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狐难驯之小妖不识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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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狐难驯之小妖不识仙-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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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脑子里所有的弦都崩断了,该有的理智和防备,什么陷阱什么欺骗什么逢场作戏,都随着妖烬倒下的一霎变成一盘散沙。

    她至今才了解她有多么依赖他。

    即便明知是被他利用,即便知道这条烂蛇一肚子花言巧语不能轻信。

    她还是那么依赖他。

    他护她,宠她,要娶她。

    “娶你娶,当然要娶你了”妖烬大咳两声,血色淋淋,看着白悠兮,眼神中满是温柔宠溺,“谁说我不娶你了?”

    “那你起来呀”白悠兮着急,想要扶起他的头,却引得他流血更甚。

    只听到筋脉根骨碎碎皆断。

    白悠兮再不敢动,埋头大恸。

    他勉力沉下气息,缓缓抓起她的手,吻在手指尖儿,灿金的眸子半开半合,有盛夏流窜的萤火之光隐隐闪现。

    “我怕我不在了你又要受欺负你看,我总是惦记着你的。且我之前也答应过你,要让你变得比我还强大。我”

    她想变强大,不想成为他的弱点。

    如今却还是因为她,他溃不成军,危在旦夕。

    “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一直在我就什么都不用怕了。”

    “真的吗?”

    “真的。”她哄着他。

    他唇角噙着一丝笑,仿若看穿一切却不道破:“你只当我对你好,却从来不信我喜欢你。”

    “我一开始确实想利用你,可你实在太蠢了,根本利用不起来,还白白糟蹋了我的心意”

    “我哪里对你不好了?你死都不肯留下来陪我。”

    他在赌气。

    白悠兮朦胧着泪眼:“是我不好。”

    “那你,吻我一下,好不好?”妖烬目光愈发涣散迷离,白悠兮已是泣不成声。

    她垂下头,轻柔吻上妖烬的唇瓣,迎面淡淡佛用檀香混着血腥的味儿,温柔却残忍地将她的心片片凌迟。

    金色气流缓缓渡到眼前女子口中,那是妖烬此生修行至金道的所有修为。

    白悠兮只觉得灵台渐渐清明,胸口的伤痛再无痛楚。

    待她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睁开眼睛,妖烬的手却悄悄将她的指尖松开了,如秋日缓缓无声飘落的一朵枯叶。

    他的睫毛很密,恍若小扇,眉眼狭长尽态风流,却永远阖上了里头夺目的琉璃灿金色。

    白悠兮忽又想起之前在神界第二场比试之中,妖烬被她的剑贯穿了身体之时,仍是笑眯眯倒在她怀里假装受伤的怯弱模样,真是像极了姑娘。

    她拭去些泪水,收了点抽噎之声,浅浅弯起眼眸,俯首将脸贴着他的,唇附在他耳边,轻声哽咽着道:“妖烬你又在吓我是不是,你又要装死是不是?”

    没人回答她。

    偌大的婚礼大堂满目喜红。

    却始终无人回答她。

    “你说呀”她晃了晃怀里妖烬的身子,彷如在撒娇。

    “你说呀”声音又带上了哭腔。

    “你说呀!妖烬!你说啊!”她终于决堤,双手揪着他的领子匍匐在他怀里眼泪纵横。

    他说要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可现如今她再也唤不醒他。

    那时花灯佳节初遇,凝露微晞白霜盛好,他赤足宽袖盘旋于火光金莲之上,两侧琵琶声乐绵绵入耳,满城烟火不及他眼中灿金色流光溢彩。

    那时他一身墨色长衣金纹细路,三千弱水之上长发痴缠如醉,冷梅卷入檀香,闻说倾慕之意只觉三分戏谑,殊不知七分怜悯真心蕴藏至深。

    可她从未信过他。

    于是此刻他一身锦绣红拂连理,衣襟带血有光,埋首于她怀中,不说,不笑,金道修为一身聚散不见,连带着对她那份拳拳真心都化为灰烬。

    许久之后,一把冰冷刚硬的长剑抵住白悠兮的喉口。

    她仰起头,泪盈于睫,双目赤红。

    见她伤心成这个模样,兰陵别过脸不忍看她,却仍旧握着手中的剑,声音却是轻柔地不坚定,沉沉砸在白悠兮心口:“我带你回去净化魔性,妖烬的后事我可派人来料理。”

    “你不是要杀我吗?”她嘲讽的哑音响起,一字字重重压上他心头,“兰陵,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

    她怎么还能回得去?

    如今到了这一步,她怎么回得去?

    兰陵,是你逼我到这一步。

    我再也回不去了。

    她凄凄惨惨地笑着,或是哭着,那声音可怕而渗人,于是魔宫颤抖不止,众人皆慌。

    她仰天大号一声,浑身迸发出无数道泛金泛红的裂光,魔宫抖动如筛,上头饰着的玲珑玉石齐齐滚落。

    软红喜帖皆褪色成白,在场红绸数丈变成素白长练,众人衣裳竟都成雪白!

    有人朝她进攻,却攻不进她周身两丈之内的护身结界,反而纷纷如提线木偶般丢弃了兵器,双膝“扑通”一声跪地。

    “兰陵!”白莲神女脱了巨蛇束缚,遇此情况不知所措,却看到前方的兰陵神尊闭目拧眉,任由白悠兮的魔力令他跪倒于地。

    堂堂喜殿,竟成灵堂。

    一片白芒如雪,众人都跪倒不起。

    白悠兮抬指压了压,薄如蚕翼的指甲疯长。

    “你们最爱说对错和因果,今日你们坏我喜宴,又是哪门子对错因果?”

    “可他是生来为魔,就如同你们生来就是神胎一样,可他没得选。”

    “魔又如何?神又何如?若论狠辣,你们又哪里输给他?”

    “我要你们都为他陪葬!”

    幽幽的声音传来,众人慌乱不自持。

    “兰陵!想想办法啊!”一旁的阮灏神老竭力抗衡着白悠兮的法术。

    众生素白凌然之中,唯独白悠兮和妖烬身着喜红,刺目而惨然。

    她用法力护住妖烬的尸体,凌空飞起,长发三千如鬼魅长夜,眸色灿金一如火焰,空洞彷如被掏去心的傀儡。

    抬袖挥去,万千道锐利煞气震碎地面,离她近的一波弟子仰首七窍流血而死,毫无缚鸡之力。

    兰陵眼中有痛,步步与之抗衡。

    许久,神界一干人等逼至魔宫门口,白莲神女使劲功力素手挥开魔宫结界,大门一开,无数人慌忙逃窜。

    白悠兮冷冷望着门外跳跃驾云飞去的背影,回首看魔宫内尸横遍野,白绸烈血,只觉悲怆。

    她面无表情踏过满地血浆,缓缓抱过妖烬的尸首蹭了蹭他的脸,似还在感受余温。

    喃喃。

    “我留下来了,哪都不去,永远留在这里陪你。”

212。第两百零九章 啼血狩猎(1)() 
织水细密如丝,又是一年烟雨倾城,浔阳皇都绿柳白絮飞。。。 。

    宽敞闹市街道之上有辆辆马车络绎不绝,妖气‘混’杂在饭馆赌坊之内,浑浊而鲜活,人声鼎沸。

    家家‘门’外都摆上了桃木红符,人人出‘门’皆皆备着山上道观求来的封印法器和红线护身符。闹市里头‘鸡’飞狗跳,一行身着道袍的太乙仙‘门’弟子抱着葫芦收魔伏妖,大内统领率着车马巡逻周游。

    算命的老头子被妖魔缠住非要问个前世三生,幼童天眼未闭,指着呲牙裂嘴的妖魔乐不可支,吓得一旁的娘亲赶紧抱起孩子往医馆跑。

    躲在‘阴’暗角落的妖魔嗤嗤啃食着鲜嫩的灵魂,在人间遛了无数圈弯的黑白无常无奈收了勾魂绳索,勾着结魄灯气冲冲遁入地府跑到鬼王跟前诉苦告状。

    “这差事是没法儿干了,但凡是刚死的魂魄都入了那些不晓得从哪里冒出来的妖魔肚子里头了,奈何桥轮回台那边冷冷清清连半个鬼影都见不着,前两天孟婆还同我诉苦,忘尘汤究竟是煮还是不煮,煮了怕馊,不煮怕被您责斥您瞧瞧如今人界这‘混’‘乱’样子,害得咱们鬼界也跟着遭殃”

    刚刚从烈狱里头视察回来的鬼王捏着自己两撇八字胡,也是恨恨咬碎了一口黑牙:“别别别别嚎了!老子要是能管,还会瞎杵在这里瞎晃悠吗?你瞅瞅这六界现在是谁的天下,那些妖魔不是得了那‘女’魔头到允许,会如此猖狂吗?咱们鬼界势单力薄,神魔之争从不掺和,你们都给我听着啊”

    鬼王偷偷望了望殿里头四周,确定没有妖魔到踪迹,压低了声音。

    “以后咱们遇到妖魔作‘乱’,能避就避!不能避就死给他们看!反正你们都是鬼,也不怕再死一次!”

    白无常两眼泪汪汪,也不敢大声说话:“王,你说得轻巧。上回那些个因为擅闯魔宫浮檀殿勾魂的鬼差没一个回来的,里头的‘女’魔头凶残得无法无天,勾勾手指就能让我们魂飞魄散了啊!哪有命再死一回啊!”

    “是啊王!我们死不起了啊”黑无常一把保住鬼王大‘腿’,鼻涕眼泪都蹭在鬼王大‘腿’上。

    鬼王正要抬脚踹,那厢却传来‘阴’恻恻的声音。

    “你们在说老子儿媳‘妇’坏话?”

    鬼王抬起的膝盖僵在半空,两无常的眼泪鼻涕也瞬间止住。

    前任魔尊炎罹手里头捏了朵红‘艳’‘艳’的曼珠沙华嗅了嗅,眼神懒懒瞟着姿态怪异的三只鬼。

    上下打量一番之后轻咳了两声,甚是微妙:“本座就来听听你们说些什么,不必在意本座,你们想干什么就继续。”

    鬼王一个‘激’灵踹飞了抱着他大‘腿’的无常,一把揪住炎罹的领子,喷了他一脸唾沫:“日你爷爷的!怎么跑到这边来了,要是让上头的人看到你被放了,你晓得我要受多大罚啊!你替我受啊!”

    一魔一鬼大眼瞪小眼,炎罹扒开鬼王的手,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很是嫌弃地拍了两下。

    “倾城说想看看这时候新开的曼珠沙华,我便出来取了。左右你也把烈焰火狱的结界给撤了,我走得远走得近有啥区别!”

    “你”鬼王一副“真是无可救‘药’你怎么还不去死”的表情,又碍于此魔法力无边,怕惹恼了他把鬼界给砸了,便吞了吞口水,一脚又踹到一旁跪着的黑无常脸上。“你还是早点回你到烈狱里头去,外头可真不安全。”

    “自打我儿媳‘妇’接任了魔尊之位,本座可觉得这外头安全的很啊。”炎罹促狭笑笑。

    鬼王浑身颤了颤:“诛杀神界弟子数百人,半年之内率领魔界一统妖界,本是神之身又承袭了前任魔尊金道修为如今湮华邪神都对她俯首称臣,神界派出的三千‘精’锐兵将尚且不能近她周身百步,若不是有神界那几位顶顶拔尖的上古之神苦苦撑着,这六界”

    “哈哈哈哈哈哈,”炎罹仰首大笑,“好好好!妖烬虽非我亲生,却替我找了个如此出‘色’的儿媳‘妇’!想本座在位的时候,魔界哪有这般风光过?”

    复又遗憾。

    “可惜老子出不了这‘阴’森森的鬼界,没法一睹我那儿媳‘妇’的真貌唉,竟都是命。”

    鬼王又唏嘘:“你家儿媳‘妇’这般凶悍,你可知她入魔以前曾是兰陵的掌上明珠?”

    “老子管她是谁!进了我魔宫就是我魔宫的媳‘妇’!你们这些当鬼的都死过一回了,怎么就不知道管管你们嘴碎的‘毛’病。你们听着啊,要是下回再被我撞到议论我儿媳‘妇’闲言闲语,我可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炎罹甩甩袖子捧着朵曼珠沙华哼着小曲儿跑了,鬼王神‘色’甚是憋屈,俩无常更是哀怨深深,拉着鬼王袖子喊了两声“王”,又被一脚踹翻在黄土了摔了个狗吃屎。

    忘川岸边火红寸寸,一叶木舟泊于桥下,柔软青苔层层铺满舟身,蔓上丢弃在‘花’丛中的一顶长纱斗笠,一侧石碑竖立,俩黑‘色’的字圆圆滑滑地刻在里面――“鬼渡”。

    ――――――――――――――-

    福寿客栈宾客皆满,二楼拐角处放置着姿态雅致瑰丽的美人掌,走廊客房静悄悄毫无动静,仿如无人。

    天字一号房。

    素帐垂纱如天山薄如蝉翼的雪莲‘花’瓣,格子窗外天刚亮的阳光毫无顾忌地直洒洒落进来,温暖贴上那帐子里头‘裸’‘露’在锦被外的纤细手臂,光芒微涨,掠上‘女’子白皙的颈间,小巧的下颌。

    似感受到日光的温柔,‘女’子红‘唇’微张,侧过头,柔软的青丝黑亮光滑如水,微‘露’出的小巧锁骨肤嫩如瓷。

    纤手扶上略有酸痛的眉骨,细而长的指甲在映过寸寸光芒,如扇般的睫‘毛’微颤,白悠兮缓缓吸了一口气,兰‘花’的气息扩入她‘胸’腔,牵引着她眉宇间一簇火焰也舒展出好看的弧度。

    暗‘色’中渐渐浸染着一层层水‘波’潋滟的光,她惺忪睁开眼,瞳仁泛金,阳光穿透,流光溢彩,仿如潜藏于深夜许久的豹子迎着黎明的东方朝阳眯起了眸子。

    晨起有些嗜睡,白悠兮‘揉’了‘揉’微微发胀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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