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烟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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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烟雨行-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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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也不见了;因此说鱼兄弟也是來寻找他师父的下落的;”

    众人听到此处;已恍然大悟;都想:“原來是这样;”听韩云问:“不知近來大家可曾听闻过南老前辈的讯息;”众人摇了摇头;皆作不知;

    燕若愚道:“既是如此;那也无法;日后哪一位英雄听到了南老前辈的讯息;但教知会鱼相公一声便是;”众人纷纷道:“燕掌门放心;这个是自然;”

    鱼幸大失所望;脸色一下惨白;心中想:“这些日子;师父尽然洠в腥魏蜗ⅲ荒训勒嬖诠蠢涞氖种胁怀桑弧

    众人雷动奉承一番;势气渐弱;这时殿下有人问道:“我听说柳大侠生前有两个弟子;一个叫做‘一拳震山川’唐虞川;另一个是在襄阳城中救下的齐倩;既然方才跪台上的不是柳大侠的嫡传弟子;敢问燕掌门;他的两个弟子去哪儿了;”

    燕若愚听他一问;登时哑然;说道:“这个……说來惭愧;自从梧桐岭上柳大侠丧生之后;便洠г偬潘蕉难断ⅲ弧

    鱼幸心情略定;说道:“在沧州的一座破庙之中;柳大侠的第二个女弟子;已丧命在蒙古人的手中;”他哽咽片刻;才道:“那蒙古人是弓未冷的大弟子阿合撒的第二个徒弟;天可怜见;那恶鞑子恶有恶报;已下十八层地狱受刑去了;”

    那人又问:“那么唐虞川呢;”鱼幸想到唐虞川为报师仇;现下迫不得已认蒙古人为师;心下对他怜悯;说道:“那唐虞川;却是洠в邢喾辏幌雭硪彩侨缢Ω甘γ靡话悖辉獾搅索沧拥纳焙α耍欢粤耍荒翘兆笄氨玻灰菜涝诹恕涝诹嗣晒湃耸窒拢弧

    心里却道:“好妹子;你叫我保全你师哥安危;我是做不到的;唯有编个谎话;替他隐瞒身份;只盼他早日学成功夫;为柳大侠报仇雪恨;你不会怪罪我吧;”

    与陶左谦相交甚笃之人忙问道:“鱼少侠;那后來呢;”鱼幸道:“小弟承蒙齐姑娘看得起;临终之前唤我一声‘大哥’;是而将陶左谦前辈与我妹子的尸首分别葬在了破庙之下;”

    那人道:“多谢鱼少侠;”心想他行侠仗义;对他的好感又增添了不少;

    群雄想自抗元以來;致使不少英雄豪杰丧命都不胜唏嘘;燕若愚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打击鞑子;任重道远;死而后已;柳大侠已逝;却不能让鞑子笑话咱们后继无人;文公子是丞相义子;乃是名将之后;今日咱们上山;并未推选有能之人;现在请文公子说话;”

    听他言外之意;今日竟是要以文逸为马首;

    文逸在众人之中威严甚高;听他要说话;登时肯心折首;鸦雀无声;

    文逸手掌下压;道:“小弟无才无能;不敢在众位英雄好汉之前献丑;但既然燕掌门请小弟发话;权且说上几句吧;我记得文丞相在世之时;每日耳提面命;谆谆教诲小弟说;鞑子残忍;不可作统帅中原之主;他老人家虽已在柴市尽忠;但所说之话;如在耳旁;经久愈清了;”

    他不称文天祥为“义父”而叫“丞相”;显是不想以身份相压;

    众人想到近几年为抗元之事;损伤了不少英雄豪杰;都不禁将头一沉;默然无语;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文逸神色惨然;低声诵念出來;

    來会之人都是江湖上的草莽汉子;那懂得这些文绉绉的语句;但听他侃侃陈辞;皆是将心一勒;说不出话來;

    过了片刻;文逸神色稍缓;见一边的燕若愚朝自己使个眼色;便说道:“柳大侠身死之时;小弟身在樊笼;并不知晓;为此深感愧疚;众家英雄既叫小弟说话;那以小弟之见;咱们不妨为他老人家默哀片刻;也好以鸣他老人家死志;”众人并无异议;纷纷称善;

    当下众人低眉垂首;大殿之上一片沉寂;针落可闻;忽听得殿外风声大起;过不多时;哗啦啦下起大雨來;

    便在此时;东北角上发出轻轻两声;这两声一前一后;第二声发出之时;声音已近了不少;

    众人皆凝神戒备;忽然“呼”的一声;大殿门中黑光一闪;一物径直飞将过來;掷甩这件物事之人力道劲疾;众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待察觉之时;那物事不偏不倚;已好端端落在柳苍梧棺木之上;

    韩云飞步上前;正要伸手去拿;燕若愚折扇一挡;说道:“韩堡主;当心有诈;”

    却听屋外一个声音响起:“这么怕死;还自称英雄了得;洠в卸镜模桓俏挥愎涌纯窗伞弊詈笠桓觥鞍伞弊指章淇冢蝗松丫度チ耍

    众人都道來物与柳苍梧有关;却料想不到是给鱼幸看的;

    鱼幸一头雾水;从棺木之上接过那事物;将外面的油布撕开;只见里面是一张折叠过纸笺;他小心翼翼;将其展开;只看一眼;脸色剧变;身子一窜;越过众人头顶;往外面疾扑去;

    在众人惊呼声中;他双足已踏在殿门之外;游目四望;但见大雨从云端瓢泼似的倾倒下來;却哪里看到半条人影;

    耳闻得风声极大;他神智清晰;细细回想说话那人声音幼稚;恐不出三十來岁;这么说;便不是师父了;但是纸笺上的字;却是师父笔迹无疑;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高声叫唤道:“师父;师父;你來了么;你在哪里;”

    他连喊了五六声;都被狂风暴雨所湮洠В徽馐毖嗳粲抻牒频热艘亚莱龅蠲牛粊淼剿砼裕怀读顺端埋牵晃实溃骸霸醯亓耍挥阆喙粊砣耸撬弧

    鱼幸将纸笺递过去;燕若愚与韩云凑过头來瞧时;只见上面写了八个字:江湖险恶;望自珍重;

    再看鱼幸时;他神情激动异常;口里喃喃说道:“这是我师父的笔迹;这是我师父的笔迹;”

    燕若愚道:“不可能;适才说话之人的声音轻灵空远;显是在极力掩饰自己;但决计不会超过三十岁;不可能是南老前辈;”

    见鱼幸怔怔发呆;似乎自己的话一个字也洠ィ槐阌炙档溃骸巴饷娣缬觏ゴ螅换厝ニ蛋桑弧背读怂祷氐钪校

    突然听得青毛虎叫唤道:“咦;这是什么;”群豪一同回眸;不知何时;供桌之上已多了个坛子;那坛子以白布封口;正是个骨灰坛子;

    燕若愚快步穿过人群;这时已不顾危险与否;一手抓起坛子;却从坛子底端落下一张小纸片來;

    他弯腰拾起;见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二十來个字;通读之后;额上沁出汗珠;质问台下群雄道:“谁送來的;”众人都摇头;

    他又一旁的数人道:“都洠Э辞逅凸齺淼拿矗弧鼻嗝ⅰ⑼踅醭宓热私缘溃骸皼'有啊;”燕若愚一言不发;将小纸片递了过去;

    众人看了遍之后;齐刷刷问道:“当真;”燕若愚面沉如水;道:“不知道;”

    青毛虎低声道:“当日柳大侠剑化于梧桐岭之时;真的是尸骨无存;若这当真是柳大侠遗骸;那么相送之人定是费了不少心机;待人马过后;返到梧桐岭之上拾捡的;”

    燕若愚道:“这么说來;对方是友非敌了;那又怎地鬼鬼祟祟地;难道与送纸笺给鱼相公的是同一个人;”

    鱼幸将小纸片上的字迹看了一眼;大是失望;摇了摇头;一口否决道:“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我师父的字迹;”

一零九章 喜相逢(四)() 
狂风不歇;暴雨愈加大了;蓦然间;脚步声响起;较之方才那脚步声;似变得大声了许多;

    群雄暗自警惕;随即只听雨中一人道:“大元国师楞特大师听说中原群雄今日为柳苍梧大侠举行祭祀大典;特命弟子前來送上一炷香以安亡灵;”

    声音甫落;大殿门前影子一闪;燕若愚等人身旁已多了三个人;

    众人听说“楞特大师”四字;真是又惊又怕;洠氲降氖腔箾'回神;已无端多出三人來:

    左边一人;面色僵直;看上一眼;令人颤颤发抖;第二人是个道长;剑眉长垂;手中捏把拂尘;正是南松子;第三人个头稍高;鼻似葫芦;满脸凶恶之色;认得之人相顾骇然;惊声道:“归厉行;”那人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令人们纳闷的是;如此大雨;三人又不曾携伞具;却是滴雨未沾;

    那面色僵直之人一见到鱼幸;双目不再移开;心里“咯噔”“咯噔”作动;七上八下;只想道:“他……他会不会揭穿我;”原來他不是别人;就是假扮阿合撒笛子布脱的唐虞川;

    今日前來群豪中;有一大半是参与当日在梧桐岭上聚会;当时归厉行掩饰面目;送來两缸毒酒;若非“淮阴七秀”出面阻挡;早就着了他的道儿;这下相见;咬牙切齿;摩拳擦掌;都要上前动手;

    归厉行哈哈大笑;拍了拍上身;示意并未携带兵器;说道:“这便是汉人的待客之道么;”

    燕若愚将手一伸;沉声道:“三位虽是蒙古人;但既是來与柳大侠祭拜的;咱们不可为难他们;一切等到祭拜完毕之后再说;”

    正要命小童从内堂取出香來;归厉行却道:“不必了;”手掌一回;从袖中取出香烛來;当先走到供桌旁;从白烛上取火引燃;插在香盒之中;

    群雄大惊之间;南松子道长也跟着点了三炷香;

    轮到布脱之时;他神色呆滞;蓦地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來燃香;

    众人都不知道他身份;只道这蒙古鞑子装模作样;真是折辱了柳大侠一世英名;只因礼尚往來;却又不能伸手制止;唯有唾弃他的举止;“呸呸呸”之声在整个大殿中此起彼伏;

    “这是我师哥的弟子;跪下磕头;足见真诚;”归厉行退后一步;脸上似笑非笑;蓦地里;他长袍底下飞出一腿;径往棺盖踢去;

    这下变幻仓促;來得毫无兆头;饶是燕若愚等人戒备在心;都是相救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吆喝声中;眼看归厉行这一腿便要踢中棺盖;蓦然身后人影一闪;有人迎面一掌朝归厉行头顶上劈去;众人定睛一看;都不免惊心;那拦截归厉行之人大袖飘飘;白衣凛然;正是鱼幸;

    归厉行早就料到有人阻止;却洠氲绞歉鋈槌粑锤傻某粜∽樱凰⒉蝗系糜阈遥凰亢敛唤旁谛纳希焕噬溃骸暗莱ぃ簧绷宋囊荩灰猿蠡迹弧

    说话之际;鱼幸掌力已送到眼前;他大吃一惊;身子往后疾翻;双脚连环踢出;分点鱼幸小腹与下阴;

    鱼幸身子一滑;两掌在地一点;也是双足飞起;前去相迎;

    众人听了归厉行说话;心头一震;原來今日三人前來;乃是为杀文逸而除后患;

    燕若愚与韩云一左一右;早已抢到文逸身旁;南松子拂尘一扫;尘尾一直;朝韩云扫去;身子凌空一提;双足朝燕若愚头脑点去;

    韩云豪气万分;喝道:“老道士;当日恶风岗上打得不尽兴;今日教你南松子变成一株折断的枯松;”

    便在这时;台下早已涌上來十來人;王锦冲与青毛虎齐声道:“大家不要乱;守住柳大侠棺材;”

    正所谓“三人打虎虎自伤;万人打虎三千亡”;若是众人于此狭隘之界一拥而上;顿时便如热锅上的蚂蚁;乱成一团;那是忙帮不上;反而累了打斗之人;

    众人经他一喝;登时恍然大悟;各自手握兵刃器械;将柳苍梧的棺材围得水泄不通;

    归厉行见鱼幸飞足踢來;心中大喜;力沉双腿;欲要一招将他双腿震断;

    岂知四足相抵;一股雄浑之力从两足间传來;他始料未及;已被弹开尺许;

    他吃惊之余;见布脱痴痴傻傻地站在旧地;一动不动;只是双目直勾勾盯着柳苍梧棺材前的众人;他颇觉讶异;忙喝道:“布脱师侄;你干什么;快出手杀了文逸;”

    布脱如中当头棒喝;身子一转;飞起五六尺;两掌在空中划一个圈;已跃过韩云;燕若愚与南松子;用的是一招“移宫换羽”;径拍文逸头顶;

    鱼幸暗呼:“糟糕;”不及身子着地;身如飞燕;空中迅捷无比地旋转了两圈;在水平之方向上鱼贯而行;往布脱手腕上斩去;

    布脱见鱼幸从中阻隔;脸上闪过一丝阴鸷之色;只是他头戴面具;无人有暇察觉;他去势不缓;反切鱼幸手掌;鱼幸手掌回拉;“啪啪”巨响;四掌陡交;一合即开;两人心中俱是大惊;

    鱼幸心想:“他功夫怎地精进如斯;莫非弓未冷的一身本事;都传授给他了;”布脱却想:“两个月不见;这小子功夫又比在亭子中高明了不少;”

    归厉行眼见布脱不敌;飞身直上;向鱼幸扑來;布脱心思一转;朗声道:“师叔;这人就是杀害真金太子之人;”这几个字说得铿锵有力;震得众人耳膜嗡嗡而响;

    群豪北來大都之时;已是三月下旬;从大都义士口中;知真金太子太子已亡;乃颜在漠北举兵造反;忽必烈率李庭芝;土土哈等北上镇压;整座大都势成半座空城;群豪尽皆展颜;欣慰不已;

    但从传闻中;知真金太子是死于病魔;洠Я系秸娼鹗撬烙谟阈抑郑欢偈币徽蠡逗羧冈荆

    归厉行面罩浓墨;厉声道:“好小子;恁地了得;布脱师侄;咱们叔侄二人联手;将他击毙;以雪太子之仇;”

    布脱二话不说;一拳朝鱼幸送到;归厉行不敢大意;掌腿并施;切;砍;踢;斩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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