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姝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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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姝荣-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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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利禄,那我何不帮帮她?进五兵营,也并非白费力气。”

    李令月紧握的指甲深陷于肉里,一张精巧的小脸,煞白。

    李为止没有看她,只微垂着眼目,接着道:“公主殿下,往后有什么事,就交给我来做吧!”言外之意,是要她不要再为难撄宁了,尽管这一次,他不知道她为何好端端地改变了主意。

    李令月平复心中情愫,答了一个“好”字。她还展露笑颜,道:“位高权重,做起事来,也能方便很多。”

    李为止轻点下颔,“的确如此。”

    “何时上任?”李令月的脸色,已然归于平静。

    “下月初。”

    李令月听了,突然高兴起来。

    “下月初,正好。”她发笑道,“突厥来使也是下月初到,届时你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再加之官至三品,又早有武信侯的爵位加身,突厥也利可汗的幺女,定然能看上你的。”

    这件事,太后曾提到过的,李为止听罢就忘了。今次李令月重新提及,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若真心喜欢阿宁,想让她做你的妻,你当早作打算才是。”李令月突然又带了几分语重心长的规劝道,“别等到太后给你出了个难题,你又要去触她逆鳞。”

    她这是劝他,早日向撄宁表明心迹?李为止不可置信地看了她,心生怀疑:公主李令月,会有这样的成全之心?

    但她之所言,却不无道理——他得有所举措才是,不然等到突厥也利可汗的幺女看上他、选中他,那可就是个大麻烦了。

    为此,离开公主府,他便奔往了五兵中垒营的方向。

    而他前脚从李令月那里离开,宋珍珠便走进大殿,看到李令月无精打采地伏在案上,是一副伤神又气恼的样子。

    “殿下,您怎么了?”宋珍珠关心问。

    “他会去跟她告白吧!”李令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宋珍珠一听,却是听懂了,不禁问:“殿下为何不拦着他?”

    “我怂恿他这么做的。”李令月嗤声而笑,笑容里又透着几分苦涩。

    “这却是为何?”宋珍珠不解。

    “好叫他死了这份心。”李令月喃喃,如同自语。

    宋珍珠听得云里雾里,似懂非懂。

    李为止抵达五兵中垒营,却被樊鹏琨告知撄宁去了葛郡侯府。一听“葛郡侯府”四个字,他陡然想到那个坐在轮椅上风度翩翩的美少年葛郢,心中不禁更是急切起来。

    但他知道,越是急切,越会办坏事,于是沉住气,想了想对樊鹏琨道:“等她回来了,叫她到溪峡谷找我。”

    说罢他便先一步往北郊溪峡谷的方向去了。

    撄宁到葛郡侯府,为的是告诉葛郡侯夫人钱氏,李令月知道了她的身份一事。与钱氏说罢这些事,她又与葛郢在书房海阔天空地聊了半天,等他回到中垒营,太阳已经在西边天上了。

    漫天的红霞,格外美好。

    听得樊鹏琨说李为止午后便来找过自己,并要她到溪峡谷,她不禁着急不安,唯恐李为止等久了,当即便往北郊跑了去。

    而李为止,的确耐着性子等了她一整个下午,终是越等越失落,越等越气恼。仰头看一眼天上被红霞修饰的云朵,如同春日里盛开的繁花,他更觉得是上天对她的嘲讽。

    “李司教……”这时,撄宁终于赶来了!她唤了他一声,远远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李为止紧抿的唇,欣然上翘,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她终于来了!他本还以为,她不会来的……

    “李司教,您找我?”撄宁跑到他跟前,气都还未喘匀,便急急解释,“实在抱歉!我去见了一个朋友,耽搁了……回到中垒营,听说您找我我就立马赶了来!您久等了……不会在此等了我一个下午吧?”

    “没错,等了一个下午。”

    撄宁一愣,在李为止脸上,看不出是愠是怒,更是莫名忐忑。

第207章:爱慕() 
究竟什么事,至于他等了自己一整个下午?

    “找我……何事啊?”想了想,撄宁抬眸看着李为止,屏住呼吸,端了几分小心直接问他。

    她因为一路跑来,出了不少汗,甚至有些许落发,直贴在她的额侧。李为止见了,忽而向她头边伸手。

    撄宁本能地避了避,他在自己头边的手微滞了滞,片刻之后却又动了!他的指腹抹过她额侧的皮肤,擦去了一些细汗,将落发顺到了发髻里……

    撄宁整个人都僵住了,如同被闪电劈过,心中顿生杂念。

    她望着他,再不敢问他找自己所为何事了。

    这一刻,她只想调头逃之夭夭。因为她唯恐,接下来会发生自己猜测之事——她从来不是个傻的,今次李为止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她不可能不知!

    “阿宁,”李为止这样唤了她一声,果然直白道:“我想娶你为妻。”

    撄宁猜对了。来不及逃离,他已将这样的话说出了口。

    但这,怎么可以?

    有很多不可以的理由,首当其中一条,便是她被抛弃的公主的身份。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一条艰辛又凶险之路,她不希望心有旁骛。更何况,她心中爱慕之人,早在上一世就注定了……尽管这一世,她未曾想过要与这个人终成眷属。

    如是想着,她快速地摇了一下头,回道:“不行。”

    李为止想过她会拒绝自己,但他没有想到,她拒绝得这样快,这样直接。

    他愣了愣神,问:“为什么?”

    “我不喜欢你。”面对没必要的感情,撄宁总是毫不顾情面,快刀斩乱麻,不给对方半点机会。

    “因为喜欢了别人,是吗?”李为止从未有过今时的挫败感。

    他本以为,她至少会考虑考虑再做决定的,或者,委婉一些,不这么决绝……

    “李司教,收回刚才的话吧!”撄宁并不回他的话,而是理智地规劝,“否则,后面会很难相处不是吗?您是我的司教,我是您的司徒,我还要在您这里学很多东西……若不收回刚才的话,往后我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您。”

    “你想嫁的人,是葛郡小侯爷?”李为止却是不甘心,非要打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撄宁惊诧地看了他,随即转身,欲行离去。

    她该说的都说了,与他无关之事,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向他做出解释。而且,就让他有这样的误会,未必不好。

    镇定地走出几步,她便加紧了步伐。

    天知道他此刻的心跳有多快!从李为止伸手触到她的额侧,将她被汗水浸湿的落发送回发髻间的时候,她的心跳就不正常了。她哪里知道有一天她钦慕的李司教会对她表达爱慕之意,甚至一上来,就是要娶她为妻的架势?

    她简直吓坏了!

    却在她心跳加剧之时,身后一只大手陡然抓住她,并扳过她的身体正对了他。

    “你再想想。”李为止紧看着她,眸子里似是燃烧了两团火,流露出十分的热切。

    看着他这样的眸子,撄宁不免有些惊慌,“不……不用再想了。”

    她只觉他站在自己跟前,像高山一样伟岸,像流水一样悦目,多看一眼,就会心志不坚,想沉醉其中,再不顾虑旁的。

    “为何不敢直视我了?”李为止突然捕捉到她的不对劲,不禁略带了期望问,“适才还有十足的底气,现在又慌张什么?既然对我毫无感觉,为何要慌张?”

    “我没有……”撄宁挣了挣,想逃离他的束缚。

    李为止却将她抓得更紧了,道:“我愿在朝为官,踏入仕途,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得到。”

    “不用,我不需要!”撄宁依然慌张,但脑中却是一派清明。

    “我已经答应太后,到五兵营任职了。”李为止不妨告诉她,“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卷入朝堂的,可为了你,我甘愿这么做。”

    撄宁当然知道他特立独行的做派,为此,听了他这话,她便知他对自己有几分真心了。

    她突然觉得惭愧,不知自己何德何能,竟让他为自己做出这么大的转变。

    “不必急着拒绝我。”李为止渐渐松开了抓着她的手,一本正经道:“你需要时间考虑这件事。”

    虽然失败了,但除了紧锁的眉宇,他看起来并不狼狈。

    撄宁本还想再拒绝他一次的,他却迈开步子,道:“天色不早了,快回去吧!”她只得跟着他,往回城的方向走了去。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远一近地走着,步履迈得都极慢,看起来若无其事,实则一人懊恼非常,一人尴尬无比。

    进城之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欢喜又雀跃地唤了撄宁好几声“阿宁”。撄宁听到后自然回头,瞧见身后街道一辆缓缓而行的华盖车内,锦衣华服坐了一位贵公子——刘十三郎刘九阴。

    他回来了!他竟敢回来?还如此招摇过市?抓捕他的通缉令每日换新,可还未撤去。

    他叫停马车,来至撄宁跟前,上下打量了她,随即笑道:“有些日子不见,你都换一身行头了。不在仪鸾司了?”

    “你怎么回来了?”撄宁没有答他的话,反问他。

    这时,李为止折身走了过来,板着脸将撄宁往后挡了挡,将未出鞘的剑横在了刘九阴的肩头,道:“随我去大理寺。”

    刘九阴脸上笑意不减,不紧不慢伸手,将李为止的剑移开下,按了回去,道:“不必动粗,我正要去的。”

    谁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撄宁见他所坐那辆华盖车后边,还有一辆从车,不禁问:“那里头还有何人?”

    “自然是大美人儿。”刘九阴笑着,忽而弯了弯手指,要撄宁凑近些。

    撄宁警惕地看着他,却还是凑近了些。

    刘九阴方才压低声音,耳语道:“身材比你好,脸蛋儿没你好看。”

    撄宁立时正身,皱眉瞪了他,随即拉了李为止便走。

    李为止由他拉着,走进拐角,陡然就停了下来,脸色甚是难看。

第208章:对话() 
撄宁惶惑地看着他,悄然收回抓在他腕间的手,对他突变的脸色,很有些不解。

    “怎么了?”她忐忑问。

    “往后他再敢轻薄于你,戏谑于你,你当狠狠地揍他,而非逃跑。”李为止话语认真,认真之中不无愤怒和责怨。

    撄宁一刹愣怔,随即噙笑,乖巧地答了一个“好”字,重新迈开了步子。

    李为止静静地跟着她,一直送她到五兵营大门。

    一路无言,撄宁躬身与之做辞。

    “如你所愿,我暂且收回在溪峡谷说的那句话。”李为止突然道,“你和我,还跟从前一样,你是司徒,我是司教。”

    撄宁诧异抬眸,以为他这么快就想通了。

    “但我对你的情意,不可能说变就变。不过,”李为止话锋一转,“我会勉励克制。所以,你不必有负担。”

    “多谢李司教!”他若真有克制的打算,撄宁也就不会有负担了。他能这样说,已然让她放松不少了。不然,它真不知往后该如何面对他。

    “进去吧!”李为止勾勾唇角,竟还温风和煦地笑了一下。

    难得一见的笑容,更让撄宁觉得释然和放心。作别之后,她便轻松地进门了。

    回到中垒营,樊鹏琨一直在她门口等她。

    “有事?”撄宁问了一句,推开屋门将他叫进屋说话。

    樊鹏琨见她精神不错,猜得李为止找她没什么不好的事,也就放心了,很快与之禀报了另一桩事。

    “您要属下找的铁山寒,在弥音赌坊找到了。”他道,“马钊与之处得不错。”

    沈隙和王摄找了好些日子的人,樊鹏琨和马钊他们才两天功夫就找到了,可见不同之人,不同人心。

    如是想着,撄宁颇觉出几分讽刺。

    “可要马钊采取试探?”樊鹏琨问。

    撄宁想了想,道:“暂且不用。让他先处着,关系处得越近越好,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是。”樊鹏琨应声,随即便告退了去。

    他走后,撄宁一手托在桌案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还有些恍惚。

    天上亮起了浩渺星辰,没有月亮,衬得外头的院子出奇地静谧。细听之下,虫鸣蛙叫之声其实没有断过。她终于起身,往外头一方浅水池塘走了去。

    她在池塘边的凉亭坐下来,突然就开始悲春伤秋起来,觉得孤独又寂寞。

    这时,黄庭钧恰从厕轩出恭回来,一脚深一脚浅小心翼翼地走着,正要回房,不经意瞧见撄宁一只腿弯着,一只腿伸直,懒散地倚坐在亭柱旁的侧影,不由得好奇起来。

    他立时打起精神,猫着身子往一旁的假山后躲了去,窥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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