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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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云彩-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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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是不是刚接收的。比方说,案发的那个星期六……”
  “有道理。来看病时,拿出五十万元交给他。城本先生顺手将这笔钱放在抽屉里。想等以后再拿走,可当天他就死了。这解释行得通。”
  坪井闭上眼睛。浮想出城本医生将那笔钱很随意地放在抽屉里的情景。
  遗憾的是他想像不出那个女人的模样。
  从久子姐姐的家回到公寓时,吉冈正站在门口等他。
  “啊,前天实在感谢……”
  “您就别谢了。请别再到处挑唆就行了。”

  不过吉冈的眼里带着笑意。
  “有什么事吗?请进。”
  坪井正好想跟吉冈商量一下,请他帮忙。
  “城本医院的院长夫人打电话向我们刑警科长提出抗议。”

  吉冈和坪井一起进了房间,盘腿坐在起居室的桌前。

  “打电话抗议?”坪井拿出烟灰缸反问道,他本人不抽烟,烟灰缸是为客人准


  备的,“是不是说强迫性情死这个结论有点奇怪,提抗议要求员警重新调查?”

  吉冈点上烟说:

  “她反对重新调查。她说野未久子的未婚夫到处说野末久子不是犯人。在背后说员警的坏话,员警知道这事吗?她想让员警干涉一下,不然令有关者非常难堪。那位夫人虽然说话的口气很温和、但说了很多。当时我就站在刑誓科长的旁边。我听到科长说起‘坪井泰介’,就知道说的是先生您。后来我问科长,科长告诉了我。于是我说我跟坪井君很熟,我去跟他说说。先生您到那位院长夫人那儿都说了些什么?”
  “真让人吃惊,简直像是吃了黑枪。昨天我可是好心好意。看来真是想查看病历引起了她的反感。”
  “先生的主张能说给我听听吗?”
  “喂,您请听。我想利用各种专家的智慧。”
  坪井将昨天整理的笔记打开,向吉冈讲述了他的想法。
  对坪井所讲述的内容,吉冈最感兴趣的是蓝色连衣裙那件他—边听,一边随声附和,当他听到衣服的商标时,摇了几下头,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坪井问道。
  “不,太有意思啦!虽然没有证据,但那件连衣裙说不定真有调查的价值。不过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见解。”
  “也就是说,想再调查是行不通的?”
  “不管怎么说,那个结论已经公开发表了。”
  吉冈的回答如坪井预料的一样。
  “那么,作为个人您能不能帮帮我。今后我个人调查好吗?我想出了个好主意,光调查左脸有痦子的女人。”
  “那颗痦子,是不是长在这儿?”
  吉冈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喂,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认识一个人痦子就长在这儿,不过,太棘手了……”
  吉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多大年龄?”
  “三十二三岁吧,打扮得可时髦了……”
  “是谁?告诉我吧。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
  “——个叫大野木律师的夫人。我干外勤时在派出所工作过,大野木的家就在那个管辖区内。”
  “刚才,您说‘太棘手了’,什么意思?”
  “那是律师的夫人,即使员警也不好直接盘问。”
  吉冈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也许他在干外勤巡逻时,被大野木夫人驳斥过。
  吉冈一边用火柴棒拨弄着烟头一边说:
  “先生,前天您说过大约两个月前野末久子说因为要出急诊,而回绝了与您的约会……您还能记得准确的日子吗?”
  “呀,能查到,我查查笔记本……”
  坪井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从二月中旬那几页开始查找。
  一会儿他就找到十九日那页。
  “十九日,星期四,友引(阴阳道,不宜出殡日),因H出急诊取消约会。”
  “找到了。二月十九日,绝对没错。隔了一天,二十一日星期六那天,她到这儿来了……”
  “的确如此,这就合乎逻辑了。”
  “合平逻辑?”
  “按她姐姐说法,假如有安乐死这桩事的话,也就是出急诊的那天对不?从七点左右到十点多钟,医生和护士都离不开,看来不是件普通的事。”
  “没错,那三个多小时在实施安乐死。”
  “不能说得那么绝对,不过也有道理。野末久子的姐姐在二十二三日去她的公寓借钱。假如十九日那天帮人实施了安乐死、十万元作为谢礼就不足为奇了,这很合乎逻辑。”
  “哦!有道理。”
  “所以,下一步,能找到那个患者就好了。”
  “怎么找?”坪井皱着眉头,想不出奸办法来。
  “到市政厅办事处去查一下死亡记录那不是小事一桩嘛。倘若能找出署名为城本哲也的死亡诊断书就好了。”
  “那也不是随便让人查的?”
  “我去查查看。没有必要查全市的,我想只查一下城本医院周围地区,简单得很。”
  “假若查明了,您可就进退两难了。”
  “那没什么。”吉冈笑道,“安乐死在日本还属于犯罪。听到风声,作为刑警暗暗地着手调查也是理所当然的。我这次不是作为强迫性情死案来调查,而是作为安乐死案来调查的。”
  “哈哈哈,这样一来名正言顺了。”坪井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次如果能调查出点名堂来,以后的工作就好做了。”吉冈得意地说道。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盒,拿出一支点上火。
  “不过,我干点什么呢?”
  坪井问道。光麻烦吉冈,自己却坐享其成,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这不挺好的吗?先生您教好书就成。最好不要再去城本医院了。那个寡妇一定会打电话的……”
  吉冈笑着叮嘱了一番,站了起来。
  离去学习班还有一段时间。
  他仰卧在起居室里,茫然地看着天花板。
  一种奇妙的空虚感油然而生。
  他想起了刚才吉冈讲的话:
  “这不挺好的吗?先生您教好书就成……”
  可是最近他不像以前那样热心教书了。因为白天老是像侦探似的往外跑。
  他之所以对教书失去了热心,主要是转移了兴趣的对象。当然久子的去世也是原因之一。

  和久子的新居都已经找好了,准备将学习班和住家都搁在一起。那种家庭氛围



  多么温馨呀……他只能想到这儿了。
  他所办的虽然叫做学习班,并不是为了升学考试,充其量算个现代的私塾罢了。
  小学生(五、六年级)每周的一、三、五,中学生(一、二年级)每周的二、四、六上课。
  现在小学生班有十八人,中学生班有二十一人。
  坪井并不教学生学什么东西,只是看着学生们自习,当学生遇着不懂的地方向他提问的时候,他只是着重讲些应该注意的地方。
  有时候当低年级同学提问时,他就指定一名高年级的学生讲给他听。
  有一位准备来送孩子上学的母亲看到这种情况不满地说:
  “这不全是自学吗?”
  连名也没报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总而言之,这种学习班是每天集中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培养孩子的自学习惯。
  有的学生只是来做家庭作业,也有的学生则是在家里做作业、上这儿来预习功课。
  对此、他从来不说哪样做更好些。自己的学习方法,自己觉着好就行。
  他让孩子们自学,自己却坐在一边无所事事。特别是这些天来,他对学生们一点热心也没有了,呆呆地坐在那里熬上两个小时,
  他从榻榻米上起来,突然想起久子最后打电话说“我跟人家约好了。明天告诉你,是个好消息”。
  这个“人”应该就是他起名为A子的女人。
  久子还期待A子给她带来幸运。
  根据久子姐姐永子的推理,A子在那个星期六去了城本医院, 给了城本五十万元。
  然后在出去的时候对久子说:
  “今晚请在家里等我。我带着追加的礼金……”
  这的确是好消息。学习班从新学期开始,学生的人数比去年减少了,财政出现了危机。
  他将此事不知对久子讲过多少遍。虽然没有明说让久子帮忙,她又不笨,当然能心领神会了。正当此时,她听信了A子的甜言蜜语……
  “畜生!”坪井嘟囔道。
  他真想把长着痦子的A子揪出来。 他想起吉冈说过大野木律师的夫人鼻子的左边有颗痦子。
  大野木的夫人不一定是A子。 不过痦子长在那里,确实是条有价值的线索……坪井查了一下市内的电话号码簿。
  一共有三个叫大野木的,分别是大野木果品店、大野木法律事务所、大野木安夫。
  坪井考虑律师一定有宅电,一定是那个叫大野木安夫的。
  “您好,我是大野木。”是一个女子接的电话。
  “是律师大野木的府上吗?”
  坪井压低声音。虽然没有必要,他却下意识地想掩盖自己的声音。
  “是的。是寒舍。”
  “对不起,您是夫人吗?”
  “哦……”
  “很冒昧,我想打听一下,夫人在上上周的星期六,去过城本医院吗?”
  “没有……”对方立即否认了。
  “也就是四月十日。”
  “喂,没去过。我不找城本先生看病。”
  “怪了……的确看到夫人了……”
  坪井紧迫不舍。
  “可能是哪位搞错了。我想起来了,四月十日那天我去东京了。
  “是吗?对不起。”
  坪井挂上了电话。她否定得那么干脆,看来不是撒谎。大野木夫人不是A子。
  可是过了一会儿,坪井去学习班,却从孩子们的口中听到大野木的名字。
  学习班每天六点开始上课,可是孩子们一般都要早来一会儿。五点四十分左右,管理员就把门打开了。
  在坪井六点到达时之前,有的孩子闲聊,有的孩子自己读正当此时突然一个孩子说到“大野木”的名字,这个声音穿过大门传到了坪井的耳朵里。
  坪井进了屋门后,立即将门关好。
  “刚才,是谁在说大野木?”
  “晤。我说的,怎么啦?”是一个叫田口良一的六年级男生。
  “那个,他是谁?”
  “大野木君,跟我是同班同学。”
  “那个大野木君的父亲是干什么的?您知道吗?”
  “我当然知道。”良一得意地回答说,“是律师……那家伙可骄傲了。整天说他长大了也当律师……”
  “哈,原来如此……同班同学?”
  后来一想,也不奇怪。根据电话簿里刊登的位址,大野木的私宅在“市内丰村街”,丰村街跟坪井住的樱田衔毗邻,属同一个学区,
  “先生,怎么啦?”另外一个叫宫田的六年级男生问道。
  “没什么,我正好想起一件事情……可是那个大野木君怎么啦?”
  “那家伙说要到东京去上中学,我们正说着这事呢!”
  “谑,到东京上中学!”
  “那家伙的母亲是教育妈妈。”田口对宫田讲。
  “呃?教育妈妈?”
  “先生,前些日子咱们打棒球的时候,来声援进东队的妈妈”
  “哦,有三四个人,她也在其中?”
  “是的,浓妆艳抹,最漂亮的那位。”
  宫田连比划带说,包括女生在内,一起笑了起来。
  学生们自学开始后,坪井想了无数次,原来那就是大野木夫人!
  那天比赛时,进东队来了几个母亲声援自己的孩子。她们虽说是来当啦啦队,可她们并不关心比赛,只顾自己闲聊。


  坪井时常瞟她们一眼。

  她们当中个子最高、皮肤最白的那个人给他的印象最深。年龄大约三十来岁。穿着毛衣、西服裤。紧裹着毛衣的胸部轮廓分明,那紧身的西服裤也尽显出她的曲线。
  她是在比赛到半截才来到的,她走过坪井的身边时飘过来一阵香水味。
  原来她就是大野木夫人呀?他又一次想到。
  正当此时,田口举手道:
  “先生!”
  “怎么啦?有什么问题吗?”
  “呃,遗产是什么?”!
  “遗产?汉字怎么写?”
  “汉字我不知道怎样写,大概和金钱有什么关系……”
  “啊,遗产呀。那是死人留下的财产。以后遇到类似的问题应该去查辞典。不知道汉字怎样写,查一下国语辞典就明白了,懂了吗?”
  “是的,懂了。”
  “真的懂了吗?那么用遗产这个词造一个句子。倘若真的理解了,就能造出来了。”
  “是。”田口稍一停顿,便大声说道:“爷爷死了以后,大野木君的家能继承一大笔遗产。”
  “什么?啊,这句子造的还算可以……”
  “先生,刚才我说的是真的。真有一大笔遗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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