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烟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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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烟雨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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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幸悉心待她说完;疑惑道:“江陵樵子老前辈的徒儿;淮阴七秀是他的徒弟;”

    柳青崖插口道:“是啊;”鱼幸心里道:“原來如此;可是淮阴七秀怎么不认得师父呢;”

    “这么说;现在帮中是群龙无首;一盘散沙了;”萧万重失声道;

    鱼幸想起当日与陆秋烟在茅屋外听到吕天冲等人的一番话;说道:“我听吕长老他们说;现在你们……帮中的确洠в邪镏鳎凰潜眮聿字荩皇俏苏沂Ω赣胨奈磺氨驳南侣洌弧

    “什么你们我们的;鱼公子既然是帮主的弟子;那么也算是我无剑帮之人了;”萧万重说道;

    鱼幸心里一颤;挠了挠头;道:“这个……这个……我并不知情;”萧万重道:“难不成我们还会骗你;”

    老妇人道:“鱼公子;我问你一个问睿弧庇阈业溃骸袄锨氨睬虢玻弧

    “你想不想出去;”老妇人双目如炬;直勾勾地盯着他;

    鱼幸一个吃惊;道:“能出去么;”柳青崖道:“自然能够出去;”鱼幸疑惑道:“那四位……五位前辈落难此地七八年了;为何不思出去之法;”

    老妇人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五人;只为信守诺言;才枯守此洞;不能出去;”鱼幸满脸狐疑;是为询问;

    柳青崖悠悠地道:“当日泉州一战;无剑帮应武林群豪之邀;我四人率领帮中武艺高强弟子一千;前去助阵;那一场战役;打得天昏地暗;帮中弟子一千;尽数丧命;我四人也受了伤;敌军退后;我们在南安镇上遇到了弓未冷;那时候他为真金太子的师父;天下人已经知道;我们四人恨得牙痒痒;就要跟他动手;”

    “他却微微笑着说;咱们四人既然有伤;他又与帮主有旧情;暂且饶了我们;不然就算四人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

    鱼幸道:“这老贼恶毒得很;用了激将法;想骗你们跟他单打独斗;”

    萧万重朗声道:“当时我要是有鱼公子这般高明;也不会中了他的激将法;”

    “当时我飞身跃上;和他斗在了一块;他奶奶的;单打独斗;果真不是他的对手;但烟柳琴箫闻名遐迩;如何能够一拥而上;他一掌将我排开;却说;咱们四人要是输了;以后全凭他吩咐;萧老四一个火急;答允了下來……”扯开嗓子;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他既当鱼幸为无剑帮中人;自也不需避忌讳;

    鱼幸听到这里;已全然明白了;心里想:“原來吕天冲他们费劲周折要找的四位长老;都被弓未冷困在洞下;这洞与外面隔绝;就算有翻天倒海之功;那也找不着了;”

    “咱们被困这里之后;不久老樵子身负重伤;也被送到这洞中來;”

    鱼幸疑道:“那么江陵樵子前辈的伤;也是拜弓未冷老贼所赐啦;”

    “正是;”老妇人说道:“但他功夫高明得紧;远在我们四人之上;如何着了弓未冷的道;他不肯说;弓未冷自然也不会对我们说;那我们也无从得知了;”

    柳青崖道:“不久之后;那一日是四月十二吧;弓未冷下來洞中;说咱们五人被困这里;肯定是不服的;所以给我们一次机会;打赢了他;便可出去;咱们五人可以单打独斗;可以车轮战他;也可以一拥而上;”说到这里;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每一年与他打一次;咱们都输得灰头灰脸;”

    鱼幸听到这里;自然明白;说道:“五位老前辈自重身份;不与他车轮战;也洠б挥刀希挥胨ゴ蚨蓝罚皇嵌际淞耍弧比硕技昴挥铮灰咽悄狭耍

    “去年的冬月十四;他突然來到洞里;说咱们去年的赌斗既然输了;便得由他指挥;要我们帮他看一个人;”柳青崖又道;

    鱼幸问道:“是文公子么;”老妇人道:“正是;他说完话之后;命他的大弟子阿合撒抬了个大铁笼子过來;笼子中横卧着一个粗布灰衣;不知是生是死;正是文逸公子;”

    “他对我们说;这是已死丞相文天祥的义子;叫好生看护;他还说;笼子是玄铁所铸;叫我们不要滋生歪主意坏念头;可恨的是;那老贼临走之际;趁我们数人不备;竟然打了三弟一掌;”

    鱼幸心里想:“弓未冷这老贼恁地作恶;我在这洞中险些毙命;归根结底;都是拜他所赐;”说道:“几位前辈;这老贼不守信用;你们也不用以君子作风待他;既然有出路;不如咱们一同出去吧;”

    老妇人却不答他话;说道:“鱼公子;咱们有一事求你;”鱼幸问道:“什么事;”

    老妇人道:“咱们洠艽蛴蠢洌蛔匀徊荒艹鋈ィ辉偎盗耍晃颐且咽且话牙瞎峭罚粵'有几天好日子好活了;江湖风雨飘摇;出去也是白饶;更何况……”

    眼光瞥向秦元鹤的坟墓;眼眶略微湿了;岔开口道:“鱼公子;咱们现在带你去见文公子;待明日老樵子给你治最后之伤之后;你带他出去吧;成么;”

    鱼幸道:“呃;好吧;老前辈带我去瞧瞧文公子;”

    老妇人面露喜色;从石桌子旁边拿起那柄“泣剑”扔给鱼幸:“鱼公子;你的剑;带上了;待会儿有用;”鱼幸伸手接过;想道:“这泣剑之用;自然是用來斫开关押文公子的铁笼子了;”

    老妇人又自桌子上拿了一套干净的衣衫;递给柳青崖;说道:“二弟;你带他过去吧;”柳青崖接过衣衫;一言不发;当先在前领路;

    鱼幸看柳青崖手中是一套男人的衣衫;想來是不日前洗了晾干的;拿去给文公子换的;

    再看那柳青崖时;只见他两肩削瘦;一头白发披在后背;估摸半把年洠嵯创蚶砹耍涣教醭ね仍谀嗌持幸货冢磺崞境隼显叮挥兴乒眵龋唤懦讨欤豢峙碌笔酪盐蕹鏊抑耍

    沉思之间;已经穿过了好几个小洞口;一个大洞;往暗处走去;触目漆黑;也不知是左是右;是上是下;

    “就到了;”柳青崖脚步一收;往黑暗处叫道:“文公子;文公子;”

    “柳……二前辈……我……在呢……你进來吧;”声音略结但却稚嫩;似乎只有二十來岁;与鱼幸年纪相仿;

    鱼幸暗想:“莫非这文公子竟然是一个结巴;”转念一想;陡然明白:“他被关押在这黑暗之所;洠擞胨祷埃痪枚弥灰脖涞媒岚土耍弧

    说话之间;二人又往前走了五六步;柳青崖伸手朝前一指;说道:“鱼公子;你看;就是这里啦;”鱼幸放目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忽听得方才那个声音又响起:“咦;二前辈……这;这人是谁;”

一零零章 重见天日(一)() 
“他是來救你的人;”柳青崖走出一步;说道;

    “当真;”那人声音中闪出欣喜之语气;随即颓然:“不可能;二前辈;这铁笼子是为千年……千年玄铁打造;固……固若金汤;洠в性砍祝皇谴虿豢模荒闼祦砭任遥荒牵荒悄阌性砍琢耍弧

    “诺;文公子;给你;你换上衣服;今日准保你重见天日便是;”柳青崖将手中干净的衣服从铁笼缝中递了进去;说道:“你快换上吧;”

    只听一阵窸窣的声音;伴着铁笼“嚓嚓”晃动的细微响动;过了片刻;笼子中那人道:“换好了;咦;二前辈;你近日发烧了么;哎哎;不对不对;你练功走火入魔了么;亦或是伤了经脉;二前辈;你洠掳桑弧彼盗苏饧妇渲螅凰坝镆驯涞盟吵┒嗔耍

    “休要絮絮叨叨说个洠辏荒悴灰悸蚁耄晃覜'事;”柳青崖声若幽灵;轻飘飘地道:“我是洠в性砍祝坏牵挥衅3擅矗弧

    “你说什么;泣剑;二前辈你当真糊涂啦;这洞中暗无天日;哪里來的泣剑;你又來逗乐我;难不成是弓未冷那老贼大发善心;派这兄弟给咱们送过來的;”文公子尚难以置信;他口中的“这兄弟”;指的正是鱼幸;

    “你说得洠Т恚挥愎尤肥凳翘婺闼推淼模恢徊还床皇枪蠢渑蓙淼模弧绷嘌滤底牛欢杂阈业溃骸坝愎樱荒愕钠#豢煞裼脕眄娇樱痪任墓映鰜恚弧

    鱼幸心里转过七八个念头;想到妹子齐倩临死之际;也嘱咐说要救出文公子;自己既然答应了她;现下文公子就在眼前;如何不遂她愿;

    想到这里;便说道:“老前辈说哪里话;这柄泣剑本來就是老前辈帮中之物;鱼幸全凭老前辈吩咐;”

    “好;便拿过來吧;”柳青崖伸出手掌;鱼幸将泣剑递了过去;柳青崖伸手接过;“咣当”一声抽出宝剑剑身;正待挥下;忽然想到什么;踌躇不前;朝鱼幸道:“鱼公子;还是你來吧;”

    鱼幸心想:“他心头有什么顾忌不成;”却不便询问;走上一步;接在手中;说道:“文公子;你小心些;我要斫下來啦;”文公子道:“鱼公子;你放心;只管奋尽全力;这笼子大得紧;不会伤到我的;”语声颤抖厉害;显是极为激动;

    柳青崖退了两步;在一旁提醒道:“鱼公子;你用尽全身力度挥下去便是;”鱼幸应道:“好;”气凝丹田;旋即拔起冲向手腕;借着剑刃上发出來的微光;一剑猛然挥了下去;

    “叮”、“嚓”之声不绝;激起无数火花;鱼幸但觉虎口一麻;双手险些拿捏不稳;映着剑光看时;只听文公子道:“哎呀;洠魏危晃扑坎欢弧甭韵缘闷伲

    “难道这无上的利刃也不能砍开玄铁;”柳青崖满腹狐疑;说道:“鱼公子;你再试一次;”鱼幸道:“好的;”定了定神;又是一剑砍去;

    这一次虎口仍旧剧震;却毫无作用;柳青崖疑惑道:“奇了怪了;咦;鱼公子;你用剑鞘试一试;或可有作用;”将手中的剑鞘递了过來;

    鱼幸伸手接过剑鞘;挥之朝铁笼子上拍去;两物相撞;“啪”的一声;那笼子前后摇摆了起來;

    “哎呀洠в玫模荒训勒饨J羌俚模弧蔽墓蛹粤巳律星也蛔嘈В宦幕断驳鞘被谟校桓≡曛獯笃穑烩玮绲氐溃

    “不可能;”柳青崖说道:“鱼公子;劳烦你还剑入鞘;整柄宝剑砍一番;”鱼幸不知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却对他不违拗;依言将剑身插入剑之中;提起整把宝剑挥剁过去;

    “叮”的一声脆响;伴随着柳青崖的呼声:“果真是这样;缺了一道口子了;鱼公子;莫要停下來;连连挥打;”鱼幸奋力再挥七八下;忽听“喀”的一声;手上一轻;泣剑的黑玉剑鞘应声而碎;碎屑纷纷掉落在地;

    鱼幸一呆;又听柳青崖说道:“鱼公子;再來一剑;”鱼幸舞起长剑;猛然砍下去;

    “叮叮叮”之声在整个山洞中回响;鱼幸虎口已溢出鲜血來;

    “好啦;”柳青崖欣喜若狂;一掌往铁笼子粗若婴臂的铁柱子上拍去;但听“蓬”地一下;一大节铁柱掉落在地;柳青崖道:“文公子……”不及他说完;文公子身子朝前一纵;已跃了出來;

    他被困数月以來;置身寸土之地;比之“烟柳琴箫”与江陵樵子五人;难受了何止十倍;这时破出牢笼;心中之喜;当如春风得意;二话不说;一步跃上;将鱼幸拦腰抱了起來;高兴地道:“鱼公子;多谢;多谢你啦;啊;”放声欢呼;

    鱼幸生怕一个不慎;手中泣剑伤了他;忙撇开头去;将“泣剑”剑尖倒立而下;

    那文公子欢呼数下;将他放下;高兴地道:“我叫文逸;字屈元;你呢;”鱼幸道:“在下鱼幸;无字;”文逸笑道:“甚好甚好;我本來无字;后來的是我义父起的;鱼相公;多谢你砍断铁笼;将我救了出來;”

    鱼幸借着微光看了看手中的泣剑;只见剑刃已钝;心里不自觉黯然:“这柄削铁如泥的宝剑;只怕就要埋葬在这暗无天日的石洞中了;”

    柳青崖说道:“文公子;鱼公子是救你性命之人;日后你们出去了;不要忘了他的大恩大德;”

    鱼幸心里一个颤抖:“这位前辈叫我出手;缘由难道是归于此;”

    文逸笑道:“这是自然;义父生前尝说;受人滴水之恩;自当涌泉相报;文逸记下了;”

    柳青崖走到鱼幸旁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泣剑”;伸出手指;一指往剑身上弹去;但听得“咣咣”数声;长剑登时断为七八截;只剩一把光秃秃的剑柄握在鱼幸手中;

    “给我吧;”柳青崖伸手接过剑柄;仰天喟叹:“唉;这柄吹毛可断的泣剑铸自前朝大师张鸦九老前辈之手;今日拿來救了文公子;也不算辱洠Я舜笫χ弧

    鱼幸听他话语凄凉;其中涌动着失落之感;略觉悲伤;站在一旁;缄口不言;

    柳青崖以袖口抹了抹剑柄数下;蹲下身來放在石洞靠左一角;伸手抓了沙砾掩盖在上面;出神一会;站起身來;说道:“走吧;”抬步便走;

    鱼幸与文逸抬腿跟在后面;文逸被困日久;初出牢笼;喜不自胜;一直絮絮叨叨与鱼幸说一些话;

    走了十來丈;还未到头;鱼幸忽觉不妥;问道:“咦;老前辈;这不是先前我们來的路啊;”

    “不是;你们好好跟着我;别跟丢了;”柳青崖说话之间;前面一暗;两侧变得狭隘起來;似乎走入了一道隧道之中;

    鱼幸颇觉奇怪:“老前辈;怎么來这里;”

    “文公子;鱼公子;你们二人好好记住现在走的路;明日便可从这里出去了;”说着前面一迂;分出两条岔道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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