了,甚至有那急脾气的叱骂起来,可柳七娘却不急不躁的跪了下来,昂起头认真的从这些贵公子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只一眼,柳七娘便认定了人群当中那个貌不惊人的黑脸男子。

    她恭恭敬敬的膝行几步来到侍渊马前,然后稳稳的行了个大礼。

    不待侍渊开口,七娘便口齿伶俐的说了自己被父亲许给铁匠的事情,说完又叩了个头,这才道:民女不愿嫁,求贵人怜惜,帮我解了这门不登对的亲事。

    当即便有人调笑:小娘子不愿嫁给跛子,莫不是嫌贫爱富,看上了我们的侍渊公子不成?

    七娘却不卑不亢的道:却不是嫌贫爱富,只是不愿就这样潦草一生罢了。那铁匠虽说勤勉,但性子暴虐,且还是个跛子。我虽不说花容月貌,但胜在四肢完好没有残缺,我也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心性良善的男子与我共度此生。莫说是我,就算是在场诸位,又有哪个不想娶与自己容貌匹配地位相当的女子为伴?若有人强迫诸位去娶一个面目丑陋肢体残缺之人,难道你们就能心无怨怼吗?又或者有位天仙般的美人来到诸位面前,可若这美人是天女下凡,那么在场诸位又有哪个能像对待普通美人那样与之花前月下?说到底,若求佳偶,还得是门当户对才好,若不然,最终不过是怨偶一对悲苦一生罢了。

    七娘的话惹得一众公子哥大笑不已,更有那性子风流的便开始撩拨七娘说既然你看不上那跛子那换我娶你回家如何?言辞间便无状起来。七娘见状也不恼,只淡定起身道:民女只是不想胡乱嫁人,又因着父命难为无可奈何,这才流落至此惊扰了贵人。原想着这是公主的围场,来往间都是些清贵风雅之士,若能请动一位在我父亲面前善言几句解了我的烦恼,我便生生世世结草衔环报君大恩,可如今看来,是我无福罢了,既摊上了这样的姻缘,便就认命吧。

    说完再不看这些公子哥一眼,只深深的敛衽一礼,便转身径自去了。

    一群官家公子又调笑一番,柳七娘却头也不回。侍渊只一语不发,待柳七娘走得远了,他才一抖马缰冲了出去,身后那些人见了便嘻嘻哈哈的策马跟上,再没人去看柳七娘一眼。

    三天后,柳七娘家来了个身材微丰的中年男人,他给了柳父留下了笔足以供全家花用一二十年的丰厚银钱。

    又过了半个月,病情略有好转的柳父忽然想喝鱼汤,孝顺的柳七娘领着才三岁多点的妹妹十三娘去村头的河里抓鱼,半晌后,十三娘抓着柳七娘的鞋子哭哭啼啼的回来了,说姐姐呆在水里一直不肯出来。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贪婪的外宅() 
柳父便强撑着下地,与柳母一起满村的吆喝起来,闻讯而来的村众拿着耙钩渔网去河里捞了几回也没见尸首,再问十三娘,她一个才将将把话说利索的孩子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一忽说自家姐姐在河里摸鱼不肯上来,一忽又说自己在河边扯茅根玩耍,一回头不见了姐姐,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村民又赶紧顺着河流的方向往下游找,直找了几十里地,却仍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柳母便扯着嗓子嚎了起来,只一味的哭自己苦命的女儿,村人见状只得安慰一番,又往下游寻了一回,见仍无音讯,也只得叹息着各自散了。

    自此后,十里八村的人家都知道柳家淹死了个女儿,那铁匠风闻此事便上门退亲并讨要彩礼,柳母见状又是一阵嚎啕,但终归还是将那些礼钱悉数归还了,又过了些时日,柳家七娘的事情渐渐被人忘得差不多了,侍渊才一乘小轿将暂住在客栈里的柳七娘迎进了外宅。

    待再次见到侍渊,柳七娘的心才彻底放回了肚里,她先是拜谢侍渊的大恩,又问自家父母与姊妹们是否平安,待侍渊细细的说了,她才泪盈盈一脸悲戚的朝家的方向跪了下来,先叩了三个响头拜谢父母的养育恩,又三叩首恳请菩萨保佑柳家二老与自己的姊妹一生顺遂,复起身郑重朝侍渊跪下,言道:自此后奴便是公子的人了,七娘听凭公子差遣。今生今世,万死不辞。只一点,若日后公子要将七娘许配人家。需得寻一身无残缺的昂藏男儿才好。

    侍渊闻言颇有兴味的道:你且看我如何?

    七娘便做决然状,道:我虽不知公子是何许人也,但观公子言行举止,皆是一番贵人做派,像公子这样的男儿,自有官宦人家的小姐为良配。七娘生于乡野,今生若能在公子身边端茶递水。便是几世修来的福分了,其它诸如姻缘之类,却是再不敢有此奢念的。

    侍渊便哈哈笑了起来。嘱七娘只管在此处住了,这宅里的小厮仆妇皆是自己的亲随,若有何需求,只管差人去菡萏苑寻他便是。言毕就径自去了。

    懿菡公主的菡萏苑是楚国上下尽皆知晓的所在。柳七娘方到此时才知道,自己攀上的竟是公主的夫婿,一时间就心慌意乱起来,可再一看这宅子里的一应用具比自己三姐家的陈设不知道要好多少,便又动了心,左思右想,反正自己是再不肯回乡下为一点柴米钱锱铢必较了,于是就忐忑不安的住了下来。想着若是侍渊有意,自己便做了这外宅的夫人。若侍渊无意。。。。。。

    若侍渊无意,他也不会巴巴的为自己出这落水死遁的主意了,更不会费心费力的寻这处宅子让自己落脚!

    这个念头突然间就冒了出来,引得柳七娘心底一阵荡漾,在见侍渊,那眼神便愈发显得坚贞沉稳起来,如此做派,果真让侍渊愈发看重,于是没过几个月,她便名正言顺的坐实了这外宅夫人的名头。

    侍渊也是个多情的,他自纳了七娘,便三天两头的往外宅里头跑,每次来都不空手,或是一盒脂粉,或是一包柳七娘爱吃的点心,总归这般细心体贴的模样,比之待懿菡也不遑多让。

    说到此处酒仙略顿了顿,然后磨着牙道:“那年懿菡生辰,我送了一坛枣子酒给她养身,可侍渊竟谎称同僚的妻子体弱,哄着懿菡倒了大半给他,然后转手便拎着酒壶去找那柳七娘了。”

    我顿时无语,好半天才道:“你既然明知道侍渊纳了外室,那为什么不告诉懿菡呢?”

    酒仙满眼懊悔的道:“懿菡与侍渊初成亲时过的很是美满,经常三五十日也不来找我一次,我闲得无聊,又耐不下性子再去山中潜修,便常出去四海云游,这些与柳七娘有关的腌臜往事,全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是懿菡告诉你的?”

    酒仙摇头,道:“是柳七娘死前,我用了一点幻术让她亲口说与我听的。如此阴私龌龊之事,我又岂会胡乱编排冤枉与她?”

    “倒没说你冤枉她。”我忙解释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所以才有此一问罢了。”

    犹豫了片刻,又问:“柳七娘既然费尽心机才坐上了外室夫人的位置,那她又怎会蠢到让懿菡知道自己的存在?单看侍渊的所作所为,他也定是将七娘的事情瞒的死死的,那懿菡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更何况,我觉得懿菡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女子啊!就算柳七娘的事情被捅了出来,她也不至于愤而杀人吧?”

    酒仙冷哼一声道:“懿菡自是不会,可架不住柳七娘欺人太甚!”

    什么意思?

    我不解的望着酒仙,却见他满目忿恨,好一会儿才切齿道:“也是侍渊的宠爱太过,柳七娘竟渐渐的娇横起来,她先是试探着在侍渊面前使了几回性子,见侍渊也不恼恨,便愈发胆大起来,到后来,竟借口自己从未见过皇家的威仪,要侍渊想法子带自己去菡萏苑见识一回。”

    “侍渊先是大怒,破天荒的斥责了柳七娘,可架不住七娘哭的梨花带雨,撑了一会儿后,他又禁不住温声软语的哄了起来。”

    “柳七娘此后便再没提过想去公主府的事情,只是每逢侍渊在外宅休憩的时候,她便坐到廊下与宅子里的仆妇一起描样绣花,偶尔说起话来,就有意无意的往公主府那边引,待听到那些仆妇们说起自己曾在菡萏苑当差时见过的天家风光,柳七娘便抿着唇满眼钦慕的侧耳细听。”

    “终有次侍渊见到柳七娘满是向往的听仆妇们讲述菡萏苑的模样,便止不住的心软起来,于是,趁着晚上回府的时候,侍渊让柳七娘穿一身长随的衣服,跟着自己进了菡萏苑。”

    “得陇望蜀是人的天性。自菡萏苑一行后,柳七娘再看外宅里的一草一木,便觉得分外碍眼起来。原本宅子里那些精致的摆设,与菡萏苑一比,也就全成了破烂货。”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一半一半() 
我听到此处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于是半信半疑的道:“菡萏苑是楚王御赐的行宫,柳七娘出身微寒,又岂敢肖想那些不属于她的东西?”

    酒仙冷笑一声道:“怎么不敢?她费了三个月的时间将懿菡引到了外宅里头,让懿菡亲眼见到侍渊是怎么疼宠自己的,待懿菡与侍渊争执起来,她又哭的梨花带雨,只说是自己勾引了侍渊,一应事情皆与侍渊无关,然后不待懿菡回过神来,便一头撞到了墙上,直撞的血流满面,惹得侍渊愧疚不已。”

    我顿时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道:“那柳七娘倒真能狠得下心来!”

    迟疑片刻,又好奇的问:“她究竟是用什么法子引得懿菡去外宅的?”

    酒仙沉默片刻道:“柳七娘自有心入住菡萏苑后,每次侍渊来外宅,她便想着法子在侍渊身上留下痕迹:有时候是外衫上沾染的香粉,有时候是领口上的一点口脂,再有甚者,是侍渊肩背上新鲜的抓痕。。。。。。懿菡不是傻子,当她发现这些蛛丝马迹的时候,便不动声色的使人跟着侍渊,接着没几天便弄清了外宅的位置。”

    “那后来呢?”

    “后来,左右柳七娘的身份已经见了光,又因着对柳七娘的愧疚,侍渊便苦求懿菡让柳七娘进门。懿菡不允与侍渊大闹一场,柳七娘却殷殷相劝,直说公主是天之骄女尊贵非凡,自己出身贫贱自不敢与公主同居一室,如今只求能在侍渊身边伺候,哪怕做个丫鬟仆役也使得。侍渊见状便愈发恼恨懿菡的冷情,直说懿菡婚后一直未能诞育子嗣,若不允柳七娘进门的话,他便金屋藏娇再不进这菡萏苑了。”

    “可是,懿菡不是楚王最宠爱的公主吗?”我狐疑的道:“侍渊这般折腾,就不怕楚王发怒?”

    “懿菡下了噤口令,柳七娘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没有传进楚王宫。”酒仙叹道:“侍渊所仪仗的,不过是懿菡对自己的爱慕之心罢了。”

    我顿时无语,又听酒仙絮絮的道:“懿菡拗不过侍渊,最终还是允了柳七娘入住菡萏苑。那柳七娘极有眼色,见懿菡同意自己入府,便拒了侍渊的轿子,卷了包袱悄没声的趁夜进了菡萏苑,懿菡见状满心的火气就先消了一些,可侍渊却愈加疼惜柳七娘了,直觉得自己让她受了诸多的委屈,却不想,若非懿菡心软,她柳七娘怕是早被楚王千刀万剐了!”

    顿了顿又道:“不只是柳七娘,就连侍渊那厮怕是也难逃责罚!”

    可最终,懿菡蹈火而亡,侍渊却依旧左拥右抱花天酒地,若非酒仙出手,怕是侍渊会一直这样逍遥到老的吧?

    懿菡的爱慕之心。。。。。。究竟最终成全了谁?

    我叹息一声,问酒仙:“那柳七娘究竟是怎么死的?”

    酒仙淡淡的道:“被懿菡生生剖开了肚腹,血尽而亡。”

    我顿时愕然。

    酒仙见状凄凉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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