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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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镖-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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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幽探指试了试气息,晦气道:“我才吓唬你一下,你就死了,没意思,不跟你玩了。”

    捡起地上的破斗笠,陆幽拍了拍土,刚才这老八婆就是带上这破斗笠,看见了那张身上的兽皮,兴许是个宝贝,一把扣在头上,面前景色如故。

    正无聊之际,忽的面前一道虚无身影闪过,陆幽吓的连滚带爬,方才站稳,心头一冷。“妈啊,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啊。”

    看着那些阴魂不散,幽怨冰冷,张牙舞爪的鬼魅,陆幽忙把斗笠摘了下来,吓个半死,缓过神心想这斗笠竟然还是宝贝,那我留着。

    这才闹够了,陆幽坐在地上,扶着腮帮子苦恼起来。“看来我十七岁的时候真的得去走那趟镖了,这个老王八蛋,害人不浅啊。”

    地上张屠户婆娘这才缓过神,猛地醒过来,看见地上的婴儿,也不管其他人,忙爬过来将胎儿抱在怀中。“幽儿,你吓死娘亲了。”

    “娘,我肚子饿了。”陆幽嘿嘿一笑,十七岁还早着呢,先过完这十七年再说,小脑袋钻进张屠户婆娘的怀中,手指在衣服上乱摸乱噌。

    张屠户婆娘搂着陆幽,生怕一松手这小家伙就化了,亲昵亲了一口笑道:“吃吃娘亲喂你吃个够。”

    两只小手抓着刚吃的真香呢,一道粗狂声音传进来,是张屠户筹钱回来了,满头大汗一步跨了进来。“王神婆,只有五十两,您行行好”

    话才说了一半,看清屋内的形势,张屠户忙跑过去扑在王神婆身旁。“王神婆,你可得救救我孩子。”

    “爹,你回来了。”陆幽听见张屠户回来,小嘴松开,伸出双手,作势欲抱。

    张屠户吓的面色发轻,忙连滚带爬到了屋内墙角,嘴唇发抖道:“你你杀了王神婆。”

    陆幽兴奋晃着小手道“爹爹,这老八婆想骗你钱,我就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她不经吓就死了,爹爹,快抱抱我。”

    陆幽挣脱娘亲怀抱,踮着小脚跑了过去,还未到身边,张屠户一个白眼朝天一翻,就昏死了过去。

    “憨货,连你儿都不认了。”如今得子,张屠户婆娘心中欢喜,那管他人死活,就算今天杀了皇帝老子,也不在乎,骂了一句张屠户,一把将陆幽重新揽入怀中。“走,回家,娘亲给你缝衣服。”

    陆幽忙伸手道:“娘亲,我要那个斗笠。”这可是个宝贝,不能扔了。

    张屠户婆娘手指点了点陆幽的眉心。“就你聪明,知道算账,比你那憨货老爹强多了。”

    她回头捡起破斗笠塞在陆幽粉嫩小手中,一溜烟去了。

    这才走了,张屠户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哭丧着脸。“这下完了,生了个妖怪,我张家得是上辈子造了孽了。”

    王神婆一死,陆幽的事情就在村子里面传开了,听说张屠户家里生了个怪胎,一出生就会说话,还吓死了王神婆,村里人见了从小就会说话的怪胎都得绕着走,生怕沾染什么不祥之物。

    张屠户也是日日求神拜佛,不敢亲近这个亲生儿子,唯有张屠户婆娘对这个孩子疼爱的紧,月月缝制新衣,有求必应。

    五岁那年,陆幽独自牵着一条缰绳回来,弄得浑身是伤,说是抓了一只小鬼,村里人传的更甚,这小子肯定是妖孽,长大必有祸端。

    十岁那年,陆幽会调戏学堂同龄的小丫头了,村里怨声载道,却没有人敢去登门问罪,有人装着胆子找上门一次,张屠户婆娘听闻后只是捏了捏陆幽粉扑扑的小脸,已算是天大的惩罚。

    十五岁那年,陆幽子承父业,一日杀猪百头,滴血不沾,震惊十里八乡,乡绅列豪登门拜访,闻名远近,日进斗金,步入小康,更有招摇撞骗,横贯乡里的炼气士称兄道弟,欲查探其中缘由,最后无果而终。

    一晃十七年,陆幽早已出落的粉雕玉琢,玉树临风,一进门就被娘亲揉搓着俊俏小脸。“幽儿,快让娘亲看看,缺什么了没。”

    陆幽待年轻揉搓够了,语重心长道:“娘亲,我都是大人了,这样会不会不好,让人说三道四的。”

    “谁敢嚼舌头,我就去挖他家祖坟。”张屠户婆娘双手叉腰,威风不减当年,才说完面色一变,神神秘秘道:“儿啊,你猜今天是什么日子。”

    终日记挂着梦里那趟混差,哪里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陆幽不解。

    “儿啊,今天是你十七岁寿辰,娘亲给你缝了新衣,做了你最爱吃的凉拌猪耳朵。”张屠户婆娘一溜烟进了厨房,端了一桌子饭菜出来摆开。

    张屠户才进门,也不敢亲近,绕到桌子另一边,战战兢兢拿起筷子,刚要吃一口就被婆娘打了一巴掌。“寿星还没动筷子,你急什么,你这憨货连你儿子都不认。”

    十七年了,没想到过得这么快,陆幽揉了揉眉心,起身说道:“娘亲,爹爹,孩儿明天就要离开了。”

    陆幽不止一次说过十七岁要去走镖这档子事情,当初年幼,张屠户婆娘只当是孩儿小时候胡言乱语,也不在意,如今竟然当真了。

    “孩儿啊,你是不是不喜欢娘亲。”张屠户婆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站在桌面撩起衣袖哭哭啼啼。“从小你就跟一般人的孩子不一样,别人都当你是怪胎。”

    “娘亲何尝不知道你跟别人的区别,只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是娘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张屠户婆娘呜咽不止,一双眸子都快哭肿了。“别人嫌弃你,娘亲可不能弃之不顾。”

    陆大炮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从到大,每次都来这一套,他起身伸出手指张牙舞爪。“娘亲,你在说我就挠你痒痒了。”

    还没动手,张屠户婆娘就破涕为笑。“你这个没大没小的小坏蛋,就知道欺负你娘亲。”

    陆幽这才望向张屠户,郑重其事道:“爹啊,你没抱过孩儿,今天抱一下,明天孩儿就要走了。”

    张屠户还在犹豫,那边张屠户婆娘立刻火冒三丈,顺手就顺过来一把鸡毛掸子。“杀千刀的,幽儿明天就走了,你要还不亲近,我就一纸休书让你滚蛋。”

    自古男子休女子多如牛毛,女子休男子倒是天下头一遭,听得陆幽一个趔趄,心想这娘亲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张屠户老脸憋的通红,刚要略作姿态,忽的一个连环响屁,更是令人忍俊不禁。

    “罢了罢了,弄得我好像不回来了一样。”陆幽起身撩撩衣摆。“老爹,你的杀猪刀我明天也要带走了。”

    一样神通没有,一把杀猪刀,一顶斗笠,如今却要去收集天下玄功,这是一趟混差啊。

第0003章 有仙人来!() 
东方欲晓,出了村子,娘亲依依不舍,千叮咛万嘱咐。“幽儿,出门在外过得苦,若是想家了,就回来,娘亲给你做红烧肉。”

    陆幽理了理头上斗笠,扑进娘亲怀抱,坏笑说道:“你再说我就回家吃奶。”

    张屠户婆娘拧了乖儿子的耳朵,笑的花枝乱颤,哭的稀里哗啦,陆幽安慰几句,抚了抚背上的杀猪刀,渐行渐远。

    “儿啊,此行若不顺心,切记莫吃亏,莫受苦,我可就你这么一个儿,活三十岁也成。”张屠夫婆娘撩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猛地换了一副神色,凶神恶煞。“憨货,你还藏着干什么,幽儿都走了,这下你得意了,回去就分家。”

    藏在远处的张屠户心里何曾好受过,自小到大担惊受怕,这一刻却也高兴不起来。“你说什么呢,你这疯婆娘,走出去的是我儿,他心怀天下,胸藏大志,我这当爹的心里畅快,不过此一行何时再见,只怕是遥遥无期了。”

    陆幽走时也没说个明白,只说是少则三年,多则十年,没有定数,这趟镖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久,张屠户有此担忧倒也在理。

    这话到了张屠户婆娘耳中初时听到伤感,走了几步忽的明白过来,抓起小道上一根柳条,劈头便打。“你敢咒我儿回不来,看我不收拾你这个挨千刀的。”

    三月有余,断魂江上摇船的艄公吹着哨子,一行人七七上了船,大江滔滔,东去无回。

    “客官,江上舟楫摇摆,你且往里点,免得掉水里。”艄公喊了句,船桨如水,大船离岸。

    这摆渡的船不恰好站的下百人同渡,不过此时船上几十人却站的满满当当,有些拥挤,几十人船头船尾分开,以装束辨别,泾渭分明,红衣一拨人站在船头,黑衣一拨人站在船尾,中间恰好空出来。

    各自当头立着一人,红衣一拨是个虬髯汉子,双眼如铜铃,腰畔一把云头刀锃亮,黑衣一拨则是八字胡瘦小老头,两人大眼瞪小眼。

    中间空位上一白面书生,头戴逍遥巾,身背一物,坐在当中,面色白中透黄,偶尔咳两嗓子,显然是病秧子。

    不等片刻,红衣人群中冲出一小子,扒拉开红衣人群,坐在了当中白面书生身旁,尴尬笑道:“外面太冷,来借借光。”

    白面书生款身看着江面道:“这断魂江江如其名,江上断魂无数,阴寒冰冷,倒也在理。”

    话音一毕,虬髯汉子斜瞪了一眼。“何不说说如何断魂,也让这些看门狗死的明白。”

    白面书生抱拳轻笑。“这我就不知了。”

    “不知怎行,今日就让你见见。”虬髯汉子手掌掠过刀柄,云头刀噌一声落入手中,脚下蹬蹬发出声响,大船船身摇摆,吃水猛涨,吓得艄公抓着船舷,不敢动弹。

    八字胡精瘦老头咧嘴一笑。“嘿,万八里,当真以为我黑风堂怕你万马庄不成,给这断魂江再填几条人命,也算我胡行丙一桩子功德。”

    两人交手,身后黑衣红衣两拨人剑拔弩张,苦了无辜的陆幽,这才刚出门,就遇上了江湖火并,这趟镖真的不好走啊,若不是只能活到三十岁,陆幽立马就打道回府了。

    面色蜡黄泛白的病秧子却个话唠,语气平平道:“万马庄黑风堂本就是世仇,积怨难解,今日遇上,如何能罢休,我且去了。”

    这才说完,病秧子起身,一脚踏过船舷,踏入江中,吓得陆幽手忙脚乱。“别想不开啊,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活”

    话未说完,陆幽就后悔了,病秧子一脚踏在水面,如履平地,如仙人徐徐离去,船上万马庄黑风堂一行人也都暂时偃旗息鼓,瞧着这光怪陆离的一幕。

    “仙人啊。”艄公看着江面上那人这般神通,喊了一声,忙跪地磕头。

    万马庄黑风堂一众弟子也都吓得面色发青,唯有万八里胡行丙两人连连惊呼。“此地竟然有玄士,没想到我等有生之年竟有这等眼福,此生无憾。”

    待那身影不见,船上一船人都啧啧赞叹,陆幽心想不打了,这还好!

    “此生无憾,你也不必再活。”胡行丙嘿笑一声,双掌拍向犹自感叹的虬髯汉子万八里。

    一个不防,胸口连中两掌,虬髯汉子面色苍白,兀自退出几步,嘴角带血,怒道:“胡行丙,你黑风堂怎的如此卑鄙无耻,偷袭这种伎俩也敢使。”

    大哥啊,这是生死相搏,不是过家家,你倒是义薄云天,也不能让人家也傻愣愣跟你硬碰硬吧,陆幽心道:“枉你还是江湖老手。”

    “嘿嘿,万八里,你万马庄的卑鄙手段还少了吗,我不过是有样学样。”胡行丙一呲牙,正欲动手,忽的脚下一软,倒在地上。

    “你使诈。”胡行丙双眼两行血泪徐徐而下,其余等小弟也都猛地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万八里咧嘴一笑。“兵不厌诈,你使得我也使得。”

    看来这虬髯汉子不傻,陆幽倒吸一口凉气,江湖险恶啊。

    虬髯汉子欲要向前,一抬脚猛地一个狗吃屎扑在地上,撞的一脸血,眼中神色诧异。

    那边一群万马庄弟子也都个个东倒西歪,躺在了船上。

    形势急转直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有峰回路转了,黑风堂一众弟子松了一口气,还未来得及扶起胡行丙,也都双腿酸软,倒在地上。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陆幽心道一波三折,难道还有高人,忙抽出一卷书来,凝神静气,目不斜视。

    艄公抚须一笑,跳将上来,一脚踩在胡行丙的脑袋上。“万马庄黑风堂,名号亮的很,却都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我朱门风流,了结你们这些打家劫舍的败类。”

    帮手的一个瘦弱艄公跳了出来,眉头一蹙,拦住道:“朱师叔,大可不必,这些人今日一死,日后同党必来追查,到时候惹一身骚,反倒麻烦,不如就让他们中毒而亡,落个死无对证。”

    “好主意。”艄公赞了一嗓子,走进那边看书的少年,皱眉道:“小子,你也是他们同党么。”

    陆幽忙翻了一页,憨笑道:“我是书生。”

    艄公蹙眉看了几眼,纵身跳入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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